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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
“哥哥,我也记不得了。”
“也是啊。四年前,你怕还不满五岁。能记得这些,不错了。”唐弈抓抓脑袋,说道:“哥哥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三棵大柳树的。”
唐弈买了几个包子,将一个给飞燕抱着啃,另外的用油纸包着,自己却另买了个馒头,二人往回走。
“哥哥,包子真好吃。你也吃……”飞燕伸手把包子送到他嘴边。唐弈轻轻给推了回去。
“哥哥不喜欢吃包子。哥哥喜欢馒头。”唐弈哄着她,他知道,虽然此时有钱了,却得省着花,饿肚子的日子太多了。天知道明天会不会赢棋?
他们必须在日落前赶回住处。那是城外五里处的一片废宅。相传是前朝大官的住处,只不过后来不知何故,满门抄斩了。打那后,便再无人到此。到了这一朝,这个地方仍是没人敢来,说有厉鬼。故而那大宅前虽然路途宽敞,却是杂草矮树丛生,庭院荒芜,多有鼠虫。且附近村中之人常将些没用的坛坛罐罐丢在此处,显得更加荒凉凄惨。唐弈和飞燕在此处住了四年,却至今也没发现有哪一只厉鬼来过。倒是半夜里常有野猫跳上跳下的叫,想必,传说中的鬼,便是那猫吧。他二人也只是在烂泥中抽出几块棺材板洗净了当床。
“哥哥,明天我们还去摆棋吗?”飞燕坐在“床上”,问得很是小心。唐弈说道:“当然。我没想过,我居然可以下赢那么多人。我们以后要天天摆棋,这样,飞燕就天天有包子吃了。”
“可是,要是有人下得赢哥哥,我们怎么办呢?”
“所以,我得每天看这本书。”唐弈于一只小箱中,把包子放进去,又将一本破书取出来,放在床头打开。这是三年前,唐弈和飞燕玩迷藏时在后院马厩的石槽下发现的,叫作《五路仙人论》。却是一本棋书。唐弈一时好奇,便去附近村边的废墟捡了两包围棋子,每日讨饭回来,便就照着那棋书学。飞燕有时也跟着他乱下,却不大懂的。此书越到后来,越是复杂,唐弈虽然强记,却只学完了上卷。中卷与下卷却是因每日多看而记得熟的,其内涵实质却未能解破。唐弈这几日突发奇想,便试着摆棋,果然得了不少钱,远比讨饭强得许多倍。尤其今天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居然能下赢那弈秋馆的小姑娘秦干。
唐弈将飞燕那身破得分不清是土还是布的花裙看了又看,将那大银子取出来,说道:”飞燕,明天哥哥不摆棋了,带你进城,给你买好看的衣服哦。然后再买糖葫芦。你说好不好?”
“好。买新衣服,买糖葫芦,哥哥也要买哦。”飞燕拍起了手,四年来,她几乎就是这一件破花裙子,新衣服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梦里头才有的。
“小乞丐,滚出来。”门外有人在叫,话语嘈杂,看样子,来的似乎不止一个人。
唐弈很是吃惊,他乞丐之门,从未有人来过。这会子又是谁在门外叫唤?难道是知道他有大银子来抢的?想到这里,立时变了脸色,却又只顿得一顿,淡淡一笑,心道:“罢了罢了,要抢给他便了。只是别伤了飞燕。”抱定主意,说道:“飞燕,你到里头躲……不是,去后院里头……那个……捉一百只蚂蚁,要大只的,只能在里头捉,不可以出来捉。哥哥一会儿进去和你看蚂蚁玩,去吧。”
“好啊!我马上去捉。”飞燕高兴起来,跳下床,跑进内院去了。
唐弈拿了大银子,走出前庭,但见大门外路口处四五个少年俱是长剑白衣,年纪只与自己差不多。唐弈不识得他们,却识得他们腰中的玉牌——与自己下棋的小姑娘秦干便也有这样一块玉牌。
“小乞丐,有种出来,别在那宅子里。”几个少年言语有些发虚。
唐弈说道:“你们是谁,我不识得你们。”
内中一人道:“你不识得我们最好。今天你不是得了一块银子?马上交出来,饶你不死。”说完晃一晃手中的长剑。
唐弈心道:“果然是来抢钱的。弈秋馆的人也真不要脸。输也输不起。”说道:“给你们。”说完,把那大银子取出,扔出了门。
一名少年弯腰便要捡钱,另一人马上制止了他:“表少爷,别捡,小心有毒。”
“对,”另一人道,“他哪会这么傻就给我们。别上了他的当。”朝唐弈叫道,“小乞丐,把解药扔出来,饶你不死。”
唐弈一头雾水,问道:“什么解药?”
那人道:“你在银子上下了毒,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才不会那么傻哩。马上交出解药,饶你不死。”
唐弈很是莫名其妙,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银子是还给你们了。我身上所有的钱都买了包子,吃掉了。没有别的钱了。你们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一人道:“这银子也不见得有毒。我们把它丢到水里去洗洗吧。”众人面面相觑,都道:“说得对。”于是就有一人要用衣襟来包那银子,却马上又被另一人制止,道:“别动。师父说过,江湖险恶,有的毒可以透过布料,一沾即死。我们用树叶包将起来,较为安全。”于是众人皆以为有理,便取树叶包了银子,乱哄哄地走了。
唐弈见众人去远,舒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回到大厅,进了后院,见那飞燕还在石头缝里瞅啊瞅着,找大蚂蚁呢!
