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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均喂徐粲服下护心丹,程远在一旁看着,两个人虽然不说,但却俱是心中一松。徐大影帝的演技果然炉火纯青,方才所有人都被他骗过了,没想到他受伤这么重,竟然能撑了那么久。
半晌,徐粲才悠悠醒转,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挡在床前的程远和一边开方子的沈均,他想抬手摸摸自己闷疼的胸口,却是全无力气,嘴角却又渗了血出来。
“我的老大诶,你伤及内脏,又吐了那么多血,还是消停会儿吧!”沈均见此情景,扔掉手中的笔,扑过去替他放好胳膊,擦去嘴角血迹,又塞了一枚不知什么丹药,才重新拾起笔继续写方子。
“桑桑。。。。。。没看见吧?”张了张嘴,徐粲就感觉到了喉咙一片腥甜黏腻,但他还是嗫嚅着说出了这几个字。
沈均执笔的手一顿,转过来看着徐粲的眼神多了一丝犹疑和讶异。旁边几乎要站成一根柱子的程远,闻言也脖子微动,转过来看着一脸苍白却眸光晶莹的徐粲。
“老大,你不会是当真喜欢上那个姓颜的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徐粲已经奸计得逞之后,仁义堂后院。
徐粲(倚在榻上闭目养神,日光流泻满身)
沈均(手里拿着一本医书,信手翻阅,忽然抬起头来):老大,忽然想起之前有一件事一直忘了问。
徐粲(哼哼呀呀地唱着小曲儿):有屁就放。
沈均(小声嘀咕):这么粗俗也不怕你的桑桑回去让你跪茶碗?
(收起医书):就是明医药铺开张那一回,你为什么不让颜大人知道你受伤了?这样不是更有理由赖在县衙吗?
徐粲(坐起身来得意的笑):不懂了吧,就说你白长了年龄,还是道行浅。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舍得他担心?之前打板子那次是为了给他创造喜欢我的机会。怎么样,是不是被你家老大我的机智折服得有五体投地的冲动啊?
沈均(无语转头,撑开医书继续看)
徐粲(枕着双臂躺回去,继续接受阳光沐浴):唉,一不小心就成了情圣,还得时不时地教你们几招,我这个老大,真是做得仁至义尽啊,难怪你们都对我死心塌地的。
沈均,散在分布的程远、孟寒、李满:。。。。。。
☆、颜县令的官威。
徐粲原本就是个爱胡闹的性子,本来他们还以为徐粲即使在人前忍耐,也是为了仁义堂和明医药铺的名声,可是这会儿看来,就凭自家老大的脑子,让他考虑这么多还是太勉强他了。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竟然是为了不让颜峤看到,才强忍着痛楚,故作欢颜。
这样看来,这段日子他的所作所为,竟然有了几分认真的意味。
“这种事有假的?”
许是沈均塞进去的那粒药丸起了作用,徐粲觉得胸口的不适减轻了些,说话也利索了不少,只是仍然虚弱罢了,他言语之间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都已经穿越回古代,经历过这种更加违反天地规律的事了,不过就是喜欢上一个男人而已,他还需要顾及什么。
“老大,你一时兴起玩玩可以,但要当真的话。。。。。。”沈均表情是难得的严肃,转头与同样表情的程远对视一眼,他看着徐粲继续自己说下去,“如果你是当真,那就恕我们不能再陪着您胡闹了。”
沈均这句话说得更加怪异,他的语气态度也不似从前,但这会儿的徐粲根本无暇关注这些。
“是老子喜欢他,又不是你们,谁让你们在这儿指手画脚了?”徐粲说得激动,一阵猛咳,又扯出了几丝血痕。
沈均还想再说,程远冲他缓缓摇头,房间内归于沉寂,只剩下徐粲粗重难受的喘息声。
孟寒送了颜峤回府,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又被停云抓住一顿数落,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到明医药铺的时候,舞龙舞狮的队伍已经散了,大部分百姓都回家吃午饭去了,只剩下一些还没有取药的在门口排着队。
急急忙忙地进了铺子,仁义堂的弟兄直接带他进了内室。一眼看到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徐粲,孟寒嗷地一声就扑了过去,将刚刚喝完药入睡的徐粲吓了个半死。饶是前堂与内室中间还隔了间诊室,取药的百姓们也都听到了这声受伤猛虎似的喊叫,忍不住探头来看,却又啥也看不到,只当自己出现幻觉了,还沉浸在上午的龙吟狮啸中。
“你轻点会死啊?他刚刚喝了药,哪儿禁得起你这般叫法?”沈均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绿色瓷瓶,一把拉开床边的孟寒,防着他粗手粗脚让徐粲再度受伤。
“你做什么?”
