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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实不想让容贤亭继续这样替自己挡酒,毕竟他还有头风病的旧疾在身。西鸿玉故意猛烈咳嗽了几声,便抿着原本惨白的唇道,“我身子有些不适,还请大楚陛下……”
“狐狸,西华陛下身负重伤,我还是暂且送她回房静养罢!”云平见西鸿玉开口,便立刻起身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路上当心些。”吞下了一口酒,李楚韵也有些醉意了。
绕过桌子来到西鸿玉身侧,云平无意间与容贤亭对视,却慌张地错开了目光。二人扶着西鸿玉向船舱外行去,一言未发。
把一切细微的事都看在眼里,她只是沉默着艰难地前行。船舱内人们的欢笑声,四处弥漫的酒气,还有不尽的丝竹歌舞,都让她已然厌倦,甚至感到疲乏。
此时此刻,西鸿玉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别无所求。
回到房间里,又取了药给西鸿玉服用。诊治过后见她的伤势并无恶化的趋势,云平便吩咐了伺人几句,随即便告辞离开了屋子。
刚上过药,西鸿玉一个人趴在床上,静静地合眸养神。容贤亭累了一整日,方才又替西鸿玉挡了不少酒,此时此刻脑袋倒也是昏沉的。
坐在椅子边暗自打量着西鸿玉似乎已然入睡,容贤亭便放轻动作缓缓起了身,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了门。
“这些天,你都只是守在我床边,或是去隔壁厢房小憩。贤亭,今晚你留下,陪我睡好吗?”西鸿玉的声音忽然在屋子里响起。
动作忽然僵住,他缓缓侧过面颊,目光呆滞许久,这才重新将门轻轻合上。后背贴上了房门,他垂下双眸,似是苦笑着,“不记得是多少年,你从没有主动要我留下。”
睁开眼睛,西鸿玉静静地望着门边的他,神情也是极为复杂。
原本气氛尚算缓和的屋内,再次让人尴尬了起来。
喉咙发痛,如梗在咽。西鸿玉沉默良久,深深叹息,“对不起。”
“玉儿,倘若此番回到宫里,清除一切势力,西华从此天下太平。一切人和事都回到以前那样,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们之间,还会像现在这样吗?”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微醺的面颊泛着潮红。或许,平日里充满理性的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说出这些话的!
心底某处被触碰,撕扯得生痛。西鸿玉抿了抿唇,抬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答道,“生在帝王家,既是享受了常人无法得到的东西,自然也会失去常人皆有的东西。与你结发七年,我们之间因重重阻碍渐行渐远,或许大部分是我的过错。我自私到,为了与自己谋福而牺牲了你的大好年华。可是贤亭,天底下,根本没有任何男子可以取代你的地位!”
“是啊,我身上流着的是容家的血,从出生那天我就注定要做帝君……帝君,呵呵……帝君……”他自嘲地笑着,笑声让西鸿玉的心不住作痛。
或许这些都是他压抑已久的情绪,只是因为今天的几杯水酒,他却释放了自己的压抑。
生来就被赋予的宿命,一辈子便都变得可笑之至。
贤亭,你的痛,我往昔竟不懂。
吃力地撑起了身子,西鸿玉忍着剧痛下了床。后背大片鲜血涌出,她咬着惨白的唇,迈着沉重的步子一点点向门边的他靠近。
被她这无疑自杀式的举动吓到,容贤亭完全茫然了。
咬着牙终于来到他面前,西鸿玉不由分说便扶上门框,踮起脚抬头吻上了他的唇。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息,她已然完全不在乎一切了。
一手托住她羸弱的身子,容贤亭感受到指尖似是染上了温热的液体,不免大惊失色,想要推开她。可是她依旧紧紧贴着他的身子,根本不给他机会。
错愕……他心底只剩下了满满的错愕……
微微喘息着,容贤亭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把扣住了西鸿玉的手,低头望向了她惨白的面容,“玉儿,你不要胡闹了。”
“贤亭,你不要离开我。”眼睛肿得通红,西鸿玉将头埋入他温暖的胸膛上,伸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身子,“贤亭……”
不敢挣扎,怕她的伤势恶化,容贤亭动弹不得。索性,他一把打横将她抱起,快步回到了床边,将她后背朝上放回了床上。急得一头冷汗,醉意也减了大半。他连忙取来桌上的金疮药和棉布,来到了床边。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胡闹!你现在身上有伤,若是料理不得当,落了病根该如何是好。又不像你小时候睡觉不盖被子,第二天得了风寒……”越说越急,他用剪刀剪开了她的衣裳,看到大片是血的后背,让他的心一阵痛楚。
一个不忍,西鸿玉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紧蹙眉头,容贤亭气愤地看向了她,“都成这样了,你还笑!都是当母亲的人了,终日行事像个孩子。我照顾璧儿都来不及,还要守着你。”
“夫君大人教训起小的时,像极了当年的父君……”想起容琚已然殡天,西鸿玉的笑容骤然僵硬。
李存翼,逼死了自己的父亲。
小心翼翼地给她重新上药过后,容贤亭将东西收了起来,放回了桌上。发觉她的神情骤然失落,容贤亭倒也知晓她心中所想。
熄灭了屋内多余的蜡烛,只留下了一盏。他褪去外衫,便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在西鸿玉的错愕间,容贤亭便躺在了她的身侧。
给二人盖好被子,又担心碰到她伤口,容贤亭一举一动都极为小心。打点好一切,他轻轻侧过身子,吻上了她的额头,用低沉而温和的嗓音道,“母皇与父君会亲眼看着,你如何治理西华江山,如何让西华百姓安居乐业……尽管他们都已然去了,但,你还有我和璧儿。”
“贤亭……”闪着泪眼,西鸿玉侧脸不住地望着他。昏暗的烛火下,他的面庞,竟是那样动人。两个人相处得久了,心结重重。但是只要及时解开,一切阴霾便都会烟消云散。
……
“呜呜呜呜呜呜呜……”
“哭什么?对孩子不好!”平躺在床上,云平不耐烦地转过身子,去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半夜的,这厮为何就是不睡觉呢!
