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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生在陈旭阳身后叫了一声:“陈旭阳。”陈旭阳回过头来,说:“干吗?”女生露着尴尬的笑容说:“你家往哪里走,我跟你一起回家好吗?”陈旭阳呆了一下,转眼又向张晓月看去。张晓月一听到有人想和陈旭阳一起回家,立刻回过头来对陈旭阳蔑蔑地笑了一声。陈旭阳便问她:“干什么?我又不和你同路的。”那女生红了脸,说:“没什么,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她拿了书包要走的时候,陈旭阳忽然又叫住了她:“等等。”女生高兴地放亮了脸色等他说话。可是陈旭阳却说:“王同学,我今天不愿意,明天也不愿意,以后都不会愿意,你知道我喜欢谁吗,她叫张晓月,我是在等她回家的。”女生跑出了教室。
从那以后,那女生整整三年都没有再和陈旭阳说过话。
这样一个真正全才
陈旭阳的成绩和他的容貌一样,非常地突出。在初一期中考试中,他在班里的总分直追一路超前的华祺。但是他又和华祺不同,华祺是学习上的尖子,而陈旭阳却是各方面的全才。一年级举行的校运会上,他给班级获取了年级百米第一和跳高第一,以后两年比赛的获奖项目更是一年多于一年;在组织班级的各种活动里,他是最热情积极,同时也是班里最具号召力的男生之一;最令我钦佩而意想不到的,却是他竟长了一双天生的画手。每次的美术课,他的画,无论是水彩画,或是素描画,都会被美术老师放到讲台上做一次精巧的评述。
陈旭阳的骄傲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甚至可以藐视班里的所有同学。在我看来,以陈旭阳的条件,张晓月也是没有理由要讨厌他的。可是张晓月不喜欢他,这却是事实。一天课间休息,我坐到张晓月身旁,悄悄问她:“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张晓月翘了翘眉,说:“没为什么,反正就不喜欢他。”我说:“可是我们班很多女生都喜欢他呢。”张晓月笑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耸耸肩,回了座位。
后来一次化学实验课,化学实验室的每张桌上都放了一枚酒精灯,一根铜丝,一瓶硫酸以及一套试管,我们做的是氢气还原氧化铜的实验。华祺坐在张晓月的后面,正要进行氧化铜还原的时候,突然前面一声“叭”的声音,华祺旁边的同学站起来连连退了几步。华祺放下手中试管站起来看见张晓月手中一支破碎了的试管,炸开来的玻璃碎片划开了她的手。
课后,陈旭阳匆匆忙忙到医务室去问老师要几张创可贴,回来拿给张晓月却看见她手上的伤口处已被棉纱包裹好了。陈旭阳奇怪地问她:“咦,你这是哪儿来的?”张晓月说:“是华祺帮我弄的,他说最好包起来,不然容易感染的。”陈旭阳朝后面的华祺看一眼,不声不响地走开了。
这天放学,张晓月已经被接走了,陈旭阳却还留在教室做作业,我和华祺离开教室的时候都十分惊讶地看了看他。华祺最后还是问了他一声:“陈旭阳,你还不走吗,五点多了?”陈旭阳头也不抬地说:“你们先走好了,我这题做完马上就走。”我们出了教室下楼,在拐角处忽然迎面上来几个高个男生,没有在学校看见过的。
我和华祺谦让地想让他们先过,于是挪到一边,可那个走在最前的男生却朝我们笑了起来,慢慢地靠近我和华祺,指着华祺说:“你是华祺?”华祺点了点头,问他:“你认识我吗?”那男生张了一脸不很友好的笑容说:“我们不认识你,可我们认识你的同学,他叫我来找你谈一谈。”我和华祺对视一眼,华祺将我拉到身后说:“什么事?”这时,楼梯上走下来了陈旭阳。
陈旭阳说:“这是我的哥们来接我放学来的。”华祺用一双迷惑的眼睛看着他,说:“陈旭阳,你在学校的表现这么出色,我不相信你竟是这样的人。”陈旭阳笑了笑说:“华祺,你真的什么都比不上我,张晓月为什么要跟你好而不跟我好?我老早开始就追着她了,好不容易跟她进了一所中学,你又冒出来碍手碍脚,你身边不是有一个了吗,还跟我争什么呢?这样好了,牛哥,他如果硬缠着张晓月不放,这妞就归你了,她还不赖吧,牛哥?”