“哥哥。”飞燕见他来了招手叫他,“我捉到了十只大蚂蚁,都装在这里了。”说着将手中一个竹筒摇了摇。
“飞燕。”唐弈说道,“哥哥和你说个事,你不要哭哦。”
“我知道。”飞燕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说道,“有一群坏人来抢银子,哥哥把银子给他们了。”
“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我在门缝里看到了。”飞燕说道,“他们都拿着长长的刀,好凶。哥哥,飞燕不要新衣服了,飞燕不喜欢新衣服,也不喜欢糖葫芦。”唐弈叹了口气,心道:“明日我不再和弈秋馆的人下了。和别人下,多赢几盘,一定要买到新衣服。”飞燕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开心,便说道:“哥哥,刚才我在那墙边,看到墙倒了一块呢。你看。”说着拉着唐弈往那墙边去,果然那墙年久失修,崩了一大角,飞燕说道:“哥哥你看,好大一个口子呢。晚上会不会有贼啊?”唐弈笑道:“飞燕,哪个贼会来偷乞丐啊?倒是那围墙外林子很密呢,说不定那里头有兔子哦,现在天晚了,明天我们下棋回来,哥哥再带你到那墙外去捉兔子玩哦。”飞燕拍着手叫:“好哦,明天捉兔子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祸起
且说次日一早,唐弈仍背着围棋拉着飞燕,到那城外十字路口处摆下棋来。初时见行人稀少,无几人看顾,及至日头渐高,往来之人众矣。各色小摊也都摆了来,吆喝声,还价声,谈笑声,马蹄声牛哞声此起彼伏。唐弈的棋摊前围了不少人。
忽然听得有人说道:“呵,小兄弟,昨天弈秋馆的那个女孩又来了。”
“小乞丐,可还认得我不?”这声音不算陌生。唐弈抬起头来,果然就是秦干。她今日却是一身紧俏的短打扮,只是仍旧拿着那口精致的短剑,腰中也仍别着那块写着”弈”的玉牌。她身边跟着一位手执凉扇的儒生。秦干说道:“小乞丐,今天我带我们家棋师来了。你敢下不?”
唐弈冷冷一笑,说道:“不是不敢。就是我赢了你的钱,也怕没命花。”
秦干瞪大双眼,有些气恼,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唐弈徐徐站起来,朝四周拱拱手,说道:“各位大叔大伯,众位昨日也有不少是在这里看棋的。这位弈秋馆的高徒,昨日输了小乞丐一块大银子。可是,过后却让人找上我乞丐之门,刀剑相向,恶语相加,把银子抢了回去。你们可说说,有这样在乞丐口里抢食的吗?”
“啊,还有这事啊?”人群立时炸开了锅。
“堂堂弈秋馆,也太不要脸了吧?”
“输不起就别下嘛,充什么英雄好汉?”
…………
那秦干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叫道:“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人去抢你银子了。我哪知道你住哪?”他旁边那儒生把她拉到一旁,说道:“小姐,是了。昨天我看到表少爷带着几名馆徒出了门。莫不就是……小姐有将输棋之事告诉表少爷吗?”
秦干说道:“我就只是和他说,我输了银子,没钱和他赌牌了。哪知他会这样做啊!回去非找他算账不可。”那儒生道:“表少爷虽然年少,但为人霸道蛮横,弈秋馆的骂名,便有一半是他招来的。今日这棋,可还下吗?”
秦干道:“下。当然下。还得赢。”走前几步,向唐弈说道:“小乞丐,你的银子我可以马上还给你。不过,你得和我家棋师下一盘。怎么样,敢不敢?”又将出一大块银子递到他面前他。唐弈略一迟疑,问道:“这回不抢回去了?”
“你……”秦干几乎气死,把手中短剑一摆,说道,“你大可放心,要是有人再抢,我就帮你杀了他。”唐弈说道:“好。那就下一盘。”接过银子揣入怀中,与那执凉扇的棋师摆开战阵。
那棋师道:“你是孩子,我是大人,便让你执白先行吧。”
唐弈说道:“我是主,你是客。你来挑战,理当执白先行。”那棋师一愣,微微一笑,道:“年纪轻轻,倒有魄力。那好吧。我就执白。”
这一场杀,较之昨日,更加不同。围观之人知道来挑战的是弈秋馆的棋师,各各屏住了呼吸,虽然是在大道之上,人声鼎沸之处,偏就这个圈子静得出奇。看看日将正午,两人才下了三十余手。但看得懂的人,却已然知道这区区数十手棋里头,不知藏了多少凶险机锋。一名老伯转身出了人群,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重重吐出一口气,说道:“可累死我了。”
旁边一人说道:“老伯,你又没下棋。这树荫下,如何又将您老累着了?”
那老伯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