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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面的李文秀,听到苏普的话,十分感动。
事实上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这个人了,若不是重新回到这里,看到了哈萨克部落的摔跤比赛,李文秀觉得自己永远不会想起这个人,这一刻李文秀意识到她真的不是原著里那个痴爱着苏普的女孩,她爱的是她的丈夫,马家骏。
片刻后,李文秀听到马家骏的声音响起,声音沙哑难过,像是不愿意提起往事一般,不觉有些好笑,这家伙真是太会装了,就是她听来也觉得这件事别有隐情。
李文秀想知道接下来他要怎么编故事。
马家骏叹气,“你真是太倔强了,她嫁人了,已经不住在这里。”
“嫁给了谁?过得好吗?”
“她嫁给了我的义子。”“老人”叹气说道。
苏普没有问老人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义子,“那他们住哪里?回江南了么?”
聪明的阿曼从老人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妙,她制止苏普继续问下去,“苏普别问了!”
“不要制止我!”苏普语气有些生气,“难道你不想知道阿秀在什么地方吗?你不是说想和她做朋友吗?”
阿曼被噎住了,她当年那样说只是想接近苏普,没想到这傻子当真了。
喜欢的人心里却惦记着别人,这种求而不得的滋味真不好受,可她就是爱这个男人,她相信他会回头,忘记那个汉人女孩,知道谁才是最爱他的人,毕竟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她,不是李文秀,也不是别人。
“她嫁人了,她过得很幸福,可是她后来又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老人声音沙哑嗓音干涩,苏普和阿曼这对年轻人感觉老人声音充满哽咽。
“你不要再问了!”阿曼说道,知道心心念念的情敌竟然嫁人了,又那样……
她心里不舒服,说到底,她是个善良的姑娘。
苏普也听明白了,他眼圈红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又咽下,他想要离开这里,这个地方他一炷香也不想呆了。
屋子里面,李文秀在心里大骂,好你个马家骏,竟然敢诅咒我!
你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和你离婚!这日子不过了!
马家骏丝毫不知道自己一番话竟然引起了家庭内部矛盾,他现在还在心里得意,自己就这样轻松解决掉了情敌。
话虽然如此,马家骏还是有些感慨,这傻小子运气真好,就这样身边还有个姑娘无怨无悔的跟着,但愿他能想通,不要成天惦记着自己的老婆。
他看得出来,这个叫阿曼的姑娘很喜欢苏普,但愿是傻小子能珍惜,好好的过他的日子。
☆、仇人雪中来
就在马家骏忽悠苏普和阿曼之际,外面传来马蹄和马叫声,砰砰砰,木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敲门的人没有苏普他们那么有礼貌,“哐哐哐”的甚是粗暴,马家骏眉心一皱,心道,这么没礼貌的家伙就应该冻死在外面。
屋子里面的李文秀听到这一声,脑子里突然想起前世的一些记忆,人瞬间就不好了。
日子过得太舒坦,连最重要的剧情都忘记了。
她倒不记得这一次敲门的是谁,只觉得那人是李文秀的血海仇人。
李文秀怕马家骏一人无法应付,于是在里屋找易容的东西,想把自己换个模样,出去好和马家骏一起面对突发状况。
当然最好的办法是将歹人彻底消灭,以报李家的血海深仇。
这边李文秀麻利的易容,那项马家骏装扮成的计老人已经打开了门。
只见门口站著一个身穿羊皮袄的高大汉子,虬髯满腮,腰间挂著一柄长剑①。
这汉子扯着嗓门喊:“外边风雪很大,马走不了啦!②”
他的哈萨克语很不纯正,眼神也透着一丝戾气,一进门便打量屋里的人。
苏普还沉浸在阿秀已经离开这个世上的悲痛心情中,阿曼也为那个只见过一两次的情敌感到难过,那么善良的一个汉家姑娘,怎么就死了呢。
大约是觉得苏普和阿曼都没有什么威胁,这汉子大摇大摆地进屋。
马家骏不动声色地看着这毫无规矩可言的莽汉,垂下头,说道:“外面风大,先喝碗酒吧。”
那莽汉鼻子哼一下,当即找一块毛毯,就地坐下,仿佛他才是这个屋子里的主人,马家骏就是伺候他的下人。
马家骏瞬间就不爽了,他心里算计着,待会儿要给这莽汉一点好看。
马家骏不动声色从酒壶里倒了一碗酒,端给壮汉,这壮汉一饮而尽,大呼爽快,擦完嘴,感觉到屋子里烧着火,暖洋洋的便脱下外衣,马家骏不经意看到壮汉腰间的东西,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对方腰间上左右各插著一柄精光闪亮的短剑,一柄金色,一柄银色③。
马家骏和李文秀情投意合,对李文秀的过往也是一清二楚,自己娘子是白马李三和金银小剑三娘子的女儿,三娘子在中原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她那两柄剑名声比她还要大一些,见剑如见人。
自己的娘子李文秀是如何逃到南疆来的,没有人比马家骏更清楚的了,自己已经过世的岳母的兵器出现别人腰间,马家骏不动声色打量着壮汉,越看越觉得眼熟。
心中惊骇,这家伙不是十年前屠杀哈萨克部落,导致哈萨克人痛恨汉人的罪魁祸首之一陈达海吗?
