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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坏了?」
「嗯,气得已经真的变身魔头。」
两人正说着,屋外传来马儿撕鸣。
「坏了!」
凤灵儿话音未落,一身劲装、满面风尘,神情阴沉的林星河已出现在沐萧竹的面前。
她灵慧的眸子抬起,轻轻地看向他,心里感触良多。
「沐萧竹!」他咬牙切齿的启口。
她竟然睡了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天下能羞辱他两次的就只有沐萧竹这个人!气得快要吐血的林星河满目血红,若是可以不心痛,他真的想亲手砍死她再自尽好了,他的爱对她太纵容,纵容到她竟敢吃干抹净后把他丢一旁,让他毫无自尊……她当他林星河是什么人?
她为什么要跑?她那夜拼命说爱他只是戏弄吗?翻动他的伤口,搅乱他的自持是她的爱好吗?看他投降可以满足她的虚荣吗?
不等他爆发怒意,不惧他骇人的面庞,眼含清泪的沐萧竹一头撞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身。
「对不起,我不该走,我当时以为你已娶妻生子,以为你的人生已经没有我的位置,所以我才离开的,对不起,星河。」不知是喜还是悲,她埋进他的胸膛,痛哭失声。
颗颗泪珠仿佛滴进狂猛烈焰中,一步步吞掉林星河压在胸口中的怒意、怨怼、狂乱。
「哎呀,我的马好慢……」姗姗来迟的南秋茗刚冲进房间,便被凤灵儿拖离这个小小的房间。
能听见隐隐潮声的小屋里,眼下只有他和她。
林星河怒气消失泰半,恨意叠得老高的眼底逐渐浮起浓情,再次嗅到她身上的幽香,他有说不出的满足。
「不许再离开我,下次若再犯,我跟你一起死。」命运总跟他们开玩笑,一次又一次无情地拆散他们,他已经没有勇气去确定这是不是最后一次。
「不会了!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一次。」他们一直深爱着彼此,谁也不曾放弃执着。离散教会他们很多东西,也明确地证明他们的确该属于彼此。
强壮的手臂得到她的肯定后,紧紧地圈住她,将她嵌进身体里。真想就这样把她带在身边,一刻也不分开啊。
这温柔的吐息、柔软消瘦的身子,他怎么也抱不够。
「星河,你跟我来。」她拉起他的臂,脱离他的怀抱,让他跟她走。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屋子来到布满碎石的沙滩上。
「星河,你看看这个船坞。六年来,我日夜不停的行商,抛弃女儿的名节,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为了林家的财产,我是为了你。在你失去所有消息之后,我就想到了船坞。这是老爷的一生心血,是你最愉快的回忆,你告诉过我关于它的点点滴滴,告诉我你曾在这里的岁月。所以不论多困难、再辛苦,哪怕累到筋疲力尽,我也从不曾放弃。
「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回来的,我想你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自己最在意的船坞,还能在这里停下步子,找到可以温暖心灵的景象。我的心你明白了吗?」沐萧竹指着比以前规模更大一些的船坞说道。
林星河幽深的眼睛里迸出浓烈的感情。她懂他的心,并且明白什么对他来说最重要。当年负气离去,他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会想起她,还会想起船坞边的船,想起夜里的星空,会想起跟父亲在这里度过的岁月,这些记忆是属于林星河的,是成就他的一部分,这些东西不会因祖母的错待而消失。
不在意周遭人的目光,林星河反身搂紧了身前的沐萧竹,心中感慨万千,过猛跳动。
她的心,他明白了。
霎时之间,那些年所受的委屈、痛苦、重创、不平、烦乱都被爱填平了,她拯救了他的人生,拥有这样的女人,他再无所求。
「萧竹,我欠你的债会用一生来还,如果可以,三生三世也无妨。」他低哑地在她耳边呢喃。
「我可是很严苛的债主喔。」
「嗯。」
另一头,距他们三丈开外的南秋茗和凤灵儿看着一幕,总觉得有些怪。
「相公呀,这样看去好像是两个男人抱在一起耶。」未换回女装的沐萧竹怎么看都像个男人嘛。
「捂住均儿的眼睛,我们还是不要去深究的好。」益发沉稳的南秋茗老神在在地说道。
周遭的人都很识趣,留给两人更多的独处时间。在互吐心意之后,他们面上皆有抹不掉的笑,待彩云绕身的太阳逐渐沉入西海,两人一起邀来南秋茗夫妇用膳。
「沐二爷,喝药。」席前,老婆子端来早已煮好的补药。
「你病了吗?」林星河陡然心惊。
看他焦急的神色,沐萧竹温柔安抚道:「没有,只是一般的补药而已。」
「这位爷,你不知道吧?我们家二爷听说以前差点死在盐场,现在多亏这些补药撑着,要不然……」这位婆子来船坞并不久,并不认识林星河。
「先下去吧!」她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赶快叫下人闭嘴。
下人缓缓退下。
「他们竟这样对你?」林星河眯起了眼睛,愤怒让他浑身僵硬。萧竹拒婚,祖母便把她丢到盐场自生自灭,这实在太过分了!
