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娉婷点点头,冰丝上来给沈娉婷披上披风道:“小姐,二舅老爷二舅夫人来了。”
“啊?那得赶紧回去,免得二舅妈又说出什么歪瓜裂枣来恶心人。”
沈夫人张氏出身西北张氏家族,父亲曾任翰林院学士,家里有两个弟弟,大弟,张崇光,工部侍郎,娶得是已故工部给事中的女儿蒋氏;二弟,张崇喜,仕途不顺,考了个秀才就帮家里打理铺子,二弟媳妇冯氏,出身商贾世家,惯会看人下菜,是妇人圈里有名的包打听。这回到沈府做客的就是沈夫人的二弟和二弟媳。
回到沈府,二舅老爷二舅夫人果然还在,张夫人正房里笑语连连的,帘子一掀就听到她舅妈冯氏高亢的嗓音,“大姐姐有福了。”
小丫鬟适时开口:“大小姐回来了。”
沈娉婷的风衣刚解下来,手就被一只胖乎乎的手抓住,手的主人边拉着她走边笑道:“我今个儿要好好看看我们的婷婷,再没多久啊就要被人藏起来了。”
说完又是一声笑。张氏坐在大炕上道:“婷婷,喊人没?”
舅夫人又是一阵呵呵的笑:“喊了,喊了。”说着带着她走到一个人面前道:“这是你福弟的媳妇,娘家姓田。”沈娉婷福神道:“弟妹好。”一个含羞带却的声音回道:“姐姐好。”
沈娉婷摘下腰间的香包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太医局,也没时间给弟妹准备见面礼,这是我让太医局的医政帮我制的香袋,里面得药草是他新配的,有仪容养颜的功效,弟妹不嫌弃就收下。”
田氏忙双手接过。张氏道:“婷婷,太后的药都弄好了?”
“好了,太医局的人这下终于能松口气了,一共十车二百条鲛鱼,整整弄了三十个大药罐呢。”
舅夫人忙说:“我们婷婷真能干,我刚还跟你娘说呢,谁能娶到我们婷姐儿,可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
张氏笑道:“你可别夸她。”
二舅夫人笑道:“哎呀,以后想夸还怕夸不到呢。”
沈娉婷道:“二舅妈,我前几天跟太医局要了十斤鲛鱼肉,您今天来可要好好尝尝。”二舅夫人忙问:“我可听说鲛鱼肉大补,还能嫩白皮肤,可有此事?”
“那当然,鲛鱼是水里最凶猛的鱼,它的肉质是在所有的鱼中营养价值最高的。”
“那我得好好尝尝。”
门帘一动,小丫头进来回话道:“夫人,少奶奶刚传话来说酒席都准备好了,问是摆在哪里?”
张氏道:“爷们儿的都送过去了吗?”
“送了。”
“那咱也不拘了,都是一家人,就摆在东厢吧。”
“是。”
饭后,沈娉婷借口累了先回了自己的小院,一进门就喊来乳娘,乳娘站在自己奶大的小姐面前恭恭敬敬的回道:“说是山东清河的,四十岁,当地的名门望族,家里儿子已经娶妻,儿媳妇当家,三年前死了老婆,今年考取了同进士,想要娶个会琴棋书画的娘子。”
“红袖添香啊。他不在乎是瞎子?”
“听舅太太的口气,他更在乎。”
“呵,呵呵。”
“小姐?”
“你下去吧。”
“是。”
沈娉婷坐在窗前,心里惦记着:“同进士,想娶?挂羊头卖狗肉吧。”
转眼就到过年,沈昆属鸿儒,正三品大学士,张氏三品诰命夫人,按例正月十五可以入宫赏灯,沈娉婷因为治疗太后有功,也恩赐入宫“听”灯。
作者有话要说:
☆、十
因为沈娉婷一进京就一直在忙着给太后配药的事,张氏想把她带出去社交都没有时间,这回可以进宫赏灯,这对于急于把女儿嫁出去的娘来说好比福音,能进宫赏灯的贵妇可都是京城高门的佼佼者,凭她女儿的才貌保不齐就能入了那个未来婆婆的眼。所以张氏在接到旨意后铆个劲的为沈娉婷打扮,沈娉婷也理解娘的心情,耐着性子的让亲娘折腾她的脸。
等到了正月十五,这天一大早,张氏就来给沈娉婷梳妆打扮,先梳好早就选定的发型,配上准备妥当的点翠玉头面,再画上柳眉涂上口脂,扑上粉,然后,然后沈娉婷问她娘:“娘,你还认得出我不?”
