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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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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败兄长们!

先前为了帮助律滔而有这个念头时,他还没有什麽特殊的感觉,也没有什麽真实感,但现在,他却觉得这一切是那麽的荒谬,再怎麽说,他们不也都是同出於一处、同是手足吗?就为了个太子之位,他却必须去打败教授他一身本领的兄长?

律滔望著心绪错杂的野焰,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麽。

「别皱眉头了。」他将辟闾宝剑以及译好的兵书交至野焰的手里,「好好钻研它,这是你战胜铁勒和霍鞑的最大本钱。」

握著沉甸甸的宝剑,和那部其他两个兄长也想抢得的兵书,野焰不禁一再回想著,冷沧浪告诉他律滔是如何将这部兵书拿到手的经过。

「五哥……」他岌岌欲言,可话到了口,却又不知该怎麽说出来。

「嗯?」律滔讶异地看著这个乐天派难得一见的愁眉苦脸样。

「我听说了樊不问的事。」他边想边斟酌该怎麽说会比较妥当。

律滔主动帮他提供说词,「想问我为什麽杀他吗?」

「不,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他挥挥手,一双秀丽的眉挤在眉心。

「别拐弯抹角。」律滔烦闷地长叹,「想问什麽就乾脆一点。」他得叫宫垂雪提醒他以後要好好调教这个弟弟的口舌。

天生口拙,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比较委婉的说词,野焰只好直截了当的问。

「怎麽你也和四哥一样玩起手段来了?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都以为这个兄长为人正直,心地也较其他兄长仁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律滔可以为了要斩一个樊不问,把其他三个兄弟全都拖下水。

律滔很不想破坏自己在野焰心目中的地位,但也不想让他不看清事实,一迳停留在过去而裹足不前。

他叹息地间:「如果我不是你心目中那个待人宽厚的五哥,反而是个凶残可憎的翼王,你会不会继铁勒之後再一次对你的兄弟心灰意冷?」

「为何你也变了?」野焰的双眼蒙上一层失望。

「我没有变,一直以来,我给你看的,全是我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律滔缓慢地朝他摇首,老实地坦承,「怀炽之所以看我不顺眼,为的就是因为我是个伪君子。」

「我们这些兄弟……为什麽都要戴上骗人的面具?」卧桑骗了众人,铁勒也骗他,现在又多了个律滔……天知道他其他的兄弟又有哪个是真的?

律滔搔搔发,「为了保护自己吧。」都这麽多年了,要他改回来,还真的有点困难。

撇开别人也这麽做的苦衷不谈,其实,他也不认为这个作法可取,可是想要在朝中生存,这的确是个实际又安全的作法,若是不想骗人又想在朝中安然无恙,那除非得有舒河那种真小人又不会得罪人的本领。

看著手中的辟闾,野焰忽地有点明白律滔会把它交给他的原因。

「三内会有交战的一天吗?」难道他所在准备的,有一天真的会成真来临?

律滔挑挑剑眉,「很有可能。」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的话,很快的,朝中的战火就不能满足他们这票人了,想必大夥一定没那个耐性再僵持下去,最後考虑用战争来解决一切。

「你真的想登上太子之位吗?」那麽积极的找来这些东西,是因为他很向往大权在手的滋味?

律滔睨他一眼,「你会助我,不就是想看我登上太子之位?」怪了,这不也是他的心愿吗?

「是没错,但……但……」他的舌头又开始打结。

在野焰支吾得更多前,律滔上前把他手里的东西交给一旁的冷沧浪,拉著他一块坐下。

他的声音显得很遥远,「我记得,风准以前也曾问过跟你同样的话,那时,我告诉他我不想成为另一个卧桑。我想,风淮可能因此而误会了。」

误会什麽?没那麽多心机的野焰眨著水亮的眼。

「我说我不想成为另一个卧桑,并不是不想当太子,而是不想成为一个左右受制而身不由己的太子。」他把那日所说的话重新解释一次。

野焰这回就听懂了,可是却无法理解卧桑在他口中的处境。

「我并不是想说卧桑的是非,但我不得不说,卧桑实在是太会做人了。」律滔说著说著,便将他累积在心底的不满全都倒出来。「他总是要求面面俱到、不得罪任何人,让天朝一直维持在他能力所及的假象里。可是就是因为他的容忍,才让有心人士有了成长的空间,也造成了那些压在台面下的动乱,到後来,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得不弃位远走,将烂摊子留给我们这些皇弟来替他收。」

「大哥他……」野焰有些讶然,「我还以为他一直都掌握得很好。」若是律滔不说,他真的会以为英明的卧桑完美无缺,根本就不该私渡至东瀛。

律滔揽著他的肩,「即使我尽了全力,而最後登上大典的人却不是我,那麽不管是哪个兄弟登基,我还是会希望,咱们兄弟里不会再出现另一个卧桑。」

现在的情势看来或许比以前还差,可是他们每个兄弟都在追寻不再重蹈卧桑覆辙的路途,这一点,或许父皇也了解,但无论他们兄弟是否采取不同的手段来达成,只要结果不再似从前,不会再造成一个只有表面平和的天朝,那也就足够了。

