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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来,歪歪斜斜地拱手笑问:“今儿哪阵风把吕大才子吹来了?快坐,与我们痛饮几杯!”
吕安根本不理睬他们,指着吕巽嗔问:“家里出了事,哥哥还有心思在这儿醉酒?”当即“咔嚓”一声巨响,桌子已被掀倒。
众人见吕安来势不善,也不敢多言,只得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吕安,我是你的兄长,你不要太放肆了!”黑眸内,暗火渐燃。
“兄长?”吕安凤眸火起,抑着怒音,“你还知道自己是长兄,可你为何欺辱弟媳?”
吕巽悠然道:“她本就是翠烟阁的姑娘,人尽可夫,难道她当上了吕家的少夫人,还不满足?怎么也敢说起我的坏话来了?”
“闭嘴!”吕安怒吼扬出,倏尔执剑横住他的脖子,怒火冲天而起,“她已经死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吕巽身颤,断断续续道:“我的好弟弟。。。。。。有话我们慢慢讲,我们可是亲兄弟。。。。。。你听我说。。。。。。”
血红之色遽充上黑瞳,吕安擎剑逼紧,“你害死了她,我绝不能容你!”闭上了眸,欲要一剑结果了他。
忽听一声高喝,“吕安,不可杀他!”
楼上已经闹得一团糟了,吕巽已被吓得冷汗涔涔,几个歌女跪在地上向吕安求情,吕安转面一望,见嵇康闯了进来,便大喊一声:“叔夜来得正好,待我砍了这畜生的狗头,你便随我一起去到雨筝的坟前,咱们不醉不归!”
“断不可杀他!”嵇康颔首,迫切声道:“吕巽,他是你的长兄。。。。。。”
“他不是,他也不配!”吕安咬牙道。
“吕安——”黑瞳霍然近,其内暗焰烈烈,“你若杀了朝廷命官,可就要吃上官司了,司马昭岂会轻易饶你?”
吕安缓缓摇首,“雨筝受辱自尽,他必须死,否则我与那些寻花问柳的薄情郎有何异?雨筝的仇,我不得不报!”他落下两行泪,周身漫出残戾气息,薄唇勾出无情弧度,酷寒成语,字字吐出,“若因此入狱,我也无悔!”
刹那手腕一抖,剑尖直刺吕巽咽喉,倏尔一股强大的力道压在剑柄。
他定睛一震,却见嵇康左手握住剑尖,血一滴一滴落在吕巽惨白的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与我作对?”吕安心口猛地被撕裂开来,眸内潮湿一片。
嵇康望着他,满心萧索,只觉悲凉,“吕安,我知道你的恨,可我怕它将你推上刀口,即便此刻杀了他,也换不回雨筝的性命!我想雨筝临去前也是为了保全吕家的名声,才对你隐瞒。。。。。。”
吕安恍惚笑了笑,长剑落地,颓然垂首,直勾勾盯着在他脚下的吕巽,泪又湿瞳来,狠狠咬着唇,再无话,甩袖离去。
“多谢你,否则我当真要死在那傻小子的手中!”吕巽一把抓住嵇康的胳膊,所有的寒意便不驱而散,一颗上下跳跃不停的心也归于原地。
嵇康凤目愠恨,立时拎起他的衣襟,死死盯住他,“虽然今日不杀你,但我警告你,收敛你的野心!不管这种野心是争夺财富,还是掠取美色,你是什么人,只配拥有什么东西!如果有一天,让我再一次发现你有非分之想,你就会真正死在我的剑下!”嵇康转身,匆匆下楼。
吕巽望着嵇康的背影,冷笑道:“早晚让你们都死在我手里,我会记着这笔账!”
“吕安没有杀死他?”书房内,司马昭伏案看着云翔。
“没有,”云翔答道,停了停,看向司马昭,“听说嵇康劝住了吕安,看来他已回到洛阳,公子可要见他?”
“不必,”司马昭微笑摇头,“我还担心嵇康不会插手吕家的这档子事,如今正合我意,你不是总怨我留着吕巽这个祸害,马上她就可以帮我一个大忙。”说罢,他看看沈沛,“你去跟着嵇康、吕安他们,若有什么动静,速来禀报。”沈沛应声,退了出去。
“公子这是作甚?”云翔按耐不住,不解的问:“是吕巽做得败坏门风的事,应叫衙役拘了他,怎么反去跟踪嵇康他们?”
“迂腐!”司马昭看他一眼,含笑道:“吕巽的性命早就捏在我手中,如今我不过借他做诱饵,彻底铲除嵇康他们,不然留着吕巽至今日何用?”
云翔了然,微微颔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百三十节
这日,司马昭腰悬宝剑,箭壶,背挎雕弓,满面悦色,步入议政殿,向曹髦提议出城围猎,曹髦简直想不到司马昭的情绪怎么变得这么快,前几日还是一脸愁容,今天一早就又精神抖擞了。
他哪里知道,司马昭心里的算盘,围猎只是个幌子,设计圈套才是真。
曹髦点头应允,又命内侍官捧上一柄宝石雕花为座的黄玉如意,走上前来,众臣一看,全都惊呆了。
这不是一柄普通的如意,这是魏宫的镇宫之宝!因为这如意颜色近于明黄,古今罕见,当年,汉献帝把它赏给了曹操,曹操十分珍视这件皇家宝物,一直放在洛阳宫的御案上,故而成了镇宫之宝,也成了立君传位的象征。
今天来陪司马昭打猎的都是他的心腹,邓艾、石苞,当然钟会、张宇文、杜预也在其中,更有吕巽、吕安、嵇康等人。
司马昭满面笑容,默默地注视着众臣的表情,并不作声。
就在这时,却见宇文抢前一步,跪下奏道:“皇上悬重赏激励臣等争武斗雄,足见圣心宽厚,但此黄玉如意乃镇宫之宝,臣等即便争得第一,也承受不起这样的赏赐,恳请皇上另换一件赏物,臣等将尽力争夺。”
曹髦摆手微笑,“今日猎场不分大小尊卑,都一视同仁,谁猎获的野兽最多,便将黄玉如意赏赐与他!大将军以为如何?”
