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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要求换医生吗？”小小再次问道。
“可是都约好了，要是再约别的医生的话……可能……”小护士求救的看着孟建浩。
“唐小小，难道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太方便。”
孟建浩向那个小护士挥了一下手，小护士急忙退了出去。
“OK，就我个人来说，朋友和患者我是可以区分的开，也许你并没有把我当朋友看。不过，只要你坐在这儿就是我的病患，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遵守保密原则，当然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也都会负责。我保证出了这个房间，我将会忘掉你不想让我记住的任何事及任何人。”
小小充满戒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走到她身边，还是那个干净的味道。她不想把自己和郭杰昊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她只想一直把他藏在心里。她不想让别人分享她的甜蜜、喜悦以及悲伤。
第一次的治疗没有任何进展，孟建浩问出来的内容并不比他原先知道的多，他们约好了下次的时间。
“晚上请你吃饭好吗？”孟建浩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理由？”
“庆祝我们的偶遇。”
“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在茫茫人海中，你我就是那……”
“我可以走了吗？”小小受不了这个男人怎么也可以转变的那么快。
“你开车了吗？”
“……”
“如果开了，顺路送我一程。”
“不顺路。”小小起身拿包。
“你这个女人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小小顿时愣住，好熟悉……郭杰昊也这样说过她，她原来真的是一点也不可爱。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小小拒绝再去做治疗，每天窝在老妈那里，哪也不去。中间周蓉来看过她两次，第一次周蓉说她卖了那两套房子，和婆婆一起又凑了些钱，把那个男人“捞”出来了。
“钱够吗？我这还有。”
“差不多够了，不够的话我再跟你借。”
第二次来，蓉蓉说她准备复婚。婆婆和那个男人都哭着跪下来求她，她想为了孩子……复婚！
她说：“小小，走出来吧！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只不过大家都假装自己过的很幸福，让爱自己的人放心而已。”
“那爱你的是谁呢？”小小问她。
“是我妈。我不想她在夜里偷偷哭。”
小小再一次觉得自己不孝，是呀！蓉蓉都知道自己的妈妈在夜里哭，她又何尝不知道呢？老妈老爸每天小心翼翼的斟酌着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她不哭也不笑。家里的电视已经多久没开过了？就是害怕她看见有关玉树地震的消息。对自己操了一辈子心的老爸老妈还要再为她担心多久呢？
她拿起电话：“孟医生吗？”
“小小？”对方似乎有点吃惊，因为小小从来就没主动打过他的电话。
“请问明天有时间吗？我想约治疗的时间。”
“有，你上午过来还是下午？”
“上午吧！。”
“那就十点吧，我等你。”
小小半躺在那个软软的沙发里，很舒服。
“放松一点，其实我就是随便问问，你想说就说一点，不想说也不要勉强。”孟建浩露出洁白的牙齿对她笑，嘴角那个酒窝在小小的眼里飞扬。
“你的前夫是那个叫‘昊’的男人吗？”
“不是。”
“你前夫死了吗？”
“昊死了，我们没有结婚。”
“那你的前夫是？”
“不是昊，我们终究还是差了那一点。”
小小始终看着那对淡淡的酒窝，一点一点娓娓道来：从相识到现在，从冷淡到关怀，从拒绝到依赖，从陌生到相爱，每段爱的进行式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换了男女主角而已……他们因为生离死别而相爱，没想到这竟然是最后的结局……她的爱情终究没有在阳光下绽放……
当说到玉树地震的时候，小小更是不停的责怪自己：“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他就不会去西藏，也就不会去玉树，都是我！没有遇到我，他现在就可以好好的活着……”小小抑制不住的头痛……
“放松！放松……”孟建浩轻柔的按着小小的太阳穴：“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这一年，我结过婚、离过婚、准备再结婚，我怀孕再流产，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还有那个人的孩子，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我还在等什么？”小小终于说出了她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我可以这样问你，一年前，也就是一年前的今天，你在干什么？”
