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韩靖沧走了,韩靖昙又一个人躺在炕上看房梁,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数数计时。
数到两千三百二十三的时候,门被推开,韩靖沧又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只碗,远远就能看到碗里冒出的腾腾热气。
韩靖沧走到他身边,把碗放在一边的小几上,伸手把韩靖昙扶了起来。
〃我刚刚问了给你看病的卢先生,他说你是被孟大狗打了头,暂时忘了一些事,等过几天,自然会慢慢想起来。〃韩靖沧说:〃不要担心。〃这句话不知道是安慰韩靖昙还是安慰他自己。
他端起碗,原来是一碗热乎乎的汤面,看起来色泽不错,让人很有食欲。
〃自己能吃吗?〃韩靖沧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因为他后面就又接着说:〃还是我喂你吧。〃
韩靖昙摆摆手,他身上受了伤,胳膊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自己来。〃
虽然很失望,但韩靖沧还是给他放了一张炕桌,把饭端上去,让他自己吃。
韩靖昙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吃饭了,他肚子很饿,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你也不用着急,主要还是多休息,有什么事就叫韩新,你不使唤他,他又踢天弄井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你看书,解手,或者是有什么吩咐,都找他,如果……如果找我有什么事,只能等一等,我一会去赶晚堂递状,今晚能回就回,回不来,只好在城里找个下处歇息,明早起个五更回来。”韩靖沧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
“你躺烦了也可以叫原儿来陪你解闷,但最好还是别找他,小孩子不知道轻重,万一压了你的伤口,就不好好了。”
韩靖昙只管吃面,没有认真听他的话。一碗面吃完,他把碗一推,摸了摸肚子,不知碰到了哪,疼得他一哆嗦。
“怎么了?”韩靖沧急忙问。
韩靖昙摇摇头,疼痛的余韵还没下去,他不想说话。
韩靖沧也不再多问,叫韩新打来热水,把手巾浸湿,就要给他擦脸。
韩靖昙下了一跳,他不习惯让别人照顾,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身体主人的‘姘夫’。“哥,还是我自己来吧,”他劈手夺过手巾,在自己脸上胡乱地摸了两把,没想到用力过猛,一下子擦到了他额头上的伤口,疼的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韩靖沧焦急地拿开他捂在脸上的手,皱着眉头:“是不是碰到伤口了?”
韩靖昙呲着牙,心想,这他妈得被人揍得多厉害?这么疼!
“药都被你擦掉了……”韩靖沧叹了口气,由于都是皮外伤,一些小伤口处只擦了药,没缠纱布。
他蹲下身,从床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小把黑色的粉末,低声说:“你忍着点,我重新给你上药。”
韩靖昙点点头,只觉得额头上像被火烧一样的痛。
韩靖沧凑到他跟前,用手捏了药粉,洒在他的额头上。韩靖昙配合地半仰起脖子,光洁如玉的一张脸就展现在了韩靖沧的眼前。
如果韩靖昙照照镜子,就会发现他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变,他穿到的这个人不但跟他有相同的名字,还有相同的容貌。
他长得确实很俊朗,两道长眉□□鬓角,长眼睛,浓密的长睫毛,他的睫毛很直,眼睛微微眯着的时候,能把整个眼睛都盖住,十分漂亮。鼻梁高挺,下面是一张标准的菱口,略有些尖的下巴,整张脸清俊中透着些许的诱惑。
韩靖沧看这张脸看了十几年,但始终觉不得腻烦,非但没有腻烦,还越看越爱。尤其是现在,他微微仰着头,黑眸半闭,水润的嘴唇微启,仿佛是一种无声的邀请。韩靖沧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好了没?”韩靖昙感觉他都已经擦抹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的话把韩靖沧从漫无边际的遐想中拉回到现实,他收回手,垂下眼睛:“好了。”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在韩靖昙漂亮的脸蛋上涂这一块黑色的药粉。
都是孟大狗,如果不是他,雪蓬就不会受伤,不受伤就不会上药,不受伤,也不会……忘了那么重要的事情,最起码对他来说,那么美好又重要的事情。
一定要让孟大狗付出代价!韩靖沧握了握拳头,冷硬的嘴角扯出一丝危险的笑意。
“我要走了,等我回来。”韩靖沧收回炕桌,端起脏碗,目光深深地看着韩靖昙。
韩靖昙不自在地别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大哥小心。”
没想到韩靖沧噗嗤一笑,又情不自禁地放下碗,坐在他的身边,热烈地看着他,把他所有的表情都收到眼底,喃喃地说:“没有变,还是和原来一样……”
说完,他迅速地站了起来,拿着碗走了出去,走到门口,韩靖昙就听他对韩新说:“你守在门口,不可贪玩,把你爷伺候好,我有赏,如果伺候不好,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撒娇(确定不是撒泼?)打滚求亲亲们动一动小手指,评论收藏都可哇……
☆、第四章
韩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韩靖沧又道:“你以后什么不得仰仗着你爷?等你长大了,还得仰仗你爷给你娶媳妇呢。”韩新这才没有话说。
听得韩靖沧脚步慢慢远了,韩靖昙喊了一声,把韩新给叫了进来。
“爷,什么事?”
