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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疚所引发的关切,可是褒姒的情绪摆在面前,他在思考是不是自己的不择手段叫褒姒已经人不可忍了,是不是今日褒姒的心狠手辣就是当年他的无情无义一手促成的?是不是他做错了,可他也没办法去面对褒姒,甚至不知道还能和褒姒说些什么?他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离彼此已经越来越远了,远的都回不到过去了。
这场小产事情因为姬宫湦的作为静悄悄的落下了帷幕,可是谁也知道这件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秀秀躺在寝宫中,身体一天天的恢复了起来,气色也一天天的好了,可大王仍旧没有要来探望她的意思,她问起宫里的下人,“大王这些天在忙什么呢?”
“不知道,”悉人怯生生的回答,不敢抬头去看一眼秀秀。
“在东宫吗?”秀秀问道。
“没有!”悉人赶紧说道。
“不知道,怎么知道他不在东宫?”秀秀问着悉人,口吻和眼神一下子都变得凌厉异常,让人倒抽一口冷气,不自觉的吓了一跳,“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郑夫人恕罪,你奴婢无意欺瞒夫人,只是大王最近……最近……”悉人斟酌了几次不知道这话怎么说,秀秀问道,“最近怎么了?你说吧,我不会计较,可是你若不说,我自然能去问其他人。”
“是!”悉人点点头,低下了头去,“大王最近一直在显德殿中闭门不出,除了每日上朝之外就嫌少离开。”
“这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秀秀问道。
“大王……”悉人咽了口唾沫,“说……夫人小产是因为夫人自己没将自己照顾好,所以才会小产的,此事后宫不必再调查了,叫我们将夫人照顾好!”她这话说完,秀秀的面色就变得异常苍白,整个人就像是失血过多一样,紧紧的攥着手,手心里满是汗水,因为愤怒而紧咬着牙关,牙齿在上下打架,发出“咯咯”的声音,悉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些,“大王大概有大王的打算,所以……”
“不必说了!”秀秀吼道,声音之大,吓到了这屋子里的悉人。秀秀的眼睛盯着这屋子的某处,心中满是恨意,她早就想到姬宫湦不会追究褒姒的过失了,可是如今真的面对这个难堪的事实的时候,还是叫她觉得难以承受。不多时,门外有悉人来报,“郑夫人,门外虢上卿求见!要不要回了去?”
“不用,我见!”秀秀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了自己的被褥站到了地上,“叫虢上卿在屋外稍等片刻,我沐浴更衣之后就去见他!”
“是!”悉人回了话就赶紧从这屋子里退了出去,最近的华辰殿一直都充斥着一种压抑的气氛,谁也不敢大声说话,谁也不敢在这寝宫里逗留太久。那跪在地上的悉人赶紧爬起来说道,“我去为郑夫人放水?”
“去吧!”秀秀沉声说道,慢慢的拖着自己疲沓和发酸的身体朝着沐浴更衣的房间挪了去,她觉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每每想起小产一事都觉得小腹剧痛难当,她闭起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要打起精神来,仔细的揣测今日虢石父前来的目的,十之*应该是要同他结盟,如今她总算是能成为一颗安插在虢石父身边的棋子了,可惜……却失去了执子之人,既失去了念儿的信任又失去了大王,她的心里空落落的,思忖着此时此刻褒姒会怎么做?如果将眼前的情景转移到褒姒的身上,她会怎么做呢?
温水贴在秀秀的身上,她仰头闭眼沉思,心中万分惶恐,如今每一步路都要走的慎之又慎,若有一步不妥,便如同掉入万丈深渊从此万劫不复,饶是这沐浴的水再温暖,流过秀秀的肌肤也令她感到寒意,整个人瑟瑟发抖的缩在一团,浸湿的秀发贴在她的面颊上,整个人比先前更瘦弱了一些。
虢石父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整个人都快失去所有的耐性了,站起身朝着大殿外走去,以为秀秀是有意要奚落他、将他晾在这里,他对两旁的悉人说道,“给你们娘娘说一声,虢某今日还有事儿,就先行告辞了!”
“可是娘娘……”悉人的话还没说完,大殿后就传来了秀秀的身影,“怎么?虢上卿还没坐稳就急着走了?可是觉得我华辰殿怠慢了虢上卿?”
“郑夫人!”虢石父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谄媚的转向秀秀拜谒道,“听闻郑夫人这些天身体抱恙,老臣特来探望!”
