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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怎么会是他?老天啊,请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这一刻,淳儿觉得自己就像被猫抓住的耗子,被耍的团团转的耗子。
她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钻了下去。
天,那日在亭子里我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啊!还有前些日子在茶楼--
嗬,闹了半天,是我自断自己生路吗!
北堂景昭缓缓的走上前座,同时不经意地望向下座的几位小姐以示敬意。
嘴角上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他天成的傲然雄霸之气总能引得过目之人连连惊叹。
可那笑在淳儿眼里,却跟针扎似的刺眼,似乎还有几分嘲笑的意味。
“本王参见太后。”
“昭王爷不必多礼,这没有太多外人,今日就当陪陪皇姨娘。”
“谢太后。”话毕,北堂景昭上了座。
随即乐师奏起了古乐,宫中的舞娘又舞了起来。
一曲尽,只见那赵惜然婷婷而起,柔声说道:“惜然不才,但也希望献上一舞以助雅兴。”
紧跟着坐在身侧的霍月也袅袅起身,微笑道:“月儿斗胆,给惜然小姐伴曲。”
“好好,哀家今日可是托了昭儿的福呢!”
“太后您哪的话。是本王得太后恩典,才有缘见到几位佳人。”
古琴立即被宫人端上。只见霍月手指轻撩,琴声随着她手指的跃动传散开来。
赵惜然和着琴音,莲衣随风飘飘,抚媚惑人。
好美啊!
淳儿心里暗暗称赞。可她哪里还有欣赏的劲儿。
心里乱糟糟的,连笑都觉得吃力。
微偏过头,不料正对上北堂景昭的目光。
狡黠的笑意,咄咄逼人仿佛看穿一切的自信神情。
该死的,他不会一直看着我吧!
不会,不会!
大美人当前,他看我干什么。
心虚得紧,淳儿赶紧别开眼。
可一个不确定,又不甘回了一眼,偏偏又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近乎讽刺的视线。
噢,见鬼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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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牡丹宴(3)
等稍微冷静点,那舞也舞完了。座上,淳儿麻木的跟着说:“好”。
“佳文自认卤莽,愿即兴献诗一首。”
“好,不过难得今日众人聚集,不如淳儿和梦瑶也来热闹热闹。今日牡丹花盛,就以'牡丹'为题,不知可好?”太后满脸的喜色道着。
傅佳文本想一人独占风头,可转念一想有人陪衬岂不更好,索性一脸的自信和悦。
“太后都说好了,那自然是好。”杜梦瑶点头称赞。
淳儿也淡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宫人们立即端上笔墨纸砚,三人随即忙活起来。半盏茶的功夫,三人便停了笔,只见傅佳文作诗:
迟开都为让群芳,贵地栽成对玉堂。红艳袅烟疑欲语,素华映月只闻香。
剪裁偏得东风意,淡薄似矜西子妆。雅称花中为首冠,年年长占断春光。
杜梦瑶作诗:
富贵风流拔等伦,百花低首拜芳尘。画栏绣幄围红玉,云锦霞裳涓翠茵。
天是有各能盖世,国中无色可为邻。名花也自难培植,合费天工万斛春。
淳儿作诗:
暖披烟艳照西园,翠幄朱栏护列仙。玉账笙歌留尽日,瑶台伴侣待归天。
香多觉受风光剩,红重知含雨露偏。上客分明记开处,明年开更胜今年。
“王爷以为如何?”凤目一挑,太后径直问道。
“呵呵,本王不才,但听说太后身边的贴身女官芷兰姑娘对诗作颇有心得,所以想听听芷兰姑娘的见解。”
“芷兰多谢王爷谬赞。”芷兰顿了顿,细细再看了三幅诗作,“傅小姐的诗绚烂,杜小姐的诗浓烈,孙小姐的诗别有意趣。各有千秋吧,但芷兰似乎更喜欢孙小姐的佳作。”随即视线转过淳儿,偷偷冲她一笑。
淳儿心里也欢喜,到底还是没白费功夫。
为了让芷兰给她说话,她费了好大心思。
其实,芷兰自小在太后身边服侍,到底是见过各种阵仗的女官。
一般的小利根本就不会打动她。
得知芷兰竟是个惜墨之人,于是淳儿毫不犹豫的把昭王赠序作为礼物送予了她。
“芷兰姑娘谬赞了”。这下子,淳儿真是忍不住会心的笑了。尤其是看到傅佳文微微变青的脸色和杜梦瑶顿时僵硬的笑容,一种莫名的快感让她无比振奋。
尽数落在了北堂景昭的眼里。他的暂不言语和扬起的诡异之笑足添了几分冷峻。
这丫头确实不如外表上来得单纯。
有点意思——
众人又玩笑了一会儿,眼看就要牡丹宴就要散了,北堂景昭突然煞有介事的出了声:“呀,本王有件事情差点给忘了。来人——”只见那侍从呈上一只小笼子,笼子里一只白兔。
“刚刚过来的时候发现宫里有只迷途的兔子,不知可是座下哪位小姐的?”
不正是刚才丢的那只吗?
