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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厮合力将受伤昏厥的男子抬上了马车,朱修桓这才定了定神,决定先送男子去医馆救治,再派人去寻个客栈,暂且在洛阳落脚歇息一两日。
一行人一直忙到了晌午时分,几乎跑遍了大半个洛阳城,最后终是寻了一间客栈入住。经过大夫诊治,男子只是有些擦伤,昏倒似乎是因为内疾而致。不是自己的马车撞昏了人,朱修桓这才松了口气。可是见着男子衣料华贵,应该是洛阳城里的哪家大族公子。如此,若是那家人寻到自己身上,硬要怪罪自己是罪魁祸车,这可就不妙了。
相比于朱修桓的担惊受怕,李度风倒是一心只在照顾这男子上,不曾多想。这男子与自己年纪相仿,发冠已然束起,想来是有妻主的人。嫁过人的男子,如何会只身一人早晨出现在街上,却没有妻主陪伴呢?
“度风,我来照顾他罢,你快去歇歇。”朱修桓知晓李度风一路上都不曾好好入眠,便想要支开他,谁知却被李度风制止。
用帕子擦去了男子脸颊上的冷汗,李度风摆头道,“毕竟女男有别,你倒无妨,可也要为了这公子的清誉着想。”
“瞧我一时疏忽,等筹山上楼,且让他来照顾这公子,你便去歇息罢。”朱修桓尴尬地笑了笑,转身来到了八仙桌旁,且落座道,“我们不能在洛阳停留太久,必须尽快寻到这公子的家人,将他送回去。”
略微迟疑,李度风侧身看向了朱修桓,“我仍是觉得不妥,如此贸然去要人,只怕……”
“既然你答应了留川王,借着我来西华执行公务的空子带走存翼,我们空手而归,岂不辜负了你路上的一番颠簸?至少,我们也得先到西华的都城,确定存翼如今是生是死。”朱修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皱着眉细细抿了起来,“我只怕,路上若是被弑神骑盯上,这可就不妙了……”
李度风缓缓起身,忧心忡忡看着床上的男子,只道,“存翼惹得西华大乱,让大楚颜面尽失,二皇姐她本就不赞同大楚派使臣去要人。云大人一向与二皇姐连通一气,一旦我们被发现,二皇姐定然会大怒。若是降罪到你身上,这个家该怎么办。”
连连摆手,放下了茶杯,朱修桓正襟危坐,“度风,既然我们行到此处,便已无退路。暂且先安置下这位公子,稍事歇息,我们便立即进京打听消息,不在西华久留,如何?”
不自信地点了点头,李度风已然愁容满面。
午后,一行人皆去了楼下用膳。屋里终是宁静了下来,只剩下了男子均匀而平稳的呼吸。胸膛缓和地起伏间,明亮的双眸骤然张开……
一上午的功夫,已经找遍了大半个洛阳城,西鸿玉疲惫不堪,一面担心容贤亭的安危,一面又要顾忌跟着自己出来的杜熹。
今早一夜不曾入眠,西鸿玉撑到了天亮,迫不及待地带着几个侍卫下楼去。正端着专门为西鸿玉做的清淡早膳打算上楼,抬头见着西鸿玉满面焦急地冲来,杜熹连忙侧过身子问道,“这么急去哪里,先用了早膳再出门吧!”
“熹儿,我夫君不见了,事情紧急,早膳回来再用。”西鸿玉放慢了速度,担心撞到杜熹,“谢谢你了。”
“那位哥哥不见了?你等等,我陪你一起去。”杜熹冲下楼将早膳递给了一个店小二,不由分说就追着西鸿玉一起出了门。
碍于杜熹在场,侍卫们都看在眼里,知道这小少爷可能是陛下看中的,故此都不敢怠慢。为了隐藏身份,一个侍卫只道,“底下人来报,城东和城北都不曾发现少爷踪迹。城南地痞帮派聚集,人多眼杂,尚未探寻。城西……”
“去城南!”西鸿玉不假思索便道,随即带着一众人前行。
“赵小姐,城南到处都是流氓恶霸,你夫君应该不会……”杜熹见西鸿玉面色阴沉,声音便稍稍压低了些。
急匆匆地前行着,西鸿玉眉头紧蹙,只是望着前方的路目不转睛道,“就是因为那里鱼龙混杂,我才更是担心。”无忧帮昔日里也在城南盛极一时,对于城南,自己再熟悉不过。
本以为会有些头绪,可是过了晌午,各路侍卫都不曾发现容贤亭的踪迹。因为大病初愈身子尚弱,又加上一夜不曾入睡,且早膳与午膳都不曾用过,西鸿玉脑袋昏昏沉沉,身子也不由得开始摇晃。杜熹见情况不妙,便暂且扶着西鸿玉进了路边一个小茶馆,暂且休整。
不想与那些大楚人过多纠缠,容贤亭趁着所有人下楼的工夫,便暗自从客栈的侧门离去了。这些年,西华与大楚的关系每况愈下,若是当真因为一个李存翼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容贤亭心里暗自忖度着,若是放在平时,他早就迫不及待地去寻西鸿玉商量对策。奈何如今想到西鸿玉,他就痛苦不已。一夜未眠,流落街头,此时此刻他完全不知晓自己在洛阳的何处。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原本停歇了一阵子的小雨,这时候却又断断续续地飘了起来,惹得四下一片湿冷。
正街上人多眼杂,容贤亭心中烦躁,便闪身入了小巷中。他借着巷道的青檐避雨,一路贴着粉墙而行。巷子里安静得只有雨声和他的脚步声,倒是让他想起,自己倒是从未单独出行过。
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可以像寻常百姓一样,可以在街上游逛,或是四处游遍大好山川。可从小到大,他的生活却只被禁锢在了侯府、太女府,以及皇宫。而且自己行到何处,都会有大队的人跟在自己身后。
想来,雨天独行于这巷道中,嗅着潮湿的青草香气,享受着一时静谧,倒也快哉!
