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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枝就站在谢娘身后捧着秦般毓要穿的衣服,秦般毓眼神一瞟,谢娘竟给她选了一身玫瑰紫花上衣,又配了一条雪色长裙。这样鲜艳的颜色是秦般毓从未尝试过的,乍然一看便觉得有些不适应。
今枝也在那边嘟囔道,“娘子一向喜欢素净,这突然穿了件这么鲜亮的衣服不会让人怀疑吗?”
谢娘一壁将秦般毓拉起来预备让她更衣,一壁对今枝软言道,“她是郎君亲自带出去又带回来的,郎君都说她是娘子谁又敢出言反驳。以往娘子就是太过喜欢素净才会被府上人漠视,倒不如穿的鲜艳些才好。”
今枝撇撇嘴道,“娘子以前没经历过咱们府上的规矩,穿的这么鲜亮不怕丢丑吗!”
谢娘横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对秦般毓笑言,“张四娘教出来的女儿,怎么会在礼节上丢丑呢!”
秦般毓身子一震,想要开口问谢娘到底还知道些什么,不过她终究没说出口,而是任由谢娘和今枝为自己打扮。
等到一切得当,秦般毓看着镜中的自己,若非眼神还是那般熟悉的样子,她几乎不能相信镜中那个人就是自己。
“娘子先别看了,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去正房了。不过,娘子可记住了,今日咱们就穿一件鲜亮的衣裳,别的咱们什么都不用管了,无论楚娘子说什么做什么您都不声不响就是了。还有,好好看看这顿饭每一个人的反应。”谢娘望着镜中的秦般毓,一字一顿道。
主仆三人来到正房的时候,楚娘子早就拉了两个女儿坐在秦渊旁边絮絮说着近来府中的事情,秦素芷更是早早就依偎在了秦渊的怀中。
见秦般毓进来,只有秦素若起身相迎,从她的眼神中秦般毓看到了一丝讶然,果然就如今枝所说,以前的秦般毓是穿惯了素淡的颜色,所以换了身衣服才会让秦素若如此惊讶。
楚娘子眼风一扫也是止不住的惊异,谢娘在身后轻推了一下秦般毓,示意秦般毓走到秦渊跟前去。
秦般毓深吸一口气,走到秦渊跟前微微福礼,只听秦渊轻声道,“三娘怎么还坐在这儿,不应该给你姐姐见礼吗?”
秦素芷闻言娇嗔道,“三娘跟阿爷说话说入神了,所以才没注意到长姐,阿爷可别怪我了。”
“我不在家久了你就这么开始没规矩了。”秦渊虽然语气依旧带着些宠溺,但楚娘子却听出了几分责怪之意,赶忙扯了秦素芷一下,秦素芷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跟秦般毓福了一礼。
如此一来就耽误了一会儿工夫,等到秦般毓在林婉身边坐下众多仆从便鱼贯而入,呈上各色美味佳肴。楚娘子一直对此颇为得意,她是秦府的家生子,以前父母就是灶上伺候的,她自然对膳食一类熟稔无比。今日这一桌菜肴有一半都是她亲手做的,都是秦渊喜欢的。
秦渊果然对那些菜赞不绝口,连带着就夸奖楚娘子持家有方,两人你来我往的倒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反倒是身为正室的林婉默默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整张桌上只有秦渊和楚娘子时不时的对话,其余的人都是默默用膳不发一言,就连秦素芷也是如此。旁边伺候的侍女大多立在楚娘子身后,随着她的指示为秦渊布菜,楚娘子在府上的地位可见一斑。
不多时,众人用膳已毕,有各自的侍女呈上茶水服侍漱口,这于秦般毓而言是第一次,所幸这些都是张四娘刻意教过的,虽然不熟练但也不至于让人看出她的窘迫。
等到侍女们都退下,楚娘子看似无意的对秦素芷说道,“你先会房里把王太医给你开的药涂上吧。”
秦渊听了这话不由问道,“三娘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三娘上个月摔了一跤,脸上也碰伤了一处,不过王太医已经开药了,只要按时涂好就不会留疤了。”楚娘子这话一出口,秦般毓就大概明白了她的想法,她就是想在秦渊面上说出自己让秦素芷摔伤的事情,凭着秦渊对秦素芷的疼爱,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来惩罚自己。
不过今日楚娘子注定不能遂愿,还未等秦渊开口,秦般毓就先开口说道,“三妹的伤还没好吗?说来那天也怪我,若是我离三妹再近一点就能拉住三妹了,三妹也不至于摔伤了。”
说完这话,秦般毓明显感觉道身后的谢娘轻轻杵了她一下,似乎是在告诉她不要多说话,但是此时若是她不开口,她想不出还有其他能为她自己开脱的方法。好容易自己借着阿爷回来的机会从柴房里出来了,她可不想再回到那个冰冷的地方去。
这样的话,她以前在桃花村说过很多次,每次自己想办法收拾了那些欺负自己的孩子却又不想给阿娘惹来麻烦的时候她都会说类似的话,每次都让那些人铩羽而归。想来这次楚娘子也会是这样的。
如她所料,楚娘子的表情变得极为难看,但转过头面对秦渊的时候却仍旧是如常的笑容,“大娘说的有道理,也是三娘太淘气了些。”
“以后我在府中是得多管管她们了。眼见她们也不小了,过两年也许就该嫁人了。”秦渊轻描淡写的揭过了此事,几个人又随便说了几句话这才各自散了。
☆、欲扬必先抑(1)
谢娘服侍着秦般毓回了房中,以往只有今枝一个人从早到晚的伺候,今日谢娘主动说她来伺候秦般毓上夜,今枝倒也没推辞,伺候着秦般毓梳洗之后也就退下了。
等秦般毓换了寝衣做到床上,谢娘方才关好门走了进来。此时谢娘有些严厉的目光让秦般毓不禁有些坐不住。
“我今日不是跟娘子说了嘛,无论楚娘子说什么做什么您都不要开口反驳她。怎么娘子一点也没记住?”
