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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从门里传出一个比较粗犷的嗓音。
海棠推门进去，且见有一位年青的男子陷在办公椅上里，双腿交错着搁在办公桌上，脸上线条硬朗英俊，头顶上寸草不生，头皮光亮。
光头……
海棠一愣神，随后说道：“不好意思，走错门了。”撒腿就想溜走。心里想，这光头原来到这里来上班来了，怪不得在地摊市场里没有见到他。
“站──住──”光头的声音拖得很长，冷冷的很有强调性。
“哎，大哥，你在这里上班？”
“叫我昊哥。”光头白了海棠一眼，也不用正眼瞧她。
“干什么来了？”
“应聘。”
“应聘？”光头陷在办公椅里的身子微微调整了一下，用手指摩蹭着耳背，像看猎物一样地看着她，阴森森的眼神要把她看穿了似的。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海棠冷得直哆嗦。没话找话搭讪光头，忽又想起自己一直有事要问他来着，机会正好，见他不说话，不妨先问他。
“昊哥，那天在地摊市场里有见过到我的皮夹子吗？粉红色的，里面还有一百元的菜钱。”
“住嘴！”显然很气愤这主次颠倒的谈话。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干麻这么凶吗？我是应聘来的，又不是打架来的。”
“前不凸后不翘，貌不美，说起话来又不风骚，你能做什么？”
污蔑！公报私仇。眼睛长到什么地方了，海棠自持清纯美貌，身材窈窕，却被这个死光头说得一文不值。该死的光头，她心里骂着他，眼里不由生出一丝刻骨仇恨的光来。
“我想做收银员。”海棠在心里把那些岗位排了位，思忖着还是收银员级别高档点。
“收银员？这个岗位你干得了。”
光头站了起来，背着手围着海棠转了一圈，像是在查看一件猎物。
“干得了，只是收收钱嘛，简单的。”
“有那么简单！你可知道这里的工作环境？”
“知道的，唱唱歌喝喝酒嘛。”
“错！大错特错！”猎人似乎抓住了猎物的弱点，用一种神秘莫测的眼光看着她，同时也扫视着整个办公室。
“这里是个战场，每一个到这里来消费的人不是我们的上帝，”他狠狠地看了一眼海棠：“而是我们的敌人。”
“我们要做到知自知彼百战百胜。”他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神色迷离起来，“我们要知道他们喜欢唱哪个年代的歌、喝什么牌子的酒、喜欢哪个类型的女孩，然后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当他们忘乎所以的时候，拿出磨得锃亮的刀使劲宰他们，宰得血淋淋的，看到血，我会兴奋不以，最后当他们口袋瘪塌塌时将他们赶出KTV。”
魔鬼！你是个嗜血的大恶魔！海棠在心里大声疾呼。疾恶如仇的她真想抬腿把他给踩扁了。
“这工作你能做？”
“能！做！”海棠咬牙切齿地说，我不让你看扁了，不会让你吓倒，干！
说完，海棠挺直身子，扬着头，迎风而立视死如归的样子犹如英雄就义前的那一瞬间。
光头倒吸口冷气，用另一种眼神看她。
“客人要你陪酒你不怕？客人要你陪唱你不怕？客人要你……你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不就是个收银员嘛！”
“那好，下午过来上班。”
“不见不散。”海棠拉开办公室的门就要走，突然一拍后脑，想起了什么，乐呵呵地看着光头，最要紧的还没有谈。
“昊……哥……”海棠忸怩着身姿，爹声爹气地说：“工资多少？”说完还眨巴了两下眼睛。
“二千！”狠狠地一拍桌子，光头暮地用嫌恶的眼神看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死苍蝇。
我没这么难看吗？我有这么恶心吗？你不用这种表情会死呀！
“好！二千就二千。死光头。”
“别叫得这样难听，我有名字，叫宁昊。”
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一个妖媚的女人，跨张地扭着腰，从海棠面前经过，留给她一鼻子劣质香水的气味。
“真难闻。”海棠啐了一口地。
“谁在说话呢，没有规矩。”那妖媚的女人手里夹着一支香烟，嘴里缓缓地吐一口白雾，声音冷漠中带着几份魅惑，她如一只妖柔的小猫趴进宁昊的怀里。
“哈哈哈！青菜西施。”那个女人狂笑起来，“不认识我？”
说着，那女人伸手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使劲拽，把批肩的美发拽下来，露出黄色的短发。
“哈哈！昊哥，她不认识我了。”
“哦，原来是那个挨揍的女人，还没挨够嘛，要不再来试试。”海棠握紧拳头吹了一口气，很是得意地看着那女人。
她又走近到那女人身边，“啧啧，却实是难闻嘛，我实话实说。哦，昊哥，你说是不是？”
“你以后是昊哥的手下，由不得你嚣张。”
