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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你是怎么做哥哥的
程雪跟着徐皓轩上了出租车，一路上抽抽嗒嗒哭个不停，把精心描画的漂亮妆容都哭花了。
她现在的心情真是糟透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紧紧缠绕着她，那种滋味很难受，犹如被人打入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痛不欲生。
“我真是太冲动了，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绞碎了理智，要是能忍一忍多好，现在可好了，连张阔和宁静似乎也开始不喜欢自己了，以后可怎么办！”程雪边哭边想。
她现在对自己今天的行为是悔恨交加，追悔莫及，却悔之晚矣！
千般悔万般恨，此刻全都化成滂沱泪雨倾泄出来，下嘴唇被她咬出血了也不觉得疼，任绝望蚕食她那颗受伤的心，侵蚀所有希冀，将她拖进无情深渊。
路上，宁静不满的责问不停地在耳边回荡，张阔犀利的目光和张子尘那溢满恨意的眸子不住地在眼前交替出现，让她感到毛骨悚然，万念俱灰，浑身颤栗不止。
她感觉自己的激情全都被张子尘的冷漠浇灭了，只剩下一丁点儿残留的火花，她想放弃，却心有不甘，明知道是错的，仍要坚持。
程雪不是傻瓜，她也懂得，在爱情上强求是没用的。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管不住自己那颗心。从高中到现在，六年多的时光，她把自己未来的人生都和这个叫张子尘的男人紧紧地联系到一起了，她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他身上，已经到了如醉如痴、不能自拔的程度。
此刻，她就像沙漠中饥渴的路人，明知道那是掺了砒霜的泉水，仍然义无反顾地一口饮下。
刚才在张宅，她亲眼看到张子尘看向钟敏的眼神，是欣赏的，温情的，爱幕的，里面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
那样的眼神让程雪觉得很陌生，张子尘看她时眸子里从来都没有过这种东西。
程雪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感到心碎，她把头埋进自己冰冷的怀抱，眼泪成双成对地落下来，到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徐皓轩看着她绝望的表情，心中十分难过，也隐隐有些担心，他可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张子尘和向天歌对钟敏的情意，怎么会觉察不出他们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怎么会不清楚程雪的悲伤来自何处？
从小到大，程雪一直是姑姑和姑父的掌上明珠，她人生路上的每一步，父母都提前给她铺好了，所以，在她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失败”两个字。
可是现在，为了自欺欺人的爱情，她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痛不欲生，她怎么就不明白，爱是水乳交融，爱需要回应，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只能让自己遍体鳞伤，徐皓轩看着程雪，目光中是无尽的同情和怜悯。
同样的女孩子，同样的年龄，同一学校的校友甚至是同班同学，同样都是自己的妹妹，这程雪和钟敏之间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想到钟敏，徐皓轩的心微微有些疼痛，身材单薄倔强的钟敏，笑靥灿若星光的钟敏，双眸盈满泪水的的钟敏，眉宇间充满生活倦意的钟敏…，各种神态的钟敏在他头脑中不停在闪现，她凄凉无奈的境遇让他觉得心酸，亦觉得愧疚。
他是她的亲人，却在她需要时无法向她伸出援助的双手，扶持她，关心她，为她支撑起一片天空，给他一双可以依靠的臂膀。甚至，在她暗黯神伤的时候，都不能给她一声问候，一个足以慰藉她心灵的微笑。
岁月飘过，时光流过，那些被泪水洒过的日子里段段折磨他的往事，像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沉淀在他的记忆里，让他梦魇缠身，心灵经常如同置于地狱一般。
他无法原谅自己在家破人亡的苦难面前，扔下妹妹跟着姑姑仓皇自逃，将年幼的妹妹置于茫茫人海，让她在人生道路上孤单独行，四处飘泊，一个人去面对人生的千变万化，尝尽生活的无奈和艰辛。
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艰难困苦并没有把钟敏击垮，相反却造就了她淳朴善良的品格和隐忍的个性，让她看上去比同龄人都要坚强、懂事儿。她已经习惯于把悲惨的遭遇，心中的痛苦、委屈、孤独放入集装箱，沉入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长久地封存起来，然后擦干眼泪，笑对人生，把悲伤的泪水，留到无人的角落，尽情地释放。
徐皓轩想着想着，竟然忘记了外面的世界，也忘了身边正哭哭啼啼的程雪，想到钟敏的笑容时，他脸上也情不自禁地露出笑颜，想到她受的折磨，悲伤的泪水又会顺着脸庞静静的滑落。
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切，心里直犯嘀咕：从张家大宅门出来的这两个人什么关系啊，穿的倒挺光鲜，可人看上去怎么神经兮兮的。瞅这女的像是遇到了天大委屈似的，从上车开始就不停地哭，这男的呢，居然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这还不说，他自己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大过年的，怎么拉了两个这样的乘客，真够晦气的。
