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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天音做不到,她不是不肯原谅她,只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那个被自己亲娘下毒的丑奴。
    那可怜的孩子早在五岁时就被自己母亲亲手给毒死了,换颜那样霸道的药性,一个幼小娇弱的身子怎么能承受的住。
    她不知道真正的丑奴是否能原谅那样的行为,所以,她不能替她做主。
    她就在她耳边悄悄告诉了她真相,莫青青当时就呆了。
    永王只来得及看到莫青青绝美的大眼中缓缓流塘下的泪水,和那追悔莫及的痛苦:”原来,老天果然是有眼的。“
    这是她留在世间最后一句话,然后,她就出来了。
    那样的压抑,她受不了。莫青青亲手毒杀了自己的女儿,虽然无意却终究铸成了大错。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所以老天爷让她永远都得不到自己女儿的原谅。
    她说的没错,老天果然是有眼的。
    但她却仍不可遏制自己心中那淡淡的悲凉。
    自古浴血皇权,毁了多少美好家园。
    ”如果不想说就什么都不说,“长孙元轶将温热的水送到她手边:”我带你去看一个人。“
    她沉默的点点头,随着他一起走向柴房。
    推开门,柴房里的人却是洛天音怎么都没想到的宇文冰月。
    只是,此刻的宇文冰月却早没了往昔的清冷绝美。
    容貌依旧,衣着依旧,只是她眼神中却只有空洞。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双眸没有焦距地投射在虚空中。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声音刚刚出口,宇文冰月呆滞的目光中突然就出现了些微的焦距。
    ”怎么是你?“她陡然开口,那样的声音晦暗涩哑如同锯木,完全没有平日里清冷的甜美。
    ”走开,走开,走开,你这个抢我东西的妖怪……“她的双手神经质般在空中抓挠,揪起一团团稻草向洛天音抛去。
    ”闭嘴。“墙角黑暗中突然就窜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声音却是中气十足。
    宇文冰月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继续蜷缩在稻草上,傻傻望天。
    洛天音盯着突然出现的阿弃,那仍旧瘦弱的身躯脊背挺得笔直,碧绿如水晶般澄澈的眸子,闪烁着于他年龄所不相符的淡淡杀气。
    ”谁叫他在这的?“洛天音没来由就一阵愤怒。
    ”阿奴,你忘了他是什么人?“长孙元轶冲阿弃抛去个干的好的鼓励眼神:”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自小让他明白。“
    阿弃圆润的笑脸上蓦地就是一红:”洛姑姑,我是自愿看守她的。“
    ”哎。“洛天音叹口气:”阿弃,告诉我,这样的生活,你可害怕?“
    ”不怕。“
    ”从今往后,也许我们会居无定所。也许,会遭遇血流成河。也许,你会见识到人世间你无法想象的丑恶。你可害怕?“
    阿弃微微一愣,却仍是坚定说道:”不怕。“
    ”好。“洛天音微微一笑:”我信你。“
正文 096 柔然汉庭
    “我们出去说,这里气味不大好闻。”长孙元轶将一块丝巾罩住洛天音口鼻,领着她退出柴房。
    两人缓缓退出的脚步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木头一样的宇文冰月,双眸中极快地划过一丝痛苦。
    “这女人显然知道些什么,从京兆尹衙门出来后,我就叫人把她弄来了。”
    “可有问出些什么?”
    “当然。”长孙元轶淡淡一笑:“徐老头和檀郎有的是温柔的法子叫她把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
    洛天音听得微微一凛,想起雪山的七苦衰绝,以宇文冰月那点小小道行,果断不是对手。
    “你可知,她真正身份是什么?”长孙元轶双眉一挑,眸光中闪过一丝兴味。
    “爱说不说。”洛天音一把拉过阿弃,将他头上沾的细碎草沫整理干净。
    “洛姑姑,是独孤宇。”小家伙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长孙元轶脸色一黑,丫的小狐狸,讨好撒娇也不该轮到你。
    “独孤宇啊,宇文冰月原来是独孤宇的女儿?真豁的出去。做他的夫人妾室还真是可怜。”
    “哼。”长孙元轶冷冷一哼:“她可不是夫人妾室生的。”
    洛天音眸光一闪,兴致勃勃:“难不成,他还养外室?”
    “你肯定想不到。”长孙元轶突然对缩在洛天音怀里的小屁孩吼道:“以下儿童不宜,回避。”
    “切,”阿弃撇撇嘴:“以为我不知道吗?”