司马昭亦一笑,“臣谨遵圣意。”又转眸,轻叹,“可惜臣忽感身子不适,恐不能骑马射猎。”
“哦?大将军只怕是旧疾又犯了?”曹髦细眸幽光荡起。
司马昭黝眸一闪,“但我观杜尚书并未带弓箭,不妨用我的金矢来射猎?”
杜预颔首,“多谢大将军的美意,不过下官不善骑射。。。。。。”
“杜尚书何必自谦,你也是武将之后,焉有不会骑射之理?”说罢,又命云翔将金矢递与杜预。
杜预不好推辞,只得接过金矢。
曹髦圣旨一下,霎时间,方圆近百里的围场上,旗帜飘扬,刀枪闪光,鹰犬逞威,战马飞驰,号角声四面响起,喊杀声八方传来,山谷响应,草莽起伏,金鼓阵阵,杀气冲天,平日放养在这里的野兽惊得从山洞里,林木间,沟壑旁,草丛中狂窜而出,又四散奔逃,马上健儿见此情景,个个精神抖擞,人人奋勇当先,率领亲兵家将冲入了野兽群中,与豺狼虎豹展开了你死我活的角逐。
司马昭引曹髦和王公大臣们登上专门修筑的瓮城城头上坐下,一边吃酒说笑,一边静观下面这场惨烈的争斗,看着,看着,司马昭看出不同来了。
邓艾、石苞是猛冲猛杀,勇不可挡,两人杀得浑身是血,战马经过之处野兽纷纷倒毙,狼藉遍地,他们俩确实杀得凶狠,也猎获得最多。
可是,钟会、张宇文却从他们俩的侧面攻杀,每杀一头野兽,就割下一只耳朵来。
而吕巽却把邓艾和石苞砍倒的野兽顺手牵羊地割下了耳朵,算到自己的账上。
杜预那边却是金鼓不响,按兵不动,原来,他虔信佛教,认定了绝不杀生的佛理,凡是被赶得走投无路,撞到他面前的,就生擒活捉,跑了的,一概不追不赶。
而吕安和嵇康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从头到尾没看见他们的人影。
两个时辰之后,围猎告一段落,众将的亲兵,抬着猎获的野兽,进献到皇上面前,一一清点,吕巽连打带蒙地竟然得了个第一,石苞、邓艾次之,钟会、宇文平分秋色,落了个第四,杜预最少,却全是活得,唯独吕安、嵇康一无所得,空手而归。
曹髦惊奇地看了一眼吕安问:“朕听闻吕安文武兼修,为何反不如你的兄长?”
吕安恭敬地答道:“回皇上,古时尧舜围猎,尚且网开一面,草民深信皇上乃尧舜之君,心存仁慈,所以不愿为了一柄如意,和其他人拼争,也想给幸免于难的野兽一条生路,恳请皇上体察。”
曹髦点头,没有作声。
吕巽却急不可耐了,“皇上,微臣今日侥幸得了第一,这黄如意,微臣就谢恩领赏了。”一边说,一边就要上前去拿那柄如意,却不妨被杜预给拦住了:
“慢!吕大人,你投机取巧,算什么本事,你敢当着皇上和众臣的面,大声说一句,我得第一,当之无愧吗?”
吕巽一听这话不干了,自从清江县没能捞得那些赈银,仇是越结越大了,此刻,吕巽眼看赏物到手,杜预又来挡限儿,他受得了吗?气呼呼地说:“怎么,杜尚书不服是不是?这打猎如同打仗,不但要有勇,还要会用智谋,你无勇无谋,只不过是一介县令罢了,要都像你坐在那儿守株待兔,到那时你的家亡了,你还在做梦呢?”
杜预听了这一番挖苦带涮的话,可把他气炸了,也不顾众人的劝解,更不看司马昭的冰颜,愣愣地撂出了一句,“好好好,像你这样投机取巧的,欺辱弟妹的伪君子得了赏,可真是光耀门楣了!”
他这话可说过头了,这不连吕安也被激怒了,吕安厉声说道:“杜尚书,你这是何意?”
杜预这才自悔失言,低首不再吭声。
司马昭面色平淡,“其实今日特意邀吕安前来围猎,也是想化解你们兄弟之间的怨恨,吕巽已经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对于雨筝的死,我也深感痛惜,不过错也不全在吕巽,不如皇上做主,将黄如意赐与吕安,若能使他们兄弟和解,齐心效力于皇上,岂非我魏国之幸?”
哪知吕安面目傲凛,“大将军的美意,草民心领了,但吕家的家务事还不劳您费心!”说完狠狠地瞪了吕巽一眼,转身就走。
司马昭不禁呵呵一笑,对曹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