为了防止惹祸上身，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可是，现在按要求已经到达了指定地点，这两个人一点下车的迹象也没有，没办法，他只好把头扭过去，问：“两位要去的是这里么？”
徐皓轩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试着平复了一下内心翻滚的情绪，把钱甩给司机，拉着程雪走进家门。
当程雪红肿着眼睛出现在徐燕飞和程峄面前时，两人都惊呆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徐燕飞不满地责问侄子。
“我不知道！”徐皓轩这么说绝对不是想骗姑姑，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姑姑解释。
“你是怎么做人家哥哥的，妹妹哭成这样子，你居然不知道原因！”徐燕飞更生气了。
“．．．．．”徐皓轩张了张口，喉咙里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说什么啊，貌似从头到尾也没有谁把程雪怎么着，无非是她自己觉得在张家受到了冷遇，可是这话，他怎么也无法对姑姑说出口。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他们心里更加难过。
“不说是吧，那我问子尘，到底是谁把我们家小雪欺负成这样！”徐燕飞说着真的拿起了电话，徐皓轩一看急了，想要制止时，徐燕飞已经把号码拨了过去。
☆、第092章 单刀直入
徐皓轩兄妹离开张家之后，陆续又有几个人识趣地告辞了。向天歌站在原地没动，他要留下来，等钟敏一起走。
钟敏摸了一下电暖风旁家宝的衣服，看看干的差不多了，拿过来套到孩子身上，也准备离开。
“小钟，今天你受累了，子尘请你来是做客的，却让你代替李妈在厨房忙了一上午！”张阔充满歉意地说。
“说的就是，小钟，没想到你的琴弹的这么好，实话告诉你，我也喜欢弹钢琴，希望以后有时间你能经常过来，我们俩切磋一下琴艺。”宁静在一旁随声附和。
向天歌的心莫明其妙地悸动了一下，忙看向张子尘，见他神情木然站在一旁，手中紧紧攥着那把车钥匙，脸上未见一丝波澜。
“伯父，伯母，孩子不懂事儿，给你们添麻烦了，累了一天，你们好好休息吧，我现在带孩子回去了。”钟敏说着，无限温柔地摸了摸家宝的小脸，目光中充满关爱。
这样的眼神让张阔夫妇十分感动：真是一个有爱心的孩子！
张阔夫妇赞赏的目光让向天歌很不舒服，为了掩饰心头的不快，他来到钟敏身边，从他手中接过家宝，两人正要出门时，张子尘的手机响了，他急着去接电话，就对钟敏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先别走，接完电话我送你。
向天歌故意装做没看见，心说：真是天助我也！
他一手抱着家宝，另一只手拉过钟敏，用十分亲昵的口吻说：“咱们回家吧！”
张阔夫妇一楞，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目送两人抱着孩子走出家门，终是什么也没说。
“谁的电话？”张阔见张子尘撂下电话，好奇的问。
正常情况下，大年初一的电话不是应该上午打来的么，他想知道这个不懂事儿的人是谁。
“我一会儿回来再和您说！”张子尘顾不上回答父亲的问话，急匆匆的跑出门追钟敏和向天歌去了，等他心急火燎的追到马路边，却看到钟敏和向天歌抱着家宝上了面前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
“哎！”张子尘喊了一声，向天歌充耳不闻，钟敏则不想给张子尘添麻烦，所以，两人谁也没回头。
张子尘眼睁睁地看着汽车在他不远处开走了，气的把脚狠狠一跺。
张阔见儿子垂头丧气地走回来，知道他心情不好，便不想追问电话的事儿，没想到儿子竟然没忘，主动向他汇报：“爸，刚才的电话是皓轩姑姑打来的！”
“哦？”张阔很意外，不自觉地问出了声。
张子尘以为爸爸没听清，重复道：“是程雪妈妈打来的！”
“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张阔的两道眉毛拧到了一起。
“没什么事儿，就是问我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什么程雪哭着回家，是不是谁欺负她了？”
张阔沉吟了半晌，对张子尘说：“本来，我不想把事情闹大，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怎么说程雪也是一个孩子，事情能过去就过去吧，我不想追究。可是，要是我们就这么沉默不语的话，他们肯定以为是我们让她的宝贝女儿受委屈了呢！”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张子尘被父亲的话弄的一头雾水。
“你把今天家里客厅和厨房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看就明白了！”张阔冷声说道，从表情可以看得出他心情也不太好。
想想程雪做的那些事儿，他心里就不痛快。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都不敢相信程雪居然这么狠，能对不不懂事儿的孩子下此毒手。
当一屋子的年轻在一起胡侃时，他的眼睛一直放在家宝身上，他很喜欢这个孩子，幻想假如他是自己孙子那该多好。
程雪过去倒水时他没注意，但程雪关注家宝玩耍的眼神引起了他的警觉，因为，那种眼神在他看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