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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宁摇了摇身旁早已吓蒙的獐儿,说道:“我们快回府去,让父亲准备救人。”
邓府上下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见咸宁平安回来,阴晚晴方才叹了口气,擦干眼泪道:“宁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邓训也爱怜地说:“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
咸宁抓住父亲的衣襟,哭诉道:“爹爹快去救檀儿,她被坏人抓走了……”
邓训扶起她道:“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咸宁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邓训若有所思地说道:“虎头山匪盗猖獗,朝廷历来视之为一患。既如此,我便上报朝廷,带重兵前去剿匪。”
咸宁说:“不可。檀儿现在在她们手上,父亲若带兵前去,檀儿性命堪虞啊!”
邓四夫人之湄却开口道:“宁儿啊,不是姨娘说你,你爹爹若能剿匪,也算是大功一件。你怎可为了区区一个丫鬟,而不顾你父亲的功名和咱们邓家的荣宠呢!”
咸宁神情一凛,对之湄道:“我与爹爹讲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檀儿自幼与我一同长大,情同姐妹,我必然不会放着不管。若论身份,你原不过是一个歌姬。我娘让着你,我可没有那样的好性情。邓府的荣辱兴衰则更无须劳你费心!”
之湄虽只是妾,但仗着邓训的宠爱,平素也跋扈惯了。现如今平白地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教训了一番,不禁悲愤交加,委屈地望着邓训道:“老爷……”
邓训虽心疼,但看着咸宁不容置疑的神色,只得摆摆手道:“之湄啊,你先回去歇息吧!”
之湄见邓训并没有责怪咸宁,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愤愤地转身离开。
檀儿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枯草之上,远处隐隐有火把闪烁。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便强迫自己赶快睡去,却被身旁的东西吓得魂飞魄散,“老鼠啊……有老鼠……救命啊……”
一位面目可憎的男人走过来,凶狠地说道:“叫什么叫!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连老鼠都怕……”
檀儿不解地说:“小姐?我不是小姐啊……”
“少装蒜,你们家那个胖胖的丫鬟亲口喊你小姐,我们都听到了。”
檀儿怔住:邓咸宁,你竟然为了活命把我抛弃了不成?她愤怒地说道:“你们抓错人了,那个才是我们家小姐!”
不一会,那些人都围了过来,为首的那位道:“你真的不是小姐?”
檀儿伸出手,指着上面的老茧说道:“小姐还用干活吗?我真的不是小姐,你们放了我吧。不会有人来给你们送钱的。”
那些人气急败坏,继而骂骂咧咧,先前推杯换盏的喜悦被一扫而光。
忽然,人群中有一个人盯着檀儿,眼中闪烁着异样的邪光。他附在老大的耳边低语了一阵,几人遂向檀儿走来,抬了她向另外一个山洞走去。
这些人边走边议论,王骆驼独居了这么多年,这回可算是有了女人了,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
檀儿知道自己被赏了王骆驼,却不知道等待她的竟然是她一辈子的噩梦和永远无法忘却的伤痛。
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檀儿蜷缩在角落中,身上的疼痛和未知的恐惧让她瑟瑟发抖。她在心里怨恨着,怨恨着那个让自己承受了所有不堪的邓咸宁。
她暗想,若有一天再见到邓咸宁,自己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她受到千倍万倍的伤害和疼痛。
受尽了非人般折磨后的檀儿,便在这样的愤恨和悲伤中沉沉睡去。
睁开眼时,檀儿竟然躺在自己的床上,身边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圆脸紧紧地盯着自己。
檀儿暗自庆幸道:原来昨晚不过是一场梦,身上的疼痛却提醒她一切都已真实地发生。
见她醒来,咸宁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檀儿,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三天,我好担心。还好,你终于醒了……”
檀儿宛如惊弓之鸟,日日呆在房中,不愿见人。咸宁便日日守护在她身旁,对外只说她是惊吓过度。
檀儿怨恨咸宁的轻描淡写,却没有看到她是如何苦苦劝说父亲星夜搜山、如何亲自将剑刺入王骆驼的左胸,又是如何在檀儿昏迷之际哭得昏天黑地、茶饭不思。
一个月后,檀儿终于走出了房门,却好像变了一个人。她沉默寡言,待人愈加谦恭有礼,与咸宁和獐儿也不似之前那样亲近。
夜深人静时,獐儿时常被隔壁房间传来的哭声和喊叫声而惊醒。
咸宁和獐儿却待她比先前愈发好了些。
慢慢地,檀儿也开始愿意与她们说笑玩闹,一直萦绕在几人心中的结好像终于打开了。
咸宁也以为,时间可以让檀儿忘记之前所受的伤痛。却不曾知道,有些伤痕,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轻易消散。
【锦屏幽】
咸宁佯装气愤地对檀儿说道:“我那个哥哥,如今又要娶四房了。檀儿,真不知道你究竟看重他什么……”
檀儿淡淡一笑,“小姐说的是哪里话?我与大少爷只是兄妹之情而已。”
“此话当真?”咸宁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檀儿嗔怪她道:“都是你乱点鸳鸯谱,我几时向你说过我对大少爷有情的,还不都是你自己会错意?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罢了。”
咸宁心下稍安,又道:“你若不喜欢大哥,我再给你另寻佳婿便是。”
“小姐莫再费心了。我若看上了哪家公子,定然来禀明小姐。”
咸宁点点头,这才露出了些许笑容,“如此也好。”又握住檀儿的手道:“不管你看上了谁,任是王公大臣也罢,我一定央皇上给你指婚。”
檀儿微笑颔首。
不多时,柳子姝与袁玄芝前来。
咸宁笑道:“袁妹妹不大出来走动,今日怎么这样好的兴致?”
