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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只是个外人。而你,从来没来过这里,可这里的一切,都有你的影子。我总是在他的身后,捡起他的每一句诗,字字句句,都是他的心、我的血。我……咳咳”还没说完,她又剧烈咳嗽起来,拿着手绢捂着。
卿婉轻拍着她的背,“你别说了,我都懂。”
“不……”淑蕊抬起头,眼角多了一丝泪痕,“姐姐,这是我憋了一辈子的话,我不说完,这辈子也就去了。”
卿婉无奈,只能由着她。
“每次看到那些诗句,我都怨你、怨他,可每次看到他的无奈,他的出神,他抱着兰花眼神迷离,他半夜独自坐在窗前六神无主,我真的怨不起来。我想怨你,可我又什么资格,我拥有了一切,拥有了他,我明明比你还要幸福,我有什么资格去远你,去怨一个原本该享有我一切的人。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我,我们三个人,或许会更好。”
卿婉叹了一口气,“我们三人都没错,奈何命运总无情。”
淑蕊用手绢擦过眼角,嘴角却在笑:“我这一辈子,只是一个玩笑。或许是上天终于怜悯我,让我得以离开这个无可眷恋的尘世。”
“可是你爱他,为什么无可眷恋?”
“爱……如果爱是一个错误,为什么还要去留恋?早点摆脱这一切,才公平吧。”
“你还爱他吗?”
淑蕊摇摇头,“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爱,姐姐,或许你也不知道。夫君,他是我一生唯一的男人,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我注定要为他生,为他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爱,静看细水流长是爱,相濡以沫是爱,相忘于江湖是爱,可到底哪一种才算是真正的爱?”
卿婉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只见淑蕊自怜的说:“或许,只有我这种什么爱都没经历过的人,才会问这种问题。”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只可惜,我有情,他无意,我不在了,没有人在意。
“姐姐,我怕是见不到他了,你再见到他时,可否替我问一个问题?”
“你说。”
“下辈子,他可愿再见到我?”淑蕊说着这句话,眼泪却止不住的流着。
卿婉也用手擦擦眼角,“、你今天说的太多了,快休息吧。”
“姐姐,你要走了吗?”
“我今天来,是来还东西的,”说着从怀里拿出那枚紫玉玉佩,“还记得吗,你说这是你祖母留给你的护身符?”
淑蕊轻轻接过来,眼睛直直盯着玉佩,满含笑意,可看了一会儿,她又摇了摇头,“姐姐,这已是我给你的,当日你答应帮我,我只是留了一个玉佩,姐姐难道连这玉佩都不肯收下了?”
“可是这枚玉佩……”
“姐姐,我已活不长了,这枚玉佩给了我,不过是埋入阴暗的地下,我不要它陪我,我要他永远在人间,就像我还在一样……咳咳”淑蕊说了太多的话,止不住的咳嗽,可还是坚持让卿婉收下玉佩。
卿婉无奈,最终还是收下。
那日,她离开的时候,淑蕊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有来世,我真愿与你做一世姐妹。”
来世……吗?
今世的劫,总抵不过来世。
或许下一世,你我会重逢。
或许,没有来世。
卿婉看着满地落花,此时正是暮春时节,花开荼蘼,原来人的一生也如花开花落一般,不留痕迹。
三天后,欧阳府少夫人欧阳杨氏淑蕊因病去世。
五天后,林之颐、欧阳兰羲带兵抵京。
卿婉听说他们回京的消息,忽然想起那日她去探望淑蕊时,刚走进欧阳府大门时,产生的物是人非之感,不过欧阳兰羲所要面对的,才是真的“物是人非”吧。
众将士回京当日,皇帝亲自带着几位重臣去皇城门口迎接。过去只有重要战役得胜归来时,皇帝才亲下城门相迎,而为了几千人探查情况就出门迎接还是头一回。
因为人数少,虽是皇上亲临,可阵仗并没有往日那么多,毕竟这次是刺探情况之名,总不能大张旗鼓。皇上身着龙袍,周围只有护国公林靖忠、宰相欧阳恭、宁王宇文柏、宇文沣和其他几个大臣。
正午过后,军队抵达城门,林之颐和欧阳兰羲走在最前面,此时兰羲也已经得知淑蕊逝世的消息,只是此等场合,他也只能将心事埋藏。
“臣林之颐、欧阳兰羲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笑着扶起他们,“两位爱卿快快平身!”
“谢皇上。”
皇上拍着他二人的肩膀,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二位爱卿此次前去,凶险万分,朕在京城也是着实挂念。今日你二人还朝,又拿回来了不少好消息,朕心甚慰!”
皇上看了看二人的脸色,特别看了看兰羲,又说:“兰羲,朕看你脸色不好,这几日多多休息,你看你初次出征,就出了危险,朕可是担心的得。”
欧阳兰羲抱拳道:“回皇上,兰羲出征时过于大意,有损天威。多亏林将军和冯副尉仗义相救,助臣于危难之中,才让臣有机会重见天颜。”
“林将军的功劳,朕记下了。冯副尉是?”
