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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韩素正被红鸾丫头围着敲敲打打、拍拍摸摸。
红鸾小丫头今日著了一身浅褐的衣裳,撅着粉唇,一双瞪得圆圆的杏眼极为专注的灼过韩素身上每个角落,直到确信不曾看到一丝伤痕才有些不甘的松开卡住韩素的手。
“我当真没事。”韩素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红鸾比韩素稍是年幼,又自幼与韩素一同在禺山长大,名义上是韩素的丫头,其实韩素照顾红鸾怕是要比反之还要多上一些,时日一长便养出了她的孩子心性与咋呼本能。
“小姐,你既见过了那沐王,他可有了什么表示?”红鸾便瞪起圆了大眼,瞧向韩素时却是满面期待。
“什么表示?”
“小姐,若要我说,那暴戾的沐王既然没有折磨于你,保不准便是已经看上小姐你了?”她说着,面上竟起了骄傲之色,还伴了几分沉沦想象的痴迷,“话说回来,这世间又有几个男子能不倾心小姐呀。 ”
她又皱了皱鼻子,神色间露出些嫌弃:
“不过那沐王残暴,便是有什么表示我们小姐也不要理他。想来那人也是个面目凶狠形如夜叉的,哪里能配得上我们小姐。诶,小姐,沐王是不是长那个模样呀,是不是呀?”
红鸾的小嘴开合个不停,只叫韩素望着小丫头的目光多了几分无奈。这个丫头,是真的把她当成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了。只是听得红鸾最后一问,韩素却怔愣了一瞬。
其实,若不是凭着极好眼力瞧见了那人素袍袖口盘旋的六爪青蟒,韩素恐怕全不会想到那日在桃林中见到的温如润玉的男子,竟会是那传说中凶狠暴戾的沐王。虽说世人皆传沐王容仪上佳,可是凶狠之人竟能做到面目之中不见一丝狠戾,还带着满满的谦和温润?
难道这世间相由心生的说法当真只是浅薄之人的言辞,还是说那凶狠的名声才是沐王欺骗世人的伪装?
“小姐!小姐!”
“沐王,很好看。。。”如今红鸾问起,韩素竟只能回答这么一句。
那小丫头怔住,愣愣的回味一瞬了韩素的回答,缓缓收起方才的一脸跳脱,转而满目忧郁的念叨了起来:
“小姐,你如今嫁了这么个人家,却也莫气馁。沐王再不济也是权倾天下,且他如今也并没有要动你的意思。这天下一统之争,纷纷扰扰恐怕不是这近些年便能解决的。如今的情状,不管日后是东嘉、西楚亦或是北辽得胜,小姐终是能保得住自身的不是吗?还有。。。”
红鸾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只是这些话是当初韩素还未嫁之时就每日要听红鸾念上几次。毕竟是小丫头的一番关心,韩素起初也会听得认真,时日久了便再未认真听过了。此番,红鸾说了不过一半,韩素的心思却早已飞跑了,飞到小丫头追都追不上的地方,到那烟雨江南去了。因为在那绵绵江南,还有着极少数的,会叫她牵挂的人呢。
江南柳畔,一座府邸门前,一身着玄衣的青年公子正朝那朱红大门走来。他手执一把檀木做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扇着,步履间衣袂带风,远远看去,端的是风雅。
那男子走上朱门台前,抬手正要覆上眼前的门环,忽的腰间惊现一双雪白细嫩的纤手,玉臂环在他的腰上,背后贴上了一温热的脸。
男子心中一惊,抬起的手也跟着颤了一下。他暗自缓了缓心神,面上挂上一抹较为得体的笑,轻转身,低头望向那女子。
眼前的女子身着一袭淡绿罗裙,面上粉黛略施,生的几分娇媚的眸子水盈盈的望向男子。
男子又是一惊,看来是前几日惹上的桃花债找上门来了。
“易郞~”女子一声呼喊,悲悲切切、凄凄楚楚,却好不动人。
易燕南又是一颤,心想,这次怕是不好脱身,谁让他一不小心惹上了刺史的女儿,这下可如何是好。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展开折扇,他故作轻松望着那女子浅笑起来。
那女子似是被那春风似的笑迷了一瞬,竟愣了神。醒觉却是神伤。
“易郞,那日你还唤我庆儿的。”
易燕南只觉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无奈还想不到法子脱身。思索间眼光一瞟瞄到一个身影抱着剑,眉间透着些许怒意站在那女子后方不远之处。无法,他向那人挤眉弄眼,只求相助这一回。那人扬起一抹冷笑却还是向他二人走来。
走近便知,那是个过分俊秀的男子,清秀的好似男生女相,只是那眉间却女子难有的英气逼人。他手握一把长剑,大步迈来,走近后,面上的不耐却换上了几分轻佻。
“哈哈!瞧瞧这是谁呀!阿南这是又给我弄了个美人儿来呀!这次的真是不错,阿南越发长进了!”说着,抬手便欲捏上那女子的下巴,那女子却身子一闪,躲到易燕南身后。
“你。。。你做什么?!我是易郞的人,你,你。。。”
“哈哈哈!你的易郞没告诉你吗?连他都是我的,他的自然更是我的。”那男子抱着剑嘴角一抹邪笑加深,目光灼热的扫过那女子的腰身,眼中迷离透了几丝危险,“看来他是没告诉过你了,凡是他的,都必须我先试过。”
男子的声音本就雌雄莫辩,如今刻意的流转竟激起了女子心底层层凉意,不禁一颤。
“云郎,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那易燕南见那女子反应,眸光一闪,迈步上前便作维护一般将她挡在身后,“我与她并无关系,你莫要误会。”
“哦?”男子侧眼瞥了过去,五指握上剑柄,轻轻一拉,露出一截寒光凛凛的刃,“阿南,我可曾与你说过,你挂念的任何一人,除我以外,都必得死去?”