“昊哥！”海棠大声地拍了拍小掌，“有进步，从小娄娄混到KTV的经理，你很努力哎。”海棠在心极力把这个宁昊从黑社会分离出来，他是黑社会，我在他手下混日子，岂不也成了黑社会。KTV那是个正儿八经在工商注册的商业单位，虽然说不是个非常正经的行业，好歹也是个上交国家税收的正规单位。
“昊哥，小妹以后在你那混，向你学习，争取当上经理。”
“你以后乖乖听话就行，要不然……”那女人呼地朝空中吹了口烟雾。
“宝云，你话怎这么多。”宁昊瞪了妖艳女人一眼，推开了窝在怀里的女人。
“你懂的哦。”宝云眯了一眼海棠，扭着水蛇似的腰走出去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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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章 上班初始
“昊哥我也走了，下午见。”海棠似一阵风地走出办公室，也不给宁昊说话的机会。
来到KTV大门口看着那辆摩托车，使劲地踹了它一脚，谢了老兄，你让我摔了一跤，但我找到了工作，好好在这里呆着，晚上你主人带你回家。
海棠乘公交车回腾阳的小阁楼。她现在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没有求任何人找到了一份工作，至少养活自己不成问题。只是想想那个皮夹子还是觉得可惜，里面的钱可以买件漂亮的衣服，可以买好几斤红枣给妈妈寄去，她贫血，脸色一年到头都是苍白没有血色。也可以给弟弟买个结实的书包，只可惜丢了。
她坐在临窗的桌子边，遐想着工作一个月后发二千工资，一叠钱拿在手中那是那么的幸福，一件件漂亮的衣服向她飘过来，好舒服耶。
手臂上湿滑滑的是什么？是口水，原来打了个瞌睡。
好了，下午就要上班去，总是要跟腾阳说一下，手机号码又不知道，随手在腾阳的资料袋里拿出一张产品介绍的小册子，找一页空白比较多的，撕下，工工整整地写上：
腾阳，你好！
我找到工作了，在皇冠歌舞厅里做收银员，我晚上要很晚很晚下班，到底有多晚，我也不能确定，你先安息吧！海棠写。
然后在纸条的最后写上日期，写完后在纸上高兴地打个嘣，把纸条压在一只茶杯底下。这样醒目地放着应该能注意到的，海棠得意地瞧一下自己的杰作开始梳理自己的发型。
腾阳的住处没有镜子，海棠打扮好自己也没法欣赏一下自己，得了，也差不到哪里去。还有多余的时间，拿直手机给小姨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常爱娥很兴奋，“海棠，记住小姨的话，工作不是主要的，最最要紧的是抓住那个优质男，嫁个好老公才是关键。你要主动点再主动点，直到嫁给他。”
“小姨，谈恋爱不是慢慢来的吗？”
“趁热打铁！我的小祖宗，你喜欢他吗？”
“嗯。”
“那就让他迷上你，离不开你，懂不？”
“嗯！嗯！嗯！”
和小姨煲了一通电话粥后，海棠关上小阁楼的门上班去了。
＊
宝云跟一个前台领班鬼鬼祟祟之后，那个领班带着海棠去仓库领工作服，交给海棠一套粉色柔缎中式小衫，黑色的宽脚裤。
虽说是工作服可比海棠所有的衣服都漂亮。海棠在更衣室里换上，漂亮是漂亮，就是号码太小了，穿着把胸包裹得紧紧的，勒得透不过气来。裤子也是太小，把臀部包得很是性感。
“领班，能不能换一套工作服，这个太紧了。”
“没有了，只剩这套，谁让你长得肥。”领班白了她一眼。
好吧，不跟你计较，我将就着穿穿，我是菜鸟受老鸟的欺负也是常理之中。
海棠在前台做收银工作，前台还有其他几个女孩，她们有负责小吃零食的、负责各类烟酒的、负责迎送宾客的、负责倒茶送水的。
还有一位特殊的领班，宝云。她是为各位好色的宾客安排小姐的，相当于拉皮条的妈妈桑。仗着和宁昊的特殊关系，KTV里的事情样样都要插一手，没有一样是她管不到的。
“海棠，你过来。”宝云趾高气扬地叫着：
“看看你这小妮子，咋不擦口红，咋的不画眉毛，这里是什么场所，能素颜上班来吗？没有规矩。”
“嗯，我这就去化妆。”她心里说：你是老鸟我让着你，有份工作不容易，我不想砸自己的饭碗。
海棠回到吧台里，向同事借了化妆工具，稍稍美化了自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挺满意自己的外形。
第一天的工作还算顺利，除了光头宁昊来巡视了几遍，宝云再也没有来找茬。
晚上下班时，瞄一眼那辆摩托车，已经不见了，想必是腾阳骑去了。
深夜的街头，行人不多，海棠一个人独自走着，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很新鲜的空气，沁脾润肺。
她仰望天空，黛蓝天际挂满璀璨星星，美丽的夜空好深远，海棠觉得她从山里走到了城里，还会有比天空更广博的世界等着她去发挖。
嘀！
汽车喇叭声把她从遐思中拉回到现实中来，她回头，见是宁昊开着一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