“上班。”
“有男朋友吗？”
“没有。”
“想过自杀吗？”
“没有。”
“一年前的今天，你没有要结婚更不可能离婚，你没有怀孕也不可能流产，你的生命里没有郭杰昊这个人，而现在的结果只不过和一年前一模一样呀？你一年前的今天都没有想过要自杀，你现在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那是因为我经历了那些痛苦……”
“全是痛苦吗？没有过幸福吗？”
“当然有，就是因为太幸福了所以才痛苦。”
“一年里让你拥有了那么多幸福，你应该对这一切充满感激才对呀！”
是呀！小小想，一年前的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过的好好的，一年后自己只不过和从前一样，而且还多拥有了那么多美好的回忆，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呢？
这次的治疗有了很明显的效果，孟建浩让小小请他吃饭，小小答应了。饭间他问小小：“你还有再去那个儿童村看看吗？”
“没有。”
“应该去看看的。”
“恩。”
“改天我陪你一起去吧！”
“……”
“我有参加过很多活动，我经常当义工的。下次我们有活动的时候我把你叫上好不好？”
“恩。”
“那你一会儿顺路送我回家好不好？”
“恩。”
小小终于没有再拒绝这个呱噪的男人……
姚瑶从上海回来宣布她已经结婚了——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长得只能称之为“能看”，跟姚瑶以前只看帅哥的标准真是相差甚远。
“你爱他？”小小问姚瑶。
“爱情这种奢侈品，有最好，没有也能活。”
“他不觉得你多余？”
“应该没有吧！”
“你觉得你能跟他过一辈子？”
“过一天是一天！你还不是以为自己可以和郭杰昊过一辈子，结果呢？”
“不爱的两个人怎么可以走到一起？”
“因为不爱，所以胸襟才会宽阔；因为不爱，所以怒气才会少了。正因为不爱，所以相敬如宾；正因为不爱，所以随他飞翔。淡淡的相处，给他自由，也给自己一片宁静。”这话居然是从姚瑶口中说出来的，实在让小小难以相信。
“我才不要和你一样爱的死去活来的，结果成这样……”
也许吧！姚瑶说的都是对的。没有那么多付出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伤害了！
姚瑶在西安只是请了几个好朋友和原来的同事，她并不属于西安这个古老的城市，她要去上海了定居了。
送姚瑶上飞机的时候，姚瑶抱着小小痛哭流涕：“这个城市只有你是我舍不下的。”
“好了啦！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们可以天天见面的。”
“我还想跟你一起吃饭呢。”姚瑶擦着眼泪说。
“那咱俩就一人抱个碗坐在电脑跟前看着对方吃，跟以前也差不多。”
“那我还想抱抱你呢！”
“再等两年说不定网络一发达，我就直接从电脑里过去了，那你就可以抱了。”
“你当你是贞子呀！”姚瑶终于破涕为笑了。
小小看着眼前的姚瑶突然有一点伤感，又一个假装很幸福的人吗？
小小一直没有回她曾经的那个房子，她觉得那就是一切痛苦的源头，只要打开那个房门，所有曾经的甜蜜回忆就会被打开然后深深的刺痛自己。小小在接受最后一次治疗的时候接到了保险公司的电话——
“您好！是唐小小女士吗？”甜美的接线员声音。
“是。”
“我们是中国人寿保险公司的。您认识郭杰昊先生吗？”
“认识，他……已经去世了。”
“我们对您的遭遇表示同情，您是郭杰昊先生意外险的受益人，希望您可以约时间到公司一趟。”
“恩，我一会儿有时间。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过去。”
小小去了保险公司，原来郭杰昊之前买过意外险，受益人写的是小小。这次玉树地震，保险公司查名单的时候发现有郭杰昊的名字，经过确认无误，他们才开始办理，但郭杰昊投保数额过大，而且联系了几次都没联系上小小，所以才拖到现在。
“唐小姐，我们已经算出最后的赔付金额是一千七百万。”
“多少？”小小惊呆了！
“您需要拿那张保单和您的身份证过来办理手续就可以了。”
“可是我不知道保单在哪？”
“没关系，您先回家找一下吧，实在找不到的话，我们再帮您写丢失证明，当然这样会比较麻烦。”
小小因为要找那张保单，不得已走进了那个她想回但不敢回的家——
打开灯，厚厚的灰尘覆盖着房间的每寸地方，桌子上还放着那杯喝了一半的牛奶，小小走过去拿起杯子去厨房倒掉清净杯子。冰箱上的小贴条还留着郭杰昊写的便条：“小懒猪，记得吃早餐！昊。”小小用手轻轻触摸着那一排字，想像着他写字时那微笑的神情。小小走进卧室打开大衣柜，满眼都是郭杰昊的衣服，淡淡的Armani的绝度香水味那么熟悉的飘过来，小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昊，你在吗？”衣柜的抽屉里没有那张保单，小小走到书房，这个书房她很少来，她进来最大的事就是给郭杰昊端一杯牛奶而已。坐在电脑前，拉开了几个抽屉，都没有。其中一个抽屉里放着两个小盒子，小小打开是空的，应该是用来放戒指的盒子。还有一个抽屉是锁着的，小小又开始翻钥匙——果然他永远是这么没有创意的把钥匙压在键盘下面。打开抽屉，保单平平展展的躺在那里。小小拿起那张薄薄的纸却觉得有千斤重：“昊，这就是你留给我的吗？可是我宁愿不要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