女子又是一抖。易燕南见此,一边仍旧如临大敌的盯着男子,一边低声对那女子道:
“一会儿我一迈步你便跑,自此再不要来找我,这是为你好。”
话音一落,他向前一步,伸手托起男子的下巴,目中含着盈盈温柔:
“阿云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何时挂念过除你之外的任何一人。”
身后那女子见此呆愣一瞬,片刻后明白过来却是面色一白,转身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留在原地做戏做的正欢快的二人还默默的含情对望。
“既然阿南如此心念着我,不如先回府去,也好一诉衷肠?”那英气十足的男子此刻再一开口竟已是真切的女子声线,软软糯糯却好似夹着一层杀意。转身他大步流星朝那朱红大门走去。
这回轮到易燕南面色一白,亦跟着那女子阿云转身进了易府。
不多时,那院落里便传出男子一声凄厉喊叫。
“哇!!!师父!高抬贵手哇!用这个我真的会死哒!”
“你倒是清楚,这次老娘就是要杀了你!你这天杀的!才赚了几个小钱就又出去沾花惹草沾花惹草,啊?!前两天是员外的女儿,这回你的手都伸到刺史府里去了啊?!还害老娘扮断袖给你解围,你真是翅膀硬了了你!老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这么回报我的?!你有没有一点出息,有没有一点出息?!”
易府的院中换上了女子骑装的阿云正一手揪着易燕南的耳朵,一手捏着一九尺长,粘满了铜刺的软鞭,指着易燕南的鼻子骂。
“哎哟,师父,您这话说的,老娘老娘的,您不过大我四岁,哪里来的老,不是把自个儿较老了。师父貌美如花,生这么大的气长皱纹了可怎么是好哦。师父您消消气消消气。”那易燕南给她揪着却仍是不住赔笑。
“你还有脸说我这皱纹?!还不是被你给气哒?!你说你。。。”
“诶师父!有信有信,您先松手,松手!”一眼望见一苍鹰自头顶飞来,易燕南双目直射出光来,仿似瞧见了救星。
他接起自空中落下的信,急急打开,一手揉起了刚被阿云松开的耳朵,一手捧着信,呈给师父,兼着满面讨好的望着她。
“师父,您看,素儿的信。”
那阿云瞪他一眼,没甚好气的扯过信笺,摊开瞧了起来。
那易燕南讪讪的收回手,还不住的注视着师父的脸色,却发现她的目光现出了几分与往日不同的深邃。收起一面的嬉皮笑脸,从阿云手中接下她阅罢的信。
不过是一普通的讲述近况的信,素儿出嫁沐王的事虽令人担忧,但他与阿云都不是第一次听闻,以往都不见阿云如此反应。这回,阿云是看出了什么不妥?他又望向阿云面容,却发觉此刻已无半分不同,正是她往日的无谓模样。怔了怔,见阿云转身进了书房,便随意将信纸朝袖中一塞,定神随她走去。
只是人去之后,空空荡荡的院子里,空气中仍留了一缕清浅的当归药香。。。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归药香。。。
☆、沐王
沐王府的书房内,眉目温润的男子轻放下手中的折子,转头向窗外瞧去。
窗外是一片并不很大的草地,乃是王府的前坪,草地之上一女子身着素色的纱裙,手执一柄长剑,正肆意的舞着。
秦陨安将起居搬回王府已有了些时日。往日,因着桃林外的别院更为幽静,他更喜在那处一边办公一边调理身子。此番却将一切搬回了府,还偏偏挑了韩素所住西厢中这依着草地的书斋,这也算得是他成亲之后的第一丝不同了。
外间,女子发丝飞扬,一柄带着寒光的剑舞得有些杂乱无章却翻腾着尖利的杀意。韩素一边几分烦躁舞剑,一边却不禁暗想,此刻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