韩靖昙问出心底的疑惑:“怎么家里只见你大爷?没有什么……奶奶?就是你主母。”如果自己的妻子知道他和哥哥有一腿的话,还不知要作何感想。
“什么奶奶,主母?”韩新发愣:“爷,你不会真糊涂了吧,家里只有您和大爷。”
韩靖昙呆了片刻,隐隐约约像是摸清了这个家的成员关系,再往深处一想,又一阵头疼,只好暂且放弃,对韩新说道:“你把文案上的书给我拿几本过来,这样躺着怪无聊的。”
韩新虽然不太听管教,但手脚伶俐,心思活络,韩靖沧也就一直留下了他。
他三两步奔到文案前,把韩靖昙经常看的书抱到炕上,放在韩靖昙枕头前面,说道:“这几本是爷常看的,爷瞧瞧还想看些什么?”
韩靖昙翻了翻,一本《孟子》,一本诗集,上面写着姚青禾选,他没听说过这个人,大概是当下时人所选。下面是一本宋代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下面有一行小字,写着‘明正统三年品云斋刊本’,看见这行字,韩靖昙紧绷的脸终于有一丝笑意,他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自己所处的朝代正是明代。又向下翻了翻,是一个没有写完的集子,随意翻了两页,大概是原来的‘韩靖昙’写的随笔或日记一类的东西。他把这个集子留下,吩咐韩新把其余的书都放了回去。
看到韩靖昙在认真地看书,韩新识趣地退了出去。
韩靖昙毫不客气地翻着身体主人遗留下来的集子,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品评。
两人不但名字一样,连毛笔字的字迹也是一样的。
“与兄靖沧……”哦,原来跟他搞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叫韩靖沧。
“原儿不慎坠树……”原儿是谁?好像听谁说过。
又往后看了看,大概就是写一些日常生活琐事,比方说和韩靖沧去游山,去京中批货吃到了什么粉,去府里的集上又看到卖蓝色的猫,亦或者是和文会里的朋友去哪里吃饭,席上叫了什么人作陪,又有哪位朋友吃醉,哪位朋友找了小姐等等。
按他纸上写的来看,生活还算得上丰富多彩,比自己以前的生活要有滋有味一些。
正翻看着,韩新又推门进来了,“爷,小原儿要找您。”
“小原儿是谁?”韩靖昙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随口一问。
韩新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嘴张了半天,才说:“小原儿是您儿子!”
哐当,韩靖昙的书掉在了地上。
他没听错吧?他有个儿子!他一个同性恋竟然有儿子!不对不对,是那个弯的‘韩靖昙’竟然有儿子!
“爷?”韩新走过去,他难得看到发愣的韩靖昙,在他印象中,他们家爷一直是孤高冷傲到不近人情的样子,除了对着大爷经常有说有笑的,对谁都那副表情。
韩靖昙回了神,不着痕迹地靠回被子上,淡淡地说:“让他进来吧。”
“可是……”韩新为难地说:“大爷吩咐过,最好不要让小原儿过来,万一他压着爷,碰着爷,爷有什么事,大爷要找小的算账。”
“你放心,我跟你大爷说,是我叫小原儿进来的。”韩靖昙似乎是疲倦地闭闭眼睛,道:“你把书捡起来,放回案上去罢。”
韩新依言放回书,退了出去。他刚走,一个小小的身影就像是小炮弹一样冲进了屋子里。
小炮弹一进来,就直奔韩靖昙,跑到韩靖昙身边,他猛地收住脚,却因为身体的惯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小子不怕疼似的自己站起来,睁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脆生生叫了韩靖昙一声‘爹’。
说实话,这个词让韩靖昙受的冲击不比小炮弹刚刚摔得那一跤小。
他暗中平复了一下心情,仔细地观察着小炮弹,也就是从现在开始,他的儿子。
小家伙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剪着一个小光头,大眼睛,小鼻子,肉粉粉的小嘴,韩靖昙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惊呆了,这简直就跟小时候照片上的自己一模一样啊!
再往下看,小家伙穿着一件小红夹袄,下面一件小红夹裤,脚上穿着一双小靴,看样子应该是新做的,鞋帮上的线颜色雪白,还没被他弄脏。
总体来说,小家伙整个人被养得相当不错,十分水灵,十分健康,十分有……速度和激情。
大概刚刚那一跑,原儿的脸红红的,他见了躺在床上涂着药的韩靖昙,眼睛也变红了:“爹,你怎么啦?他们说爹受了伤,不让我进来。”
韩靖昙一边说服自己对‘爹’这个词免疫,一边安慰一下小家伙:“我……爹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小家伙不等韩靖昙招呼,自己脱了鞋爬上炕,趴在韩靖昙身边,左看看,右看看,在韩靖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