“可是如果我再不开口,以阿爷对秦素芷的疼爱来说我岂不又要被关到柴房里去。我为什么得风寒,还不是因为楚娘子!”秦般毓的脾气被谢娘一句话给勾上来了,她颇有些愤愤不平道。
谢娘顾不上许多,直接就坐在了秦般毓的床边,对秦般毓恳切道,“娘子大可不必如此,郎君定然不会允许楚娘子再把娘子关到柴房里去。您是郎君最心爱的女儿。”
秦般毓听了这话不由哂笑,“他最心爱的女儿应该是秦素芷吧,那么刁蛮的样子可不是楚娘子一人能宠出来来的吧。若不是这次真正的大娘病重,他应该也想不起来我吧。”这是她自回府以来最不能释怀的事情。她可以理解阿爷因为各种苦衷而把她安置在桃花村,但却不喜欢自己顶着别人的身份活下去。
谢娘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奴婢现在不能跟您说的太明白,娘子只需要记得,您是郎君最心爱的女儿就是了。您迟早会成为秦府最尊贵的人,现在您需要做的就是暂时的忍耐。”
“若我真成了秦府最尊贵的人,那我是不是会成为楚娘子的眼中钉?她是不是会更加关注我?到那时候我该怎么做?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我懂。”
秦般毓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将谢娘问的有些发愣,但她顿了一顿还是对秦般毓回答道,“这个您放心,奴婢会教您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当然,暂时的忍耐也不是让您任由楚娘子欺负。”
“伺机而动的道理我明白,可谢娘,我为何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别人去斗?阿爷不是希望好好补偿我吗?只要我平平安安的过这一辈子不就可以了吗?”
“有时候越简单的愿望就越难办到。娘子只想好好活着,但是旁人却未必愿意让您好好活着。这些道理想必张四娘都已经教过您了,您不知道该怎么用这都没关系,奴婢会再教您的。娘子,你要记得,你之所以和生母分离,和楚娘子有莫大的关系。”
一说到那个素未谋面的生母,秦般毓的心口骤然痛了一下。她闭上双眼,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谢娘,你先别说了。我,我有些累了。”
谢娘见状也不再多说,径直将床帏放下,之后她站在帘外,对秦般毓说了一句,“桃花村那场火是张四娘给娘子最后的教导,娘子别忘了。”之后就吹灭蜡烛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楚娘子所住的采香院的灯火也依旧亮着。楚娘子怒气冲冲的坐在椅子上,死死的盯着院门口。院里其他人也不敢歇下,只好陪着楚娘子,就连秦素芷两姐妹也跟着坐在那里。
红绡见不是事,率先开了口,“娘子,郎君不是已经派人传话说今晚不过来了嘛,您还是早点歇下吧。明天早上府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您来处理呢。”
“郎君是不是又去杨娘子的房里了?我真是小看了这狐狸精,平常日日呆在房里不出来,怎么郎君一回来她就出来了!”楚娘子口中说的人是秦渊的另一房妾室,比林婉还要沉默寡言些,但胜就胜在杨娘子以前也是个读书人家的女儿,还能跟秦渊说上几句话。
“阿娘……”坐在一旁的秦素若软软道,“那杨娘子一年也看不到阿爷几回,您就别计较这些了,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欲扬必先抑(2)
见自家女儿开口,楚娘子的怒火多多少少有些消减,她拉起秦素若的手说道,“阿若,娘不是气你阿爷去了杨娘子的房里,而是气你阿爷非要挑这么一个时候。以往你阿爷回来的时候第一个就要来咱们这儿,次次都这样才能显出咱们的威势来,才能让那些奴才不敢轻视咱们。”
“阿娘说的我都明白,只是…”
“没有那么多只是,阿娘就希望你哥哥能顺利成了秦府的继承人,你们姐妹两个能嫁得贵婿,这就够了。若是有人想阻拦咱们,阿娘一定不会手软的!”楚娘子说着眼神中已露出了一丝狠色。
母女三人又说这几句话楚娘子就催着她们回去安歇,明日还要按时起来学习,她们自六岁起就请了先生来教授各项闺中女子该学习的东西,一日都不曾懈怠。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秦般毓就掀了床帐坐了起来,径直走到妆台前坐下,在外间休息的谢娘听见动静赶忙起身走了进来,见秦般毓眼底一片乌青就知道昨晚她一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