「星河,不碍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要不是老祖宗收回命令,要不是姑姑给我找大夫,我哪里能撑到现在呢?」
林星河额头青筋毕露,「别提他们,吃饭。」
「嗯!吃饭,灵儿、秋茗,多吃点。」
「我不会客气的,再来三大桌我都吃得下。」凤灵儿胃口大开。
「灵儿,吃慢点。一会儿不是还想要我带你去逛逛市集吗?你若吃太饱,待会就吃不下泉州当地的鱼丸汤了。」南秋茗宠溺地说道。
「哎呀,可我都想吃怎么办?」凤灵儿可爱地哇哇叫,活络了有些不愉快的气氛。
和和乐乐地用完膳,凤灵儿再也待不住了,拉着南秋茗跳上马车就冲往城里的闹市。
沐萧竹则细心地帮林星河递上茶水,再捧来铜盆为他净手。「这些让下人来就行了。」
她摇头道:「我想亲手来。」
他明白她的心意,便不再阻止,放柔的眸子专注地看她。
可没多久,沉醉在幸福里的两人被打断。
「二爷,不好了,两天后盐官和税官就要来监察林家的盐票和田赋,但李先生已经告假回乡一个来月了,这帐可怎么办才好?」盐场主事及收租的主事一起来找沐萧竹。
她看到两人的脸色,一道愧疚闪过眼眸。
「我本想在这个月整理出来,可是……」李先生告假,一时又找不到其他人帮忙,她就硬着头皮下手,结果就是完全没有整理出来。
挑眉看了看她的神色,林星河很古怪地抖了抖唇角。看来这丫头用了六年的时间,仍是不会算帐。
看她低头窘迫的样子,他真想伸手爱怜地揉揉她的头,这么多年过去,她变得干练、变得成熟,可原本的可爱还是保留了下来。
「把帐交给我。」林星河欣赏完她可爱的样子,很干脆地说道。
「你真的可以帮我复查帐目?」沐萧竹眸光晶亮得有如天上星子。
「你愿意就好。」
「愿意愿意,快跟我来。」她最讨厌复查帐目,如今有星河帮她,简直是救她于危难中啊。
两人来到放置帐册的小房间,林星河看见散乱一桌一地的帐册,头顿时有点隐隐作痛。
「你有多久没处理这些帐目了?」他无奈地问。
沐萧竹像个孩子似的垂下头,没等她说话,林星河已打横将她抱起。
「嗯?星河,这是要做什么?」她的心跳开始加快。
难道他现在不看帐,要强推她吗?思及他们燕好的夜晚,她浑身酥麻起来,心底有小小的期待,还有小小的羞怯。她已经认定他,认定到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和名节,她还想快一些为他诞下子嗣,以弥补流失的时间。
「你的寝房在哪个方向?」
「还未到入寝时辰,你怎么……」她羞得埋进他怀里。
「女人,你在想什么?」林星河不解风情地哼道:「我只是瞧你身子弱,想先让你入睡然后再独自看帐,反正你又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早点睡吧。」
这么多年,言词之间依然是林星河式的不中听。
沐萧竹闻言用手挡住眼睛,把远在另一侧的寝房方向指给他。
真是丢死人了!她在心底暗骂自己。
害羞的人儿没瞧见,一路上,林星河唇角都带着几不可见的微笑。
看出她也有想要他的心思,他很快乐。不过他心疼她身子弱,公务繁重,即使欲望已经烧灼着,他也强压下来。
「哎呀,等等等等,不、不能去我的寝房!」走到半途,害羞的人儿突然低嚷着。
「为什么?」林星河皱了皱戾气很重的眉宇问道。
「那个……不能去我的寝房就对了。」她闪躲着他的视线,很心虚地回道。
人已经在他怀里,反抗无效。林星河没给她再多话的机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的寝房前。
「不要不要,不要进去!」
抗议未果,门还是被推开了。
小小的、简陋的寝房出现在眼前,里面是一张小小的木板床、一张书案,一个装满画册的小架子外,便再别无他物。
不过待林星河目光跃上小屋四面粉墙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就叫你不要进来嘛。」沐萧竹泄气地道。
「你怎么有这种嗜好!」他脸上浮起可疑的红痕,要不是烛火太暗,他一定会注意掩饰他的激动。
惹来他情绪起伏的是描满他画像的墙,在一丈半高的墙上,她竟然用她的画笔画出了与他真人大小一致的肖像。
他知道,她的袖里也藏着一幅他的小画像,现在看来,她不但随身带,还在她的地盘上肆意画他。
她笔下的他,与真人并无差别,画技之高令人惊叹。
「这个房间我平日都不让人进来,所以你放心,别人不会知道的。」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她反倒看开了。
双脚落地,她倒了杯茶,递给林星河。
接过了茶,林星河忽然不再看画像,像是想到什么,忙拉来她的手握了握。
「怎么这么烫?」
「欸?有吗?」
粗糙的厚掌摸了摸她的额头,林星河大惊失色。「你在发烧?!为什么不说?」现在才发现她的脸孔也被异常的润红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