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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我了解你的处境,你瞧我进了这颐园,不该说的话我都一字不沾。你只管放宽心,而且我听闻他父母正安排他相亲,事情过久了,总归要放下。”
雯因侧着头搅动汤药,眼睛盯着药碗抱住的小小旋流,声音轻轻地道:“就算如此,他朋友毕竟只有多的,倘若在你订婚宴上迎头碰见一个两个,我又是与孟毅在一同前往,背后议论我也就罢了,凭白又议论到他头上去,徒增他的烦恼。”
洪嘉筠道:“那也好说,你只陪我在房中说话,不下楼见人就是。我一旦结婚之后,就准备远赴美国,日后大家限着日子见面,想着就怪难过的。”
“去美国?”雯因的目光重新落在窗外的一片新绿,然而她的世界,毕竟被雨阻住了,想到嘉筠能够远飞,她反而替她开心,“去美国也好,去哪里都好,但凡离了这是非之地。我是困在这里,哪里都去不成的,只是山高水远,你身边又少人照拂,须得多多保重。”
嘉筠抱怨道:“你这没良心的,也不晓得好好为我筹谋筹谋,无关痛痒的几句话就将我打发啦?”
雯因哄道:“等订婚宴过后,我身体好一些,我日日过去陪你可好。”
“你身体不好,就更该出去透透气,整日守着药罐子,哪里有好处。”
“我可不是整日守着么,透气又有什么用,又不是透透气就不用守了。”
雯因将剩下的汤药一饮而尽,一下子苦的眉头紧皱。嘉筠见她始终不为所动,便又转换了策略。
“哎,实话告诉了你,今日并非我一意逼你,委实是我父亲的缘故。咱们都是女孩儿家,我哪里就不晓得你的为难之处。上次周雨农事发之后,我父亲为搭救我几乎与陈闹翻,父亲是不肯低头的性子,陈又是个不可理喻的,两方僵持久了,父亲遂想给自己寻条退路。他晓得陈拿孟毅是没有办法的,便派了我来找你,不过是找个机会认识孟毅。他不知从哪里知道你与孟毅的这层关系,趁此时机,非让我将人请到不可,你也就当帮帮我的忙。”
雯因一向避讳插手孟毅的事情,但洪嘉筠难得请她帮忙,自己这些年又始终受人恩惠,不得回报,如此一说,心里再不情愿,也必须去一趟。
“既是姨丈的事情,我唯有尽力而为。话我在他跟前说,人我也哄着一同去,不过他究竟肯不肯,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你也莫抱一定的希望。”
雯因听她话说的古怪:“好端端的去一趟亲戚家,怎么还得好生哄着,难道他竟不肯?他既千方百计让你回来,难道还不肯好好待你?”
作者有话要说:
☆、重温旧梦2
雯因浅浅的笑了两笑,不怒不喜,更多的是透着疲惫。
“不过是谁都瞧着谁不顺眼,不是谁不肯待谁好,是彼此都不肯待彼此好。”
洪嘉筠见她这般模样,想着她当初若嫁了楚步青,总不至于如此。然而这话是不能在这里说的,论起来倒是她害了她,不然她不进中统,也不至于深陷囹圄,几乎丧命。然而话又说回,她若不进中统,又如何与楚步青定下婚约。说来说去,又须得再怪上周雨农,他若不曾将雯因咬出,雯因今日就不是这番光景,想到周雨农,嘉筠更忍不住念及自身,微微叹息一声:“我都不知该从何劝起。”
雯因倒是看开了,应付的过来,不过应付也是消极的应付。
“也没什么可劝的,就这个样子吧,过一日算一日。”
嘉筠望着窗外愈发阴沉的天际,心情也是难堪。
庭院里听得出淅淅沥沥的雨声,显然雨势又大,她也就没再耽搁,只道:“等订婚宴的时候,咱们再慢慢聊,我得先走了。”临走前不忘叮嘱,“哪怕他不去你也得去,我可一心盼着你呢。”
室内渐渐暗了下来,风吹树木响,在这空旷古典的园林里,更加几分凄惶。雯因没有点灯,拉一角窗帘,外面便有黄蕴蕴的灯光渗进屋内,她反而觉得这样更安稳,像是个藏起来的人,她瞧得见人家,人家瞧不见她。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雨廊里的脚步声,孟毅推门而入。
许是因为太晚了,也没有点灯,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自说自道:“今日倒比往常回的早些。”
“是么。”他既开口,雯因少不得胡乱应付声。
雯因穿着睡衣,倚床而坐,身上松松地搭一条薄被,借着窗外的一点昏昏灯光,懒懒地翻看一本画报,似乎看得入神,头也未抬一下,孟毅见她不理,自去洗漱。
孟毅从浴室出来时,方才发觉她手里的画报始终未翻一页,她一颗心思大概早就飞至九霄云外,单单飞到九霄云外那还算好的。
孟毅凑到她身边,没话找话:“今日来过客人?”
