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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身子不爽,楚翊瑄将将主理太皇太后丧事之权全权交给了宸妃——古来红白喜事丰厚,少不得钱银进账,人人见这是个肥差没事。如今淑嫔送了大礼,宸妃便假手淑嫔,让她主理太皇太后的丧事。淑嫔得了这美事,牵五挂四的,搜罗银钱珠宝到手软,把个伊宁宫库房堆得墙都要塌掉,自是不在话下。
再说馥心这头,淑嫔禀了皇后,说海馥心疯了,断断不可留在四执库,否则便是大大祸根,一定要皇后寻个干净去处。禧贵人刚被贬了位份,求情之力甚微。宜贵人付选侍皆是求了,亦抗不过宸妃的三言两语,再加之慕容雪瑗煽风点火,皇后只得将馥心暂且安置在宫内的万华殿养着。
万华殿位于上清皇城中环,东临天香园,西靠万寿山,前面是浩淼一波绿水,置身葱郁林中。梁朝以来,华族人笃信佛教,大燮亦将佛教奉为国教,并在这风水宝地修筑寺院,名为万华殿。
馥心给安置在禅房之中,并以地藏菩萨镇住房间。皇后仁慈,还让红蕊叶儿跟着她贴身侍候。
“皇后倒是个善心人,只是那宸妃太狠了,逼得咱们馥心装疯卖傻的,这会子嗓子都喊得哑了。”叶儿将门合上,一面给馥心倒了杯水,一面压低声音道。
馥心道了句谢,笑道:“哑便哑了,所幸有惊无险。”
“什么有惊无险,现在我们就足够险了!到这种鬼地方,怎会有出头之日?”叶儿还是不甘心,“咱们怎么能一辈子呆在这里!我们得救王爷啊!”
馥心莞尔一笑道:“大失莫逾亡也,身存则无失焉。”
“什么什么呀!你念得这是什么经啊!”叶儿不服气地说着。
“是《予学》吧,王爷从前也诵过的。”红蕊插口道,“意思大概是最大的失去就是死了,只要活着,就不算失去。大意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吧!”
“正是这话。”馥心含笑点头。
“如今算是脱险了,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呢?”红蕊越发觉得馥心真不简单,竟像个女神一般,能够次次化险为夷,不由得将她奉为燕琳若一般的主子看待。
“我仔细想着,定然要把这孩儿生下来——皇上如今只有皇长子一名皇嗣,若能一举得男,哪怕是个公主,亦是个上位的好机会。若能封个嫔位,成了一宫主位,不怕没有机会求得皇上救出王爷。”
“一宫主位,说起来容易坐起来难啊。馥心啊,你有这么大的志气,咱们可就放心了。只是在这万华殿里头,除了诵经的一群尼姑,还能有什么依靠呢!”叶儿说道此处又是泄了气,“我看,是没指望了!”
“叶儿,别泄气,总归是有机会的,咱们不是有个最好的帮手么?”馥心笑着说道。
“说起来了,那天真把我吓一跳呢,那穷酸书生竟然进宫当太医了!”叶儿咯咯捂着嘴笑,“他见了你,也以为见了鬼呢!他一直以为,上次给他解围的是慕容雪瑗呢,凭白多次请了平安脉,给她配了不少些养颜的好粉蜜呢!”
“正是呢,我也没想到是明少颐,他自然肯帮我们。”红蕊亦是点头赞同道,“有他帮忙,咱们这次也省心了不少。”
馥心倒是忧心忡忡,装疯之时,胡太医跟明少颐都替她诊过脉,恐怕两人都知道她身怀有孕——胡太医她不担心。高铭反复叮嘱过了,胡太医定然不会泄露半分。而明少颐,不过是途经慕容府的之时搭救的一个破落书生,他到底能有几分真心帮自己?馥心真的不敢肯定。此刻她忽然想起那日搬里四执库,明少颐偷偷塞给叶儿一个包裹,便叫叶儿取了来。
“一个穷酸书生,能送出什么好货?”叶儿撇撇嘴,把馥心要的包裹递了上来。
馥心没说什么,解开一层画布,显出一个油纸包来,其中竟是一个银灰扁盒,里头密密麻麻摆了三十多颗白色蜡丸,以及一张纸条,盒子角落里还塞着一枚小小的女戒,分明是馥心的那枚金戒。
馥心将扁盒子递给红蕊,取信来默读:
海小主金安!
臣明少颐叩拜请脉,以为是喜脉。在此叩拜恭贺。臣感念小主当日搭救之恩,特奉上一盒安胎药,小主每隔十日温水进服一丸,定保龙胎无虞。此物以当归、川芎、白芍、黄芪、厚朴、羌活、菟丝子、川贝母、枳壳、荆芥穗、生姜、甘草、艾叶配制而成。温脾安胎,益气补血最好不过。
臣盼小主再三珍重,安心养胎。
小主安心即可,所谓杳杳冥冥也,非非是是天,害人终自害,狠计总徒然。关雎主子定不得善终!
再拜小主金安!
康平元年六月初四急书。
馥心微微舒了一口气,从盒子里拿出那枚金戒指递给红蕊,又取了几封银子一并交于红蕊,说道:“明太医与我有大恩,你在宫门下钥前,速去太医院谢过,速去速去!”
