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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道,“你走了,谁给娃娃教书。”
袁飞扬笑道,“一来一回,顶多也就两天。”
大当家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袁飞扬道,“你怎么不讲道理。”
大当家一抬眉毛,“哪个土匪讲道理?”
袁飞扬忍不住一笑。
大当家将短枪又递过去,“练枪。”
袁飞扬无奈,接过枪,掂了掂,还是心里发虚。
大当家看了看袁飞扬的架势,“上回教过你。怎么站。”
袁飞扬侧过身,拉开肩,端起枪。
大当家道,“沉腰。”
袁飞扬曲膝。
大当家道,“不是让你蹲。”
大当家拍了拍袁飞扬的膝盖,将手放在他的腰上,“这儿沉下去。”
袁飞扬低头看了看,大当家的手牢牢扣在自己的腰上,虽有疑惑,可以前从没打过枪,再看大当家的一脸认真,心想或许就是这么个教法。
大当家一手扶住了袁飞扬的手腕,“端平。”
袁飞扬伸长了胳膊,“这样?”
大当家的手指沿着手臂一路缓缓滑回来,“差不多。”
袁飞扬再笨也看出不对劲,瞥一眼大当家,“你都是这么教人?”
大当家道,“当然。”
袁飞扬道,“教他们也是这样?”
大当家道,“没错。”
袁飞扬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大当家见袁飞扬不再往下问,自己个儿也按不住,“怎么了?”
袁飞扬道,“这个教法挺好的。我得改改我教书的法子。”
大当家心中一动,“要怎么教。”
袁飞扬道,“回去之后,按你这个方法教。”
大当家懊悔怎么没带几本书来。
袁飞扬瞄了瞄准星,唇角含笑,“先从小六子开始教起。”
羊皮袄子拾掇出八垛干草,满头大汗,累得瘫泥。
大当家走进院子,看见了干草垛,“谁堆的。”
羊皮袄子连忙邀功,“我,当家的,我一个人干的!”
大当家看了羊皮袄子一眼,冷冷道,“地方不对,挪去后院。”
羊皮袄子一愣。
光头拍了拍肩。
羊皮袄子哭腔道,“哥,明明年年都堆这儿。”
光头咳了一声,“兄弟,让你挪就挪。”
袁飞扬私下找到光头,将警察这事一说。光头问,“当家的什么意思。”
袁飞扬道,“不管他什么意思,此事因我而起,我心中不安。”
光头道,“先生,你说这话我不乐意。你的事就是咱们的事。”
袁飞扬道,“你们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我这一句话都没留给家里,势必得回去一趟。”
光头一想也有理,挠了挠头,为难道,“怎么跟当家的说。”
袁飞扬道,“你们明天练马,我也出门,后天便能回来。最迟,后天夜里一定到。”
光头叹气,“好,大不了,我扛着当家的一顿鞭。”
袁飞扬微微一笑道,“他若是动手,我再也不教他念书。”
第二天一早,当家的带着一班人牵着十数匹马出寨。袁飞扬紧跟着出门。傍晚,当家的回来知道这事,面上虽没有说什么,屋子的灯却亮一夜。
第三天,月上中天,袁飞扬没回来。
第四天,光头一宿没睡,但见大当家推门出来,却是一身长衫,戴着一顶有边软帽。
光头连忙道,“当家的,你要进城?”
大当家嗯了一声。
光头着急道,“现在风声紧!”
大当家淡淡道,“没人认得出我。”
光头又道,“就算去了,城里那么大,去哪儿找先生?”
大当家道,“我找得到。”
光头见劝不住,只得选了长得平头整脸的羊皮袄子也换打扮,跟着大当家。
二人趁着暮色进城,百货商店门口挂着十来道彩旗,满街是人,有扛着货物的力巴,也有一身皮草的阔太太,黑头车来回,电车滴滴叭叭。
羊皮袄子两只眼来不及看,一对耳朵来不及听,紧赶慢赶跟上了大当家,低声道,“当家的,咱们去哪儿。”
大当家道,“警察司。”
羊皮袄子吓一跳,哪有对准砍刀递脖子的。瞧见一个卖报小童经过,计上心头,喊道,“来份报纸!”
报童递了份报纸,羊皮袄子接过,对大当家道,“我听先生说过报纸有专门写找人消息的,咱们也写一份上去……”
话没说完,羊皮袄子又惊又喜,“当家的,你看,先生!”
大当家一看,报纸头版上有一张照片,其中一人分明就是袁飞扬。
羊皮袄子拽住报童,“喂,上面写的什么?”
报童道,“您二位是外地客人吧。这是咱们城的大事,袁老板家订婚志喜。”
羊皮袄子一愣,“订什么?你说成亲下聘?”
报童道,“是啊。”
羊皮袄子赶忙将照片那面摊开来,“哪个成亲?这个老头?”
