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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授录-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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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药这个事很好办,以穆帝对解副都统的恩宠,常伴御书房,赐个吃食是经常的事情。
  穆帝为确保万无一失,还命御医多炼制了几回,找来宫人试验了几次,确保的确没事,才安稳了一颗心,磨成粉混在两个驴打滚的馅儿里。
  这事做得隐秘,连皇太后都没注意到。当然要是皇太后知道,也许史书上记载的“两个驴打滚引发的血案”就不会出现了,这无害的药给有害的解大将军吃了,就是血的教训。
  解大人毫无戒心吃了俩,还没来得及赞赏一下御膳房的手艺,药效发作太快,连眩晕的时间都没有,她直接失去了意识。
  穆帝立刻扶住她,感受到怀里的充实,他终于忍受不住心中久久的痴缠,垂下头,轻轻用嘴唇碰了碰休衷的耳廓。当碰到那温暖的柔软,他简直压抑不住心中的窃喜,将下颌抵在她的发上,紧抱着一动不动。
  “忘了吧,忘了吧,将这君臣忠礼都忘了吧。”穆帝合上眼睛,低声道,“只记得我名字就好。”
  这昏睡最少持续三个时辰,最多要一天。消息还没放出去,皇太后就赶来了,神色非常慎重,少见的严肃:“陛下,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在解般的沉睡的榻前,穆帝握着她的一只手:“清楚。母后是担心休衷醒来六亲不认?”
  “她本来就六亲不认。”皇太后双手交叠,眉头紧锁,“本宫担心的是陛下,务必请陛下不要出现在她清醒的那一刻,非常危险。”
  穆帝骤然回头:“什么意思?难道因为……药?”
  皇太后冷冷一笑:“不因为药,只因为——她是解休衷。”
  … …
  解般觉得很痛。
  她觉得自己深陷百马群中,马蹄声马嘶声,风雷声,她曾经听说过一个万古流芳的将军死法,就是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可想起来又怎样?又怎样?她的腿骨早就被踩断,腰骨被血肉挤出了身体,甚至左眼能看见右眼,她站不起来举不起来手也扬不起头颅。
  “休衷……”
  为什么要叫我?你是谁?沙漠之外是沙漠,海洋之外是海洋,这个声音之外,是谁?
  “休衷……休衷啊……”
  休衷是谁?我两手空空,伫立天地,身后浮云万千,爱恨全掷在脑后,这世间怎又会有我的名字?
  轰隆!天仿佛裂开了,如冰如雪的光,铺洒一片。
  人影晃晃,解般恍惚坐起来,抬手摸到什么,用力一捏,瓷器破碎的声音,她摸到了一片碎瓷,忽然看向了一边,摩挲着尖锐碎瓷,眼中如冰冷荒漠。
  “解大人您醒……大人住手啊!奴婢只是来送吃食而已!啊……啊大人别杀我!!”
  空中一线鲜血抽在屏风上。
  为什么要停?为什么我要住手?
  停止就意味放弃,放弃就意味失败,那人生在世,不论何人生来必死,即便人人失败。这偌大的一个世间,竟是个失败之作,那失败之中的分秒必争,虫蚁般可笑,有何意义?
  嗯?那我为何要争?身上背负的名利上不能劈裂碧落,下不能撞碎黄泉,史书几笔留行,纷纷扰扰,何其可悲,何其可恶!
  为何生我?退不去黑夜,迎不来昼日!为何有我?屠尽数万人,不换一人生!为何存我?书中一芥子,怎撼大须弥!
  当啷一声,那沾血的瓷片从手中摔在了地上。
  解般忽然抬起头,仰天长笑。
  “休衷!”听见狂笑声,穆帝立刻要从偏殿起身。
  皇太后一把按住他的手:“陛下,不是本宫妄言,解休衷现在是个完完全全的疯子。”
  “那又如何?”
  皇太后温和笑道:“不懂疯子是怎么想的,就别去了。”
  解般眼前是一片红色,只有漫山遍野的尖叫,直到一个淡漠的声音问道:
  “你为什么要杀人?”
  解般冷笑:“花开了会枯萎,潮水涨了会退,日头升了会落,人生了会死,既然世间本就荒芜,为何我不能助它荒芜?”
  皇太后微微一笑:“花枯了又开,潮水退了又涨,日头落了又升,人死了还有千千万万的子孙,既然世间如此兴盛,为何我不能阻止它荒芜?”
  解般一怔,复而道:“你是谁?”
  “我们认识的,不久之前。”
  解般双手抱住了头:“可我不记得你……我忘记了一切么?”
  “不,你没有忘记,你只是卸掉了一副众生都有的枷锁。”
  “卸掉了会如何?”
  “会死。”
  “为什么?”
  “因为这是众生都有的,你没有,别人就会杀死你。”
  “我可以走得很远,远到所有人都找不到我。”
  “你做不到。”皇太后拿起一方砚台,将水慢慢注入其中,“你看,原先只是周围有水,但是慢慢的,它们会漫上去,就算你临于巅峰,也无法逃脱。”她将水磨黑,又取了一片白纱,手腕翻过,将墨水从上而下浸透,“再看,原先只是一点黑色,然而渐渐的,它们会浸染开来,就算你委于低谷,也无法躲避。”
  “那究竟为何生我?我誓要破这枷锁,然不能改变这世间,我想活着,却又要死,我不想孤独,却终究孑然一身!”
