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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把洞房的热情丢下,一骨碌爬起来,翻箱倒柜地寻物事,又在娇妻的帮助下装扮起来。
然后他就悄悄从后面穿堂溜了出去,让歇在抱厦屋的丫头都不许出声。
二十八日,正是月底。月黑风高。
山芋左躲右闪、遮遮掩掩地摸进大苞谷屋里,随手拿了两样他稀罕的物件,然后来到院中放声喊“贼来了!”
正贼喊捉贼,不料大苞谷忠心的丫鬟白猫并没睡下,正等着六少爷回来呢。闻听慌忙跑出来,跟一身黑衣劲装、黑布蒙头、只露出两眼睛的山芋撞个正着,顿时尖叫着扑上来。
山芋倒被她尖叫声吓一跳,转身就跑。
白猫那一声忒惊人,把值夜的婆子丫头、守院门的小子、外面的护卫,统统都被惊动了。当然,在山芋那边听壁角的一帮兄弟也被惊动了——两兄弟住对门呢——纷纷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赶来。
一路上,乱糟糟地人不断奔跑,都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在哪里?”
“贼来了?”
……
等人都来了,白猫高声陈述案情,口齿十分伶俐,说来了蒙面大盗,全身黑衣,只露出两眼睛,武功非凡,偷了一大袋东西等等。
南瓜听后转身就往外跑,要去通知外院护卫拦截。
大苞谷则急忙往屋里冲,后面一群人咋呼呼地跟着。
其他三猫也都醒来,都四下查看,发现只丢了大苞谷喜欢的两样玩物。
于是众人四处查寻,哪里有蒙面大盗的影子。
正乱着,板栗来了。
“别找了!没贼进来。”
大苞谷气呼呼地说道:“白猫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我还丢了两样东西呢。”
板栗白了他一眼,道:“那是你二哥!”
花生失声叫道:“二哥?”
板栗笑道:“不是他是谁!熟门熟路,还不惊动人。所谓‘家贼难防’,指的就是这样情形了。若是外贼,能避开护卫的耳目摸到你这院子来,那可不是一般的本事。他既进来了,就不止拿两样东西了。”
这时,南瓜也进来道:“一准是二哥。他嫌我们闹得太厉害了,来个‘调虎离山’之计,把人都引到这来。我刚去那边看过了,我们前脚来这里,那边后脚就把门关上了,任凭怎么喊都不开门,一点也不担心。可见就是他干的!”
白猫恍然大悟道:“怪道我听见人喊‘贼来了’,慌忙出来看,就是他自己。原来是贼喊捉贼!”
众人听后一想,一齐大笑起来。
大苞谷跳脚道:“哎呀这个二哥,又不是我一个人闹的,他怎么单坑我?”
板栗道:“不坑你坑谁?南瓜他们住东府,要过去得跑好远路,回头耽误他洞房。就你这近,一声喊都听见了。”
众人更笑,大苞谷连叫晦气,又气不过。还要去闹。
板栗拦住他道:“你还去?丢的东西还想不想要了?”
大苞谷道:“我……”
南瓜笑道:“你去也没用,进不去了,丫头不给开门。再说,这一过招,咱们可是输了。二哥二嫂这会儿没准躲被窝里偷着乐,你去喊闹。不是让他们更开心!等明早再看吧。”
大苞谷只得作罢。
玉米道:“这肯定是二嫂的主意。从此以后,二哥有二嫂帮着,咱们别想有好果子吃!”
花生也道:“这个下马威厉害!”
赵翔等人笑得前仰后合,都说今晚有趣。
张槐和郑氏在上房也听见外面闹腾,因都睡下了,便没起来,只叫人来问是怎么回事。
住在东厢的秋霜早带人出去探明究竟,进来告诉缘故。
她腿伤治得差不多好了,便被郑氏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郑氏听后忍不住也笑了。
张槐骂道:“这帮混小子。当他们二哥是好欺负的!”
第二天早上,山芋携新婚妻子拎个小包袱出现在众人面前,满堂哗然,又掀起新的一番闹腾,自不必说。
山芋成亲后,李敬文和小葱将一切安排妥当,准备就往漠西去的,因女兵人数不满一万。兵部传令继续招收,就将出行的日子推迟了。
于是小葱得以送两个妹妹出嫁。
四月十二日。红椒出嫁。
除了惯常的喜庆热闹外,另多了与众不同的风采:军中来了五十个姐妹送行,也没穿衣甲,也不穿长裙,全是红色劲装打扮,英姿飒爽不输男儿。引得满街喝彩,竟把新娘子的风头都抢去了。
正好刘井儿那边来了许多虎禁卫,也是精神抖擞、气势昂然,与这边形成强烈对比。
人丛中有人笑道:“这不像娶亲,倒像军演了。”
另一人接道:“如此方能显我大靖军威!”
