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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秀儿抬头一看大门匾额,只见上书“筱园”二字,不由诧然。
适才那位公子,难道是赵家那个草包赵洵?
若不是,论风度、气派、武功、身手,这样的人儿,逍遥楼能有几个?
劫数啊劫数!无忧说过,赵洵早有了红颜知己,自己若巴巴送上门去,岂不是要做小?
邪念啊邪念!我谢秀儿身为盖世女侠,岂会给人做小?
谢秀儿在筱园门口愁眉不展,踌躇得月牙儿都上了柳梢!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上前敲门,向筱园之人通报名姓、来历,求见赵洵。
正厅内,赵洵见阿沅归来,心里正高兴,不料小乙在外边通传,说扫垢山庄的谢小姐前来拜会。
因打着扫垢山庄的名头,又不知是何缘故,倒不好拒之门外。
赵洵道:“请她进来。”
阿沅道:“我曾闯过谢家山庄,不好相见。”
赵洵道:“这有何妨?”
阿沅笑道:“那我去换身衣裳。”
赵洵看看阿沅,英姿焕发,道:“你这样很好,不必换了。”
阿沅笑了笑,道:“一路尘土,我去洗把脸。”
赵洵只得放她走了,谢秀儿来时,正远远看见阿沅转过回廊,那身姿莫名动人。
谢秀儿心上不由又乱了,抬手捂了捂脸,好烫!
小乙回头道:“谢姑娘,你怎么了?”
谢秀儿回过神,连忙摇头。
小乙摸不着头脑,领着谢秀儿进了正厅。
谢秀儿乍一见烛火之下的赵洵,俊雅则俊雅,却不是救她的人,顿时松了口气,稍稍见礼,问道:“你就是赵洵?”
赵洵看看谢秀儿,这大姑娘天黑找上门,劈头就审,是为何故?
赵洵缓缓道:“正是在下,谢姑娘此番前来是?”
谢秀儿浅浅一笑,将路上怎么被筱园的少年侠客搭救之事,一一道来。
赵洵一听是致谢来的,点头道:“原来如此,却不知搭救谢姑娘的是?”
谢秀儿满脸酡红,三分羞怯。
“谢姑娘?”赵洵道。
“就是适才出去的那位公子,请教他的名号是?”谢秀儿道。
赵洵顿了顿,谢秀儿又追问道:“他是你的人?”
赵洵想阿沅自然是他的人,微笑点头。
“娶亲没有?”谢秀儿问道。
“……没有。”赵洵迟疑。
“订亲没有?”谢秀儿又问道。
“……也没有。”赵洵答道。
“善哉,善哉!”谢秀儿双手合十。
赵洵再蠢也明白了——这谢秀儿竟倾心阿沅了!
赵洵轻轻一叹,心道,这也不能怪她,想当年,自己也是这么被阿沅给……
正这时,阿沅掀帘迈进门来,瞧清座中的谢秀儿,淡笑道:“原来是你。”
谢秀儿满脸泛红,望着阿沅道:“我来谢你。”
阿沅笑道:“说了不必致谢,何劳姑娘多跑一趟?”
谢秀儿定定看着阿沅,想言语,又不晓得说什么好,舌头打结一般,竟说不出话来。
赵洵作壁上观,忍俊不禁。
阿沅走到赵洵边上,奇道:“你笑什么?”
赵洵轻轻拉住阿沅的手,忽而将她抱在怀里。
阿沅诧异,赵洵旁若无人道:“你这会饿了没有?难得谢姑娘登门拜访,我让人多做几道菜。”
阿沅嗔道:“谢姑娘还在,你怎么?”
赵洵愈发抱紧阿沅,目光含着情意,往阿沅额头亲了一口。
阿沅腮上飞红,一如桃花。
谢秀儿看得目瞪口呆……
赵洵笑着向谢秀儿道:“你懂了么?”
谢秀儿两眼水汪汪的……
她竟爱上了逍遥楼赵洵的——男宠?
仿佛明白一切的谢秀儿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沅如坠云端,看着赵洵,问道:“我半日不在,你就惹了风流债?”
赵洵无奈轻笑,道:“果然是恶人先告状呀。”
作者有话要说:
☆、绍兴看灯
绍兴,七月七日。
逍遥楼一行三辆马车,并十几骑骑马的,自扬州行了七八百里,将近午时,到了绍兴。
进城后,阿沅掀开车帘,只见街巷里都是彩棚,小巷数十架,大巷数百架。虽是白日,已有许多人游赏,钻灯棚、走灯桥,品评灯笼花样。
阿沅看不足,从巷头回望巷尾。
只见彩棚下各式彩灯,有玫瑰灯、月兔灯、狮子灯、雪柳灯……
一阵风过,鲜妍飘洒,十分动人。
赵洵道:“入夜更好看。”
阿沅想到夜里竞陈灯烛、光彩争华的灯景,不由有些向往。
稍迟,逍遥楼一行车马停在清水巷一座老宅。
门口早有奉迎的,原是逍遥楼在绍兴金铺的陆掌柜。
赵洵下了马车,陆掌柜忙迎上前来见礼,道:“少东家。”
赵洵点头,陆掌柜迎着一行人进门去,房舍早已打扫妥当,并不劳人费心。
待进了厅内,众人落座,茶过三巡,陆掌柜上前,问道:“可要请众掌柜过来应答?”