雯因轻描淡写道:“你不是知道么,还问。”
“那你怎么不跟我提。”
雯因道:“昨日你出门前才吵了一架,你又一夜不肯回家,总之定是我得罪了你,今日见着你提了少不得碰个钉子,不如改日再提,碰个运气。”
孟毅好笑道:“你说的我也太不堪,我哪里就至于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人。”
雯因道:“那你是肯去了?”
“去便去,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还没说什么,你倒先愁眉苦脸。”说话间一只手将她手里画报抽出,一只手已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扯倒,“别尽盯着一页看,仔细看坏眼睛。”
雯因满腹心事一时间却是收拾不起,就胡乱的去推他。
“你别闹,我身子虚的厉害,又是一身的药味儿。”
孟毅依旧动手动脚:“我就喜欢这药味儿。”
他握着她的手,顺着她的颈项,温柔而清浅,雯因对此竟不寒而栗,再次狠了心不肯,孟毅也少不得作罢。
洪家赴宴,雯因与孟毅自然是个人应酬个人的,全无交集。洪嘉筠履行承诺,带雯因上楼,她自己设计了衣服,让雯因帮忙提点意见。
洪嘉筠的卧室之中,雯因见到的不是衣服,而是楚步青。
洪嘉筠帮他们反锁了门,悄悄退出,雯因定在原地,为楚步青的目光所困,退无可退。
她心里突生一阵寒战,他真是大胆而可怕的举动,倘若他不幸与孟毅打个照面,对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他是否会忍不住掏出枪来复仇?而孟毅又会不会再起杀意?
楚步青苦苦盼来了雯因,她现身的一刻,他喜不自禁露出笑容,然而下一刻即自行止住,冰雹打冷脸一般,神色僵硬。
雯因向前一步,鼓足勇气冲他笑了笑,那笑容毕竟掩不住苍凉。
“你身体复原了吗?”
楚步青没好气:“你还理我的身体做什么。”
雯因沉沉地低下头,恨不得将一颗脑袋低进尘埃之中。
“对不起。”
楚步青一步上前,拉住她道:“我不想听对不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回我的信?”
雯因嗡声道:“不想回。”
“那我给你的信你都看过了吗?”
“不想看。”
“为什么不看,你知不知道那些信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递进去,算了,我问你,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肯出来见我?”
“不想见。”
楚步青心中恼火,喝道:“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雯因摇了摇头,一时心伤,竟吐露真言。
“不敢。”
楚步青长叹一声:“我知道你的为难,是我舅舅逼迫于你,对不对?”
“没有。”雯因抬起头,坚决的摇头,前方的路既然已经没有任何希望,还说那些做什么。
“一定有。”楚步青认定与陈脱不开干系。
雯因隐藏不住,只得说道:“那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是最重要的?你分明说过,过去的都已经过去。”
雯因被他盯得心里发慌,生怕一句谎言也说不出,急忙转个身子,侧开他的目光。
“我放得下他,却放不下孩子,我在他身边,总有一日他心软了,我会见到孩子。”
楚步青笑道:“原来就为这个,我信里早就写给你了。以前孩子的问题我没能想通,没能及时提出,是我疏忽。如果你愿意,孩子我可以替你抚养,我已经在想办法替你打听到孩子的下落。”
雯因双目对上窗外刺目的阳光,无情地打击道:“你再怎样也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我们之间的感情到底又算什么!雯因,我是来带你走的,跟我走吧,如果你愿意,我今天就带你走,或者你愿意等我先将孩子的下落查到,我再带你走。”
楚步青转到她面前,用他的身躯挡住迫人的日光,她终于仔细看了他,几个月不见,她眼睛里的他已不是曾经,他亦如此,他们都无法重回从前模样,雯因瞧着,阵阵心酸,可她还是不能不拒绝他。
“不行,我不能。”
她已然是砧板上的肉,逃也逃不掉,不能再连累他一起挨刀子。
楚步青大受打击,痛心疾首道:“你就这么狠心?”
雯因的声音沙哑,蕴藉着深切的愧疚,但始终不许自己落下泪来。
“谢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我还是一个母亲,说是割舍,哪有那么容易。”
“所以你就割舍我?”
他痛生质问,声音低沉的,仿佛要将她所剩不多的坚强压垮。
她簌簌的抖着,一动也不敢动,只怕动一动,她的意志就会瓦解,就会不顾一切的随他而去。然而她的不顾一切,从未得到任何好下场,因为她的不顾一切,她与孟毅由爱生恨,因为他的不顾一切,楚步青几乎死于枪下,她是怕了,不敢轻易不顾一切。
他再问:“所以你无论如何也不肯跟我走?”
雯因没有亲口给出一个回答,可答案昭然若揭。楚步青恍若置身寒潭,心里结成的厚冰,因为她的选择,破碎的斑驳难认,有朝一日再复原,也不是原来那颗心,他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久的两个人皆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