“为什么人家小两口成亲这么多年,还能说出这么动人的话呢!”司空袭倾依旧抽泣着,一把推开了身旁的云平,“不管了,本公子要改嫁!”
骤然间脸上布满了黑线,云平阴沉地看向了他。
她满脸的杀气,还有隐隐的怒意,让他看得触目惊心。司空袭倾吞了一口唾沫,转而面上化为了无比灿烂的微笑。
一手揽过他的身子,云平将脸贴近了他的脸,便在昏暗的灯火下阴沉地一字一句道,“你,确定要改嫁?”
“本公子……”司空袭倾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她充满杀意的眼神给震慑到了。
“告诉本官是哪家姑娘,然后明天本官便亲自带人去将她家灭门!”云平严肃的神情,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被吓得够呛,司空袭倾只好作罢,“说笑,都是说笑。早点睡吧,妻主。”
翻过了身子,面向墙壁,司空袭倾偷偷擦去了满脸的冷汗。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却又响起了她的声音,“二狗她爹。”
“嗯?”
“盖好被子,夜里凉。”云平将他身上的被子紧了紧,便抱紧了他,“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68章 共求太平
午膳方才被撤下,用帕子擦了擦手,赫连御寻优雅地抿唇一笑,便将眸子投向了那道珠帘外。曾几何时,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和这个女人这样生分。
故意晾了她一个时辰,她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想来自己终究是摆脱不掉了。
“御寻,不要使孩子心性了。”珠帘后,中年女人的声音焦急而沉重,“西鸿玉是什么货色,你这些年也都该清楚了。傻孩子,她心里根本容不下你,你何必……”
“母亲大人,本君之事,本君自有分寸。况且,母亲大人在宫中伺人面前对陛下出言不逊,若是传去了外人耳中,母亲自难逃悠悠之口。”语调清冷,赫连御寻仿佛像是局外人一般,来看待着赫连忱。
气得面红耳赤,赫连忱一声喝斥,将屋内的伺人尽数赶出了屋子。
似是看着一场好戏,赫连御寻依旧没有做声,只是淡笑着隔着珠帘望着自己的母亲。
一手拨开珠帘,赫连忱大步跨上前来,低头怒视着坐在桌边的赫连御寻,气得全身发抖不止,“你身上的血,是我赫连家的。你也给我记住,你姓赫连,不是西鸿!西鸿玉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药,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本君自是清楚,赫连将军自幼请名师教习本君,无非是为了将本君嫁入皇家,从而保将军官运恒通。”猛地站起身子,赫连御寻冷笑着逼近了她,“母亲?御寻不过是您手上的一颗棋子,不是吗?玉儿再是待我不真切,但这些年来,她从未让我在宫内受过半丝委屈。若是说她在做戏,那母亲您呢?您葬送了御寻的一生来为自己谋福,又是在做戏给何人看!”
一掌狠狠落在了赫连御寻的面颊上,屋内一声清脆,霎时间四下无比寂静。
赫连御寻的唇畔落下了血丝,他了无声息的目光,完全注视着对面的中年女人。
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玉瓶,赫连忱将它放在了桌上,便瞪向了他,“当年是何人给韩洛焱的饮食中添红花,又是何人处处离间西鸿玉与容贤亭。御寻,你也不希望天下人尽皆知这些事吧!明日黄昏前,你把这东西添进大皇女的膳食中。其他事,自有我善后。”
没有过多言语,她几乎没有多看赫连御寻一眼,便匆匆出了这履光殿。
盯着桌上的小玉瓶,赫连御寻想起这西鸿玉的独女,竟不由得心底隐隐作痛了起来。尽管西华每一任帝王几乎身上都有一半容家的血脉,但每一任帝王的后宫,向来都是人丁兴旺。哪怕不奢望自己的孩子可以继承皇位,但是,后宫诸君除了容贤亭,竟然连子嗣都无法求得。
西鸿璧……西鸿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