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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乔爱爱抓起枣红色软皮腋下坤包,欢快地向楼下跑去。
昨天接到钟伯母电话,邀请她们全家到“梦里依旧”大酒楼去吃晚餐,顺便把乔爱爱与钟亦鸣的婚事定下来。乔爱爱的父母亲在女儿婚事这件事上对钟家抱怨彼深,在他们眼里自己的女儿聪明乖巧、深谙事故、从容做人,把他们积攒了一辈子的处世哲理全部照收之后还发扬光大了一大截。女儿根本就是个女强人,尽管岁数大了点,但身价也在升高,身边不乏狂热的追求者。无奈,女儿就是看中了钟亦鸣,非他不嫁,熬到这个岁数还没有最后搞定。他们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背着乔爱爱多次催问钟家,以至于下了最后通谍,收到今晚大摊牌的奇效。
“梦里依旧”四星级豪华大酒店在这个小城里很有名气。柔柔的光线,幽幽的清香、飘逸的乐曲,整个空间弥漫着醉人的温馨。乔家与钟家是这里的常客,此刻两家人围坐在大圆桌的周围,说说笑笑地等候着钟亦鸣。吴瑞雪不时地看下手表,钟锐奇一遍遍地拨打着钟亦鸣的手机。
“这个臭小子,昨天跟他说好的事,今天就给忘了,真是败兴。等他来了老子一定教训他一顿。”他发着狠地说给乔家听。
“钟伯伯不用着急,亦鸣事情多,晚来一会没关系。”爱爱劝慰着钟家二老。
吴瑞雪拍打着爱爱白晰的手背,爱怜地说:“还是我乖儿媳妇善解人意呀。”在她的心目中乔爱爱已经是准儿媳妇了。
钟亦鸣迈着大步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有点事来晚了。”
“去,给你的岳父母大人和爱爱斟酒赔罪。”钟锐奇大声地喝斥着。
钟亦鸣顺从地斟满五小杯酒,为自己倒满一大茶杯酒,举杯齐眉朗声说到:“在座的是我的长辈和青梅竹马的挚友,几十年的抚育和教诲、经年不渝的世交和友情,亦鸣我永生难忘,一言难尽,千言万语化做这杯酒,先敬为快。”音落杯起,小半斤白酒进了他的口,滴滴不剩。
酒过三巡,钟亦鸣邀请乔爱爱跳舞。她惊喜地与他一块步入舞池。四位老人家满意地望着他们,小声地说着体己话。
爱爱小鸟依人般的将头紧紧地贴在钟亦鸣宽大的前胸上。她对这种能够与心爱的人儿贴得这样近,彼此都能听得见心跳的情爱缱绻的时刻渴望多久了,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自从八年前她与从小的玩伴儿钟亦鸣再见的那一刻起,她就认准非他不嫁。至于受教育程度与文化知识上的差异,她根本不在乎。她是在生活优越、思想开放的特权阶层家庭长大的,看重的是地位、身份与权势。他那个主管公、检、法、司系统的副市长爸爸,每次去她的单位开会或者参加大型活动,都要将她拉坐在自己身边借以提高她的知名度,也含有向她的领导提个醒的意思。她很聪明,若说她几年前当狱警时对政治权术的理解是一知半解的话,那么如今基本上能把持的游刃有余,更加自信。她很会搞“平衡”。她领导的干部处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或多或少的受到过她的“恩惠”,当然,施恩的物质主要来源于公家。她非常细心,善于观察上面的意思、体察下面的意愿。每到干部提拔、职称评定、分房子涨工资的关键时刻,她都能积极为想得到的人帮忙,并基本上让他们如愿以偿。当然,对于酬谢,她报以笑纳。
钟亦鸣握着乔爱爱柔软滑腻的小手,另一只大手撑在爱爱的腰后部笨拙地蹭着舞步。爱爱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浓浓的香水味儿呛的他连连打着喷嚏,不由地想起伊然的一手老趼和散发着异味的宽大工作服。他眼里的伊然永远都是宽大的衣服,先是囚服后是工作服,很难看到庐山真面目。
他心爱的伊然永远都像一只深藏海底的寄居蟹,躲避进别人丢弃的贝壳里,默默地经营着自己丰富的内涵。
他很惊讶于他身边的这两个女人,一个是那么物质,尽情地享受生活中的馈赠,追求感观上的满足;一个是那么精神,在与大自然对视的这程中,默默地耕耘着意境中的完美。
他不喜欢追求物质享受的女孩儿。其实何尝是他不喜欢,大多数男人都不会喜欢,只不过爱慕虚荣的女孩儿容易上当受骗,反过来让男人们享受自己而已。
钟亦鸣感觉爱爱越贴越紧,沉甸甸地赘在身上,使得他本来就不娴熟的舞步更加踉跄。
“没骨头的软体动物”钟亦鸣在心里嘀咕,没好气地吐着粗气,爱爱头上的毛发立刻竖了起来,骚扰着他的唇、鼻孔还有眼睛。终于,他疲备地停止舞步。
“怎么啦?”爱爱的红唇夸张地向上挑起,扯动着纹出的黑眉向下弯。
钟亦鸣诧异地看着这张变得越来越不熟悉了的面具脸说:“跳累了,休息一会。”
他们找了个暗处的吧台坐下来。乔爱爱站起来,意犹味尽地划了个优美的弧线,摆动着被套裙包裹的圆鼓鼓的臀部,高跟鞋有节奏地“噶噔、噶噔”响着走过去,从侍者盘中端起两杯红葡萄酒,一杯递到钟亦鸣手上,一杯举在自己手里说:“亦鸣,今天我很高兴,也很幸福,愿我们多年的友谊更进一步,干杯。”
钟亦鸣看着红红尖指的手端起一杯红色液体倒进红红的口中,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