徐粲浑身疼痛,又不能安眠,实在无力与孟寒计较,正要闭眼继续找周公打游戏,就看到沈均伸手来解自己的衣服。
“这是灵玉膏,配着刚刚喝的药,外敷内用,更有奇效。”沈均手下动作不停,一边跟徐粲解释。
“哦,好东西。。。。。。”徐粲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睡觉。所以沈均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清,随口应了一声,他已经又闭上眼陷入睡眠。
“怎么回事,不是说没伤到吗?”孟寒又急又怒,强压下去的嗓音还是有几分响度。
“我来。”程远忽然走了过来,无视一旁跳脚的孟寒,他拿过沈均手中的灵玉膏。
沈均起身让至一边,也好,让程远以内力催化,药膏吸收得也更快些。看着程远熟练地将药膏在自己手上晕开,又以适中的力度在徐粲精壮的胸前绕着圈涂抹,一阵温和清爽入体,徐粲睡梦中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些。沈均也终于放下心来,有了心情替孟寒解惑。
“你这个老大忘了从前的事,却学会了演戏,这不就当着我们的面演了一出吗?”往旁边椅子上一坐,方才熬药取药忙活了半天的他,终于能喝口茶。
程远一道冷冽的目光射来,沈均喝茶的动作一顿,避开他的视线,却不再负气一般胡言乱语。
“什么意思?”孟寒自然不懂他们俩的“暗送秋波”,“老大还是被那个狮子头砸到了对不对?都怪我,没想到他会跑的那么快,我都来不及拦住他,他就冲了出去,要不是知道他武功不好,我还以为老大什么时候练了比李满的追云逐月还厉害的轻功呢。”
沈均闻言,脸色顿时沉下去几分。“呐,程远,这事你有什么打算?”半晌,他才开口,目光却落在手中微微荡漾的一片绿波中。
“顺其自然。”
又是半晌,专注替徐粲涂药的程远才回给了他四个字。
孟寒听着他们打哑谜似的,一脸不解、有心询问却又怕惊了徐粲,站在那里兀自发呆。
一连三日,颜峤在县衙都没有等到徐粲回来,只是他手下那个叫程远的过来一趟,说他们老大临时有事,暂时不能回来,让他无须担心。
柴阳虽是小县,邻里之间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却也不少,颜峤专心公务之余,不是对徐粲没有担心,那日就见他脸色不如常,毕竟是被七八十斤的东西撞了一下,就算没什么大碍,也该休息一番才是,怎么又好端端地有了事情非要他亲自解决?可是那个程远神色冷淡,自己又不好多问,三言两语几句话,他对徐粲的情况难免忐忑不安。
这日下堂刚回后院,还来不及再去徐粲的院子看看他回来了没,就被一脸怒容的停云拦住了。
“少爷,上次那个刘大块儿和他那个狗头军师来了,闹着非要见您。”
颜峤闻言皱眉,上次的事自己一直念着徐粲身上的伤,一直未曾升堂,听说徐粲的人出面向那些受损商家赔礼道歉,他也就暂时压下这件事。这个刘大块儿不知感恩,竟还跑到县衙来闹,这样放肆着实让人恼怒。
“走吧,去看看。”
未换官服,颜峤带着停云去了正堂,果然,刘大块儿和狗头军师都在。
“小民参见大人!”刘大块儿见颜峤进来,骄横的姿态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掂着一身横肉疾走过来,在颜峤跟前跪下,他倒是颇为恭敬。
“起来吧。”颜峤平素不喜以官威压人,即使面对如斯狡诈之徒也是一样,在上首坐下,他脸色正直严肃。
“多谢大人!”刘大块儿被狗头军师扶着起来。果然一身赘肉就是行动不便,膝盖都找不到在哪里,跪着也确实难受。
“你不写拜帖,擅闯县衙,所为何事?”颜峤言语朗朗,说得刘大块儿有些发蒙,以往的每任县令,哪里还要什么拜帖请柬,只要送他们一些黄白之物,吃几桌鸡鸭鱼肉,哪个不是上赶着请他来县衙多多走动?眼前这位上次也认识自己了,该听过自己的名头,怎么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狗头军师拉了拉他的袖子,刘大块儿才反应过来,脸上的肥肉一紧,露出一口大黄牙,他一挥手,狗头军师就捧着一个小红箱子站在了颜峤面前。
颜峤又不是第一天做官,岂能没见过这等阵势,脸色一沉,他一向温和的双眸化作利剑,直指兀自傻笑的刘大块儿: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向本官行贿吗?”
刘大块儿笑意僵在脸上,自己都主动送上银子了,这颜大人怎么还是咄咄逼人的模样。这帮文人他娘的就是事儿多,就爱摆脸子给人看,非要装腔作势够了才暴露本性,不贪则已,贪起来一个顶十个!
“大人,我们老大一直久闻您清廉勤政心为百姓的名声,一直想着来拜访,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一点薄礼,纯粹是为了答谢您对柴阳百姓的爱护,是我们老大的一番心意,虽然俗气些,但是情意却全在里头了。”狗头军师肚子里有几分墨水,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好像颜峤受这份礼当真是理所应当,该普天同庆才是。
箱子打开,一排排金光闪耀的金子整齐罗列,薄礼?颜峤心中冷笑,这些金子怕是养活一百来户普通百姓都绰绰有余了,看来这么些年,刘大块儿鱼肉乡里横行霸市的事果真是确有其事,单凭他今日这手笔就可见一斑。
“刘大块儿,”他从座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