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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留给她的印象不是初见时阴冷孱弱的少年,而是第一次面临死亡的窒息。
活脱脱就是一个中山狼,不由得令人心生惊惧。
这些回忆于现下的齐嘉敏而言,虽已是恍若前世。。。。。。但她却依旧记得清晰。
三年前,齐嘉敏随谭氏兄妹一同前往冀州,途径诛邪寺留宿。
偶遇一手脚被铁链铁烤锁在庙中偏僻荒凉处的少年,当日风雪交加那少年在院中雪地之间近乎奄奄一息,身畔还放着已然被冻成冰块的剩饭冷水。齐嘉敏于心不忍问及出家人为何不慈悲为怀要如斯对待那少年时,寺中僧侣却介绍那少年乃是个天煞灾星的大凶之命。
自生下之日起,就不知给天下带来了多少灾祸。
齐嘉敏当时年幼面上声色不动,心下却是不敢苟同,头一遭的生出了漫天神佛皆无用的想法,人世间的灾难那般多又,岂能尽数怪在个无辜的少年身上,一个奄奄一息得快要死了的人又安能带来灾祸?齐嘉敏和谭凯说了这般想法,却换来了那谭凯的一通教训白眼。
齐嘉敏当时罹患风寒,又年少叛逆竟也不知自哪里生出的胆子。
拿上了旁人送来予自己的饭菜还要治风寒的药物,就莽撞得徒自一人跑到了那少年被锁住的荒凉院落之中,存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念头就想把药给少年灌下去,不想她刚一靠近少年,那少年竟阴冷的睁开了双眼,伸出带着铁链的双手掐住了齐嘉敏的脖子,险些生生将她掐死了过去。。。。。。那是齐嘉敏在遭逢巨变前,头一遭如此近距离的面临死亡。
若非,那少年体力不支先一步晕厥了过去,齐嘉敏极可能当下便一命呜呼在了那里。
齐嘉敏缓过来以后,也不知哪里来得胆子,面对着一个想要自己性命之人骤然昏厥过去,她竟然没有跑,反而大着胆子趁他晕厥给他将汤药灌了下去,把装着饭菜的食盒也留在了他的身边,临走之前还将谭凯披在她身上的大氅盖在了昏厥过去的少年身上。。。。。。
往后几日,齐嘉敏都离着那少年远远的,存着以德报怨的心思给他在走一段路铁链可及的地方留下了热乎的饭菜,叫他不至于在冰天雪地里被饿死。
直到齐嘉敏随谭氏兄妹离开,这种以德报怨的行径方才终止。
现下想来,齐嘉敏依旧觉得那一年的自己简直是纯真善良,痴傻得可以。
只可惜,她现下早已是再回不去那样天真的年月。
更想不到,当年被她心存善念救下的天煞灾星竟发迹到了如此境地,前生那一救之后齐嘉敏再没见过那少年亦不知他处境如何,自己倒是过上了同他比若的日子,而今生却。。。。。。
“我找了姑娘整整三年,不想今日竟在这里碰上。”高骓望着眼前的少女,不禁感叹:“这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不仅觉得自己个的意中人生得好,还觉得齐嘉敏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跟天籁似的了,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就是个仙女下凡。
怎么看,怎么好了。
“官爷严重了,当年在冀州民女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齐嘉敏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并未因着这番机遇而感到如何振奋。
物极反为妖。
她不觉得自己有那般大的好气运能凭借眼前这人一步登天,打倒谭折雪从而走上人生赢家的道路,反而觉得眼前这人殷勤得过了份,长相也有些不好相与就不像个好人。
不笑的时候,尤其令人胆寒。
高骓倒没觉出齐嘉敏的异常来,一门心思的咧着嘴笑,就不住的想同齐嘉敏套近乎:“但姑娘的举手之劳,却扎扎实实救了我一条性命啊。”
☆、第十六章
听来二人这一来二去的一番对话,高骓带来的那批官兵包括副官在类,对齐嘉敏包括掌柜的的态度皆是和缓了很多,这可是他们将军的救命恩人。
“福伯,你去沏些茶来,给这些官爷们饮用。想必他们站了这么久,也是渴了。”齐嘉敏心里发憷,却也不想得罪,状似不经意的将视线转到了掌柜的身上吩咐道。
“是,大小姐!”掌柜的擦去额上冷汗。
知今日是一场虚惊,毫无怨言的当下就带着手底下的几个伙计,往后院去沏茶去了。
高骓当下打了个响指。
那些训练有素本是来找茬的官兵,当下就自觉的拿起了扫把开始收拾起了这满屋狼藉。
屋子里的人,霎时间都找着了自己的事该干嘛干嘛去了。徒留下,齐嘉敏同高骓尴尬对望,相看两无言。
“对了,姑娘姓齐,不知姑娘同齐崇齐大元帅有何干系?”高骓见缝插针,当即极力搭讪,企图改变自己方才同齐嘉敏初见时的粗鄙形象。
可他却不知,自己长得这么一张冷峻的脸。
竭力讨好旁人献殷勤刻意挤出来的笑,在旁人看来却是愈加心下发憷。
齐嘉敏被他笑得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如实答道:“护国公齐老元帅正是民女家中的先祖,民女可算得上是老元帅的不孝后人。”
高骓琢磨着就算齐嘉敏回答没有关系,自己也能扯出个五百年前是一家来,将话题往自己较为了解的军事方面去扯一扯,同意中人多搭几句话。
不想,竟歪打正着。
“哎呀,那可太巧了!齐老帅那般的英雄,恰是某平生最为崇敬之人。”高骓一拍大腿,登时洋洋洒洒的就要发表长篇大论:“不想,有生之年竟能得奉他老人家的后人搭救,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当真是有缘呐!”