虽然他们在一个楼里办公,由于工作性质的关系,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但是,他还是时常听到对爱爱的种种议论。人们说,爱爱是那种“左手拿着文凭、右手举着酒瓶,把领导摆平,将群众踏平”的人物。
上级评论她:“这个女人有能力,我办不成的事,她准能办成。”还说:“这个女人有意思,每次开会,我讲话,她总结。”
同级评论她:“她可真能喝呀,半斤白酒润润嘴、一斤白酒才开胃、斤半白酒不会醉。”
下级评论她:“只要听命于她,好事件件落不下。”
自从乔爱爱当了干部处处长,经她手提拔和推荐的干部很多,得到机关里相当一部分人的好评。
“亦鸣,你笑什么?”爱爱发现亦鸣偷偷在笑,奇怪地问道。
“噢、没……没什么。”听爱爱问,他赶紧将那杯酒倒进肚迅速遮掩住自己的窘态。
“爱爱,你真美。”酒壮熊人胆,他今天可是来摊牌的。
“是吗?”爱爱第一次听亦鸣这样夸她,真有些受宠若惊。“亦鸣,从小我就喜欢你,长大了就更喜欢你。你还记得不,八年前你刚从院校毕业回来,我一眼就认准了,今生非你不嫁。”爱爱往亦鸣身上贴过去。
钟亦鸣心里有些发急,“爱爱,人生大事不可马虎,要慎思而行……”他往旁边挪了挪。
“亦鸣,我等了你八年。八年呀,你知道八年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什么都能意味,就是不能意味着马虎。”乔爱爱今天文彩大增。
“爱爱,我,我有一句心里话,说出来你别生气。”
“说吗,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我,我不是太好,真的不象你想得那样好。我……不会体贴人,不会生活,不会说话还不会……”
“你什么都不会,就是会撒谎。”爱爱娇柔地打断他的话。“亦鸣,不管你有什么缺点,在我眼里都是优点。”她扑了过去。
钟亦鸣被逼到了墙角,“我,我还不够爱你……”
乔爱爱脸色有点变,“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不爱你,真的,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这你是知道的。”
“啪”乔爱爱手里的酒杯摔在了地上,玻璃碎片爆炸着向四面八方飞去,将曾经抱成一团同心协力展示着的美丽瞬间化为乌有。钟亦鸣刚出口的那句话就像玻璃碎片一样尖锐、锋利地刺疼着爱爱的心。爱爱眼里蓄满了泪,强忍着不让它滴落。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你不能爱我。我,我可是苦苦等了你八年呀……”颤动着的唇吐着痛苦,使钟亦鸣有一种负罪感。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也曾经试图爱你,我努力过,可是办不到……”
“为什么不早说?你想过没有,我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你,你让我怎么办?”
“爱爱,我跟你一样也挣扎了八年。从生理上和心理上对你、我的这份爱始终没有感觉。如果我答应了这份没有爱情的婚姻,对你太不公平,我们将来都会痛苦。我想过了,长痛不如短痛,不如现在就……”
乔爱爱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愤怒地给了亦鸣一记响亮的耳光,双手捂住脸哭着向爹妈那边跑去。
钟亦鸣掉进了麻雀窝。他父亲钟锐奇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杯盘碗筷一阵乱响。“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上次还答应考虑这个婚姻,今天怎么一口就回绝了。”
“爸、妈,伯父、伯母,上次是我同意考虑婚事的,可考虑的结果是不同意,难道说只有同意才是结果吗?”钟亦鸣力争。
钟锐奇没等他说完就照着他的脸下了手。钟亦鸣捂着挨了两耳光的热辣辣的脸争辨道:“我不是你们的私有财产,更不是你们的附属品,凭什么非让我听你们的,牺牲自己的幸福满足你们的虚荣?我的终身大事就要自己说了算。”
“臭小子,没有我们哪来的你,哪来你的现在和一切?”
“这孩子越长越没规矩……”
“哼,你现在要说了算了,你以为你是谁?没有你乔伯伯帮助就凭你能混上公安局长助理?”
钟亦鸣伤心透了,从小爱他、宠他的父母亲竟然在他的人生大事上根本不顾念他的感受,一味按着他们的意愿苛求;钟亦鸣委屈极了,多少年来在工作上的努力和成绩,没理由地被自己身后的势力抹杀掉了;钟亦鸣震惊了,难道亲情与两小无猜的感情就这么脆弱吗?为了一已的愿望和共同利益的维系竟然会一反常态初露峥嵘。他第一次有了失去家的害怕感觉。
他沉默了,任凭咆哮的唾液四溅、犀利的恶言剜心,他始终像座雕像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妈妈吴瑞雪不愧是管干部的,具备窥视心理秘密的本能。她制止住失去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