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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只是不提,说:“古人常言,‘吴钩看了,阑干拍遍’,今日轻拍阑干,看漫天飞雪,才知李后主‘为谁和泪倚阑干’的愁情。”
“婉儿,你这是怎么了?别给哥说这些文绉绉的话,哥只是关心你高不高兴,谁敢给你气受,哥也不让他好过!”
“从小,家里娘走的早,婉儿就一直是哥哥照顾着,特别是那些年战乱,哥哥也不忘先保护妹妹,如今妹妹长大,却还是喜欢受哥哥保护。”
“婉儿你今天怎么了,以前可从不跟我这么说话呀。我还是喜欢你凶神恶煞的对我说话呢。”
婉儿笑了,“我什么时候凶神恶煞了!”
“嘿嘿,我可不管你对什么公子如何娴静,在我这里,通通是凶巴巴的。”
“好了,别开我玩笑了。你和爹爹下朝回来了?”
“是呀,爹爹和几个大臣去喝茶了,我嫌无聊便先回来了。再说,外面茶楼里的茶,哪里有妹妹你煮的茶香呢?今日红梅映雪,不如妹妹和我就在这里煮雪烹茶,也算不浪费这烂漫飞花。”
于是,北风吹雪暮萧萧,醉雪烹茶走一遭。兄妹二人,便在潇晖阁里拿来了煮茶的各种器具,搬到水榭上来。不一会,便生起火来,两个人围在一起,正准备泡茶。
“今日,天公送雪,我们就一起泡个应景的茶叶,会稽山山麓产的日铸雪芽,又名兰雪,倒真如今日之景色。”
就这样,取干净的雪水泡茶,出汤,两人风雅的坐在水榭上喝起了茶,只是之颐仍注意到,婉儿的神情如此落寞,眼神黯然无主,之颐看了也十分心疼,却也不说,只是转移话题,“雪水伴雪芽,我倒是第一次认真品尝着日铸雪芽呢?”
“那是哥哥你平日疏忽了,苏辙在会稽山品日铸雪芽时曾说:
君家日铸山前住,冬后茶芽麦粒粗。
磨转春雷飞白雪,瓯倾锡水散凝酥。
溪山去眼尘生面,簿领埋头汗匝肤。
一啜更能分幕府,定应知我俗人无。
可见日铸雪芽早已闻名。”
“婉儿,我记得你潇晖阁的这座水榭可一直没有名字,如今此情此景,你不妨为你的水榭取个名字吧?”
哥哥这话倒让婉儿有点意外,哥哥的话不错,这座水榭自建成之日便未起名,是因为婉儿拟了好几个名字都没有相中,不过今日美景,倒让这座水榭发挥了极致。
“水天之间,这水榭倒成了连接天地的桥梁。今日既然上天怜惜,不如就叫‘雪痕’吧。”
“好,这名字正好应了风景呢。”
其实,婉儿此时此刻想起的,还是那株傲雪而开的“醉雪”,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楼一亭,不过是那株“醉雪”留下的痕迹和影子罢了。此刻,自己多想变成那株兰花,才可伴在相国府天弃楼的窗前案边。
相国府回雪亭。
湖畔的走廊上,兰羲默默的坐着,手中捧着一盆兰花。最近一段时间,叶莺忙忙碌碌,一直在为了进宫选秀做准备,根本不去顾念这盆花,兰羲便把这盆花从叶莺那里要过来,自此之后,每当闲暇时候,兰羲总是默默的盯着这盆花,雪白色如莲花般的花苞从绽放到枯萎不过短短十几天,如今的兰花只不过有几片叶片在风中飘摇。
“兰羲,想什么呢?”兰羲想的过于出神,却没注意到后面站着的人。
“母亲,你什么时候过来了?”
“刚过来,看你出神,就没怎么打扰你。听下人说,你最近总是神情低落的,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母亲。”
“听你父亲说,这两天就要放榜了,这次科举考试的放榜总是一推再推,一转眼离科考已经过去半年多,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是呀,春季科考,如今已经入冬了,皇上也是实在没有推脱的理由了。”
“还有,放榜之后,初春就是叶莺进宫选秀的日子。看来这个年后我们府上也要很忙了。”
“要是儿子能做的,儿子一定尽力去做。”
“兰羲呀,你的任务就是等着放榜,放榜之后皇上给个好官位,再把你的婚事办了,父母也就放心了。”
兰羲低头答应,眼神却一直落寞,待母亲走后,依旧那般盯着眼前的兰花。
从此之后,我的人生真的会向母亲说的那般,规规矩矩、简简单单的走到尽头吗?自己的雄心壮志,自己的诗情画意,都沿着一条简简单单的线路,走下去。甚至,除了这盆“醉雪”,不会再和她有一丝瓜葛。她有她的爱情,我有我的婚姻,我们之间,就如同兰花盛开般,短暂地开,短暂地落。
作者有话要说:
☆、青霄有路终须到
正月初十,本是刚过完年,京城各地热热闹闹,欢天喜地,而今日的相国府人们上上下下却十分紧张,因为今日是相国公子科举放榜之日,这关乎兰羲的成绩,和相国府未来的地位。
在放榜之前,人们谈论最多的话题便是预测此次科举结果。而京城的绝大部分人,都看好宰相欧阳恭的长子欧阳兰羲,不管是论名声、论家教、论才情,全国有几个人能赶得上欧阳兰羲,有些赌坊甚至出了赌注,压欧阳兰羲为金科状元。
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东城。比如今日护国府,就有了这样的传言。
“妹妹,你前几个月的时候说过,叫我不必担心这次科举结果,可如今京城人人传言,欧阳兰羲为状元,你叫我如何不担心。”
“哥哥,明日放榜你且看着吧,如果我没有猜错,欧阳公子应该不会是一甲前三,甚至连二甲前三都未必。”
今日,欧阳府里人们又等着放榜,欧阳恭前后派出了好一拨人去看榜单,从一大早一直等到中午,派去的人回来了一拨又一拨,一直到快中午,才有几个人忙忙火火地跑回来,好远就喊着,“老爷!榜单出来了!!”