“有劳虢上卿了,”秀秀看了看两旁的悉人,挥了挥手叫她们都下去了,然后才踱着缓慢的步子朝着虢石父走过去,站在了他的面前,“虢上卿前来我华辰殿做客,必定不只是看看我身体抱恙一事,你我都是明白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曾与郑夫人提过联手一事,不知道你考虑的如何了?”虢石父开口问道,意味深长的看着秀秀,秀秀上下将虢石父打量了一遍,联手的事情是要他们二人合力将褒后从后位上扳倒,然后虢石父扶秀秀坐上后位,秀秀则给虢石父行些便利,此事当日说及,秀秀为了后来的欲擒故纵,因而一口回绝了,如今他复又找上门来倒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秀秀看着虢石父说道,“虢上卿只怕是太高看我了,我若是有能力扳倒褒后,自己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她因为记恨我得宠一事,竟然不惜对我腹中的孩子下杀手!”她最后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听人听着都深感痛心。
☆、第501章 步步人心0
秀秀颤抖的声音让人感到无比的真实,虢石父捻着自己下巴的长须满面冷笑,相信一个女人若是被逼到这个境地,必定会拼尽全力奋起一搏,他思前想后,心中盘算了与秀秀合作的诸多好处,也相信眼下的秀秀是走到了绝路,除了和自己合作外,没有别的路可走了,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进言道,“郑夫人……此事您倒也未必没有胜算!”
“哼……”秀秀苦笑了一声,“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褒后杀人,可是大王为了护着她竟然不惜说我是自己不小心才小产的,我腹中怀的可是大王的血脉,他连自己的血脉都能狠得下心肠,虢石父真的觉得自己是褒后的对手吗?”
“如果只是一件事情,假以时日大王必定能和褒后重修旧好,可每和好一次,二人之间的间隙就难免要更大一些,”虢石父以一种老谋深算的口吻对秀秀说道,“可若是层出不穷的事情连续发生,大王对褒后重重猜忌、怀疑,然后知道真真的褒后和他所想象的截然不同,长此以往,是不是……二人不决裂都有些困难呢?”
“哦?”秀秀上下打量着虢石父,满面的笑意,“看来虢上卿早有计谋了!”
“计谋说不上,可若只有我一人也是难成气候的。”虢石父对秀秀说道,“若是只有郑夫人一人,这华辰殿不日也就会变成冷宫,这里只会勾起大王对那位过世的郑夫人的怀念,必定让他心痛难当,不是吗?”
“虢上卿说的有理,那么如今我们该如何做?”秀秀问道。
“感情的事儿,时间长了总是会淡的,大王不可能年复一年的只宠幸褒后一人不是吗?这两年来,他们二人走动的不也少了吗?褒后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太子身上,大王则倾注于国事,再没有前几年那般了。想要撼动褒后的地位,感情一事上,只要让大王对褒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叫褒后也反过来对大王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就足够了!”虢石父说道,早前查出来的线索眼下总算是可以用上了。
“可褒后有秦、郑二国作为后盾,等同于有齐国相助,便是大王对她失望不再前往东宫,只要她不出大错,大王也是无话好说的。经过了这次的事情,褒后以后行为处事,肯定会更加小心,绝不会轻易叫你我抓到把柄。”秀秀向虢石父分析道,他们两人的优势在于,一个了解政局、计谋颇多,一个则是了解褒姒,两人合作当真是强强联合,“如此一来,只要大王也不敢撼动褒后的地位,当年待申后不就是如此吗?王后之位,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的确如此,所以接下来,还得减除褒后的羽翼。秦国与大周翻脸只怕是迟早的事情,赢开只要动了逃的念头,褒后的秦国后盾就等于是没有了!”虢石父这话叫秀秀有些费解,“以赢开的聪明,他怎么可能会逃?”
“会的!”虢石父笃定的点了点头,“你以为百里成将大兵调去申国附近是所为何事?”
“何事?”秀秀问道,想起此事的来龙去脉面色不禁变得煞白,“难道大王真的要攻打申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不然为何秦、楚二国一前一后抵达了申国边界?”虢石父问道,“不过这百里成可并非和楚侯的初衷一样,百里成顾及的是申国一除,楚国的矛头就会直指秦国,叫秦国陷入危机当中,秦国背有犬戎,南再有楚国,西面则是大周,三面受敌,必死无疑!”
“所以秦国是去帮申国的?”秀秀问道。
“不错!”虢石父点了点头。
“可大王这个决定做得极其隐蔽,为何百里成会得知大王要攻打申国?”秀秀觉得此事又有些说不过去了,这件事怕是除了楚侯与大王之外几乎都没有人再知道了,可如今却让申国提前叫道了救兵。
“这件事情就是关键所在了……”虢石父老奸巨猾的笑了笑,满面的皱纹聚在一起,满面都是世故的圆滑,“此事怎么会被申侯提前知晓呢?”
“虢上卿就不必卖关子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秀秀说道。
“老臣听闻在掘突结婚当日,褒后没有陪同大王去郑世子府上拜谒,而是去了申后的冷宫之中与她长谈。”虢石父将此事娓娓道来,却叫秀秀满面不解,“褒后没有必要这么做啊!大王要除宜臼为的是正伯服之位,她为何要提前通知申后此事?”
“那时候你已经是女御了。”虢石父意味深长的说道,“褒后忌惮的人是你,而不是宜臼,宜臼被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是她必须要争取申国这个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