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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叔叔,我是不是好不了了啊?”
他将她抱得更紧了,心里是难过非常的,语气间却是无比坚定的,他说:“肯定不会的,傻丫头,你已经很勇敢了知不知道,之前已经过了这么久都没有事,我相信,哪怕偶尔有这样反复也是很正常的,我们慢慢来,总会好的。”
苏祁被他连劝带哄的,总算是又躺回到了床上,后来也没有让他再关灯,就这么亮了一夜,她也睁着眼发了一宿的呆。
第二天一早,阿祁仍是没精打采的,眼下也一片乌青,眸光呆滞,穆沉岩已经等不到周五了,喊了她起床之后就载着往医院那边赶。
等到了医院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跟许思曼那边提前联系了说今天会过来,他知道这是关心则乱了,但没有办法,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一颗心都扑在苏祁的身上了,他不能让她出一点岔子!
穆沉岩从一楼大厅给阿祁挂了号,就紧紧拉住她往医院的B区走。
B区原本就都是些危重症的病患,后来有几个闲散的科室也被安排在了这栋楼里。穆沉岩牵着她穿过了一段长长的拥挤人群才来到精神科六诊室外,穆沉岩原本想直接进去的,苏祁拿过他手里那张挂号单,看了看那上面的数字,然后轻轻拉了拉他,摇了摇头。
“再等一会儿吧,穆叔叔,大家都是来医院看病的,不好坏了这里的规矩。”
穆沉岩看着她疲惫又苍白的样子,心里又怜惜又拿她没辙,只好扶着她坐在了长廊上,等着前面的病人一个一个的进出。
苏祁倚在他肩膀上靠了一会儿,渐渐的困意也跟着席卷而来了,欲睡未睡的当口,下腹突然就传来了一阵隐隐下坠的疼痛,似乎还有些什么也伴随着涌了出来似的,腰部亦是酸得厉害,很像之前每次月事来时候的那种感觉。
她不敢告诉他,只想自己先去查看一下,就支起了身子,俯在穆沉岩耳边,小声道:“穆叔叔,我想去趟卫生间。”
他赶忙侧过头看了看她,苏祁这时候已经不敢继续坐着了,她豁然起身,动作大到已经隐约有了急切的感觉,穆沉岩只好陪着她一同过去。将她送进去之后,他就站在不远的位置等待。
苏祁进到这间女厕之后,就觉得有些后悔了,直想硬着头皮出去,只因这间十平左右的厕所实在是阴森又可怖,黑色的砖地,白晃晃的墙面上污迹遍布,角落里的洗手池,水正从龙头里一滴一滴落下,发出很清脆的“嘀嗒、嘀嗒”。
她看不出有没有其他人在里面,窗外的树枝也是干枯遒劲的,偶尔一阵风过,就像是些黑色的利爪狰狞地抓在玻璃上,敲打出令人战栗的声音。
看着眼前这些景象,听着附近发出的响声,她只觉得下腹部更疼了,可为了孩子考虑,她只能先检查一下自己,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起码这里也是医院,怎么都能最快得到治疗。
苏祁褪去了底裤,才看见上面已经沾染了少量暗褐色的血液,直觉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好事,她已经不敢再托大了,等会儿出去之后就跟穆叔叔说下自己的情况吧,她心里什么多余的想法都没有了,只盼望着腹内的孩子能够平安无事。
苏祁赶紧整好了衣服,就来到洗手台旁,还没等拧开水龙头,就有水流喷涌着冒了出来,她赶紧想上去拧紧,可无论怎么扭转水势都像控制不住一样哗哗得往外冒。
就在她手忙脚乱的这一刻,头顶的灯泡迅速闪烁了两下,水瞬间就停了,甚至连刚才的“嘀嗒”声都寻不到了,她知道不对劲了,这间厕所像是被完全封闭住了一样,就连窗外枯枝摇曳的动静都像被隔绝掉了。
洗手台前是装了面镜子的,现在就在她正对面,只要苏祁一抬头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她不敢,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左侧身旁依附了一个“人”,那个“人”的手缓慢地爬上了她的胳膊。
苏祁想逃的,但是脚下连迈开步子的力气都没有,躯体更像是僵住了一样,连转个身子都做不到。她已经感觉不到颤抖了,只有心脏被紧紧攥住了的感觉。
那只手很快就爬到了她的颈间,苏祁已经快要吓得晕过去了,却又被脖子上敏锐的压迫感给拖着回到了现实,那只“手”一个用力就将她的脑袋整个抬了起来。
苏祁完全没有一丝的心理准备,就这么直直地看到了眼前最最惊悚的景象。
那只掐住她的手是阴惨惨的白色,骨节分明又有力,长长的指甲陷入了她的皮肤里,隐约地划出了几道血痕。
她的瞳孔往左侧微微一转,就看到了那个“人”,或者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吧,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脸!
