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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如果我最后始终没有想起，且不幸挂了，你到时候再找一个女人吧。别在我这一棵树上挂着了。我都替你累。”
“不累。”
“你……你就是笨蛋。”
“呵呵，笨蛋心悦丑丫头。”
“……滚，你才丑。”
眼泪忍不住落下，被他温柔接起，含进口中。
……
桃园有十余亩的样子，每棵桃树上都挂着或大或小，散发着芬香的桃子。
隔着桃园外圈的花椒树，木莲华望着里面的挂果桃树，口舌泛津。
握拳道：“我要吃个桃饱。”
封祁点头，“再买些硬桃子，做桃罐头。”
“好，我喜欢桃罐头。”木莲华眯起了眼睛，口水越发丰沛。
忽而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木莲华看过去——接着咧了牙，只见一个用衣服兜了鼓鼓囊囊一包桃子的人，从满是刺的花椒树间挤了出来。尖锐的刺刮破了他的脸和裸臂，有细小的血珠从划伤处浸出……
偷桃贼？
没想到还能碰上这个，木莲华颇感意外。
而偷桃贼出来后，也发现了他们两个。
当即眼睛出溜溜乱转，谄笑道：“里面没人，赶紧去啊。”说着，就撒丫子跑了。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左拐右拐的不见踪影。
“呃，跑了？”木莲华还以为他会求饶，或者把桃子分上一半儿堵他们的嘴。没想到竟然是建议他们也进去偷。就在她怔神时，又脚底抹油的逃了。
不过，这建议貌似还不错。
动了心思道，指着偷桃贼钻出的现成口子，道：“娃他爹怎么办？要不咱们也……”
封祁扭过脸看向别处，道：“一斤桃五文钱左右。”
木莲华囧了下：“……你真无趣。”
她当然不缺钱，只是想要玩一下而已。最后也会放些钱在树下的。
可惜封祁完全不配合。
赶着驴车绕到了正门处。所谓正门，也就几个木头绑成的大栅栏，粗糙的很，连锁子类的东西都没有。
大栅栏往里，十几米距离有个茅草屋。
封祁扶着木莲华下了马车，冲着茅草屋喊道：“有人吗？”
木莲华白他一眼，道：“刚才那偷桃不是说没人嘛，你还喊什么。”
话刚落，就听——
“谁啊~”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茅草屋里传出。
“吖？”木莲华扭头惊讶的看过去。
封祁笑了下，然后拉着她走到门口，“买桃的。”
“哦，那进来吧，门没锁。”
等他们进去，正好茅草屋里也出来了一个老头，佝偻驼背，须发皆白。
“二位买桃？”
木莲华应道：“是啊老伯。”
驼背老头打量二人，目光在木莲华的肚子上多看了两眼。最后手指了指茅草屋檐下的藤筐竹篮，“自己选。一文钱一个，摘下来必须要，不许丢掉。”
“大小都一个价吗？”木莲华问道。
“一个价。”
采摘啊，这个也蛮有趣的。
木莲华脚步轻快的朝屋檐下走去，摆弄着那些藤筐和竹篮，都是新编的。最后快了一个竹篮进了桃林，看着红了嘴儿的大桃子，眼花缭乱兼口水横流……
封祁从袖子里取出一副手套给木莲华戴上，防止桃毛扎到她娇嫩的肌肤，道：“你先自己摘，我去和老伯说两句话。”
“老伯？你认识他？”
“嗯。很是巧合，没想到他竟然隐在此处。”
“什么人啊？”
“一会儿再告诉你。”
“哦，那你去吧。”木莲华挺着肚子，快着篮子心情不错的在桃树间转悠。看着顺眼的就摘下来，也不是非要大桃子，有得乒乓球大但通红的桃子她也很喜欢。
封祁望着她轻快的步子，脸上露出温软的笑容。即便普通的相貌，因他不俗的气质，这一笑也分外明俊，连正在枝头挑甜桃吃的鸟儿也眨着小眼睛忘了吃桃。
然，这样的笑容在转身出桃林的瞬间，便收敛了去，挂上了淡淡的疏离冷漠。
走出桃林，那驼背老伯正端出了茶桌，茶具，准备沏茶。
“殇亲王好久不见。”封祁直接道。
驼背老头摆茶杯的动作顿了下，然后朝一侧简朴的木凳做出请的手势，“怎么到这里来了？”
封祁坐下，回道：“我的夫人想要走走，无意中到了此处。”
殇亲王看了他一眼，然后给他倒了杯茶，道：“听说你在找我？”
封祁双手礼貌接过，“有点儿事要问殇亲王。”
“哦？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当然，比如当初你是怎么离开大陆，到达圣天的？”
“怎么不问你那便宜岳父？”
封祁没有接话。只浅啜了口茶，浓浓的桃香盈口，是桃花茶。
第279章 卖桃的封娘子
殇亲王嗤笑，“没想到他手中竟然有大陆传送卷轴。若早知道……”
“早知道又如何？你的目的是什么？”封祁问道。