淳儿只觉得脑袋被什么一冲,别过脸瞅了一眼北堂景昭。
依旧是在她看来近乎嘲弄的目光。
他知道是我的?
不至于吧——
一定是想太多了。
可在别的几位小姐看来,更是心下暗叹昭王竟是一细微体贴之人。顿时更是意乱情迷。
“佳文让诸位见笑了,应该是我的。”傅佳文抢先开了口。
心念这可是和昭王再一次对话的机会,她怎么能不牢牢抓住呢?哪怕是再多看她一眼,她都能多几分胜算呀。
“是佳文小姐的,淳儿曾在宫中撞见佳文带着这兔子!”淳儿心下暗喜,这背黑锅的事就由你来做吧!
“哦?看来本王这趟没白送来呢!”
北堂景昭有意欣赏般的与傅佳文随意谈了几句风月。随即又把目光短暂的扫过其余四位小姐身上。
可在与淳儿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淳儿的心猛地一抽。那感觉就像作了贼给当场抓住似的。
尽量保持自然的姿态,淳儿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此人,真教她太痛苦了。
倒是杜梦瑶,似乎很后悔自己没出声,眼中大有失望之色。身边的傅佳文喜得声音都变软了,连连给她倒了几声谢。
宴上几人各怀各的心事。
牡丹宴最终是结束了。
☆、第九章 再遇仙湖节
牡丹宴结束后,接连十几日下来,宫里再也没传出什么关于选妃的消息,只是听说昭王最近忙着和皇上谈论国事,或者是围场狩猎啊什么的。
牡丹花盛过后,又是瑾罗花开之时。眼下,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仙湖节了。
“跟江世子说清楚了没有?”
“说了,说小姐不舒服,不能一同赏景了。”
“嗯,那就好。”今日本是个热闹的日子,但淳儿只想一个人散散心。
宫里没消息也好。享受暂时的宁静吧,最近她是有些累了。
穿行在喧哗的街市中,迎面是来往的过客。
还真是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呢!
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的,她自己倒好,心事不断,郁闷满怀。
“小姐,你快看,前面那不是--”
顺着望去。嗬,如此英挺俊逸,风流夺目之人除了昭王还有谁。还有旁边的那两位是,赵惜然和杜梦瑶!
淳儿张了张樱唇。莫非王妃人选是她们其中之一?我就这么输了?
她承认,一番接触了下来,她几乎可以断定昭王爷这样的人物绝对不是应该亲近之人。可相比之下,她更不愿意嫁给龙世子呀。
正想着,大家的距离已经拉近。
“哟,这不是孙小姐吗?竟然能和昭王爷在这碰到您。”赵惜然越发的挨近了北堂景昭,声音一贯的娇柔轻媚。
“孙小姐安好呀。”杜梦瑶抚了抚额角的发丝,对着淳儿简单微笑道。
“见过昭王爷、赵小姐、杜小姐!” 眼中落入北堂景昭风流不羁的模样和两位美人毫不掩饰的挑衅神情,心里暗暗生厌:“王爷得两位佳人相伴,同赏仙湖节景色实乃快事,淳儿就不便打扰了。”
“孙小姐一个人?”
北堂景昭脱口而出,看似关切的一问,倒是让身边两位佳人顿时一个抽心。
该不会要叫上那姓孙的吧?
“是,一个人。恕淳儿告退。” 淳儿一脸坦然的向前人道了别,缓缓的朝相反的方向过来去。
她要有的选择,又何尝愿意搅进这种是非局,和这些个是非人交道。
“杏儿,把石头给我。”
“没有了,这周围的都扔得差不多了。”湖心亭里,杏儿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姐依着栏杆,时不时地向湖水里扔着石头。
“呀,再去捡--”
“别这样了,小姐。”
“孙小姐--颇有雅兴哦!”那声音是--一个回头。
昭王?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见过昭王爷。”
“免礼吧!”
杏儿抬头偷望了一眼那俊颜,心下一个暗叹也很识趣的退远了去。
淳儿刚要向他请安,怎料得北堂景昭一个抢先开口道:“孙小姐可是很在乎这个王妃之位?”
没意料到北堂景昭会如此开门见山,淳儿一时间是措手不及。“我……”
该怎么说呢,她是在乎,而且最初在乎得不得了。
可是那次在牡丹宴上,当她清楚的知道眼前之人正是北堂景昭的时候,她不可否认竟然有些莫名的害怕。
他风流倨傲,潇洒不羁,同时也是个城府颇深之人。一想到他那略带讽刺且仿佛看穿一切的邪笑她就心里发毛。
她不曾怕过什么,因为她自恃自己也是个极有心思之人。她清楚身为官宦人家的小姐有很多事情不能自主,她甚至想象过假若有一天她嫁给王侯世子,哪怕是同姐姐般进入深宫,她同样可以凭借自己的聪慧争出属于自己的地位。
帝王将相的爱她不可敢奢望,但她却异常在乎保有一个高位。或许,把自己的后半生倾献在内宫之争中倒也是个让自己不那么寂寞的事情。
可是眼前之人,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