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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洹嘴角勾出一个轻不可见的弧度,扬眉,高傲冷漠的眼睛看着成昊的双眼:“你既然知道,就别当着我的路。”
成昊仰头一笑,说:“我倒是好奇,蜀天林在这样的江南大派,很少涉及尘世之事,为什么也会去争这十万银两?虽然这也是一个很诱人的数字,可是作为蜀天林的大小姐,也没有必要买着生命危险去吧。”
“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多费口舌,你让开!”殷离洹斜眼看着成昊。
成昊一愣,又呵呵一笑,继续说:“我可是救过你命的,对于恩人,不必这样吧,不过算了,看你这副高傲的样子,我也没想着你能感谢我,不如我随你一同去北国吧。不过你放心,我对于赏银什么的没有兴趣,只是好久没有出过门,看看热闹罢了,这样路上跟你也有个照应。你说呢?”
殷离洹听成昊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却也有几分道理。成昊看殷离洹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说道:“你左臂的毒虽然用了蝎尾散,但未必就能完全解毒。”
殷离洹侧头,看着成昊。若九连山庄还派人追杀,有这个人在,或许真的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走吧。”殷离洹丢下这两个字,就翻身跳上了马背。成昊一笑,也解开自己的马,跳了上去,与殷离洹同行。秋天,夜色,山间宽阔的官道上,两匹马一前一后,飞驰而过。
两人日夜兼程,殷离洹耐力超好,她的马也当真是千里马,日行千里都不是问题。一路上,殷离洹的表情都十分严肃,并不多说话。成昊也就不和殷离洹乱说什么,也不问什么,一路上始终和殷离洹保持着那么一小段的距离。
仅仅十二天,就到达了北国。
只是,看北国的情况,有人比他们更早的来了。
北国自然是比不上大宋的富庶繁闹,但也有另一番的风味。这里的女人皮肤微黄粗糙,但是穿的衣服纹饰繁琐,头上还戴满了珠子链子。男人身材高大健壮,穿的都是对襟短衣,有的还露出大肚子来,都是正头顶绑着一个细小的辫子。这里的房子基本上是用黄土堆砌而成的。不像宋国那样屋顶高大亮堂。街上很少有马,都是牛车羊车,还有成队的骆驼。据说这里的人很少骑马,都是骑骆驼的。
街上一队一队的北国士兵穿行而过。看来整个都城都戒备森严了。
殷离洹与成昊在进城之前,就换上了北国的服饰,已进入都城,就十分小心谨慎。探消息,最好的地方就是酒楼了。两人来到城中最大的一个酒楼。
走进去,看到酒楼之中十分热闹,但凡有心的人,细细观察,就会发现有一些人根本不是北国人他们虽然穿成了北国人的服饰,但是相貌看上去还是不一样,而且颇有练武之人的气质。
殷离洹看看四周,这才在靠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下,成昊喊道:“小二。”
店小二忙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客观需要点什么?”
“一壶酒,一盘牛肉,两个小菜。”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说着就向后面走去,不一会儿,一手端着托盘走了出来,高声喊道:“菜来了——”很伶俐的穿过人群,来到成昊殷离洹的桌前,把菜一一放在桌子上。“一壶酒,一盘牛肉,两个小菜,客官您慢用。”
成昊借势问道:“小二哥,我们兄妹两个从外地来做买卖,第一次来咱们都城,不知道城中的规矩,敢问小二哥,这城中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兵呢?”
小二忙低头悄声道:“爷,这话可不敢出去乱打听啊,我看您是第一次来,就告诉您,你千万别再乱问乱说了。”
成昊笑着说:“小二哥放心。我们兄妹只是做买卖,就想知道一下都城的事情。”说着,拿出一块银子,悄悄塞到小二手中。
小二抬头忙看了看四周,又低头悄声说:“前段打仗,不是俘虏了宋廷的公主吗,如今听说宋廷派了很多武功高的人来咱们这救他们公主了,所以城中加强了戒备。”
“哦。”成昊若有所思的样子。
“所以我告诉公子一句,做买卖可千万小心宋廷的人啊。”
成昊笑着,装出很感谢的样子,说:“知道了,谢谢小二哥。”
突然一队北国士兵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进来一个将军,站在酒楼的门口大声说道:“都听着,大王有令,现在是打仗时期,为了咱们都城的安全,城中各个客栈,酒楼,都要排查可疑人物。”说着,一挥手,两边的士兵就冲了进来,挨着排查酒楼中的人。
殷离洹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袖中的铁链,成昊刚要抬手,就被成昊按住了,成昊的脸色却很镇定,看不出一丝波澜。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成昊这个样子,殷离洹竟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袖中握紧铁链的手渐渐地松开了。
酒楼之中有些人显然神情紧张,有些人手放在桌子上,看似平静,可是手指下面却颇有力道。有些人虽然看似镇定,眼神中却也透露着紧张的神情。
那些士兵看着在排查可疑人,可是仔细看又不太像,总是有些异样,却出不出来是什么异样。带兵的将军站在门口,眼睛微微一眯,向里扫视了一圈。
士兵排查了一遍,又都集合到门口,带头的那个走到将军身边,说道:“报告将军,里面没有可疑人物。”
那将军微微点头,然后说道:“上面有命令,从今天起,单雄呼汗大帅府周围的街道一律封锁,闲杂人等不许靠近。你们可都记住了!”说完一甩手,带兵又去别的酒楼。
殷离洹暗暗一笑,说道:“蠢货!”