  “你的枷锁已碎,心不死,便无人杀得了你。”
  “何谓心不死?”
  “我不知道,但这么多年,我再没有见过一颗不死心。”
  “你究竟是谁?”
  “一个生来心死之人。”皇太后一语击破迷怔天地,“解休衷,我还帮你记着名字呢,你也敢不认?”
作者有话要说:  哲学家与疯子只有一墙之隔

  ☆、兵书

  
  薛儒很早以前就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只要是解休衷弄出的动静,都不是好动静。
  于是他慢悠悠到达帝宫,知晓了这个动静,然后震惊到无法自拔。
  血光之灾中央,解般分开腿坐于石凳上,膝盖撑起了袍服,一柄最普通的绣春刀就笔直抵在地上,刀柄被解般双手交叠按住。她的目光空无,整个人一动不动,就像是冰封的丰碑。
  薛儒看了她半晌,像是突然出了一口恶气,上前快意道:“好啊,解休衷,你也有今天!果真有天道轮回,嘉送的仇,为时不晚!”
  解般很长时间都一动不动,等薛儒等到不耐烦时,她忽然抬头,一副“原来你居然是在跟老子说话”的表情,问道:什么东西?”
  “……”薛儒挑了一下眉,冷哼,“还装傻?”
  解般:“你谁?”
  薛儒:“……”
  人生唯一的劲敌居然都放下心中一切,视过去为浮云,那他还有什么动力活在这世上?
  就连皇太后就在他面前他都没心思行礼了,满脸生无可恋。皇太后瞥了他一眼,忽然转过身跟解般轻声说了一句话,然而解般皱了皱眉,突然说:“不过仅一条直言不讳,我觉得我也可以当得深宫赤子这个名头。”说完她还看向了薛儒,面无表情问了一句,“像不像?”
  薛儒哽了一下,默默回头,哇的一声,吐了。
  他又有动力了。
  有动力的薛儒很快在帝殿上见了穆帝,迅速参了解休衷一本。
  薛儒拜倒,一本正经:“臣叩见陛下。臣是担忧解副统领不记得家国纲规,手中私兵又是皇城之最,如此下来,若是她另起了什么心思……”
  “休衷是有定国之能,却是帝佐之命。”穆帝平淡道,“不然奉烈关她手中还有几十万大军,为何不自拥,而是选择投靠?”
  薛儒咬着牙:“陛下,解休衷根本不可控!”
  “这个孤说了算,薛卿,无事退下。”
  过了最开始醒来的危险时候,解休衷又抱剑静坐了几个时辰,最终心平气和由禁卫护送回府。
  穆帝靠在帝宫门边,静静看她远去,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
  “后悔?”
  “不曾。”
  “为何不见她?”
  “还穿着帝服,不是时候。”穆帝沉默,很久后才低声道,“母后,你说帝王和孩子不能并存,但这段时间,儿臣终于知道如何才能掌控一个皇帝的任性。”
  皇太后伸手擦过他的肩上帝缕:“陛下,上古名剑榜上排名第二的剖雪,因早已滴血认主,不服于建立大珲的霸主,被置于封闭玉盒王水里浸泡十年;珲二世再启之时,曾经一度被天下倾羡比天下所有宝剑都光亮明锐的‘飞花落雪,空不若剖’,已全是锈蚀,用手一捏,化作碎屑满地。”
  穆帝声音沉冷:“休衷不是剖雪,自然更无十年王水。”
  “另有一剑,位列榜上第四,瞳俑。此剑锋利比榜首更甚,排于第四只因剑锋太过脆弱,若遭遇横切,必然断作两截——就连铸造它的匠师都说,这剑也许杀的人最多,却是所有剑中最易早夭的一把。”皇太后说,“可是当剖雪变作尘埃电时候,瞳俑还被供奉在英灵堂中,无关于它,只是因为它有了一柄重锤都难以击碎的剑鞘。”
  穆帝久久沉默。
  皇太后只是微笑:“世间伎俩,数以千万计,你虽未尝使过万余,上千总是有了,这还敌不过一把伯浊?”
  … …
  这年的夏日非常空洞。
  解般忘记了自己还有个皇城副都统的官职,也忘记了聂小塘给她早先热在锅里的玉米棒子在哪个灶子里,一大早上练完剑,就穿着单衣饿着肚子抱着剑,四脚八叉地躺靠在侧门边,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她在想很多东西。
  譬如身份。
  在街上随随便便走一趟,就能明白在女孩子几乎都是娇美柔软的,诗书可以通,然而除了个别,都是不懂棍棒的。她们很早就嫁了人,很早就有了孩子,然后和一群姐妹争一个人,因为那么多的孩子,都只有一个共同的父亲。
  有时候解般也会疑虑,难道一个男的心里真的能记住那么多人?千娇百媚的女人和资质不齐的孩子?她不知道爱是什么鬼玩意,只是觉得深深记得一个人就是最好的感情。
  在解般很久之前,年少的岁月中,她曾经尝试记住很多人,然而那些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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