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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井跳下车。
双脚一下子踩到了雪地里。
也没穿大衣,他冷得直打哆嗦。
沿着那行足迹追过去……
突然,四周爆发出一片欢呼声。
怎、怎么啦?
十几头狐狸拉成了一个圆圈,把松井围在里头,唱起了歌。
他们那蓬松的茶色大尾巴一翘翘的。
“白色的花开了
开了开了开了开满了天空。
银色的花落了
落了落了落了
落满了天空。
啪啪咚咚
啪啪咚咚。”
一边跺脚,他们一边牵着手转着圈儿,还一齐往边上甩尾巴。
“回来啦
回来
松井。
快把尾巴拿出来吧。”
但是松井的尾巴没有拿出来,他拿不出来啊!
“快把尾巴拿出来吧。”
松井往四下里瞅,但找不到个空子逃走。
狐狸们转得更快了,像一道金色圆环。
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像喇叭似的“吱吱哇哇”的尖叫声。这好像是一个信号,狐狸们一下子停住了。
它们呼呼地吐着白气,三角形的脸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
“喂喂,现在是检查麦克风……喂,今天是雪天。喂,现在是检查麦克风……”
低沉的男声。
“喂……喂……让大家久等了。狐狸会演马上就要开始了。会场是,中央广场的大家会馆。”
圈一下散开了。
狐狸们扬起了烟一样的雪雾,纷纷跑去。
“叔叔,你也去吧。”
松井正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狐狸,闻声回头一看,是一只头上扎着红丝带的小狐狸。
它眨巴着圆眼,又重复了一遍:
“叔叔,到大家会馆去吧。”
当松井跟着小狐狸走进大家会馆时,正面灯火通明的台上,三个女孩正扭扭捏捏地走着。
松井和其他的狐狸一起,“轰”的一声笑起来。因为从她们的黑裙子、红裙子下面,茶色的粗尾巴露了出来。
狐狸在椅子上坐得笔直,会场像春天一样暖洋洋的。
松井和小狐狸坐到了边上的位置上。
他摘下帽子,放到膝盖上。
接下来出场的是,一个嘟嘟的警察,样子还挺像,就是嘴边还留着两撇往外伸的胡子。
又爬出来一个可爱的婴儿,可他腿上全是茶色的毛……下面笑声连成了一片。
“叔叔,该你上场了,好好演!”
小狐狸贴在他耳边上说。
一束光柱照到了松井的身上,晃得他都睁不开眼睛了。
他用帽子遮住了脸。
胳膊被人一拉,他站了起来,又有人推着他往前走,还上了台阶。
摘下帽子这么一看:
“呀!”
已经站到舞台上面了。
松井低着脑袋,扭扭捏捏不知如何是好。
下不了台,只好先礼貌地敬了一个礼。
接着,抬起头,看到了一片数不清的三角形的狐狸脸……
他用力大声地喊道:
“我没有化装!我是一、个、人!松、井!”
下头响起一片掌声。“演得好!”
“百分!”
“天才!”
掌声大一阵小一阵,像波浪一样总也停不下来。
在雷鸣般的鼓号声中,五颜六色的纸屑从松井头上飘了下来。
“松井君,一等奖的奖品是十三袋油炸豆腐。马上就送过来了。”
好熟悉的声音。
转过头一看,是方才那位绅士,他正摇晃着身子“哈哈哈”大笑。
“嗨哟!”
“嗨哟!”
冒着热气的袋子被搬了过来。
一眨眼的工夫,发呆的松井身边就堆起了山一样的袋子。
一股油香飘了起来。
松井从曰袋掏出手绢,擦掉额头上的汗。
对面的绅士刚要走,松井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一袋,不,一块也不要!在场的诸位,请全分掉吧,一点也不要剩。”
然后他又催促道:
“乘客,请你把刚才的车钱付了,一共是320元。”
绅士一边笑,一边掏出一个大钱包,付了车赍。
这下下面的掌声更加响亮了。
把钱往上衣口袋里晔啦啦一装,松井算是松∫一口气。
又来了劲头。
他慢慢地朝下看去,高声说:
“诸位,会演结束以后,请坐我的车走吧。今天足下雪的星期天,拉不着乘客我可要犯愁了。不过,车费可一定要用真的钱来付。”
掌声!
掌声!
掌声!!
