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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醉:三国遗梦-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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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阮籍与吕安悄然走来,吕安立时被两壁上的字画震住,转而望向沈菀,“这是何人所画?能有如此之高的造诣,定非平常女子。”
  馨儿水眸清亮无辜,“画者就在你身边,真真是个呆子!”
  雨筝精妆过的丽容透出窘意,眸深处亦有一丝羞怯:这位便是吕安,原以为他是个穷书生,没想到他竟有这般俊秀的面庞,一身华服,气质不俗,也无公子哥儿的骄奢。
  她微微欠身,淡淡的笑道,“公子谬赞了,小女子可担不起,况且阮先生也在……”
  声音若风吹玉鸣,微笑若风拂水莲。
  吕安猛然醒悟,也躬身还礼,“姑娘如此年轻,就有这样出神入化的笔力,吕安实不及也。”
  “沈姑娘长居此处,恐不妥,我与你说门亲事,你可愿意?阮籍才学远近闻名,不知你可愿意否?”馨儿故意拿阮籍说事,转对着石苞那张黑云密的脸,妙目谑波敛动。
  阮籍冁然而笑,也不言语。
  沈菀登时羞红了脸,掩面欲走,无奈馨儿急拉住她,挑唇哂道,“自古姐妹同嫁一夫,也可和睦相处,你又何必为此躲闪,难道你想终老于此,仲容怎能忍心,娥皇女英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石苞闻言,噌的站起来,嗔道,“夫人不必如此,原是我配不上沈姑娘,我何德何能独占沈家姐妹,他日恐误了人家的好姻缘。”说完仰面饮尽一杯酒,抬脚便走。
  “你——”沈菀欲言又止,眼眶湿润,娇唇翕动,转而上楼。
  石苞方悔失言,急忙追上去。
  吕安一阵低笑,眸生浅浅亮簇,俊雅面相陡生几分妩媚,“仲容总是这样子,惹得人家不高兴,自己才如梦初醒……”
  雨筝撩起纱帘,缓步走开,倏然回眸一望,吕安瞬时一窒,二人目光交错,几缕清香飘来,他玉白的面颊骤然晕红一片,撇下阮籍,低头离开了翠烟阁。
  是夜,烟霭沉沉,沈颖推窗远眺,因身居瑞昱楼,视野陡宽,隐隐鸥鹭翩翩芦花池间,闻得一阵阵袅袅琴声,处在这样的清丽夜景之间,她的心情却好不起来。
  “颖儿,躲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也睡不着?”菁儿咧笑道。
  沈颖平张双臂,闭眸感受微风过面,“江州的风,也如这里一般,柔和如女子柳眉,只是江州地处偏壤,连只鹭鸶都不曾飞落过。”
  笑势暂缓,“江州?姐姐的家乡是江州?”
  沈颖将肘撑在窗台,支颐望她,“我真羡慕你,有个疼你的师兄,而我又有什么呢?连个知疼知热的贴心人都没有……”
  菁儿眸瞳一闪,诘问,“那菀姐姐呢?你们不是姐妹吗?”
  “她常年游戏在烟花场地,何曾顾念到卧病在床的母亲的感受,夜里梦里母亲都喊着她的名字,可她仍不管不顾,自母亲离世那一刻起,我就发誓再不认她这个姐姐……”沈颖的声音突兀颤抖,悄然垂下泪来。
  菁儿动容。
  没想到她们姐妹早已情淡作别,但那股子浓浓恨意揉碎了她本来平静的内心,或许自她母亲去后,她便从未走出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七十九节

  翌晨,早膳桌上,馨儿只挑了几口清淡便放箸,改品香茗。
  满桌的江南精致美馔仍旧摆在她眼前,但她眸也不抬一下,转而起身走至窗前,盯着悠闲地梳理着羽毛的白色鹦鹉。
  “近来你进食越发少了,莫不是这些菜肴不合你的口味?”司马昭飘然而至,含笑注视着她,宽薄的唇角抿出近乎宠溺的笑。
  “带我出去走走吧,就像往日那样,还记得曾经我们放纸鸢的地方吗?”馨儿淡淡说道,仍未回首。
  司马昭一愣,这是她自嫁入司马府第一次主动与自己说话,虽然言语不冷不热,但此刻自己的心仍剧烈的跳动。
  路上,馨儿不时地掀起车帘,望向远处黛青色的山峦,雾气浓重,更添朦胧之美。
  倏然一阵晕眩,她微微阖目,轻轻抚上小腹,几滴清泪顺着芙颊淌下来,她苦笑着拭去眼泪,顷刻间恢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陡然停住,馨儿轻撩车帘,眼前便出现了一处宅院,亦甚幽雅。
  少时,吕巽与吕安俩兄弟一齐出来相迎。
  原来吕家家资富饶,周匝百里之内,田圃池塘,山林川薮,尽是吕氏家业,就连嵇康先前所住的几间屋舍也为吕安所赠。
  吕家兄弟自幼丧父,仅有一老母常年卧病在床,其兄长吕巽独自料理家事,凡事凭着自性而行,自恃富足有余,风流成性。
  而吕安常结交侠烈之士,手段慷慨,吕巽只认为他的弟弟是个呆子,闲暇时也不理会。
