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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障碍也顺利清理了。
下一个该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世外桃源
萧皇后缓缓行来,雍容华贵,乐平公主恭恭敬敬地欲行大礼。萧皇后疾步上前,一把握住乐平公主的手,口中连连轻喝:“皇姐不可,皇姐不可,皇姐千万不可生分。”
她无论如何不肯让乐平公主拜下去。她的脸上,是一如既往地亲热、尊敬。
不愧是西梁皇家之女,萧美娘这一分不骄不躁就难能可贵。
只不知她这样大的阵势前来,所为何事?
乐平公主脸上的笑容既亲切又谦恭:“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萧美娘淡淡一笑,拉着她的手亲切地说道:“皇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皇姐这一搬走,皇上和本宫都思念甚切,本宫这次来,是特意来接皇姐回宫的!”
乐平公主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我虽然身在宫外,心中何尝不牵挂皇上、皇后娘娘?只是我一个老婆子,越老性子越闲散无赖,静训太小,顽劣任性,我们一老一小都愿意赖在这儿做混世魔王,还请皇后娘娘体谅一二。”
公主这一番话,不但幽默诙谐,而且推心置腹,皇后身边的侍女都不由露出笑意。
的确,宫中虽好,终归不如自己的府邸来的自在舒服。皇上、皇后如真为公主着想,又何必勉强她?
皇后脸上笑意盈盈:“皇姐如此诙谐,难怪皇上会常常挂念。长姐尽管放心,皇上说了,这宫中就是皇姐的家,皇姐有任何的不满意,尽管吩咐美娘,美娘一定让她们改得令您称心如意。”
乐平公主心中惊疑,莫非杨广发现了什么?否则怎会突然让自己搬回宫中?
她认真打量了一下皇后,只见皇后一脸的安详,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当然不知道萧皇后此时心中亦是茫然。乐平公主搬离皇宫时,皇上正在送殡的途中,回来后得知消息也只是愣了一下。
她自然知道乐平公主在杨家地位独特,先帝、先后对她心怀歉疚,凡有所求,莫不答应。李敏当时要官时何等无耻,先帝竟然也一笑诺之。
先后仙去后,也只有她一人敢独居凤鸾殿。这凤鸾殿从来都是皇后的寝宫,北周时里面住的是杨丽华,隋朝时里面住的是独孤皇后。独孤皇后薨后,后宫佳丽也无人敢鸠居鹊巢。
只有杨丽华一人能住在里面。虽然是偏居侧殿,也是头一份的尊荣。
但时代变了,一切都该变了。这位皇姐能知趣退让,自动搬出凤鸾殿,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当年不争,是因为她夫君志存高远却又势单力薄,夫妇俩只能隐忍。
时过境迁,她萧美娘如今还惧何人?
皇上不语,她当然也毫不在意。
但前几天皇上突然满脸不悦地对她说:“皇姐一人在外,朕心中颇为挂念,你还是亲去一趟,将她迎回宫中吧!”
她怔忡不解,皇上对家人如何,她心知肚明,对这个不言不语的皇姐,他能挂念至此?
还是另有图谋?
他如此不愉,是责怪她怠慢了皇姐,还是另有原因?
皇姐回来,该如何礼遇?一切如昨已不可能,那这个分寸又该如何拿捏?
她心中捉摸不定,看皇上脸色又不敢多问。杨凉虽然兵败被擒,按律当斩,但朝野上下却议论纷纷,说皇上当年因仁爱而得储君之位,如今却对兄弟姐妹逐一开刀,可见……
杨勇暴毙,大家心知肚明地保持沉默,但柳述的相继暴毙就有些触了众怒。
阿五这女子,果然是不祥之人!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只是我如今已入住凤鸾殿,是不是还让皇姐住在偏殿?”
皇上瞟了她一眼,眼中隐隐有丝笑意。他摇了摇头道:“无妨,我已交给宇文化及去安排了,他安排妥当了自会来你处禀报,你到时再亲去皇姐处相请吧。”
宇文化及?宇文化及的手竟然伸进了后宫?
那她这个皇后又算什么?
她心中又惊又怒,脸上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皇上明鉴,那美娘就放心了。”
她的回忆被乐平公主平和亲切的问话声打断了:“美娘,莫非宫中出了什么事情?”
她赶紧收敛心思,柔声说道:“皇姐,能有什么事情?您还不清楚皇上的性情?他想您了,就恨不得马上相见。汉王出事后,他心里也不好受,兄弟姐妹中,也只能跟皇姐您说说话了。”
这番话入情入理,任谁也挑不出毛病。乐平公主听了不由恻然:如今这几个弟、妹,死的死,囚的囚,病的病,杨广哪怕是铁石心肠也会伤感吧。
他再心狠,对自己这个厥功至伟的长姐也不至于怎样吧。
何况,以今天这个架势,想去得去,不想去,也得去。难不成还要皇上亲自出马不成?