于是。沿途无数人伸长脖子观看那些女军,有羡慕的父母,立即就要送闺女去投军;有爱慕的少年,开始找人打听其中谁是谁,种种情形不一。
当晚,红椒笑对刘井儿道:“我这次成亲,算是为咱们女军大大露了一次脸。往后,她们就不愁嫁人了。”
刘井儿抱怨道:“还说呢!军中同僚问我,到底是娶一个,还是娶一群。弄这么多女人来,难道新媳妇要给夫君一个下马威?”
红椒听了大笑起来,滚入他怀中。
因又说起半月后随军去漠西的事,红椒歉意道:“大姐要去西北,我既投了军,就不能不跟去。你好生等几年,我这兵役期满就回来伺候你,做贤妻良母,再不离开你了。”
刘井儿叹道:“这也是想不到的。当初,还以为这仗又要打几年呢,谁能想到今年就成亲。别人都是妻子送丈夫出征,我倒要送你去草原。”
红椒忍不住更歉意。
刘井儿反过来宽慰她道:“这样也好。都说小别胜新婚,今儿新婚,三年后咱们再新婚。来,不早了,咱们睡觉。”
……
他们新婚得意,有一人却失意,就是田遥。
他今天也去了王府,面色虽然平静,心里终究不平。
王穷怕他失态,受黄豆委托,早早拉他告辞,然后去茶楼要了间雅室陪他闲坐。
田遥道:“接下来该轮到你了。你还不回去忙,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还能冲去刘家大闹喜堂不成?放心吧,我坐一会就走。家父也来京了,正筹备娶家母过门。”
若别人听了他的话,定会糊涂,王穷却知道,这是田夫子争取到司徒家的同意,迎娶司徒水云遗骨过门,好葬入田家祖坟,并为她母子正名。
王穷想了想,觉得让他一人清静会也好,于是便离开了。
田遥只枯坐了一会,就出去了。
他觉得百无聊赖,仿佛连痛苦也无趣得紧,心里空空的。
出来的时候,在廊檐下看见一个女子背影,顿时如同见了鬼一般定住——
竟然是素谨!
眼下,这女人对他的刺激比红椒成亲对他的刺激还要大,因而怒视她,愤怒之下竟然忘了她已死,怎会又出现在这里。
第647章 灿耀京都(二)
田遥一直盯着人家,终于引得那女子转脸。
看见他目光不善,不禁一愣,随即皱眉走开。
田遥却呆住了。
这不是素谨,虽然相貌有点像,举止神韵却明朗的多,与素谨的我见犹怜完全不同。
怔了一会,他忙忙地走了。
如今他都怕了,再不想遇见什么“表妹”。在他看来,这女子与素谨这么像,不定是她的妹妹,原镇国公府伍家的人。
第二天,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随父亲去司徒家认亲,发现昨日遇见的女子也在。果然是他正经的表妹——他四舅舅的小女儿司徒**。
今天见她,没了昨日的恶感,因为她根本与素谨不同。
倒是田夫子发呆半响。据他说,司徒**与她姑姑司徒水云十分的神似。
司徒**也认出田遥,好似明白了什么,没像昨日那般摆脸子,而是对他微微一笑,善意十分明显。
这一笑,便笑来了田遥的春天!
王穷再见到田遥的时候,觉得他神情开朗多了。虽然奇怪,也顾不得问,拉着他帮忙筹备婚事,他和香荽的吉日没剩几天了。
与山芋红椒不同,香荽的亲事被京城各方广泛关注。
不仅因为王家是京城有数的书香世家,更因为王令宣位居宰辅,王穷是前科状元,张家又是新贵,这两家结亲,当然引人瞩目。
还有一层:如果说青龙王和当今皇上太子代表的是巅峰的荣华富贵,那王穷则是无数闺阁女儿梦中的理想夫君,“才子佳人”一词中“才子”的典范。
他要成亲了。怎不令众女芳心失落!
王穷却前所未有的心怀大畅。
这大登科虽说和小登科隔得久了些,却是极合自己心意。只这一条,等再久也值得了。
心情飞扬之余,灵感骤发,写了不少新诗出来。
然在这样时候写出来的诗,不免带着缠绵情意,便不想拿给别人看。想着等香荽过来了。与她观看。
娶亲前一日。张家送妆,也是十里红妆。
当晚,王穷在书房思及明日新人进门,按耐不住激荡心情。挥毫写下一首《鸾凤和鸣》,并作琴曲配乐,弹奏出来。
在遇见香荽之前,成亲只是娶一个女子。
在遇到香荽之后,她成了他渴望的女子。
寥寥几次相见、相谈,一颦一笑、一词一句,无不相知投契,恰似鸾凤和鸣!
他心中笃定两人婚后会恩爱无双、子孙繁茂、家业兴旺。若说出来,别人定会说这是他的美好希望。每个成亲前夕的男子都会有这样想。
他随编随弹。不住修改细节之处。词曲中的言和意顺、和睦相亲、繁荣昌盛的味道层层递增,一派广大祥和、浩然充沛的气象,非之前所做缠绵诗词可比。
王丞相兄弟两个听见琴声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