玄芝亦笑道:“妾身是为了娘娘担忧,这才和柳姐姐来探望娘娘。”
咸宁看她二人煞有介事的样子,便知她们又是为搬弄是非而来,却佯装不解道:“我好好的,何来探望之说?”
子姝忙接过话:“娘娘不会不知吧?这些日子皇上日日留宿在秋容圃,冯彩女的风头几乎就要盖过娘娘去。”
咸宁微笑颔首:“这个我是知道的。”
玄芝道:“娘娘怎得没有了往日的神勇?当日皇上留宿清凉殿,娘娘可是一刻都不能忍。现如今先有静宜,又有晴柔,娘娘竟一并忍了不成?”
咸宁笑道:“那次我也是过于莽撞了些。皇上宠谁,全凭他个人的喜好。你我又何必多言?”
她二人见咸宁不为所动,遂悻悻而去。
“蔡公公如此步履匆匆,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啊?”
蔡伦望向身后,见是咸宁,赶忙过来行礼,边回禀道:“回邓贵人,窦太后近来偶感风寒,奴才往长乐宫送药去。”
咸宁点点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向蔡公公讨教一二。如若公公不介意,可否借一步说话?”
蔡伦答道:“奴才不敢当。”
坐定后,咸宁见他神色如常,方知他也是历练惯了的。便直言道:“原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本宫入宫许久,还未送过公公什么礼物,实在是过意不去。”
蔡伦看着面前两个硕大的檀木盒,笑道:“娘娘客气,奴才人微言轻,怎好收娘娘大礼?”
咸宁摇头道:“蔡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咸宁初来乍到,往后用到公公的地方必然不少,还请公公不要推辞才是。”
蔡伦欣然开箱,脸色却瞬间变得煞白。他忙收回手,箱子便“砰”地一声合上。
咸宁笑道:“蔡公公与他们也算是旧相识,我本想让他二人来和蔡公公叙叙旧,孰料他二人竟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公公一人身上。我便索性帮公公处置了他们,还望公公莫要见怪。”
原来,木箱中竟然放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此二人先前是蔡伦最得力的助手,曾与蔡伦一起协助窦氏改立太子,也是杀害宋贵人和梁贵人的真凶。事成之后,窦氏赏了他们黄金百两,他二人便满意地离宫而去。
蔡伦看向眼前的女子,她看似柔和谦逊,手段却如此狠厉,竟比之窦太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双手已止不住地颤抖,却依旧故作平静地说道:“奴才并不识得此二人,还请娘娘不要妄信谗言。”
咸宁笑道:“他二人死前,已悉数交待事情的来龙去脉,亦已签字画押。”
她拿出两份文书,放在蔡伦面前,又道:“我原是想着护蔡公公周全,便把事情拦了下来。孰料蔡公公并不相信本宫。本宫只好将这两份罪状呈与皇上,等候皇上发落。”
蔡伦看完文书,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他赶忙跪下,道:“奴才知罪,还请娘娘高抬贵手,救奴才一命。”
咸宁平静地望着他,许久方道:“蔡公公为窦氏办事,原也是身不由己。如今皇上勤勉为政,国泰民安。窦氏却不顺从天意民愿,依旧只顾一己之私,利用余党兴风作浪。敢问公公此时若再为她奔走效力,可算明智?”
蔡公公原是自幼跟随窦氏,早已习惯了唯她马首是瞻,却从未想过自己做的事情于家于国有何利弊。如今听咸宁如此说,他才觉出几分道理来,自觉有愧。便对咸宁说道:“是奴才不辨是非,助纣为虐。还请娘娘给奴才指条明路。”
咸宁示意他起身,又问道:“你可知窦氏与前朝还有何瓜葛?”
蔡公公摇头道:“自从窦太后失势后,疑心变得极重。商量要事时,都会让奴才回避。”
咸宁略点了点头,说道:“我特命人在京郊为你购置了一个园子,你且向窦氏称病离宫。等有需要之时,你再回来。”
蔡公公遂答应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枫园庆生
作者有话要说: 用两天时间作的诗,依旧破碎不可读。想来,还是读书太少、力不能逮所致。
因而只好先列其名。诗歌且容我之后慢慢作来。或更新于正文,或发表在番外。
敬请期待!
【敛余红】
是日,天气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