  不过吕巽在官场上有些手段,也谋了个官职,司马昭念其办事干净利落,便收为己用,如今无故造访,也是有事相商。
  馨儿见吕巽面不善,也不愿多言,只与吕安闲聊几句,便起身要走。
  “夫人若不嫌弃,不妨到我的竹屋小坐片刻,竹屋就在前面不远处,不知夫人愿意否?”吕安急忙岔开话头。
  馨儿回望司马昭正与吕巽在内室密谈,也不好上前打搅,便微微点头,紧随吕安离开。
  待来到竹屋,百米处的草丛中惊起一只兔来,兔儿腾地飞跑,一紫袍公子放马赶过来,连射两箭,皆射不着。
  吕安起了兴致,飞身上马,搭起弓箭,一箭射个正着,兔儿倒了,那公子拍手大笑,馨儿定睛细看,竟是宇文,没想到会在此处遇着他。
  宇文笑道,“兄台箭法了得,我不及也。”
  “公子言重了,方才射倒的兔儿,公子拿去便是。”吕安淡淡一笑,翻身下马,抚着马儿的鬃毛,黑眸里一泓宁静的幽湖。
  宇文撩目朝馨儿一望,玉面掠过一丝嘲讽,唇角勾起,哂道,“好一个所在!只该聚饮一回,只可惜是个荒野去处,并无酒家,不如寻些火煨起那兔儿,也勾咱们下酒。”
  吕安闻言,便请宇文入屋,宇文含笑下马,缓步走至馨儿身旁。
  馨儿眉心稍蹙,迷汪汪的秀瞳微阖。
  宇文则静静视她,轻道,“夫人,许久未见,可还认得宇文否?”说完冷艳脸上风平浪静,大步进屋。
  馨儿颔首,不言不语,也进了屋。
  案上早已摆上了各色佳肴,吕安走近前来迎诺道,“今日难得公子贵步至此,谨备瓜果鸡黍,村酒野簌数品,请公子将就些用罢。”
  宇文拍案大笑,“只要有酒便好,兄台,坐下与我痛饮几杯,如何?”
  他们二人把酒言欢,似乎忘却了身边还有一人。
  “你为何会来此地?”馨儿陡然一问。
  “我?”一眉稍稍掀起,完美面容挂上浅淡哂意,“我已辞了官,在府中憋闷,只得出城打猎,也可打发漫漫苦日,夫人好端端的也出了府,莫非与我一样,出来透透气?”
  “这倒也奇了,曹爽竟把你给忘了?难道你想终日如此,这可不像你啊?”馨儿甩一袭华丽回眸,嫣唇纯真一笑。
  宇文含笑睨着她,“司马昭与吕巽密谈什么,难道你不好奇?我可听城里人讲什么羊皮书……貌似他也对此感兴趣?”
  羊皮书?馨儿字字进耳,也字字冰心:他怎么会知晓司马昭的心思?莫非司马昭真得在寻找那张羊皮书?”
  一杯接一杯,宇文薄唇得意抿哂,似醉非醉的细眸浅眯,轻叹,“这样也好,日日醉,夜夜醒,拜司马昭所赐,连个未婚妻都留不住,如今只能孤身一人……”
  馨儿脸儿涨的通红,秀美下颌微扬,嗔道,“你必定醉了,说得什么胡言乱语,吕安,还不快派人送他回府?”
  宇文黑瞳蒙上一层怨恨的泪光,身子微微颤抖,苦涩一笑,“昔日我与你在郯城,过得可算舒心,难道你一点儿也记不得了?”
  馨儿略顿,背过身去,不敢再直视那双破碎的俊眸。
  “好……好……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再不与你纠缠,不用派人送我,我会自己走……”耳畔响起一个微弱且犹豫的声音。
  她顿觉鼻酸,旋即转身,却见宇文趔趄走出屋子,牵过马缓缓离去。
  馨儿伫立门前,眼底却掩不去那淡淡寂寞。
  吕安浑然不解,也不知宇文与馨儿之间的过往,但隐约看见馨儿泪眼朦胧,心头掠过一抹莫名的不祥。
  突然风变大了,远处的大雁匆匆冲上云霄,丝毫不留恋这里的宁静。馨儿肩上的秀发在风中瑟瑟抖动,她脸上异常的失落,望着眼前的竹林一言不发。
  不知何时,司马昭手拈一朵野菊,递给馨儿,她闻了闻,用手抚摸着花瓣儿。
  “这花不仅小了,连香气也淡了,好没意思。”馨儿叹息一声,轻轻丢开,满眼哀伤。
  司马昭拉过她冰凉的双手,细眸内脉脉深情,“你的手又变冷了,真不知要暖到几时,你才能感觉到我对你的心……”
  他的目光灼灼,一双手温暖厚实,却仍旧温暖不了佳人。
  馨儿黛眉微蹙,薄唇翕动,“我发现,我们两人是极不适合的,给予不了彼此所要的温暖……”
  她的话有心也好,无意也罢,终是激怒了眼前的男人。
  司马昭抿起薄唇,抽走了自己腰中玉带,登时锦绣袍衫四开。
  “你做什么?”馨儿一怔,下一刻,已看见他已将自己的双手按进了精实的胸口。
  “它也不足以温暖你么?不能么?”他唇抿一线,“还不暖么?”手将胸前最后一层中衣掀开,将她一双手儿包裹进去。
  这……馨儿失了声。
  这男人近在盈寸,她看得清他眼底的情绪,那是一种似于疯狂的偏执。
  “你,你……”馨儿轻声吁出气来,幽道,“你这是何苦呢?明明知道我心里盛满了对你的恨,恐怕这一辈子都好不了。”
  司马昭瞬然窒住。
  “我们回家吧。”他放下她的手,整理好衣裳,又握住她的手,愈发的紧,仿佛一旦松开,就会再也抓不住。
  馨儿默默注视着那永远晦疑莫测的表情之后棱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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