林之颐接话道:“皇上,此次营救欧阳将军,多亏了营中有位士兵冯淇奥,他不仅为臣出谋划策,还亲自打探消息,参与救援。若没有他,此次救人也没有如此容易。臣念起功,封其为副尉,望皇上恩准。”
“哈哈哈哈!”皇上笑着说:“若军中真有如此能人,副尉如何使得?宣这位冯副尉!”
站在林之颐身后不远处的冯副尉立即跑过来,“冯淇奥参见皇上!”
皇上斜眼看他,“你就是冯副尉?”
“正是。”
“听说是你出计救回欧阳将军的?”
冯淇奥想了想,说:“回皇上,在下无能,不过向林大人提了几点意见,这次救援都是林大人的功劳,小人不敢抢功。”
皇上一听,大笑:“好!知进退,明事理尚且难得,更重要的是不争权夺利,很好!你这样的人,做个副尉太委屈了,如今既已回京,朕就封你为京城里的正六品骠骑校尉!”
冯淇奥从一个小士兵,几天之内升了正六品,让所有在场士兵都眼红脖子粗,无奈皇上下旨,谁敢不从。
皇上看着他,又想起什么,对林之颐说:“子均呀,你走前好像跟朕抱怨,说手下少将才,今日朕就把冯校尉给你,你直接做他的上官!”
林之颐也早就欣赏淇奥,今日皇上做了顺水人情,他也高兴地谢恩。
欧阳兰羲站在一旁,也为他俩高兴。
皇上转过身看向兰羲,“兰羲,前几日朕才听说,你的夫人杨氏刚刚去世了。”
欧阳兰羲眼神一黯,他也不愿面对,只能说:“多谢皇上挂心。”
“传朕旨意,封欧阳兰羲夫人杨氏为诰命夫人,封赐淑人。”
“谢皇上恩典。”诰命夫人是难得的荣耀,淑人则是当朝正三品女眷才可享有的称号,而兰羲此时不过身为从三品,淑蕊却享受正三品夫人之礼下葬,也是对欧阳兰羲的恩典。
寒暄几句,时间已过了不少,最后皇上便说:“过几日,朕在宫中举行个家宴,只邀请你们几个功臣和家人,到时候朕再好好与众爱卿聊聊。”
“是!”
过了一会儿,皇上便坐龙辇回宫,只剩下在场的大臣和士兵。随即林之颐下令,所有将士回营,休息三日。
待士兵走后,几位大臣也走了不少,场上剩下的只有护国公、宰相、宇文沣和三个将军了。
宇文沣和林欧两人关系都很好,上去便一把抱住两人,“我的两个好哥哥,你们这次可是让小弟担心啦。”
林之颐笑道:“只怕你整日里玩闹,想起我们的日子少得很吧。”
“这可是没有的事,我不过是在闲暇时候,陪卿婉聊天而已。”
林之颐摇摇头,欧阳兰羲也只是站在一旁不说话,然后便走到欧阳恭那里跪下,“父亲,儿子让您担心了。”
欧阳恭看着他,长舒了一口气,“你回来就好,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娘和淑蕊……很是挂念你。”兰羲抬起头,看到渐老的父亲,心中也有不忍,却也不多言。哪知父亲却走向林之颐那里,恭敬做礼道:“林将军,多谢你这次不顾前嫌救了犬子,老夫一家对将军感恩戴德。”
林之颐忙着扶过他,“大人客气了,兰羲是我兄弟,战场上,我怎能置我兄弟的命于不顾。”
听到这话,欧阳恭是感激得不行,可站在一旁的护国公竟有点不是滋味,好像是想起了那日曾差点写信让林之颐不管不顾的事。
林之颐也看向父亲,“爹,儿子回来了。”
护国公知道自己儿子的能力,虽然数度为他担心,不过也不会过分。此时他只说:“回来就好。这些日子,你妹妹倒是十分挂念你,回去好好跟她聊聊吧。”
听到卿婉,兰羲也看了过去,多日不见,不知她可好?
“妹妹心疼我,我自然知道。”
欧阳恭也插一嘴说:“鸾絮郡主为人热情,对旁人尚且有情,对自家兄弟自然更关心。护国公有如此一双子女,真乃福分。”
兰羲倒是很奇怪,父亲怎么此时为卿婉说上话了。
林之颐有点奇怪的笑笑,然后像是想起什么,说道:“兰羲,你家中事忙,还是快些回去吧。”兰羲想起回家之后的事,心中也有些不忍,便和父亲告辞回府了。
林之颐看着兰羲离开的背影,想着这几天和他朝夕相处,自然多了不少感情。看了看又想起淇奥来,便对淇奥说:“对了淇奥,你刚来京城,虽然皇上封你为正六品,可你毕竟还没有自己的官邸,总不能住大街上吧。”
淇奥摸摸头,自己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虽顶着个六品官衔,却是没地方住。
“不如,去护国府上住几天吧。爹,你说呢?”
护国公自然也想揽下这个新校尉,自然也答应。
淇奥想了想,点头同意。
于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