她只能轻拍萧皇后的手,淡然说道:“也是,长姐如母,我虽不及母后,但牵挂之心却是同出一辙。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想:幸好还有戚家村。
戚家村的田野里一片金黄,稻谷熟了,沉甸甸的稻穗在风中起伏,不时露出在田地里欢快劳作的人们。
男人们女人们的脸上都淌着喜悦的汗水。这样好的收成意味着一年丰盛的食物,意味着孩子们身上更漂亮温暖的衣衫、女人们脸上更细腻芳香的脂粉、男人们手上更多的余钱去购置更好的兵器或去结交更多的朋友。
戚家村的男人们虽然安分守己,但与附近村庄的男人们相比却总有些不同。他们的身形高大、身手不俗,他们的言谈举止也显得很有教养。他们的农活虽然做得很不错,但他们似乎不以为然,更谈不上以此为荣。
他们的心思不知在什么地方?
他们鲜少与外界通婚,也很少与外界打交道。他们与外面的交往大都通过他们的村长戚老大进行,而戚老大虽然是这帮彪悍汉子的老大,个子却绝称不上高大。
他是一个中等身材、精干精明的中年人。他的脸上虽然常常挂着笑容,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仿佛能看透你的内心。他永远都在忙碌着,永远都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仿佛这天下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倒他: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切都不用担心。
难怪他会成为大家的老大。
但这位“万能”的戚老大现在却躲在慈善庵的一间禅房里,他的眉头微皱着看着两位中年的女尼。
这两位正是元乐尚和陈月仪。
窗前的桌上摆着一封来信,陈月仪和戚老大正在激烈地争论着,元乐尚在一旁默然聆听。
这支队伍多为陈山提的亲信,他们真正追随的是陈月仪。她元乐尚再有远见卓识,大堂之上,也得尊陈月仪为首。
再深厚的姐妹情谊也需要人情世故来润滑。元乐尚深谙此道,所以在这种场合她常常保持沉默。
戚老大不愿再入江湖,是人之常情。这些年安逸富裕的日子早已消磨了这帮汉子的雄心和斗志。在这个桃源般的小村庄里,他们已经有了温柔贤惠的妻子,活泼可爱的子女,家中薄有资产,手中小有积蓄。
作为老百姓,夫复何求?
居安思危,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谁愿意放弃眼前的安逸,重新站到风口浪尖,重新过回刀口舔血的日子?
他们是否还能适应那样的生活?这些年的安逸消磨了他们的志气,是否也迟钝了他们的身手,麻木了他们的嗅觉?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元乐尚终于叹息道:“戚老大,我们的身份既已暴露,就不可能再有安宁。你固然可以暗杀杨丽华,但你可想过,杨丽华又是从何处知道我们的底细?”
戚老大眼神一紧,冷冷说道:“现在知道的人不过寥寥几个,我们不妨一次料理干净。”。
“哼!小戚,你太小瞧杨丽华了!她,还有那个死去的附马爷都是不好相与的!你以为戚家村还是风平浪静?哼,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陈月仪不客气地说道。
戚老大的神色灰了下来:“唉,您让我如何跟兄弟们说明?如果外面已经烽烟再起还好说,可现在实在是国泰民安,皇上巡游江都那是什么气势?您说……”
元乐尚沉吟着:“戚老大所言有理。这样吧,这次我亲随杨丽华入宫,你再派几个好手暗中相助。一切都待我入宫后再见机行事吧。”
“姐姐,你这是何苦!”陈月仪第一个反对:“姐姐,杨丽华自身难保,你随她而去,一旦有变,我们鞭长莫及啊。”
元乐尚轻轻摇头道:“戚老大所言甚是。如今形势不明,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唉,但愿戚家村的太平日子还能延续下去。”
“如果杀人灭口可以保住戚家村的安宁,那我一定会做的。”
她默默走到窗边,双手合十,轻声念道:“阿弥陀佛!”
她站在窗前,远远眺望着一片金黄的田野,春华秋实,这是一个丰收的季节,是全村人收获喜悦的季节,明天将举行戚家村每年一度的秋收大宴,戚老大会摆出一百桌的酒席,全村的人都会相聚一堂,一醉方休。
而在这之后,将有多少家该娶新妇?有多少家将添新丁?
何必让他(她)们为不可知的将来担忧?
何必打碎这难得的快乐宁静?
也许压根就是杞人忧天呢?
“姐姐”她回头看见陈月仪关切的目光,看见她眼中的了然和隐隐泪光,戚老大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她淡淡一笑:“月仪,我造下的孽,我得去了断,这是我的因果。我万事自会小心,你不必过于担心。”
她没想到,戚老大去而复返,正在外面静静聆听。元乐尚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于他而言已经足够。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
然后他转身悄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暗香红叶
红叶满山,金桔遍野,秋天无疑是一年中最丰富热闹的季节。田野里一片欢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