报童道,“这是袁老板。订婚的是袁家大少爷,”报童说着,将手一指,便指住了照片上的袁飞扬,“喏,就是他。”
羊皮袄子手脚一麻,心口一凉,不敢回头。
暮色渐暗,路灯亮起,满城霓虹闪烁。
大当家看着照片上一身西装的袁飞扬,面上毫无表情。
袁家乃是本城望族,在最大最气派的酒楼连开三天酒席,这头一天,袁老爷和袁大少爷一同在门口迎候各路贵宾。
酒楼大门之前车流不息,门檐挂着的四盏灯笼,灯光极亮,照得立在灯下的袁飞扬面容清晰。
袁老爷察觉袁飞扬略有异样,“怎么了。”
袁飞扬笑道,“没事。”
酒席吃到深夜方散,袁飞扬跟自家老爷子一道坐车回去,嘱咐司机,“我有些头晕,开得慢一些。”
抵达袁家大宅,沿路两旁种植二乔玉兰,外瓣淡紫,内瓣雪白,夜色之中仿佛莹莹生光。
袁飞扬下了车,回头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看。一路路灯,照得花木阴影重重,袁飞扬略作思忖,上楼回房。
这一夜熏得浑身烟酒气,袁飞扬换了身睡衣出来,瞧见晚风吹得窗帘翻卷,便走过去关窗。
手一放上窗把,脖间一凉。
袁飞扬一叹,“真的是你。”
☆、第 5 章
大当家缓缓走出垂地窗帘,袁飞扬被匕首抵着,也是一步步回退,直到碰着床沿。
袁飞扬看着大当家,“我有苦衷。”
大当家抬起下巴,一双眼睛又黑又冷,“如果我没来找你呢。”
袁飞扬道,“我会回去。”
大当家道,“什么时候?等你成亲,还是生了娃娃。”
袁飞扬轻轻叹息。
大当家道,“不是说有苦衷。”
袁飞扬道,“说了,你也不信。”
大当家收回匕首,“你说的每个字都不能信。”
袁飞扬抬手摸脖子,“你过来了,娃娃怎么办,他们又不会照顾。”
大当家冷冷道,“我的孩子我会养。”
袁飞扬微微一笑,“真的?”
大当家道,“你要养,自己去生一个。”
袁飞扬叹道,“这事儿也不难。今天订亲,成亲也是眨眼的事,生娃娃更是……”
大当家道,“那也要看你拜不拜得了堂。”
袁飞扬道,“什么意思。”
大当家道,“你成一次亲,我抢一次,看谁还敢将女儿嫁给你。”
袁飞扬抿嘴一笑,“你一个人来的?”
大当家道,“还有小六子。”
袁飞扬道,“人呢?”
大当家转头看这屋子,“这儿一点都不好。”
袁飞扬叹气道,“我这间屋子还没有人说过不好。”
大当家倒也干脆,“跟我走。”
袁飞扬无奈道,“我还有事要办。”
大当家皱了皱眉,“你真要成亲?”
袁飞扬欲言又止。
林更新抬手敲了敲门,“十三哥,睡了吗。”
房内无人应声,林更新道,“我有事跟你商量,十三哥?”
袁飞扬的声音响起来,“我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林更新道,“是要紧事。”
房内安静一会,袁飞扬道,“进来吧。”
林更新推门进去,屋内暗沉沉,他便伸手去摸开关。
袁飞扬道,“我头疼,别开灯。”
林更新道,“好。”
窗外照进路灯灯光,林更新瞧见床上棉被轮廓起伏,便绕过床关了窗,“怎么没关窗户。”
袁飞扬道,“今儿喝得有些多,吹吹风,好受一点。”
林更新笑道,“十三哥今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这酒量得练起来,不然等到那洞房花烛夜……”
袁飞扬闷哼一声。
林更新诧异道,“十三哥?”
袁飞扬咳了一声,“你说有要紧事,是什么事?”
林更新道,“就是十三哥没过门的妻子……”
袁飞扬又一声闷哼。
林更新关切道,“十三哥,你这喝多了酒,不应吹凉风。”
袁飞扬顺着话茬道,“是啊,我是有些头痛。”
这话有逐客的意思。偏偏林更新一时踌躇,吞吞吐吐道,“有件事,我想跟十三哥商量。”
袁飞扬忽然抬起手来,往被子上用力一拍。
林更新一愣。
袁飞扬道,“说。”
林更新咬了咬牙,“十三哥,你不要成亲好不好。”
袁飞扬道,“为什么。”
林更新道,“我听说了一些事。”
袁飞扬道,“从哪儿听来的。”
林更新道,“嘉树哥那里。”
袁飞扬笑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认了个哥哥?”
林更新连忙道,“嘉树哥是好人,漫漫姐的事,本来郑伯伯是不肯罢休的,多亏了嘉树哥从中斡旋。”
袁飞扬笑道,“还有呢。”
林更新明白袁飞扬是在取笑自己,不服气道,“十三哥还不是认识别的人,连家都不回了。”
袁飞扬道,“不要胡说。”
林更新道,“是大伯父说的。”
这位大伯父便是袁飞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