殇亲王抬头看天，落寞孤寂慢慢渲染开来——“我所求只是见她一面。再问她一个问题……”
“问题？”
“我想要问问她，莲华是不是我的孩子？”
“咳~”封祁一口茶喝呛了。
殇亲王瞥了他一眼，目光凝向桃林深处，隐约听到木莲华哼唱着什么不知名的小调，欢快动听，表情更温柔慈和了几分，“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像我吗？”
封祁沉默了瞬，想着木莲华的样子，摇头，“不像。她身上也没有暗族人的血脉。”
殇亲王瞪他一眼，道：“是没有觉醒。”
封祁不苟同，“当初姬离夜通过天机镜能寻找到她，证明他们二人是有血缘关系的。我几次用暗圆也不曾见她体内有同化反应。”
殇亲王也知道这个，只是他仍想问问她，毕竟当时他也有和她……
哪怕答案是失望，他也想要知道。
亦或许，他只是想要两个人一起回忆那场旖旎，想要确定她的生命里有过自己的存在，她还记得他。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封祁问道。
殇亲王缓缓闭目，任自己陷在回忆中……
良久才听到他飘忽又带着浓浓爱慕之意的声音，“她是一个坏女人，再没有比她更坏的女人。”
坏女人？封祁若有所思。
“啊——”木莲华的惊叫声响起。并不大，好像是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
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封祁下一秒消失在原地。
殇亲王一步迈出，骤然又停下。
苦笑着摇摇头，他凭什么过去？
转脚进了茅草屋。很快又出来，把一个质地极品，不知被抚摸了多少次的玉质方盒放在了茶桌上。
然后深深的看了眼桃园深处后，一步步的走出了大栅栏般的木门，步履有些无力蹒跚，沿着蜿蜒的小路朝远处走去。
他汲汲营营、歇斯底里，只为见她。可大陆不危，封印不开，其他大陆的人便不能过来。而他也没有办法出去。
渐渐的……殇亲王本有些迷惘的眼神染上了一抹坚毅疯狂。
……
木莲华苦恼的挠头。
地上歪倒着一个竹篮。
那竹篮原本被她挂在了一个枝杈上。她在准备摘一个大桃子时，晃动了桃树，那篮子就从枝杈上松脱下来，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桃子也骨碌碌的滚了一地，有得熟的很透，这一摔就烂兮兮的了。
“好可惜。”费力的蹲下身体，想要捡拾尚好的桃子。
一支修长如玉的大手拉她起来，“夫人。”
木莲华看着抓住自己胳膊的好看至极的手，道：“有得还能吃呢。”
“那我来捡。”封祁挑选着没有受什么碰伤的桃子，把它们一一捡起来。
木莲华把竹篮递到他手边，让他放进去。
想起之前他去会这桃园的老者……问道：“你们谈完了？”
“谈完了。”
“他是谁啊？”
封祁侧首朝门口的方向望了眼道：“他是殇亲王。”
“殇亲王？”木莲华怀疑，“……太老了些吧。我那便宜父皇瞧着可是成熟稳重脸上连道褶子都没有的。他应该也差不多大才对吧。”
封祁把篮子从她手中接过，淡笑道：“就许你乔装成乞丐，不许人家化成老者？”
木莲华耸了下肩，表示不置可否。打量四周，想着这地方所在的势力范围，道：“这里是地宫的地盘吧，他怎么在这儿？”
“所以才不好找。”
“他还在吧？”
“夫人找他有事？”
木莲华想要问问他怎么离开蝶翼大陆，她现在虽然不急着离开，但眼下人在跟前就问了吧，省得以后寻不到人。这殇亲王也够神出鬼没的。
“嗯，有点儿事想要问问他。”
“他已经走了。”
“走了？不对，你怎么不抓他？”
“我为什么要抓他？”
“端亲王以他的名义造反，诸多反贼也都打着他的旗号为非作歹。还有很多事都和他有关系，抓了他，不正好解决问题？”
封祁笑道：“夫人莫不是忘了，我已经不是大晋尚书令。暗翼殿也已经移交他人，前两天便是做这件事。”
“暗翼殿也交出去了？”
“嗯。”
“彻底不干了？”
“是。”
“……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声。再怎么说也是份工作，说辞就辞了。那你十数年寒窗苦读，官场打拼不全付之东流。”
封祁摇头，“为夫想要妇唱夫随，一心一意，再无纷事干扰。”
“那也不用把工作辞了啊，白白少了两千两的俸禄。”
封祁：“……”
“还有你不在，那些贪官污吏不知道怎么猖獗，横行霸道，为非作歹，鱼肉乡里，祸害百姓。”
“夫人成语学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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