赵洵道:“不用。”
陆掌柜猜不清少主专程前来的意思,立了半天。
赵洵道:“你去罢。”
陆掌柜只得辞了,退出门,嘱咐了各处伺候的人,方才坐上马车,离了清水巷。
小乙笑道:“陆掌柜吓成那样,以为公子爷查账来了。”
陆青也笑了,道:“去岁陆掌柜的帐本,花头太大,公子爷当着众掌柜的面,不好说他,给他留了脸,只派人传了话,想必他今年已经改了罢。”
阿沅听了,看看赵洵,赵洵并不言语。
阿沅想他有满腹的聪明,这份聪明兴许并不难得,难得的是,他还有许多雅量。
赵洵吩咐众人道:“晚上看灯,你们不必跟着了。”
众人不放心,赵洵看看阿沅,道:“有阿沅在呢。”
众人望向阿沅。
当年公子还是个草包的时候,这丫头尚能护他周全,现下公子自己也了得,确是不必太忧愁。
阿沅道:“嗯,有我在呢。”
众人放了心。
至夜,赵洵说要换新衣,立在屏风那头,慢条斯理,半天不出来。
阿沅道:“你果然是女孩儿变的。”
待赵洵步出屏风,只见他锦衣玉钩,唇畔含笑,一身看不尽的潇洒。
阿沅怔了怔,赵洵笑道:“三元,你听听外面。”
街上已经有人施放焰火,更兼鼓吹弹唱、行人踏歌,声音热闹极了。
赵洵道:“劳阿沅久候,一会给阿沅买兔儿灯。”
阿沅笑道:“多谢。”
两人边说边笑,出了宅子,到门口,驻足片刻,单看这清水巷。
只见巷内数不尽的灯笼高悬,远近高低,阡陌纵横,似飞星,似萤火,流光闪烁,璀璨莫名。
阿沅道:“果然比白日好看。”
赵洵道:“此处只是小景,我们一路看过去,还有更好的。”
阿沅笑着点头,两人缓缓走过灯棚,到了街上,更见千门万户齐开,望不尽的骏马踏踏,看不完的香车辘辘,五陵年少,仕女丽人,拥拥簇簇,如山如海。
赵洵拉着阿沅,顺着人潮往前走,抬头尽是华灯宝炬,月色花光,更不同小巷里的光景。
阿沅虽用心记着一个灯笼样式,转瞬却又见着一个更新巧的,直弄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赵洵看着阿沅,微微一笑,她这般着急,竟忘了他有无限的辰光为她留连呢。
阿沅看完灯,又看曲棚、看影戏。
只见这一路的大十字路口,皆搭了曲棚,小十字路口,皆搭了影戏。唱曲的百家声调,弄影的活灵活现,自然又有许多可看的。
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到了一家香铺前。
只见铺前立着一盏半人高、八面玲珑的走马灯,灯旁挂一个彩牌,道“四书五经,猜谜射覆”,横竿挂着鹅儿灯、金缕灯等样式,做猜中的彩头。
赵洵对阿沅道:“看为夫的赢个兔儿灯给你。”
阿沅含笑,看赵洵扶着那灯,随意转到一面。
只见灯绸上写了一个“裁”字,又小字云“射诗经一句”。
赵洵思忖片刻,忽而道:“这灯谜太难,不猜也罢。”
说着他要走,阿沅含笑问道:“你猜出来了?”
赵洵装傻,摇头。
这时,二人身后恰有行人指着那灯道:“灯主人,这字射诗经‘哀哉莫能言’。”
灯主人笑道:“兄台高才,请随意挑一盏灯。”
阿沅听了微微一笑,任由赵洵拉着她往前走。
二人走过一架卖灯的,赵洵停下步子,指了高处一个兔儿灯,向小贩问了价钱,付了碎银子。小贩拿竹竿挑了下来,递给赵洵,赵洵接过,递给阿沅。阿沅看那个兔儿灯,红绣的眼睛,翠墨的短尾,倒十分可爱。
她笑道:“有人宁愿用钱买你,也不要受用不吉利的话呢。”
赵洵听了一笑,道:“谁要哀哉莫能言?我只要有情人终成眷属!”
阿沅点头一笑,赵洵牵着她的手又往前走,满街游人,拂面暗香,更有火树银花、金星明灭。
两人到柳桥上歇一歇。
只见满河莲花水灯,摇曳生姿,他和她站在桥上,看水里的月影、灯影,亦听见远远有人唱“天碧银河欲下来”,还有人唱“乐陶陶尘世飘飘”。
赵洵从袖里取出一个纸包,道:“阿沅要不要吃橄榄?”
“你出门时带的?”阿沅奇道。
赵洵微微一笑,给阿沅塞了一枚橄榄,
阿沅含着那橄榄,含糊道: “还有哪里的灯好看?”
“府衙大街有灯楼鳌山。”赵洵道。
“去看吗?”阿沅道。
“自然要去。”赵洵道。
“你是不是晓得天底下所有好玩的东西?”阿沅道。
“大抵晓得。”赵洵道。
阿沅提着兔儿灯,照一照他,道:“不曾想,原是纨绔子弟。”
赵洵道:“三元现下才后悔,是否为时太晚?”
“可我并不曾后悔呀。”阿沅道。
赵洵含笑点头。
两人就这么一边吃着蜜饯果子,一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