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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晨光打破了黑暗的天际,晶亮亮的太阳在挂着薄云的天空上缓缓升起。
扬祁路从床上坐起,抬手擦了擦额角沁出的汗珠,脸色苍白。
邵峰走上前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他似乎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邵峰又想起昨夜那个混沌而深邃的黑夜,自己醒转过来的时候扬祁路正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的双眸中流露着强烈而发狂的痛苦,表情近乎狰狞。
“你昨晚疼成那样,真是着实吓了我一跳。”
“也许是我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吧,明天我也该走了。”
“或许吧。你们这种大少爷从小娇生惯养,体质弱些也是正常的。”扬祁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根本无力辩驳,谁让这已经既成事实了呢。
“请你不要告诉牧茗。”
邵峰一瞬而逝的疑惑从眼底掠过,但还是微一点头。
扬祁路回国的那一天,生命动力正巧很忙,牧茗没能去机场送他。他临走前在牧茗的额前印下了深情的一吻,对她说:“只剩下半年了,你要记得想我。”
牧茗懒得回答他,对着他浅浅一笑:“好啦,你再不走小心赶不上飞机。”
“我会等你回家的。”他大笑。
无可否认,这半个月来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或许,她就是他生命中的罂粟花,薄如蝉翼的花瓣,动人心弦;冷艳个性的芬芳,令人窒息。那弥散在她周身的红色漩涡,早已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沦陷。
半年后。
飞机在深蓝的天空中划下一道直线,一阵风驰电掣后稳稳地停了下来。牧茗背着墨绿色的旅行包,跟着大部队缓缓地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第四十章
身边是来来往往的陌生人,牧茗慢慢走着,然后停下脚步,视线落向了面前的人,她知道他一定会来接机。
扬祁路一脸宠溺地接过她的背包,虽是分别了这么久,但在这一刻,千言万语也只能无语。
“邵峰呢?”扬祁路看到同行的人里没有他,忍不住问了一声。
“肯亚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善后,所以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牧茗解释着。
“那你是不是太因为想我了,所以就忍不住先回来了?”扬祁路调侃地问道,眼里满是笑意。
牧茗实在是招架不住他的这般自恋,没再理他,朝机场门口走去。
扬祁路帮她打开车门,她对他的这个动作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了。他其实一直是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只是她以前都未曾发现而已。
“饿吗?”
“飞机上吃过东西了。”
“累吗,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我得先去医院办回归手续,反正也不累。”
“好吧,那我陪你去。”
牧茗微微踌躇了一下:“你送我过去就可以了,我自己去办吧。”
牧茗办好手续后决定先去心脏科和护士长萍姐说一声,没想却见着了念恩。一年不见,她穿着雪白的护士服,出落得更加水灵了,甜甜的笑着。
远远地见到牧茗过来,她唇上的弧度更深了,喊了句:“牧茗姐,欢迎回来。”
牧茗也是一脸笑意:“也恭喜你啊,看来是转正了。”
她腼腆地吐了下舌头:“牧茗姐,你去了趟非洲,真是容光焕发呐。”
牧茗一愣,其实这一年来她的确过得很充实,在病痛灾难面前,她感受到了人世间最动人的情谊,还有他,也为自己解开了深埋了这么多年的心结。
不知不觉中,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温情,这是江念恩从未在牧茗眼底见着过的。
“牧茗姐,你不会是在非洲找了个黑人帅哥吧,刚回国就开始思春了?”江念恩摆出一副调笑的神态。
“胡说什么呢,倒是你,还没下班吗?”
“我要等欧若他们来接我再走,今天她男朋友请客吃饭。”
江念恩随口的一句话,让牧茗不禁一怔,有些微的晕眩,然后看似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她交男朋友了?”
“是啊,一会儿就来了。怎么样,牧茗姐,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也要先回去收拾收拾。”
“也是。”
牧茗出了医院,扬祁路的车还停在门口。他像是在想着什么,走了神,直到她拉开车门才注意到她。
“想什么呢?”她问。
“在想到底该怎么帮你接风洗尘。”
“不正经。我现在只想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上一觉,一直到自然醒。”
“遵命,立刻回家。”扬祁路调转车头,向医院公寓驶去。
牧茗刚拿出钥匙,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整个屋子里面香气四溢,林立戴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看到她咧嘴一笑:“Weleback!”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牧茗惊讶。
“还不是你的这位扬大公子特别关照,我从中午就开始为这顿晚饭做准备了。菜也都是他钦点的。”她斜眼看着一声不吭的扬祁路,作势很不满意。
扬祁路微一撇嘴,不置可否。
牧茗心里一暖:“你也别再忙了,快一起坐下吃吧。”
“再等等,还有一个汤就好了。”林立说完又急匆匆跑到厨房里去。
桌上的菜极为丰盛,都是牧茗平素爱吃的菜,除了其中几个是清淡的口味,其他几乎都有辣椒点缀。
牧茗见扬祁路慢条斯理地吃的极为自然,不由奇道:“你不是不爱吃辣?”