    尽管嘴上那样说,却还是乖乖溜了。
    长孙元轶脸色渐渐和缓,还算有眼色,暂时就叫他跟着吧。
    “独孤宇就是个疯子。”长孙元轶不屑地道:“他从永王和莫青青大婚之后,就弄了无数的女人养在一个极隐蔽的地方。每月仅临幸一人,制其有孕。如此反复,总有一人与你师父产期近似。只怕他一早就存了换子之念。”
    洛天音瞬间一头黑线,完全无法想象那一群不同月份的大肚子女人聚集在一个地方是如何一副场景。独孤宇,就特么是个种马。
    “这个人,这个人……”她实在无法想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个人。
    长孙元轶微微一笑:“千万不要说他是畜生,那样只怕就侮辱了畜生。”
    洛天音郑重的点点头:“宇文冰月和我出生后,只怕其他人都死了吧。”
    “当然,”长孙元轶冷哼一声:“那样多的子女,活着浪费粮食?”
    “真没人性。”
    “那种人哪里有人性?”长孙元轶眸光中冷芒一闪:“不要说这些见不得光的子女,即便是他明面上的孩子,他又真正关心过几个?”
    洛天音一阵怔忪,好像的确是这样。
    长子独孤文信如今看似风光,但从小被冠以不良于行的废物头衔,被安排去敌人的阵营当卧底。
    一旦身份暴露,很有可能会死无全尸。
    长女独孤明蕖,不过是他手中一个满足他掌控朝政的得力工具。年少时将她嫁入皇室,日日与皇帝上演着假凤虚凰的虚假恩爱。
    还要天天被人盯着肚子,哪个女人不时时盼望着能跟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
    偏偏她天天都要受着一旦生了孩子,男人就得死的心里折磨。
    皇后如何?太后又如何?都不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来的长久自在。
    独孤文瑞,不过是为了掩护独孤文信的又一颗棋子罢了,稍不顺心杀了也就杀了。
    至于独孤文智和独孤明莘只怕得到他们父亲的关注就更是少的可怜。
    那个人,心中只有权势,完全没有温情。
    “打算怎么处置她?”
    洛天音向柴房中看了一眼:“放她走吧。”
    “你确定?她可未必就是真疯。”
    “真疯假疯的有区别吗?”她微微摇摇头:“她如今没有了永王府的靠山,独孤宇更不会承认她这样一个女儿。她失踪许久,长孙元英可有找过她?她不过,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这个世间从此后再不会有宇文冰月,她以后人生如何,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好。”长孙元轶点点头:“和这么痛痛快快的死比起来,活着,也许才是对她最残酷的惩罚。”
    第二日,莫青青在兴善寺后山火化,洛天音虽然并没有承认她,却还是按照子女的礼仪,细心地为她捡骨,装殓。
    永王将她骨灰装在一个荷包中随身携带,剩余的骨灰则装了瓷坛由圆空拿去兴善寺供奉。
    这个时候,玄若歌的人马也在大周各地使劲的捣乱。
    今天府衙官仓被烧,明天某县知县的后院被水淹。不一而足。
    虽没有伤人性命,却也叫各地方官疲惫不堪,根本毫无精力去注意那穿州过县的一只普普通通的商队。
    一直到这支队伍过了雁门关,再看不到中原炊烟淼淼的平和,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和星星点点的绿色草甸。那支队伍才放缓了脚步。
    “阿奴。”长孙元轶双眸中带着淡淡不舍:“我就送你到这里。”
    “你不和我一起走?”
    长孙元轶微笑着摇摇头:“暂时还不行。我还得回去料理了尉迟氏那母子两个才能来找你。”
    “好。”洛天音点点头:“我等你。”
    “拓跋临渊。”长孙元轶声音突然拔高:“照顾好我家阿奴,要是叫我知道她少了跟头发,你吃不了兜着走。”
    拓跋临渊慢悠悠地掏了掏耳朵:“不放心,你就自己看着。没事将我绑回汉庭干什么。还是江阴的风花雪月比较适合我。”
    “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大兴?”长孙元轶声音陡然变得危险。
    “不要。”拓跋临渊果断摇摇头,琉璃色的狐狸眼里神色异常坚定:“替你养老婆是没有问题的,记得回来将银子还我。”
    长孙元轶抛给他一个不屑的白眼,低头对洛天音说道:“我走了,你可得给我好好的。”
    “恩。”洛天音朝他勾勾手指:“过来。”
    长孙元轶一低头,洛天音却冷不丁在他脸上极快的吧唧了一口。
    满意地看着对方呆滞的表情,微微低笑。
    长孙元轶脸上略过一丝欣喜:“有你这个鼓励,我会尽快回来找你。”
    “带着徐老头,入关。”
    茫茫戈壁,滚滚烟尘,一骑风驰电掣去如流星。
    洛天音在车辕上伫立良久,纳威轻轻一咳:“女主子,塞外风沙大,你还是进去吧。”
    “恩。”她却突然惊觉:“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还有你……”
    马车外她突然又瞄见了流云和追月。
    “主子说,我本是柔然人,陪在女主子身边是应该的。至于流云和追月是替他看着女主子,不准,不准。”纳威脸一红:“不准朝三暮四。”
    洛天音心中一暖,长孙元轶此去大兴比她在柔然要危险的多。他却毫不犹豫地将身边最得力的人留了一半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