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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明白。”律临点头答应。
容征吩咐完周遭的事宜便自行离去,不久后律临也阴着脸踏出偏殿大门,路过守卫身旁时,律临突然停下脚步低声吩咐——
“人醒之后就来告诉我,看紧他,别处任何岔子。”
“是!”守卫会意。
满荆风再次睁开眼时已过去两日,他完全不记得自己身在何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了半天,终于回想起一些拼凑起来的记忆——
那日队伍中遭袭,满荆风的确趁乱逃到了杂树丛中。后来等黑衣人离去,容征重新整理队伍上路之后,他才从树丛中走出来。
由于不熟悉中原的地形,且身负重伤又被下了软筋散无法施力,冰天雪地中满荆风只得先跟着车辙子一路走过去。本想在城里先挨过一阵,待伤好后在做打算。却不料中途伤口恶化,体力透支,竟差点落得个乞讨偷窃的下场……
后来,是那个人出现救了自己,说要带自己回府上养伤……
“所以,我所在的这里,便是皇上那个忠心耿耿的容大将军府上了?”满荆风边想边转过头,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寂静无声。
这两日在这安静的房间里静养下来体力倒是恢复得快,身上的伤口也好转不少。满荆风觉得自己现在哪儿都挺好,不由暗自窃喜一下的时候,肚子很不合时宜地长叫了一声。
罢了,好容易捡回条命,当务之急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下一秒他翻身下床,站定环视了一下四周后,便偷偷摸摸走向了大门。
门“吱吖——”一声被轻易推开,迎面却突然横出了两根长枪拦住了去路。
“留步,你不能出去。”
满荆风下意识警戒地后退一步,只见门口一左一右两个守卫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便自行离去。
“我在哪。”满荆风冷冰冰地问了一声。
“定远大将军容府。”留下的那守卫道。
满荆风暗下确认了先前的猜测,不动声色地望了眼门外的院子。放眼望去,这里除这两个守在门口的守卫外,似乎并无他人。
“容征呢?”满荆风继续问。
守卫回头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透露出一丝奇异的情绪。这府上,除了以前老爷和夫人在的时候敢直呼容少名讳,还从未有过第三人。
“容少在宫中商议事宜,还未归来。”守卫平息片刻后说道。
“哦……”满荆风淡淡应了一声后退回房里。既然有人在门口拦着,他倒也不急着要跨出房去。满荆风随处找了个椅子坐下,开始坐等门外谁会第一个过来。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门外终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都统大人……”
“免礼。”
满荆风睁开打着瞌睡的眼睛,虽此时还未有人踏进房门一步,但他仅凭对方刚才说出的两个字便分辨出来者何人。
是容征身边那个叫律临的小子。
来的居然不是容征,乐趣好像少了一半似的。
律临刚踏进房门,一眼瞧见床榻上空空无也,再瞧却见那苗疆来的小子居然悠然自得地倚在角落的椅子上,便屏息凝神地看了他一会。
“恢复得倒快。”律临不急不缓地说道。
“托您的福,还没死。”满荆风语气听起来懒散悠哉,但律临着实听出了他并非有意和自己闲情谈说,只不过是之前重伤了五脏六腑还未恢复元气……
律临想来觉得此人嘴臭无礼也不是一日两日,真心无需费心计较,便轻笑一声不予回应,转头让跟随的两个下人把东西端进来。
满荆风静静地看着他们忙活完,只见桌上几碟小菜,一件换洗衣裳,便再无其它。
“你刚醒,大夫说了不能沾荤腥,这点清淡小菜够你填饱肚子了。”律临仍旧对他板着张永远不情不愿的棺材脸说着。“这有件换洗衣服……当然,是汉人的。你身份特殊,暂住容府不可轻易暴露出去,以免引起祸端……”
满荆风耐着性子听他说完,之后起身摇摇晃晃走过来,扶着桌坐下便动起了筷子。
律临本以为他会耍两句嘴皮子,可现在看着他着急囫囵吞的样子,竟也一下子说不出其它话来,只得摇摇头走出屋子,再不理会其他。
满荆风三两下解决了几个菜盘,心满意足地揉揉肚子。抬头望去那小子律临早走得不见了踪影,只得撇撇嘴自觉无趣。
眼下吃饱喝足,力气也恢复不少。其实方才满荆风就发现里屋有扇窗没有上锁,正门走不成还不准翻窗么?想到这满荆风露出一副机智如我的表情,接着他起身把大门掩上,回头望向刚才律临派人送来的换洗衣服。
汉人的衣服他本是不屑一顾,只不过眼下他只身着一件白色里衣,要真这样走出去非但难看反而更加惹眼。权衡之际,满荆风只得决定先委屈自己了。
律临送来的那是一件藏青色面子,白色镶边领襟的冬袄。虽然样子普通了些,但还算干净大方。衣服折叠处被压出几道淡淡的痕迹,想必是先前放于柜中已有段时日了。
