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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挽发髻,淡上铅华,淳儿给自己挑了身素白。
今夜她遣了周围所有侍女们出去玩闹去了。不过她知晓,身后头定是有侍从暗中跟着。
刚开春,枝上点着淡淡新绿。一路上各色灯彩高悬而下,人影幢幢而过,谈笑声混着清歌声朦胧滑过耳际。
去年此时,她人在南钥,还好端端的做着她的楚家小姐。春日的南钥京城,群芳斗妍,她与江大哥游走在一簇簇的绯红淡紫中。至今忘不了,那一点点飘忽的情愫,捉摸不定的,甜美的,夹着初春的花香突然袭上心间的感觉。
没想到,一切美好得还仿佛在眼前。才多久的光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来了北祈,做了这傀儡一样的昭王妃呢……
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相遇,奏流水以何惭?自古道,千金易得,知音难觅。
江大哥。
世事难料。没想到,能长陪在他身边的是东林长公主……
“啊。”
“丫头,当心啊。”
“噢,天啊”
淳儿一个站不稳,感到猛然间撞上了什么。
糟糕!
闹市里行人本就来来往往的,自己又没留心。现下反应过来已经是惨不忍睹了--
她竟撞上路边老人家的推车。推车上,刚刚摆好的荷包被这突来一撞全挤成堆了。
还好没撞翻,否则这残局更有得她收拾了……
“对不住!老人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帮你摆好。”淳儿一脸愧疚,赶紧伸手摆齐。
余光瞥见,老头年近古稀,依旧容光焕发,精神矍铄。他逗趣的神情里,透出三分不羁,三分脾气。
淳儿摆弄了好一阵子,仰脸歉意征求道。“这样摆可以吗?”
“噫,丫头你一个人?”
老头顽劣的声音一出,惊得淳儿顿时哑然。这古怪莫测的老头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是,我一个人。”
“你心上人呢?”老头的声音平添了几分孩子气,本该听着唐突的话,说在他嘴里却听着怪有意思的。老头突然一拍脑袋,“哦,我糊涂了,你如今是会他去的吧。”
“呵呵,我没有心上人。”
还好还好,看来老头已经不生气了。咦--其实这老头,完全没对这荷包怎么上心嘛。没搭理一车的荷包,倒像是大有心情跟她搭话了。
“丫头你骗我,这么个清灵的姑娘竟然是独自一人出来晃悠。”老头皱了眉,毫不掩饰内心的诧异。
“因为,我养在深闺嘛。”
“你在这呢,可让我好找。”
淳儿循声望去,虽不清晰,但这一身精乖之气的,必是川壬了。眼见处,川壬正快步朝她过来,蓦地又隔她一段距离住了脚。“我走了,老人家,刚才实在是对不住了。祝您的一车荷包今夜都能找到他们的主人。”
“好吧丫头。”
“刚刚一个不小心耽误了点时间。本想现在去的,没想到你自己寻了上来。”
川壬抚了抚额发,瞧见淳儿一脸红粉,眨巴着水灵灵的眸子道:“那个老先生都跟嫂嫂说了些什么?”
“说我骗他呢。”淳儿话出,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啊,什么,什么意思?”
“几句玩笑话而已。”
“老先生性子烈,但也挺可爱的。”
“川壬你怎么知道的?”
“哦,平日偷着溜出宫,偶遇过几次。”川壬状似随意地说着,目光已是飘向路边的泥人,“哇,这个做的好。”
“二位小姐,喜欢哪个任意挑啊,今出的模样儿都挺好的。”
淳儿几步上去,拉过川壬,“妹妹喜欢哪个?”
“几张脸谱的不错。”
“那兔子和狐狸我看也有点意思。”
“看,小和尚习武。”
“嫂嫂,我好像最喜欢那兔子样的。”川壬凑近了打量,突然扬起柳眉道,“不过,刚才一路过来,瞧见还有好些个摊子呢。”
“那我们都瞧瞧眼去吧,没准后头的更让你喜欢。”
“好。”
……
“我发现,都好漂亮啊。”
“要不全都买下,带回宫里?”一路过来,确实看得人眼花缭乱的。淳儿附和了声。心下暗叹,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川壬公主做得出来了。
“主意是不错。”几步晃悠,川壬蓦地眼前一亮,“呀,那不是,王,哥哥吗?”