成昊慢慢饮尽杯中的酒,斜眼看着殷离洹说道:“既然要防止宋国来救明珠公主,就该把明珠公主藏到一个外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怎么可能轻易就说出公主被关的地方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了吗。”
殷离洹扬眉:“哦?你的意思是,公主根本就不在单雄呼汗府了。”
“明珠公主可是千金万金的皇室公主,就算今日被囚,也不会在一个小小的大帅府的。”
殷离洹冷冷一笑:“所以,他们越是此地无银,别人就越是相信这里没有公主,却不知公主说不准还真就在这里。”
成昊也暗自一笑:“看来你还有点儿小头脑。”
殷离洹细看成昊,说话间,眉宇间,除了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还多了一分算计。殷离洹的心莫名的一颤,一股凉意涌了上来。
……
成昊和殷离洹安顿在了客栈中,只等入夜,再去打探消息,营救公主,要从长计议。
一匹快马穿过街道,停在了客栈门前,急匆匆的走到二楼。
殷离洹正坐在床上,脱去了深红色披衣,褪去了自己上身的衣服,露出玉一般的肌肤,只穿着一抹红色的裹胸。她低头看自己左臂上的伤口,蝎尾散果然是解毒奇药,左臂的伤已经大好了。
成昊拧了一条湿毛巾,走到殷离洹的面前,将毛巾递给殷离洹:“北国地处漠北,果然是比宋国冷很多。”
殷离洹接过,轻轻地擦着自己左臂的伤口处:“这里的天已经是冬了,自然寒些。”殷离洹说着,自顾自的擦着伤口,也不抬头看成昊。成昊一路跟着殷离洹,却从未仔细看过她。今日灯下细细一看。殷离洹真的很美,尤其是现在,没有了平日的高傲冷漠,多了一丝妩媚一丝柔情,那种气质,那种美,让人窒息。想来,成昊的那个女人自然比殷离洹差得远。
成昊笑道:“原来你还是有些像女人的。”
殷离洹抬头瞪了一眼成昊,将湿毛巾甩向他的身上。那一招出手凌厉,若是撞到身上,定会像利剑划过一般。可是既然殷离洹出招了,成昊怎么能不接招呢?出手两指一夹,夹住了毛巾,手腕回转力道向殷离洹身上甩去。那一系列动作,丝毫不费力气。
只是毛巾还没碰到殷离洹身上,殷离洹抬手一掌。并未碰到毛巾,可是毛巾已经成了碎末,落在地上。
成昊摇摇头,故意装作怜惜道:“你下手也太狠了,可惜了这么好的毛巾,明天这里的掌柜的还不心疼死啊。”
殷离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突然有敲门声,成昊慢慢走到门前,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面容颇是不凡,眉宇之间,一股英气,更像是大家的公子。这是成昊的侍者——展修阳。
展修阳看到成昊,先是低头行礼:“见过公子。”
成昊忙说:“进来再说吧。”展修阳这才进门,目光正对上殷离洹的眼睛,只一眼,就忙低下了头,掩盖了自己微微泛起红晕的脸。殷离洹却没有任何表情,直直的看着展修阳,慢慢穿着自己的上衣。
展修阳心中却想着,公子来北国,身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妖娆的女子?为什么感觉这女子的眼神那么可怕,似乎能看得穿人的心思?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公子身边?展修阳心中满是疑问。
殷离洹当然能看得出这个小侍卫在想什么。果然是成昊的侍卫,跟成昊有些地方还是相像的。
成昊坐到桌边,问:“你怎么来了?”
展修阳低头说道:“公子走后不久,老爷就派人来了,说有事要召少爷回去,还带了一封信过来,想来定是有大事。”展修阳说着,双手将信递到成昊面前。
成昊接过信,顺便问着:“必英呢?”
“因为老爷急召,所以必英先回去了。”展修阳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成昊点点头,拆开信封,低头细看。突然双眉紧皱,脸上神情复杂,握着信纸的手力道又狠了几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直到读到信的最后,才一分一分的把信纸握到手中,再松手,就是碎了的纸沫,落了一地。
成昊侧头,看着坐在床上的殷离洹,正在系着自己的衣带。殷离洹对于成昊的家事,并没有什么兴趣。
展修阳并不知信中写了什么,也不懂成昊怎么会成这样。叫了声:“少爷,这……”
成昊看看展修阳,说道:“你先回去,告诉父亲,他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