说来人不仅是自家娘子的仇人,还是苏普的仇人,苏普的哥哥还有阿妈都是被此人所杀。
可惜那时候苏普年龄小,大约也是记不得了。
这片刻的功夫,马家骏心中已经有算计,正在心里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对付这个陈达海时,却听到里屋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声,随即有悉悉索索的穿鞋声,烤火的莽汉身体一下子僵了起来。
“什么声音?!”这汉子眼睛盯着里屋,问得却是马家骏易容的计爷爷。
马家骏正犹豫不知该回些什么,却见厚厚地棉布帘被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逢头垢面,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发紫的羸弱“青年”。
要是看不出“青年”是李文秀所装扮,马家骏也不用活了,却见李文秀所乔装打扮的青年,弓着腰,不断地咳嗽喘气,看上去就像是恶疾缠身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义父,有客人来了啊……”“青年”虚弱地说道。
听到这声义父,苏普像是被电击了一下,登时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青年”,自己儿时心悦的姑娘就是嫁给他了吗?
阿曼也是一副不可思议、被雷劈过的模样,阿秀姑娘竟然嫁给了这人!?
无论是苏普还是阿曼,此时心中都有一个想法:这个病鬼哪里配得上阿秀姑娘!
和苏普与阿曼不同,陈达海却在想这小子到底得的什么病,咳成这个样子,别是什么痨病吧!
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痨病鬼,还不死开,少从这里败了大爷的兴!”
听到陈达海这么说,善良的苏普和阿曼瞬间就不高兴了,他们同时怒视陈达海,这个人嘴巴可真坏!
虽然知道李文秀是装的,听到陈达海这么说,马家骏还是非常不高兴。
不过他还是绘声绘色的表演,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老人家一般,哆嗦了一下,挡在李文秀面前,一边护一边轰他,“还不赶紧进去,你怎么出来了,别惊扰了客人。”
李文秀没有想到自己演得太像,刚出场就要被轰走,有些不乐意了,她还没揍死那个害了原主一家的坏蛋呢,马家骏却是不能容许李文秀再从这里作下去,不由分说就将李文秀轰进屋。
他仍然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像是对陈达海十分畏惧,“刚刚出来的是我义子,他身体不好,我让他回去了,打扰各位客人了。”
陈达海见那“痨病鬼”进去了,神色才缓和,他一边烤火一边问道:“老汉,你那义子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病得那么厉害?”
马家骏装扮的计爷爷神色一僵,眼睛透着一些哀伤,说道:“我原本有个养在身边的孙女,后来又收了一个义子,我瞅着年龄合适,他们两个也算情投意合,便没有计较辈分,让我拿孙女嫁给我这义子,没想到姑娘福薄,成亲没两年就死了,我这义子悲伤过度,淋了一场雨,从此便是卧床不起,一心想要追随我拿孙女。”
“哦,这样啊。”陈达海没什么同情心的应了一声。
倒是那苏普和阿曼听了这话,心里不免有些悲痛,阿曼是个姑娘家,心思更是细腻,听老人家这番话,便觉得阿秀姑娘和她的丈夫一定是十分恩爱的,她的丈夫也一定十分爱他的妻子,要不然不会一病不起。
想着,不禁看向苏普,什么时候苏普也能明白我的心呢?
马家骏这番胡言乱语也在苏普心中留下了不少的影响,他和李文秀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面了,小姑娘长得真正的模样,苏普早已模糊了,他记忆里的阿秀,早已成了一个模糊的剪影。
刚刚听到阿秀去世的消息,心中未免悲愤,亲眼见到了阿秀嫁的男人,又觉得这个男人有情有义,阿秀走后,这个男人也不想活了,而自己知道阿秀去世的消息,也不过是难过,却没有想到搞坏自己的身体,跟着阿秀一起去。
苏普不由自主看向阿曼,这些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都是阿曼,这世间生老病死实在是无常,若是哪天阿曼去了,自己会不会像阿秀的丈夫一样难过,与其这样,还不如好好珍惜和阿曼现在的时光。
想着,竟是不由自主握住了阿曼的手。
阿曼身体一僵,她感觉到苏普掌心的温度时,当真是又惊又喜,眼中忍不住蓄了泪,这还是这些年苏普第一次主动握她的手。
阿曼是个聪慧的姑娘,当即就联想到苏普听了阿秀姑娘和她丈夫的故事,必然也是有一番感触,而那番感触一定是和自己有关。
虽然她替阿秀姑娘和她的丈夫难过,但是又替自己和苏普感到开心。
这种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开心,让阿曼情不自禁红了脸,她低下头,身体情不自禁往苏普身边靠了靠。
一对年轻的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