北堂景昭,他不是在--
顺着川壬所指。
还真是北堂景昭。他一袭紫衣,玉冠束发,手执折扇,好一副风流不拘的架势。
还有他身侧--
☆、第五十八章 灯河节(2)
是她,画幅上美得像仙女一样的女子。
白衣胜雪,仙姿佚貌。淳儿本就觉得二人是佳配,如今亲眼所见二人比肩,更是惊叹不愧是一双璧人。
“哥哥,我在这里。”川壬此刻兴奋不已,朝对面人群扬手呼着。
前方二人早已注意了来。
定定站在原地,淳儿隔着人群倒也只好朝来人微微笑着。这场面,该说什么好……
“淳儿之约,原来约的是川壬这丫头。”
“……夫君之忙,原来为的是宋小姐。宋小姐,淳儿久仰你大名了。”见鬼,不是碍于在宫外,碍于有旁人,她才不会这样叫出口呢。
“见过夫人,叫我燕飞便是。”
“自己人无需生分,叫我淳儿就好。”
燕飞莞尔一笑,看得淳儿一时怔然。连声音都如此动听,似冰珠落玉盘般。蓦地又掠见北堂景昭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由有些慌神。
“燕飞姐姐,好长一段不见你人了,想你来着。”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段日子有军务在外,好不容易才回了京都来。”
“难怪呢。”川壬说着,突然脸色一变,“啊,糟糕,嫂嫂啊,我的泥兔子。”
“哎呀,是了。刚才就只见着一只,走了几条巷子又聊到现在。”
“川壬你一惊一乍的怎么了,不就是只泥玩偶嘛。”北堂景昭把折扇一合,点过川壬鼻尖道,“回头哥哥为你把它们全买下,可好?”
“哎呀,我就钟意那兔子样儿的。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要抢兔子去。嫂嫂,快走啦。”川壬撅起红唇,拉着淳儿几步就要远去。
淳儿心下大喜。她正盘算着怎么收场呢,川壬叫得还真是时候。
“燕飞既是忙了这么久,难得回京都一趟,夫君可要陪燕飞好好逛呀。”淳儿拍过北堂景昭肩头,似有所指道,“啊,今夜可是赏河灯、逛夜市、尝名品、看花魁赛的好日子呢。川壬我们走吧。”
“好。”
“还真提醒了我,慢走,就不耽误我的川壬了”
“其实我……”燕飞正欲开口,刚刚二人仅是剩了背影,“川壬还是那么淘气可爱。”
“罢了,如今就随了她性子吧。等过些时候觅了驸马,怕就不再是这性情了。”
“驸马?呵呵,我曾听王上说,公主这年纪,张口闭口还都是她的王兄,这驸马怕是难了。”
“是么。”
燕飞仰首,瞧见身侧之人扬笑的目光停驻在远处的朦胧中。
大哥因为那个她,似乎变得爱笑了。
……
“川壬,还好你下手快,最后一只兔子泥偶差点儿就要被那小娃娃要了。”
“是啊,好险呢。”
桥廊上放眼而去,穿城河上灯彩浮游,波光点点。
“嫂嫂,我想问你个问题,但你得保证跟我说实话。”笑容渐歇,川壬突然垂下手中的泥偶。
“行,我保证跟你说实话。但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一脸认真的川壬公主,确实少见呢。这刁蛮公主想问什么……
“你,看到王兄和燕飞姐姐在一起,心里会不舒服吗?”
“当然不会。”
“那如果有一天,我王兄不再宠爱你了呢?”
“哈哈,好啊,那我一定也会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淳儿脱口而出,心下无比惊异川壬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真是笑死人了!
哎,除了她跟北堂景昭,谁人能理解这其中的纷乱纠葛啊。
北堂景昭若能放下他无谓的征服欲,她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回南钥了。
或许,燕飞的出现是天助呢……
尽管她承认,看到燕飞的时候,她是有那么点小小的不舒服。可她确定,这感觉不过是一时突起的陌生情绪罢了。
“果真如此,我就知道你会不在乎。”
川壬轻摇了摇头,古怪的表情看得淳儿猛地心颤起来。刚才一时口快,是她欠考虑了。川壬本就一心向着北堂景昭,她这么说怕是刺激到川壬了。“公主,你别多想。我的意思是……”
“王嫂,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思绪中回来,川壬没等淳儿说完就淡淡开了口,“王嫂对燕飞姐姐了解多少?”
“她的父亲是驻守肜州的安国侯,而她本人也是一位将军。我猜,燕飞还是王爷的红颜知己。”
“王嫂是聪明人,川壬也不瞒你。自小我就喜欢黏着王兄,燕飞姐姐确与王兄青梅竹马。从小二人就有知音之契,更别提战场上的生死相随。王兄决定南钥选妃前,几乎所有人都认定燕飞姐姐是未来的昭王妃。川壬不得不承认,王嫂初到北祈时,我未曾对王嫂有过丝毫敬意。最初愿意叫一声”王嫂“,也只是迫于与王兄的几句戏言。”
“公主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今日的川壬教淳儿莫名的紧张。
她能感觉到川壬最初的不友好,但一段相处的日子里,她们的关系确乎是渐入佳境的。
北堂景昭还真是说对了,这位刁蛮公主的性情不是常理可以推究的……
“起先我笃定王兄把你从南钥娶回,不过是权宜之计。可逐渐的,我发现王兄心里竟是有你的。简直难以置信,王兄和你相处不过数月,怎可抵得上和燕飞姐姐十多年的相惜情意。可事实如此--王嫂聪慧慷慨,大气内敛。可我一直觉得王嫂不及燕飞姐姐。但相处下来,我想我愿意诚心接纳你。”
比起传闻中完美的昭王妃、她心目中的王嫂,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