唇畔勾起一丝笑意,容贤亭抬头望向这灰蒙蒙的天空,倒也觉得没有今早那样压抑了。复而前行,却见不远处那户人家将门推开来,阻挡住了容贤亭的去路。
并未在意,容贤亭前行了几步想要绕开,却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婴孩哭声。
“小祖宗,你爹爹马上就回来了,不要哭了不要哭了。”男子急促的声音传来,倒是勾起了容贤亭对于往昔的回忆。
侧眸望去,见一个穿着蓝色粗布衣的男子站在院子门边,不住摇晃哄着怀里的孩子,容贤亭好奇地凑了过去,“这位公子,你如此抱孩子,孩子定是要哭闹的。”
尴尬地看向容贤亭,男子愣了愣,“咦?那该怎么抱?我和我家少爷其实都不大懂呢……”
微微一笑,容贤亭伸出双臂从男子怀里接过了孩子,一手托上孩子的头与脊背,宽厚而温热的大手给予了孩子无尽的暖意。果然,不出片刻,小家伙竟然止了哭,反倒好奇地睁大眼睛去望着容贤亭,似乎走了神。
垂下眸子安静地端详这孩子,容贤亭温和地浅笑,“孩子的身子软弱,骨头尚未长好,这样抱着孩子,可以让孩子更舒服些。”
“多谢这位公子,我们家只有少爷和我,没有长辈传授经验,我们只能这样试着摸索带孩子的路子,真让公子见笑了。”男子尴尬地挠了挠头,却又不禁打量起了容贤亭,“咦?这位公子甚为眼熟,我们以前见过吗?”
轻拍着孩子,容贤亭完全沉醉于其中,听见男子问这话,他便答道,“我只是年少时来过一次洛阳探亲,倒是不曾见过公子呢。”
“哦,没关系,哈哈。这也是缘分,说不定上辈子见过也不一定呢。瞧瞧公子你哄孩子的模样,可真像极了我们家小祖宗的爹爹。指不定我家少爷回来,倒是会吃醋呢。”男子看着容贤亭隐藏多年的父爱完全将孩子包裹,不禁噗嗤一笑且打趣道。
回过神来,倒是觉得自己这样也不大妥当,容贤亭便将孩子还给了男子,面上仍带着淡笑,“小家伙将来一定能健康长大,时候不早了,我也不便打扰,就先告辞了。”
“借这位公子吉言,公子慢走,当心路滑。”男子满脸笑意去送客,却不经意间发现自家少爷正为了躲雨,匆然贴着墙壁迎面而来。
容贤亭贴着墙面只是前行了几步,正面匆然赶来避雨的男子却忽然止步于自己面前,一时间,巷子里静得吓人,倒是衬得雨声沉重了不少。
险些失手松开手中的药材,韩洛焱难以置信那个久居深宫的男子竟然会出现在洛阳。
难道西鸿玉又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容贤亭来到这里?
看见久违的韩洛焱,容贤亭这才恍然想起,那门前的男子不正是韩洛焱的小厮,陆回雪吗!也难怪自己记不清,宫里伺人那样多,且又不是常见面。
难道说……方才自己抱过的孩子,就是玉儿的……骨肉……
屏息沉默许久,韩洛焱终是选择继续前行,却不禁冷笑了一声,“帝君主子,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微笑地回答着他,容贤亭内心却五味杂陈。
似乎是察觉到了大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气氛,陆回雪怀中的婴孩再次大声啼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63章 七年之痒(3)
听见哭声,韩洛焱连忙避开容贤亭,冲到了门前。他扔下手中的几包药材,连忙从陆回雪那里接过孩子,耐心地哄了起来。
此时此刻,陆回雪已经吓蒙了,呆呆地看着方才与自己畅快交谈的男子,只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竟然没有认出来当朝的帝君!
“回雪,是西鸿玉带那个人来的吗?”韩洛焱不禁又看向了远处的容贤亭。
“不不不,今天很奇怪,帝君主子一个人在巷子里走,无意间撞见他。他好像没有认出我,并不像是可以来寻少爷的。”陆回雪看着容贤亭的背影,纳闷道,“帝君主子不应该在皇宫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孩子的哭声不止,在巷子里久久回荡。韩洛焱轻拍着孩子,用唇贴上了孩子稚嫩的额头,并未发现孩子有发热,他才松了口气。
原本渐行渐远,听见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已然快行到巷口的容贤亭不由得回头望去。远远瞧着手足无措的韩洛焱与陆回雪,似乎出于本能,容贤亭还是折回去查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