这件衣服的尺寸与他的身材像比似是无甚差距,倒像是量身做的一般。上面似有似无留着一股淡淡的气味,也不知是哪家书香公子哥穿下的旧衣服。
“呵。”满荆风瞧了瞧镜中汉人打扮的自己,不由轻笑。
“汉人……苗人……换身皮囊而已,究竟有何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再相见
——第十一章两将相见
容征回京不到五日,听说驻守北疆内蒙的北伐将军仁世尧也匆匆回京了。
京城中容、仁两家虽同为朝中将士,表面同心协力衷心不二,但暗中勾心斗角之事自先辈处由来已久。容征突然想到前几日做的那个幼时的梦,微微皱了皱眉头。
就像是梦中早有预兆一般,仁世尧回京不到两日,便亲自到容府登门拜访。
“素闻容兄近年来深得圣上重用,为我朝平寇立下汗马功劳。我仁世尧从北疆回京晚了,没能来参加庆典,这便来赔罪!”仁世尧还未踏进大厅一步,便在院中叫嚣起来。
容征遁声望去,只见此人身着金缕玉甲,威武壮硕。身后两排精兵均是手握长枪,步履铿锵。这架势哪像是登门拜访,分明就是给容征摆了个下马威。
容征平心静气,忍着性子不怒反笑。“仁将军事务繁杂,能记挂着在下已是难得。再说回城之日,本该我去接风才是。”
“诶,哪的话。”仁世尧摆摆手。“容将军近日刚被皇上晋封了四品将军,想必道喜之士定是门庭若市,哪会有空来迎接我。容兄年纪轻轻官位显赫,再加上容老将军昔年殉职,也难怪皇上格外关照,哈哈哈……”
这一下被戳到痛处,容征暗暗攥紧了拳头,青筋暗起。当下仁世尧掌管六旗精兵,久驻内蒙,又身居三品大将军。容征在位分上只得对他暂时屈身。
“我朝四方边界历来重兵常年把守,皇上自不会亏待任何一个臣子。”容征拱手做了个礼,朝仁世尧缓缓道来。“再说论年龄,资历与官位,在下均略逊于仁兄一等,日后若来讨教,还望莫怪………”
“哈哈哈!”仁世尧好话听尽,自是沾沾自喜。“容兄有心,我自是慷慨解囊。”
容征暗自冷笑一声,朝一旁下人吩咐几句。“请容将军进屋,备茶。”
“不了!”仁世尧抬手止住。“我还需前往宫中与皇上商议国事,只是路过容府,见容兄闲暇,顺便来道个喜!”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留客了。”容征微微点头。“可需送送仁将军?”
“呵!无妨。”仁世尧眼神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容征,又扫了一圈府上四处,似是想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傲慢地转身离去。
容征覆手立于大厅前,注视着这一波浩浩荡荡的人马踏出府去。良久,才转头注视于屋后一角,皱眉愠怒。
“还不出来,要偷窥到何时?”
目光所及之处,草丛突然一阵窸窣,居然是一个人从屋后走了出来。
“被发现了……”那人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满荆风?怎么是你!”容征一时惊愕。“我分明已令人将你锁在屋内,莫非……!”
“放心放心,我没有伤害你那几个侍卫。”满荆风赶紧摇摇手。“我是爬窗出来的。”
容征眉头紧锁。“不知轻重!将军府戒备森严,闲杂人等被发现擅闯一律格杀勿论!”
满荆风若无其事地掸了掸手中尘土。“罢了罢了,你以为我愿意在你这地方乱走。还不是院墙太高,试了几次翻不出去……”
“你!”容征愣是被气得说不出话。
说话间,满荆风下意识伸手微微撑住了墙。似是一下子站得久了体力不支,面色也有些变了。
“赶紧回去休息。”容征见状,覆手甩袖朝他走过去,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别碰我……!”满荆风后退一大步把容征挡在一臂之外。“我还有话问你……”
容征微微一怔,放下手看着他。
“我的族人,如今身在何处……”
容征恍然大悟。“皇上已恩准我把他们安顿在下城,只是分配杂役,日后他们亦可自谋其生,并不受世代奴役之苦。本该早告诉你……”
“够了……”满荆风舒了一口气,却不松了面上神色。“我想知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一个汉人,又是将。为何体恤苗人死活……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带兵打仗。”
“你一路旁敲侧击,想问我的其实就是这个?”容征轻轻抿了下嘴角。“容家世代为臣子,皇命便是天命,父上殉国,我接替他义不容辞。然古来好战的都是官,苦的是百姓,天命不可违,人命更不可弃,我体恤的是苍生百姓,好生之德,并不为过……”
“好一个天命不可违人命不可弃……!”满荆风嗤笑一声。“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若是皇帝老儿也如你般细想,那天下岂不是太平。”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