兴奋过头的张氏这才仔细看着自己的闺女,原本清丽脱俗的丫头怎么变成俗气沉沉的怨妇了,张氏吩咐道:“给小姐洗脸,重来。”
一直折腾到吃午饭,张氏才觉得满意,道:“我女儿天生丽质,这些个锦衣配饰还把人给衬俗了。”
汪嬷嬷道:“可不是,小姐长得像您,阅历又多,这往外一站,光气度就能把人压下去,更不论样貌了。”
张氏点点头道:“就怕她周身的气度把她未来的婆婆吓到,没人敢要哦。”
沈娉婷道:“娘,反正我都当了这么多年老姑娘了,也不怕谁娶不娶了,只要您别为了赶我把我随便塞。”
“怎么会,我要是想塞十年前就把你塞给……”
一旁的苏嬷嬷连忙扯太太的袖子,张氏顿觉说错话了,便也打了哈哈遮掩过去。到了下午,张氏也着好命妇服领着女儿进了宫。
此次的元宵节,是在交泰殿举办,因是为表皇室与民同乐,所以内外命妇全部到场。沈娉婷和张氏随指引太监进殿时,殿内早已人满为患,沈娉婷的耳朵清楚地分辨着殿内每个角落里贵妇们笑声说话声。京城的贵妇圈是个比京官还要复杂的体系,官员们基本各司其职,一派的官员们便聚在一起,不一派的也许老死都不相往来。但贵妇们的社交比他们的政治利益及家族利益更复杂,女人们出门第一代表丈夫,第二代表夫家,第三代表娘家,第四要代表儿女亲家,第五代表偶尔要顾及的自己。所以贵妇的社交是门与政治齐飞的学问。张氏一进门,便拉着沈娉婷和来往的贵妇打招呼,有的是丈夫的点头之交的夫人,客套几句;有的是丈夫的死党夫人,亲切的拉拉家常;有的是丈夫的对头,彼此面上的招呼一声,或者很有学问的互讽几句;有的是比丈夫官大的人的夫人,热情的交流几句。沈娉婷记得师父曾说过,女人是世界上最复杂最不能缺少的动物,一但世界上少了女人,地球是会倒着转的。
用手“看看”怀表,宴席还有一个时辰,沈娉婷借口如厕,遁了出来,站在交泰殿的小湖旁沈娉婷终于松了口气,刚坐下喘口气,耳边便飘来一阵环佩声一股安定的檀香移动到面前。沈娉婷连忙站起来行礼。来人亲切的笑道:“小姐为何起身行礼,老身可折杀不起。”
“夫人取笑我了,我虽看不见但也听的出夫人头上八根御赐金钗的声音的。”
老妇人也知无故耍人,的确是自己不对,便转了话题:“小姑娘为何一个人坐在这?外面风寒露重的,别得了风寒。”
“谢谢夫人关心。夫人也别在外面呆久了。”
“姑娘真懂事,我扶你进去吧。”
“谢谢夫人,我知道怎么走的,我们一道进去吧。”
“也好。”
沈娉婷拿出折叠导盲棍轻车熟路的往前走,一旁的老妇人见状啧啧称奇,心道:“这女娃子到底是不是瞎子啊?”
回到大殿里诸人都已各就各位,老妇人问道:“姑娘,你长辈坐哪?我叫宫人带你过去。”
“谢谢,我听到我娘的声音了,您快上座吧,我这就过去了。”
“那你仔细些。”老妇人说着话却没动,沈娉婷知道这老妇人有颗能害死猫的好奇心,便也不再理她,道了别自如的往前走,这边老妇人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沈娉婷,这姑娘听说是太常寺卿的女儿,外命妇的家眷可是坐在靠后的位子上的,从殿门往里走要经过十几排位子,这里人来人往的这姑娘居然能自由行走如入无人之境,“难道是装的?”
“谁在装?”
老妇人金华夫人一回头见是魏国公太夫人忙拉了她的手道:“老姐姐你快看看那个姑娘,拄着棍子的那个,说是盲人,可你看她走路的样子,哪里像盲人?”
魏国公太夫人笑道:“嗯,端庄大气,举止有度,长得标志秀丽,是个好姑娘。”
“您说什么呢?”
“你不是在看儿媳妇?”
“我早就死心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死心了,天佑可还年轻,你总不能让他后半辈子孤独终老吧。”
“还年轻呢,都过而立了,再过几年要当爷爷喽。”
“这话要让我们老头听见了他非得从棺材里跳出来不可,你非把他最喜欢的干儿子说老。”
“老姐姐。”
“好了好了,我看那姑娘人不错,虽说是个瞎子,但人家好歹出身杭州沈家,百年,家里出过四位帝师,师从得道高僧,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独有的攻击嗓音:“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所有的人同时叩首道:“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沈娉婷听着太后道:“平身。”
“谢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道:“今儿个是元宵佳节,皇上下旨在御花园里点灯放烟花,诸位切莫拘谨。”
“谢皇上隆恩。”
沈娉婷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听着上位的太后和几个亲近的国太命妇闲聊,其他的人都正襟危坐,正觉无趣,忽有个急匆匆的步子往自己这边过来,那人直接走到自己面前道:“沈家小姐,太后召您过去。”
“是。”
张氏忙起身帮她把衣服扯平,沈娉婷跟着小太监走到太后跟前下拜道:“民女叩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免礼平身。娉婷到前面来。”
沈娉婷上前两步,太后道:“你制的软骨粉哀家吃了特别管用,本说要赏你的,可最近又忘了。”
“回禀太后,为医者治病救人天经地义不求回报。”
“那可不行,哀家赏罚分明有功就得受赏。”
“皇上已经赏赐过了。”
“他是他的,我是我的,说吧,你还有什么心愿,只要你说哀家都能赏。”
沈娉婷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