店里的狼藉收拾完毕,关于赔偿方面也很快银货两讫。高骓遣散了无关紧要的官兵,仅留两人陪着,自己却是不走,留下来硬拉着齐嘉敏有一句没一句的攀扯,说得那叫一个口沫横飞,嬉皮笑脸全然一副痞子样,弄得好似自己和齐嘉敏很熟似的。
齐嘉敏望着他心下发憷,说不出的讨厌和恶心。
但为了不开罪这得罪不起的人,齐嘉敏只好强压下心中的厌恶感,同他拘谨的搭着话。
幸而,这人说归说倒不曾动手动脚,才叫齐嘉敏忍得下去。
“刚才掌柜的说,这店你们也是刚接手的,很多事情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啊?齐姑娘怎么会接下这么一家店呢?莫不是被人坑了。”高骓说着抿了一口茶水,继又问道。
他就是个恶霸性情,起先没有半点听齐嘉敏和掌柜的解释的意思。
可眼下,高骓发现这家店现在主人就是他魂牵梦萦的小仙女,那就截然不同了。
若是,齐嘉敏盘下这家店也是被坑的,那就更妙了。他不仅可以去逮住卖给他假东西的原店主,还能给意中人出气,一举两得。
齐嘉敏摇了摇头,却道:“这家古玩店原是我外祖留给我娘的,这些年我阿娘身子一直不好,我们姐弟又年幼无法照看生意。便将店面托付给了我大伯一家,近期才拿回来。”
“哦,原来如此。”高骓点了点头,状似若有所感,“那你大伯一家可太不是东西了。”
既然是心上人的亲戚,高骓觉得自己也不方便过去找麻烦了。
齐嘉敏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
若不然,也不至于没眼力见的将假货卖给这么一位得罪不起的主。
正当高骓兴致勃勃要接着齐嘉敏的话头往下附和时,一名官兵打扮的人却是忽然走了进来,在门口冲高骓施了一礼,待高骓使了个眼色默许,那官兵方才操着碎步小跑了进来,凑在高骓耳畔窃窃私语了一阵。
原本乐呵呵的高骓,当下脸色冷凝了起来顿有所感。
齐嘉敏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心下估摸着这个被自己偶然救下过的天煞灾星,只怕不只是个将军那么简单,他身上虽伏低做小却依旧盛气凌人居临高下的气焰在嚣张的宣告着,他是个摸不清来路的大人物。
“齐姑娘,不太好意思。我家里头有些小事要处置,可能要先走了。。。。。。”高骓转眼看向齐嘉敏,脸上又是挂起了别扭的讨好笑意,挠了挠头,依依不舍道:“明日,等明日我必定再来拜访!”
“没事,军爷您忙您的便好。”最好别再来了,齐嘉敏起身笑脸相送,心下已然决定:自己明日一天都要留在家中,不出门了。
高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方才恋恋不舍的出了古玩店的大门。
齐嘉敏看着他身影远去,方才舒出了一口憋在心里将近一天的大气。真不知遇上了这天煞灾星,又会无故遇上什么倒霉事。。。。。。
她一点也不觉得此人看上去像是个知恩图报的。
高骓走出古玩店大门,回首望着店门前悬挂的牌匾,冷峻的脸上骤然挂起了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来,摄人心魂。
“王爷,走快些吧!摄政王可还在府上候着呢。”奉命来传唤高骓的仆从,看着高骓这么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当下急了不由得插嘴提点,这些个祖宗可都是不好伺候的主,道:“且等着你们兄弟相聚一堂好生聊上一聊呢!”
适才还笑着的高骓,听到摄政王三个字,当即面色不善了起来:“聊什么?本王不认为,本王同他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聊!”
“王爷和摄政王可是手足至亲呐。”那仆从小声道。
高骓一甩袖子,神情却是凛然:“本王不知道什么叫做手足至亲,本王只知道当叔叔的要去抢侄子屁股底下的凳子,简直无耻之极!有本王这个小叔在一日,老五他就休想谋朝篡位,登基称帝,皇上和太后本王保定了。”
又有谁能想得到呢?
遗弃高骓这个天煞灾星的夫妇,竟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男女,是九重天上的人物。若非,命运左右命数胡言,高骓生来便也该是长在云尖上的,而非混迹市井街头。
齐嘉敏没等到打烊,便早早的掌柜的一齐关了店门回家,今日是重阳节府上本就不多的仆役有不少请了假,回家同家人团聚,不知道府上仅有闻嬷嬷李嬷嬷同她阿娘可忙得过来。熟料她走进家门还不到自己的院子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