这个牛哥拿他一双眯缝的细眼在我脸上扫了两圈,笑说:“是不错。”华祺生气了,他皱起了眉,对陈旭阳说:“陈旭阳,你喜欢干什么我管不着,我也没有缠着张晓月,她不喜欢你不能怪我,但是你不能叫别人来欺负赵思佳。”他们几个人呵呵笑了一阵,陈旭阳对我说:“赵思佳,我看你也不错,既然张晓月一定要和华祺好我也没办法,不如我们就换一下,你跟我好吧,好不好?”我对着这一帮混子惊惶地简直说不出话来,陈旭阳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我骂了一声陈旭阳:“你神经病!”他们又是一阵爆笑。
这一次,华祺和我只是受了一点惊吓,那个牛哥的一帮人把我们唬了一顿以后便让我们回家了。在停车库搬车的时候,我忍不住后怕地哭了起来。华祺将我拉到一旁别人看不到的角落,擦着我的眼泪安慰我说:“没事的,佳佳,他们不敢来学校闹事的,以后我们就和同学们一起走,人多就不要紧了。”我抽抽嗒嗒地说:“可是他们刚才的样子好吓人,我真的以为他们会动手欺负我们,我真没想到陈旭阳是这么坏的人,比我们以前的王小川坏多了。”
华祺拉起我的手,笑着把我拉回车旁,说:“别哭啦,小时候你可不爱哭鼻子的,陈旭阳不就是为了张晓月吗,我以后不跟她说话,他就不会来找我们麻烦了,好不好,别哭了?”我抹干了眼泪,看着他说:“可是张晓月要来找你的呀,我知道,她一定是喜欢你了,她要和你在一起。”华祺拍我一下脑袋,说:“你又胡说,我们是同学嘛,说说话关心一下很正常的。”
第二天,我们没有把陈旭阳找外面太保来为难我们的事告诉老师。张晓月一如继往地来与华祺聊天,只是我看得出华祺对她的态度变得淡了,笑容也不再那么诚恳。有很久,陈旭阳的那群哥们都没有再出现,我们也慢慢忘了那次令人心悸的经历。
一年以后,张晓月爸爸为张晓月十五岁生日在家里开了一个小型生日宴会,我和华祺都受到了邀请。我们去的时候,不会想到,这一场小小的生日会竟将我和华祺一起抛入了恶梦般的生活。
惹祸的蛋糕
那是一个还在刮着北风的残冬,未解的冰冻覆盖在路旁浅浅的小水洼里,周围却伸出了一些青绿的小芽帽。星期天上午九点,太阳已是高高地挂在天空,温暖的阳光俯照大地,我和华祺带着各自的礼物骑着车子边踩边笑。我和华祺的生日只有在十岁的那年大人们为我们共同买过一个大蛋糕,并聚在一起吃过一顿饭以外,其余的每年,我和华祺都只是一人一只鸡蛋和一碗面条。我记得还很小我们都没有上学的一次,华祺吸着吸着面条,忽然抬起头问我说;“佳佳,爸爸说今天的面条我们不能把它咬断了吃,为什么呢?”当时我眨了眨眼,想了很久,结果还是对他摇了摇头。华祺哈哈地笑起来,说:“我知道了,因为面条长,我们把它们一整根都吃了下去就能变得和它们一样那么长了。”
我把车子微微地向华祺身边靠了一些距离,腾出一只手去拍拍他的头顶,笑说:“再过两个多月就是我们的生日了,小祺想好送我什么了吗?”华祺笑着转过头来问我:“佳佳想要什么呢?”我说:“送礼物哪有先问人家要什么的,当然你自己想了。给你的我可都已经想好了呢,你真不好。”华祺用车把撞了我一下说:“骗你的,小气鬼,小叶都没你这么小气。”我噘起嘴哼了一声,大踩着往前赶去了。
张晓月的家是一座独立的小洋房,红色的斜坡尖顶上有一个开了窗的小阁楼,远远望去仿佛童话世界里的小木屋,只少了房顶冒烟的烟囱。到了她家门口,好几个已经来了的同学正在屋外种着些花的小庭院里嬉戏。我们把车停在外面的边道上,正要拿起礼物转身走向小院,身后一个人跑过来重重地撞了华祺。
华祺退了两步扶着车座站稳,瞥眼一看却是一脸绷着的陈旭阳。这天的陈旭阳穿得很帅气,一件浅灰的休闲外套下配了一条白色的宽腿运动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运动鞋。他两手插在裤袋里看着华祺,质问他说:“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华祺平心静气地说:“是张晓月请我们来的,你可以去问她。”陈旭阳笑一下,说:“她请你来你就一定要来吗?你还是快走吧,张晓月不会记得你来不来的。”我气得抢上一步,大声说:“谁稀罕来了,早知道你在这里,我们死也不会来的,小祺,我们走。”
这个时候,陈旭阳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向我们这边喊:“陈旭阳。”张晓月快步奔上来,一把推开陈旭阳,生气地说:“你干什么要把他们赶走,是我让他们来的,这是我家,你不高兴就走开。”张晓月厉厉地瞪了他一眼,走到我们身边来,换了一副笑脸说:“你们快进来吧,别管他,他有毛病的。”张晓月看也不看他一眼,领着我们从他身边走过。陈旭阳气愤的眼神在我们两个人的脸上扫过。
走进房子的大门,是铺着地板的光滑地面,门口一侧的墙壁靠放着黄色带花纹的沙发,墙角的另一侧便通向二楼卧室的窄梯。张晓月带着我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帮我们倒了两杯水后便大声地朝着里面厨房里的张妈妈喊道:“妈妈,爸爸呢?”张妈妈说:“不知道,你到楼上去看看好了。”张晓月没有上楼,却在华祺身旁坐着了,她一看华祺和我手里都拿着礼物,就问:“这些是给我的吗,我能看看吗?”我们把礼物给了张晓月。
张晓月在打开了礼物的这会儿,陈旭阳进来了。他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拿了一颗糖放在嘴里,不屑地翘着嘴角说:“我还以为什么好东西,原来只是一本笔记本,张晓月的笔记本都多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