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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花败柳-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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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坐车回家,推开门一看,住在乡下的三个舅舅、两个阿姨全都到齐了,表情严肃,齐刷刷的在客厅里,或坐或站,沈露白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四下搜寻,没看见妈妈,心中“咯噔”一下,惊恐的问道:“怎么了?我妈妈呢?”

二舅见沈露白脸色煞白,连忙说:“你先别着急,你妈现在医院里,你姥姥陪着她呢。”

沈露白悬着的心稍显松懈:“我妈咋了?”

“你先别激动,我慢慢跟你说,前几天你妈老是拉肚子,浑身没劲,心口老疼,就去医院检查,本来以为就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可谁知做了B超和CT后,大夫说她肝上长了个瘤子,是恶性的。。。。。。就是肝癌。”

平地跳雪山,晴空下霹雳,打击得沈露白粗猝不及防,眼前一黑,瘫软在地。

癌症,绝症呀!得了癌症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吗?

她攀住阿姨的胳膊慢慢站起来,阿姨忙搀扶她坐在椅子上。

“医生说还有救吗?”沈露白浑身发冷,嘴唇打着战。

二舅心疼的看着外甥女,说:“医生说可以做肝移植。”

沈露白惊喜万分,如同在沙漠里看到清泉,看到了希望。但二舅接下来的话又让她陷入了绝望。

“但是,肝脏移植手术的费用和后期护理的费用非常高,露儿,我们拿不出那么多钱。”二舅沮丧无力的说。

“到底需要多少钱?”不管怎么样,妈妈总是还有能够活下去的机会。

“最少也得30万,再说,还得寻找肝源,这也不一定能找到。”二舅喏喏的说。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竟拱的沈露白火气,她噌的站起,喊着:“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就是想不救了是吗?她是我妈妈,无论如何我都得救她!”

这番话抽光了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力气,整个人歪歪斜斜的倒在椅子上,瘫软着,无声的抽泣。

大姨走过来,把她揽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轻的说:“哭吧,孩子,好好的哭一场。”

沈露白无力的抬头看着大姨那和妈妈相似的脸,“哇”的一声埋在大姨怀里,放声大哭。

为什么她的世界会变成这样?变得让她措手不及,所有的事情她都无力掌控。

像眼珠一样爱护她的爸爸死了,被一个持枪的嫌犯一枪打中要害,还没见到妻子和女儿最后一面就死去了。现在和她相依为命的妈妈又面临着死亡。

妈妈一直在小市场摆摊子卖小孩衣服,一份工资养活两个人,又得供她读书,勤俭节约下来的存款并不多,爸爸每年5千块的抚恤金也实在是杯水车薪。爸爸是独子,爷爷奶奶早就去世了,母亲这边的亲戚很多,但都是在土里刨食的农民,即使让他们全部倾家荡产,也凑不齐这笔钱。

妈妈是沈露白最后的骨肉至亲,也是她的精神支柱,如果妈妈有个三长两短,沈露白觉得自己也或不下去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沈露白头疼欲裂。

屋里只剩下了大姨一个人看着她,其他的亲戚都去了医院,沈露白不想去,她不想踏进医院,她不想看到妈妈的脸。

她想躲在家里,偏安一隅,假装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她的脑子却不停的提醒着她面对现实。

她静静躺在床上,想就此睡去,离开现实种种,但听着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有规律的响着,她明白这是时间流逝的声音,沈露白豁然坐起。

时间流逝一点,妈妈的生命就消失一点,如论如何也要挽救妈妈的生命,拯救这个世界上她最爱也是最爱她的人。

下了这个决心,沈露白不再犹豫,她迅速的洗脸换衣,赶到医院。

刘香梅被安排在一间四五人的病房里,病床前簇拥着她的兄弟姐妹,只见她脸色蜡黄,精神萎靡,但嘴角却挂着一个笑容。

沈露白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妈妈,心中刀割般的疼,她妈妈就是这样,永远这么坚强、乐观,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最爱的丈夫死亡也没能将她打倒,就这样一直噙着这个微笑活了下去。

沈露白的眼睛湿润了,她擦干眼泪,拍拍脸颊,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妈”

刘香梅看到女儿,很是意外,她明明叮嘱了,不要把自己的病情告诉女儿。她最了解女儿,知道她把自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她一定会比自己还痛苦,她不想让女儿承受这些。

“妈“沈露白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妈妈,躺倒她温暖的坏里。

“傻孩子,妈妈没事”刘香梅宽慰着女儿。

看到妈妈,能够喊一声“妈妈”,是多么幸福的事,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沈露白觉得为了能喊这一声“妈妈”,即使付出所有,也都值得。

看完了妈妈,沈露白去见了医生,医生建议她转到北京的大医院去,那边做肝脏的移植手术,把握更大些。至于肝源,可以让和刘香梅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去做个肝配型,那样有可能发现吻合的肝源。