☆、第030章 移居秋离
这明少颐绝非池中之物,他字字句句提及龙胎,宸妃,却并未署名,若此物不小心落入宸妃手中,这没名没姓的,定不会查到他明少颐头上。况且,宸妃若真知道她怀有身孕,定然会把馥心当成首要诛灭对象,反倒是御医便不会惹眼了。
馥心想着,趁着明少颐顾念那日的解围之情,不如早些拉拢了他到自己帐下,他日定会有用。
大约一个时辰,天渐是黑了下来,红蕊偷偷溜了回来,悄然告诉馥心事已办妥。
叶儿不懂她俩打什么哑谜,一个劲儿的追问着。
“叶儿,不是我不与你说,此事多一分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况且,我与红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你知道了,对你不好。”馥心怕她多疑心多,攥着她手诚心诚意地说着。
“罢了。既是这样,便不与我说了吧,省得将来没得落埋怨。”叶儿嗤笑一声,“我肚子饿了,红蕊姐,咱们去找吃的吧。这地方到处闻着都一股香的味道,越闻越是饿呢!”
馥心含笑道:“这是天竺产的沉水香,很是如法的贡物,听说沉水香很是难得,再加上天竺路远,怕是在寻常的庙宇之中难见这沉水香呢!”
“馥心你怎么什么都懂呀!”
她本是想回答这是王爷与她说的,后来想了想,只是答道:“到底我也算是半个华族人了,随便听来的。”
说话间万华殿的法师唤了红蕊过去,不多时红蕊折身回来,又道:“万华殿的法师与我说了,这里的伙食多是素食,唯有初一十五开斋,每日两餐一粥,都得我们自己去取。”
“馥心不是疯了么,以后。我跟红蕊姐轮换着取便是了。”叶儿甜甜地笑着,说道,“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来。觉得很有意思呢!”
“什么事?”馥心来了兴致。
“我听凤藻宫萱漓殿的萍姑娘说,宜小主那日去宸妃宫里晨起请安,半路上便在软轿中昏了过去,才半个时辰,小产下一个孩儿。”叶儿说着,“前些日子不是说颐景园的荷花池捞出一个死婴么?你们说是不是宜小主的?”
馥心不由得心底一沉,顿时计上心来。她虽没跟宜贵人深交过,但白晓媛的性子,在她的举手投足之间显现无遗——其父乃是朝廷虎将,性子烈如儿马子。她的女儿又怎么会是一只温顺绵羊?若宜贵人小产与宸妃有关,定不会与她善罢甘休,白墨轩定然也会咬死了宸妃!
更何况,进宫前,海荣曾与馥心说过。皇帝抬举宸妃,将她哥哥沈河改名沈诃,直线提拔为平山神机营将军,白墨轩久经沙场,想要找这么一个土瓜些许错漏,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
“宜小主真的小产了吗?你细细打听过了吗?”馥心还是不放心,又道。“叶儿,你这几日多去凤藻宫打听着,有什么消息,赶紧回来告诉我们。”
“这怎么了,宜小主小产,我才高兴呢。没得凭白叫她处处占了先机。”叶儿嗤之以鼻。
“唉,你就别啰嗦了。听馥心的准没错。”红蕊推了推她。
“知道了!还好萍姑娘跟我很熟。”
不过七八日,叶儿便打听回来些许消息,原来宜贵人真的正在坐小月子,而且病得不轻。人瘦了一大圈,连太皇太后的丧礼都去不了呢!
这几日万华殿天天诵经礼佛,为太皇太后超度。馥心也成日叩拜在地藏菩萨前,念经祈祷。偶尔抄写地藏经,写满一本便交由法师拿去随缘。
日子倒过得安稳无恙,只是馥心的肚子刚至三个月,便渐渐显了。叶儿大吃一惊之后,这才听得红蕊连声抱歉之后知道了实情,不免骂馥心不仗义。
太皇太后的丧礼完毕,馥心知道,宫里会在万华殿举行仪式,早早把个禅房弄得狼藉一般,自己把一头青丝抓得纷乱,再让红蕊遍插稻草,穿着一袭宽大肥厚的僧袍,在万华殿胡闹自己做了贵妃。
几个法师毫无办法,只求红蕊叶儿将她拖了回去,把门关好。几个法师倒是嘴快,见了皇后便告海馥心疯的别致,只称自己做了贵妃。
皇后叮嘱了几句看好她,便不再说话;宸妃淑嫔元婕妤丽贵人只是讪笑;宜贵人和付选侍很是难过;燕选侍只是一语不发。
祭祀照常举行,没人顾得上馥心。她进了房间后悉心熟悉过,懒懒地睡在炕上,不一会儿再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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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得夏至一过,天气越来越热,馥心多日不思饮食,叶儿却越吃越多。
“我说你这叶儿真有意思,最近怎么越吃越多啊!不怕吃成胖子吗?”正吃早饭之时,叶儿连连进了三个馒头,见馥心和红蕊吃饱了,还剩了一个,面露几分蠢蠢欲动之色。
“咳,她若想吃,便让她吃吧,吃得胖了,不过是个肥叶子!”馥心噗嗤一笑。
“现在真成了肥叶子,昨个儿天热,我俩一道洗澡,叶儿腰身肥了一大圈呢!”红蕊咯咯一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叶儿当下生了气,摔下碗登登登跑去了。
“哟,真生气了?”红蕊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