苏祁只能干瞪着那个披散着长发,面目完全混沌成一团的白衣女人紧紧扼住自己的颈项。她只剩出气的份了,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四肢也像被困缚住了一样,根本就挣扎不开。
眼看着就要束手就擒了,身后的门把手处传来了轻微的旋转声,苏祁如蒙大赦,手脚仿佛也能动了,整个人跟那只手作着顽强的对抗,直至外面的人推开进来,那只手才真正从她身上彻底不见踪影。
苏祁也不再讲究什么体面不体面了,大汗淋漓的她就跪在台子下面拼命的咳,进来的那位妇女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就端着自己验尿的那个小瓶子找了个隔间进去了。
没一会的功夫,刚才这位妇女就走了出来,苏祁看她要离开了,也不敢再自己一个人待下去,抢在她前面就往外奔,差点就撞翻了妇女手里端着的物什,她低低啐了声,嘴里暗骂苏祁道“有没有礼貌,碰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
可她根本就顾不上背后的咒骂声了,她甚至连穆沉岩在哪儿都顾不上了,只是没命的往前奔,人就像是只受了惊的鹿,只管慌不择路地逃。
跑到最后,她身边全都是拥挤着的熙来攘往的人群,周围的人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还有的甚至还低低道了句“神经病”,苏祁心里完全崩溃了,只想着逃离这间走廊,逃开整座医院。
结果只跑了两步就被身后的人一撞,她平衡不稳,一下就摔坐在了地上,这一摔的冲击如果放在过去可能根本不会有什么事,但对如今正怀着身孕的她却可能是毁灭性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穆沉岩在外面等了好久都没见阿祁出来,直到又进去了一个人他心里才算是稍微放松了下,默念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没过一会儿,门就“砰”的一声被打开,他眼睁睁看着苏祁跌跌撞撞地跑出来,还没等他上去拦她就已经窜出了好远的距离。穆沉岩心里冷不丁一个“咯噔”,马上就料到事情不妙了。他看着她娇小的身子钻过拥堵的人流,鞋子都跑丢了一只,却是无计可施。因为无论任他怎么在她身后呼喊,她都想没有听到一样,径自往前面冲。
之后的时间就像被放慢了一样,他看着她一个不稳,歪着身子倒在地上,身边的人流看到这幕也跟着陆续散开,穆沉岩趁势赶到她身旁,跪坐下来。
他快急疯了,却是半点脾气都不敢跟她发出来的,只是抱了她,俯在她头颅旁,轻轻地问:“怎么了阿祁?摔得重不重?身上有哪儿在疼吗?你快告诉我,好不好?和我说句话吧,阿祁,你别吓我。。。”
苏祁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心内难过到无法自抑,下腹一抽一抽地更疼了,有温热的东西阻也阻不住的往外涌。
她知道有什么正在慢慢地流逝,前方光明的坦途仿似也益发黯淡,心里已经没了半分希望,只一遍又一遍虚弱的重复着:“对不起,穆叔叔,对不起。。。”
穆沉岩更看不下去了,强行抱起了她,手一触到她裙下的布料就摸到了温热濡湿的一片,他自知大势已去,心底只祈求着只要她没事就好,就抱着她疾疾地往急症处跑去。
可最后依然没能保住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自从苏祁被推进手术室,穆沉岩就一直在走廊上焦急的来回踱步,有过几次护士好心想让他坐下来等,却都被他沉着脸不发一语的气势给震摄得马上噤了声。
时空的静谧感与胸腔里快速的心跳反复敲打着他的神经,穆沉岩脑海里已经没有了其他念想,只希冀着苏祁能够平安。
身上曾背负过累累血债的他是向来不信宗教不畏鬼神的人,这一刻却只盼着所有神佛上帝都能听到他最诚挚的祷告,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她的,只因为他现已没有办法失去她。
穆沉岩这时才明白,原来深爱一个人就是认命,他心里既然认定了她,就根本没有办法从自己的生命里割舍下她,不管之后的结局是如何,他都不会让她一个人孤单前行。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好像久到穆沉岩已经完全丧失了时间概念,一秒一秒就像是凌迟一样切割着他整个人。
一直到手术室门口的指示灯灭,苏祁被缓缓推出来那刻才算是结束了这场无声的煎熬。他看着她那张略微苍白的脸,心才算是稍稍下落了一些。
主治医生很快跟他汇报了结果。
“很遗憾,穆先生,令夫人的孩子没有保住,本来就有了流产先兆,再加上情绪上又受了很大的刺激,很抱歉,我们已经尽了力。”
他仿佛没有意识到医生在同他讲话,只温柔地拂开她额角被冷汗浸湿的发,生怕弄醒苏祁的样子,又望了她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她人现在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
“胎盘已经取出了,人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等麻药劲一过就会醒了。”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是什么意思?”穆沉岩已经不能允许任何的意外发生了,话语间也含了一丝咄咄逼人的意味。
主治医生只觉得背后渗出了一滴冷汗,只沿着脊梁慢慢往下滑,他摘掉了口罩,硬着头皮答道:“就是说令夫人眼下身体恐怕还比较虚弱,再加上意外失子,情绪上恐怕还会有些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