为了坐松井的出租车,急性子的狐狸们已经排好号了。
就这样,这辆闪闪发亮的天空颜色出租车,到早上4点为止,一共围着林道公园跑了1425 圈。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外面白蒙蒙的一片。
这天早上——
回到公司,向会计交钱时,松井故意把硬币一枚枚摞到手指上。
丁零。
丁零。
好脆的声音。
叫大野的会计把银色的眼镜往上一推:
“怎么回事?好家伙,全是闪闪发亮的100日元的新硬币。
松井没有吱声,只是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不知为什么,他的屁股突然不大自在起来。
他想起了那条尾巴。
“哎,对、对不起了。”
松井就那样怪模怪样地捂着屁股,往后退去。
m。
肥皂泡的森林
(/小|说|网)
道路的正中央。
一个穿着黄颜色蓬松毛衣的小女孩,站在那儿,嘴上含着一根吸管,扑,红红的小脸蛋一下子涨得鼓鼓的。
吸管的尖端冒出一个肥皂泡来,滴溜溜地打着转儿。
明明知道车子过不去,再等着她,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到什么时候,才肯让开啊?”
松井发火了,一股劲儿地按喇叭。
“嘟、嘟——”
肥皂泡滚动着,一点点地涨大了。啪,一下子灭掉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小女孩突然瞪了他的车子一眼。
“危险,快点闪开。”
松井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脸,这样喊道。
可是那个女孩还是一动不动——
“快走开,到那边去!”
他把整个脑袋都从窗子里伸出去了,叫道。
但……她还是不理——
她一手拿着杯子,又用吸管“哧溜哧溜”地吸开了。
松井是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他正正帽子,从车子上蹦了下来。
他一把抓住了小女孩的胳膊。
“不知道这里危险吗,到路边上吹去。”
他蹲下去,也不管小女孩挣扎不挣扎了,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可正往路边走时,她的那个杯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眼看着透明的肥皂水被黑色的地面吸干了。
“哇哇……哇!”
小女孩的哭泣声,比车子的喇叭声还要响亮。
“怎么搞的?”他放下了小女孩,遗憾地看着湿漉漉的地面。
“可是小妹妹,是你自己没拿住呀。′
“哇哇……哇!”
“你家在什么地方啊?”
“哇哇……哇!”
“在什么地方哪?”
不知如何是好的松井,看着小女孩,突然他发现她一点点地变大了,和她的哭声一样大了。而自己却变小了。
并不是一种幻觉。
这时候,松井真的缩小了,小女孩胸上锈着的那朵红色的花,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与松井的脸一般大了。
“怎么搞的,怎么搞的。”
松井吃了一惊。他还任不停地往下缩,终于,小女孩的膝盖就在他的眼睛前面了。她一条腿的膝盖上,还涂着一块圆圆的红药水。
他抱着肩,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就在这时,从小小的小小的松井背后,传来了一阵笑声:
“嘿嘿嘿……”
回过头一看,在肥皂水消失的地方,站看一个小指头大小的小男孩。
他模仿着松井的口气,一遍一遍地说:
“怎么搞的,怎么搞的。”
然后又“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像铃铛一样好听。
“有什么奇怪的吗?”
松井气呼呼地问。
“你看你变得多么小啊。’
“这到也是。”松井点点头。
“变成一个小人了。”
他叹了口气,拾起头,看见那个小男孩背后耸立着一个闪闪发亮的天空颜色的东西。“啊、啊,那不是车、车、车吗?!牌照号码:41-7115………”
它太大了,像一头怪物。
自己的车子怎么会变得这么大,完了,再也驾不了啦。
松井不知如何是好了,悲伤起来。
“哇哇……哇!”
不是那个女孩子。
是松井。
好大的眼泪呀,足有豌豆大小。
“哇哇……哇!”
怎么办啊?
松井又开始长大了,长啊长,一点点的,他又长到了原来的高度。
什么时候停止了哭泣呢?那个小女孩忽闪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一直仰头盯着他。
松井不好意思了,连脖子根都红了。
“叔叔,你哭得好响呀,好啦,别哭啦……你往后看。”
还挂着两道泪痕,小女孩头一次露出了笑容。
松井回过头,洒满肥皂水的地面上,扑哧扑哧地冒着泡泡。它们愈变愈大,一个个滴溜溜
地滚动着。
一边转,一边飘了起来。
刚才那个小男孩,就呆在最上面一个金色透明的气泡里,正笑着冲他们招手哪。
赶快走!
松井从小女孩的身边悄悄溜走了,连脚步声都没有。
小女孩还张着嘴在看。
他钻进了车子里。
车子在树下转了一个弯。
枯叶掉了一半了,松井把车子停下,又回头望去。
“哇!”
好像一个七彩的肥皂泡森林,正在慢慢地飘了起来。秋天那蓝色的天空下,无数的肥皂泡在闪烁发光。
“哟,怎么一回事……”
说到这里,松井突然止住了,他使劲儿地咳嗽了一声。
“我可不想再变小了。”
他一个人嘟哝着。
天空颜色的车子终于飞快地开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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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三刻
...
从敞开的车窗里,吹进一股夏夜的风。
松井正开着空空的车,返回公司。
路两边房子里的灯都熄灭了,只剩下门灯和街灯的黄色光晕照在黑暗的小路上。
这样的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