「我懂了。」

「交给你的东西,要好好运用。」不放心的律滔又在他耳边仔细交代。

「你的礼,我收下了。」野焰站起身来,定眼看了他许久,似乎是下了什麽决心才转身离开他,「沧浪,咱们走。」

「希望他是真的懂……」这个麻烦的弟弟,脑子可别又在这上头鲁钝才好。

「王爷。」褚福在他摔著眉心之际,在他後头轻轻出声。

「西内大司马的事你办得如何?」他回头看了一眼,疲惫地揉揉酸涩的颈间。

「卫王已经进入最後审讯了。」

「朵湛知情了吗?」要是大事未成就被朵湛拆穿败事,那可就又浪费他的心血了。

「还未知情。」比照樊不问的手法,褚福又是将保密工夫做到家。

「很好。」现在就等著看朵湛会有什麽反应了。

但褚福可没有他那麽乐观,「王爷,滕王或许能够忍下来,但襄王……可能没有那个雅量。」

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让他来吧。」

若是朵湛没有把那道假手谕交给他,今日也不会有这些事端了,所有的风波都是那小子挑起的,想独善其身的看他和舒河厮杀,而朵湛却隔山观虎斗,门都没有。

如褚福所料,朵湛的确是没那个雅量。

西内大司马遭斩的消息才传入朵湛的耳里,冷天色根本就拦不住狂怒的朵湛杀上门找律滔算帐。

「等一下,在你进去找他前,你先听我说……」两掌摆在朵湛胸前使劲推著的冷天色,千栏万挡之下还是没办法阻止朵湛寻人的脚步。

朵湛凶猛地瞠瞪他,「你要说什麽?」

「没、没有……」被恶脸一吓,冷天色的抗议全都缩回肚子里不敢再冒出来。

「律滔!」顺利解决碍事者後,朵湛两脚在院里站定,扬首朝屋内一吼。

收到狮子吼的律滔慢条斯理地踱至院里。

「长幼有序。」他对朵湛的叫法实在是有些过敏,「於情於理,你都该叫我一声五哥不是吗?」四个皇弟里,向来只有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怀炽这样叫他,怎麽连朵湛也被带坏了?

「为什麽要斩他?」朵湛没空去管他,只阴沉地吼出他今日会来这里的重点。

律滔掏掏被吼的双耳,「宫斗需要理由吗?」之前他登上西内杀了那些人,不同样也不需要什麽理由。

「我可没对你的人下过手!」河水井水互不侵犯,律滔凭什麽莫名其妙地斩了他倚望甚重的大司马?他现在要怎麽去安定西内惶惶的人心?

「你若想出手就尽早,因为我这里还有一份名单。」他凉凉地自袖中亮出一张纸绢。

「什麽名单?」朵湛并没有急呼呼地去抢过来,反而冷静地盯审著他唇畔的笑意。

他说得很云淡风清,「下一批要送至午门的人的名单。」

「里头有多少西内人?」看样子不只是南内的人,西内的人也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就不知人数有多少。

「本来,我是要你和舒河都少掉一半筹码。」律滔甚是惋惜地抚著下颔,而後挑高了眉峰看向他,「很可惜舒河那方面我得重新下功夫,但你这边,我很想知道你有没有舒河那麽高竿。」自他登上西内以来,整顿西内的人事不说,对外他也没做多少大事大业,就不知他到底有几分能耐,就用这个法子试试他也好。

「你……」他是玩真的?

「说起来……」律滔摇头晃脑地回他一笑,「其实西内不应算是你的筹码,要算也应该算是铁勒的,既是如此,你也没有什麽好心痛的是不?」

「西内目前是由我在当家。」西内由他代掌,若让铁勒蒙受损失,在铁勒回京时,他要怎麽向铁勒交代?

律滔也敛去了所有笑意,「你根本就不该介入三内之争。」他若是一如以往乖乖的待在他的襄王府里,对三内之事不闻不问,那麽西内也不会变得这麽棘手,他也不会落到那个处境。

他冷笑,「野焰可以帮你,难道我就不能帮铁勒?」

「你满脑子所想的就只有铁勒?」律滔被他惹出了火气。「你若是不介入,你就不会与舒河结下梁子,若是不与舒河交恶,楚婉也就不会——」

「往口!」朵湛大声地截断他的话。

律滔因他激动的模样愣了愣。

半晌过後,踩到他心头痛处的律滔,自他眼底那份不易察觉的伤痛看出了一切。

「你还在後悔?」要兢兢业业地替铁勒打理西内,又要守著在大明宫里沉睡的楚婉,其实,朵湛并不是没有感觉的。

他压低了嗓音,「我警告你,三内之事不要扯到楚婉。」

「怎能不扯到她?你就是因为三内而失去她的!」律滔最看不下去的就是他为大义而葬送的爱情。「为了铁勒,你空自浪费了十年的等待,同时也是搞了他,现在你更不知还要等待多久才能再看见楚婉睁开眼,值得吗?」

「我叫你住口!」最深沉的遗憾被人挖掘出来,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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