沈露白道谢离开,取出了家中的所有存款,带着亲戚们凑的钱,晚上就和二舅两人带着妈妈转入了北京的医院。

在这家医院里,又重新做了一次大检查,刘香梅的肝癌也被最后确诊了。刘香梅的兄弟姐妹都做了检查,不幸中的万幸,沈露白的大舅与刘香梅的配型指标非常吻合。他也和家人商量了,愿意为刘香梅捐肝。

沈露白惊喜万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筹集手术费了。

但是,这笔巨款筹集起来又谈何容易,亲戚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只能去找父母的朋友了。

沈露白将妈妈托付给二舅,立刻回了家乡。

沈露白将跟父母凡事有点交情的,都列在了一张表上,挨个上门。

借钱,从古至今都是个尴尬丢脸的事,但沈露白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把自己的自尊心、羞耻感都抛进了大海里,尤是如此,沈露白仍被伤到了。

走了三四家,只借到五百块,那位和妈妈一起在小市场摆了五六年摊子的大婶说:“你看,我们家也不富裕,有两个孩子还上学呢,这五百块就给你妈妈买点营养品吧,不用还了。”

沈露白咬了咬牙,收下了。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此时让沈露白体验个够,陆续去了十多家,竟无一人伸出援手,更有甚者,貌似好意的这样对沈露白说:“你妈得了这种病,就是烧钱的病,到时候你落个人财两空,何必呢。不是我们不想帮你,是不想害了你对不对,你一个女孩子家,还在上学,怎么还这大笔钱?”

沈露白很想大耳刮子上去扇他,但忍了又忍,终究还是笑着道了声谢。

特殊工作

只短短几天时间,沈露白黑了、瘦了,好话说尽,作揖、鞠躬,甚至下跪,许诺以后会成倍的还钱,也只筹集到了1w块钱,这点钱,相比那几十万的手术费用,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沈露白想到了卖房子,但去咨询后让她断了念头,本地房价并不高,她家的房子还是十多年前的老楼,破旧、设施也不完备,根本不会有好价钱。

该到哪里去筹钱呢?所有的方法她都想过了,该怎么办呢。

沈露白翻起了旧照片,看看还能去找哪些人。翻着翻着,看到了一张合影,是年轻时候的父亲和一个年纪相近的男人。

沈露白眼前一亮,怎么没想到张叔呢。

张叔和父亲同村,因为家里穷,30多岁了还没娶上媳妇,父亲就介绍他到县城里的一家工厂做临时工,后来他在厂里谈了一个女朋友,连结婚的钱都是父亲借给他的,后来,这人开始自己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大,全家都搬到北京去了。

找他借钱,肯定没问题!毕竟曾经受过父亲的恩惠,沈露白打听到了张叔的地址电话,立刻回到北京去。

到了北京,沈露白立刻给张叔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沈露白立刻自保家门。

张叔很惊讶,接着说:“你就是那个漂亮的小丫头呀?现在也20来岁了吧?”

“是的,张叔,我今年19了,我找您有点事,能跟您当面谈谈吗?”

“当然没问题,你来我办公室吧。”

张叔告诉她地址,沈露白立即坐了公交车赶过去。

张叔的公司在郊区,沈露白换了三趟公交车,两个多小时候后终于到了。

这是一个厂区,跟保安问了办公室的地址,沈露白急急忙忙的找过去。

他的办公室在一个二层小楼的楼上,找到地方,沈露白敲门进去。

办公室很宽敞,张叔坐在舒适的办公椅上,见她进来,站起身,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眼露精光,称赞着:“露儿你真是越大越漂亮了,比小时候还好看。”

沈露白连忙赔笑,客套几句,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张叔面有难色,说:“你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我厂子的效益也不太好,一下子拿那么多钱,我也拿不出来。”

张叔不等沈露白接话,又接着说:“露儿你还没男朋友吧。”

沈露白答着:“没有”。

张叔哈哈的笑,浑身的肥肉跟着乱颤,说:“虽然我经济也不宽裕,但谁让我和你爸爸是老乡呢,你爸爸现在也不在了,你说,我不帮你谁帮你?”

沈露白大受感动,为刚才腹诽他眼神像个色狼而深觉自己是小人之心。

张叔跺到沈露白身边,肥胖的手搭在她后背上,上下的蹭着。沈露白身上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有些恼了,但还忍耐着劝自己:这只是长辈爱护自己。

张叔得寸进尺,那只手慢慢向下,竟摸到了她的臀部。

沈露白连忙挪动身体,躲避他的手掌。

张叔又凑过来,整个身体贴在了沈露白身上,说:“可是我也不能白帮呀,这个世界,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要得到,总要付出点代价,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沈露白只觉是黏黏糊糊的,重重的一团东西贴在自己身上,她觉得自己要吐了,身体里沸腾着怒气,但还忍住,不动神色的转过身来,悄悄后退一步,笑着说:“张叔,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是我爸爸的同乡还是好朋友,就是我的长辈,像我父亲一样,您现在借我钱,我一定会双倍还给您,会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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