“吃着吃着就习惯了。”
桌上的菜冒着暖暖的热气,他们三人也是其乐融融,牧茗突然尝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原来这种温馨也并非一定需要亲人才能感受到。
这天,扬祁路兴致突发,居然陪她游公园。由于是周六,公园里很是热闹,很多人都买了玉米喂着白鸽,看着看着,牧茗不禁也来了兴趣。
没想扬祁路已经塞了一包玉米在她手上,她刚一蹲下,就有不少鸽子过来啄食,争先恐后的,不亦乐乎。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依言站了起来,把手掌摊开在半空中,果然有一只白鸽停在了她的手上,她不禁叫了一声,笑得更欢了。
淡淡的阳光透过云层,细缕一样透射过绿树的罅隙,婆娑的树叶和被树叶剪碎的阳光斑驳地影在牧茗身上,颈边一些细碎的发丝,仿佛也是淡金色的,他仿佛觉得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夏天的味道。
他挂了一个电话后,依旧是兴致勃勃,直到落日熔金,余晖似火的那一刻,才对她说:“刚才我有一朋友找我吃晚饭,我们一起过去吧,正好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认识。”
牧茗虽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左右也不想扫了他的兴,便问了句:“是江念琛吗?”
“他应该也会去的。”
应该是一家极其高档的饭店,包厢里也很是热闹,大圆桌上七八个人,男的女的都有,像是每个人都带了伴来,他们看到扬祁路带着她,都出言调侃,唯独江念琛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对着他们谑笑。
扬祁路给她介绍道:“他们这些人你以前在金色时代都有见过的。”时间总是过得最快的,那日的情景牧茗还历历在目,不知不觉却已有两年之久。她应景地笑了笑,突然发现江念琛是只身一人坐着,牧茗暗想结了婚的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他们给牧茗倒酒,却被扬祁路挡了下来:“她不喝酒,饮料就行了。”
他们个个都说他不给面子,可他却还是不肯。
他们倒也不再多说,就自顾自说起其他事来。
“对了,知道那个茗香古城的楼盘吗?原以为征鸿置业是个烂摊子,没想到这个新老板刚一接手就搞了这个开发案,扳回了死局。”
“你说的就是那个复合式旅游地产项目,他年纪轻轻,还真是想得出来,不得不说,我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有的没的说着,都是男人生意上的事,做女人的自然也不好多言,谁知扬祁路也一直沉默着,并没有加入讨论。
牧茗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是吃了不少的,因为碗里总有着他不声不响给她夹的菜。
酒足饭饱之后,他们一行人刚乘手扶电梯到达底楼,升降电梯的门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打开了。
他们中的其中一个应该是与电梯里的人有生意往来,看到他们从电梯里走出来,两眼放光,嘟囔了一句:“正好省下了我再去找他的功夫。”便迎上前去,喊了声,“郁总,真是巧。”
郁骏笙就这样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视线从牧茗脸上缓缓淌过,最终静静地停在了她与扬祁路交握的手上。
牧茗像是突然忘记了呼吸,下意识地想抽出手来,可扬祁路哪里会肯,他渐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几乎捏疼了她的手。
他手心的温度似乎可以灼了她皮肤,她只好放弃,任由他握着。
仿佛是整个餐厅重归静谧,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的失措,她的惶急,都一一尽收在他的眼底。
气氛诡异得可怕。
江念琛微咳了一声,对着那个想谈公事的男人说了句:“你们还有事要谈吧,那我们先走了。”
扬祁路第一个拉着牧茗离开,郁骏笙依旧没动,也没有出声,他们在擦肩的那一瞬,仿若路人。
扬祁路开车送牧茗回去,一直没有说话。牧茗想他该是生气了,也不知该找什么话题,便也一路沉默了下来。
她下了车,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先上去了。”然后转身离开。
没想他却叫住了她,把头探出窗外,对她说了句:“早点睡。”牧茗悬了半天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在医院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几乎是完全愣住了,那个昨晚上响了一下就挂断的陌生来电竟然会是他。
“牧茗,你下班后有事吗?”他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变,依旧是那么的低沉醇厚,还带着一点细微的迟疑。
在牧茗犹豫的瞬间,电话那头又传来他的声音:“不管你有没有空,等等我来接你下班。”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里传来的已经是挂线的忙音了。她忽觉自己的心脏在刚才那个短短的瞬间,仿似已经跳动了上千次。
她特意磨蹭了半天才下了楼去,可郁骏笙分明还是站在病区楼外的长廊下,夕阳余晖照在他的身上,刀刻般俊美的脸上是牧茗久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