欧阳恭等人一听,赶忙就往外赶,拦住来人说:“快说!少爷是第几呀?”
“回……回老爷,少爷……少爷是……是二甲第四。”
结果一出,众皆哗然,“二甲第四?怎么只会是二甲第四??”
“回老爷,我也不知道,我是在那看了半天才确认的,少爷确实是二甲第四呀。”
“不可能呀,我问过不少的主考官,都说兰羲不是状元就是榜眼,怎么会……”
老爷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只见兰羲也是有些泄气,赶忙也安慰说:“二甲第四也不错,也不错,全国无数学子,吾儿排行天下第七,也是可喜可贺。”
“是呀,这也是众人都可望不可即的位置了,潜儿你一定前途无量呀。”母亲也安慰道。
兰羲见父母安慰自己,也不想让她们担心:“是,兰羲谢父母大人栽培。”
此事虽然表面上没人敢言,但全城上下大都对结果十分惊讶,更有不少跟风和巴结相爷的人花钱打赌结果输了不少。欧阳恭知道结果后,表面不说,暗地里也问了不少人,只听考官说,“当时推荐的确实是兰羲,可最后决定权在皇上,他们也无权过问。”欧阳恭也纳闷,兰羲和皇上几乎未曾经过面,皇上是哪里看不过兰羲,定不让兰羲入一甲呢?转念一想,欧阳恭似乎有明白了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决定权只有皇上,皇上却未必愿意让自家的儿子得这个状元。
翌日,护国府潇晖阁。
“哈哈哈,二甲第四,亏他欧阳恭还敢称自己儿子是才冠中原,却连一甲前三都没捞着。妹妹,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呀!”
听哥哥在这里高兴,卿婉却只是坐着不说话,眼神中也没有笑意,但也没有其他情绪,倒像只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妹妹,全京城的人都认为他位列一甲,我也听你不止一次赞许过欧阳兰羲的才情,怎的你却还认为他进不了一甲,甚至是二甲前三呢?”
卿婉轻喝了一口茶,说:“皇上虽然年纪虽轻,但却深懂得御臣之道,特别是关于权利取舍分配,更是清楚的很。如若这次欧阳兰羲点了头名状元,欧阳家势必如虎添翼,届时朝政不稳,更不易解决。且欧阳兰羲这次引起轰动,如果真做了状元,肯定有不少人要投奔相国府,这也是皇上不愿看到的。第三点,前不久刚出了事,欧阳兰羲虽然并未治罪,但也牵连不少,如果这么快就定他当状元,岂不是把前面的罪通通否决,那皇上天威何在?皇上既要煞煞欧阳家的威风,又要保留自己的圣颜,无论欧阳兰羲多有才华,都不会钦点头名状元,更不会入朝为翰林。”
“原来如此,妹妹果然深思熟虑,全然猜中了皇上的心思。怪不得皇上一直想让你进宫,留你一颗定时炸弹在身边,才是真危险呢。”
卿婉叹了口气,“知道这么多又有什么用,自己也是什么都控制不了。”
只是自己的这句话太轻了,连林之颐都没听到。
放榜之后,皇上钦点了金科前三甲进入翰林院当值,二甲中也选了几个人安排官职,但欧阳兰羲因为情况特殊,一直没有收到皇上任命。虽然以欧阳恭的高位,给儿子安排个职位倒也简单,但以兰羲的声望,如若安排,皇上必然知晓,到时候更是有理说不清。因此兰羲就这样,暂时歇业在家。
但科举一事并没有给欧阳家带来多大的影响,因为下面一件事显得更为重要。那就是在年初二月进行的选秀大典。
最近,叶莺带着仆人几乎把全京城的店铺都买下来了,该用的不该用的全都塞进了相国府,搞的是乱七八糟,可碍于叶莺如今的地位和未来的身份,谁敢不听从吩咐。于是就由着叶莺来回逛京城。
要问相国府现在可还有一片安静之地,就要数兰羲的这片小院子了。大家都知道这次公子的成绩没理想,谁也不敢打扰公子,叶莺又忙于入宫,自然也不常来了,兰羲也乐得自在,每日便在自己的回雪亭和天弃楼之间随意徘徊,清闲安逸。
这几日兰羲的心情也并不是一落千丈,因为皇上已经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