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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羽听得有点云里雾里,有点不可置信道:“拓拔,你不是这样会放弃的人,你难道今天不想反败为胜么,你就想这样放弃了?”
曾经也是个骄傲的人,现如今却只有一脸的颓然,从未有过的颓然。
那人如是说道:“因为你身前的这个男人,让我觉得可怕,我懂为什么他当年能这么快打胜仗了,并非是我要放弃,而是这样草率地挣扎下去,只有败亡,博济族会毁在我的手中。”
“是你不愿牺牲你的族人,还是你不希望连着公孙一起牺牲?”
致命的问题问出口。
拓拔弈律收起剑,背过身去,风沙漫天地飞扬,刮过脸颊的时候是那样的凛冽,人却早就麻木地感受不到一点点的疼痛,他说道:“都说,战场上是无情的,然而我和公孙都犯了大忌。”再回转过身,面对太史烨,拓拔弈律的眼神变得有点深沉,“太史烨,可你自己也不例外。”
当公孙羽问起太史烨为什么拓拔弈律会放弃的那么快的时候,她还没从自己就这么回去的余晕中回过神来,她只觉得这一切来的有点太突然了,太过于简单了。
她甚至没有想到拓跋弈律会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们离开,博济族人且战且退,就差溃不成军了,并非他们弃战,而是今日再战的,就是莽夫。
公孙羽记得拓跋弈律那时说:“你们走吧,今日我们败亡已是注定,但你们也必然是无法将我们灭族,孰轻孰重你们清楚。”
然而太史烨也似乎想就此点到为止:“拓跋将军的意思太史明白,只是今日之后,博济族也是无法与梁国合作下去了,望善自珍重,且另外有件事,希望将军带话给贵主。”
公孙羽从来都知道太史烨有点手段,不过今日一见,却从未发现他的手段是让自己到了跟不上想法的地步。
见公孙羽心事重重,太史烨骑在马上,慢条斯理道:“博济族的王都动乱,权臣谋反,他们的王必定要亲自回去平乱,梁国国君善猜忌,本就没有全部信任扫纣王,如今他这样匆忙回去,想来必有怀疑,今日这仗必然不会倾尽全力帮助博济族,他们故意放出粮草消息,是为了引诱我们去截粮草,然后埋伏,所以我便想到在他们埋伏的后面进行反埋伏,里应外合,加之大营兵力减弱,正是偷袭的好时机,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被识破,他们便会转道攻城,这时候世伯守城就是很好的后防。”
公孙羽仔细想来,这几日王的反应确实有些焦躁,让她有点不太敢招惹,只是……自己竟然是这场战役唯一的后腿。
“温国公确实是与博济族勾结了,只是拓跋弈律不知道,这件事唯有扫纣王知道,也是怕人传出去,就故意做出这样的假象,我让拓跋弈律带话回去,便是为了那块所谓的皇极令,拓跋弈律这个人很狡猾,也很自负,皇极令的事情必定是温国公向扫纣王提出的,如今拓跋弈律这个自己人向他们的王坦白这件事,扫纣王对于温国公这个来投诚的外人必是要起疑,阿羽,你说接下去会如何?”
公孙羽顺着这个思路下去,道:“就算扫纣不会全然相信你让拓跋弈律带过去的话,或者拓跋弈律自己也不会全信,但是就是这样的不信任,才会导致他对扫纣说的任何话都会变得那么可信,他们的怀疑只会越来越重,所以……所以你是要借博济族的手除掉温国公?”
太史烨面露一丝叵测的笑:“然也,那么现在,我们是时候该回王都处理一下这件事了。”
说到这里,公孙羽默默地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太史烨回头看着她,也拉住了缰绳,再看一眼跟在身后的大军,吩咐元昊道:“先带兵回去,我同公孙很快就跟上。”
空旷的平原上,是刺骨的寒风挂起的一阵阵风沙,公孙羽咬着下唇低着头,内心早就不是用五味杂陈来形容了。
“太史,我觉得现在的我……想是已经死了一样……”
似乎不意外她这样的说法,太史烨眯眼目送大军渐渐远去,沉沉地开口:“阿羽,我从未有一次觉得你竟然也会这样的任性。”
公孙羽手紧紧地捏住了缰绳,掐地快要出血:“是我的错,我违背了一个将士的初衷,所以我不能回去,我并无颜面回去,太史,我知道你为了已经做了很多了,可是我是个罪人,不是你说什么,他们就会信什么的,进了敌对大营的门,我便再也洗不清了。”
带着温热温度的手附在她的手上,微微用力轻轻一握,好像传递过去的,是无尽的力量:“阿羽,你不用怕,有我在,你可以什么都不用怕。”
陈梁两国交战又是一月有余,虽难分伯仲可也是双方各自伤亡,梨园坡一战更是险象环生,梁国伤亡惨重,博济族与梁国合作关系结束,几乎像是休战不打。
太史烨无法再从细作口中探听到博济族的消息,只晓得处理完内战的事情之后,他们的王脾气就没好过,但是也没有要发作的意思,太史烨认为,多半是那块假的皇极令出了效果。
在这期间,公孙羽几乎闭门不出,即便外界议论纷纷,即便自己昧着良心顺着太史烨的话解释了自己荒唐的行为,可流言蜚语岂能止住?
这段时间,没有人比公孙羽的内心更煎熬。
而又是半个月过后,慕容祁一道旨意下来,严威继续守城,太史烨与公孙羽有功于陈国,特召回京论功行赏。
论功行赏?慕容祁是吃错了药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公孙羽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却没说,只在接到圣旨以后手紧紧地握着,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了。
太史烨慢条斯理地接过公孙羽手上的圣旨,将公孙羽从地上扶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颓唐了这些日子,也已经够明显了,阿祁这时候召我们回去,想来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论功行赏四个字太过沉重,让我一眼看穿他的目的。”
公孙羽闭上眼,一脸的生无可恋:“我并非怕死,而是我怕面对皇兄,我怕他的眼睛,我做的错事,他一定知道,我想他对我很失望。”
猝不及防地被拥进怀中,是再熟悉不过的那人的怀抱。
“阿羽,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再也不准任性。”
公孙羽犹豫了:“不……我……”
抱着自己的手慢慢收紧,好像要将怀中人整个融进身体里:“阿羽,我已然做到答应你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该做到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回」
这一日是公孙羽和太史烨回到王都的日子,由于大退敌兵,又重创博济族,慕容祁御驾亲自到了城外迎接。
大军浩浩荡荡地回来,例行公事一样说了些场面话,公孙羽虽然一路心事重重,却也没见到慕容祁脸上有什么情绪的表露,是一如既往地似笑非笑,不过因为战胜的原因,确实喜悦溢于言表,对于自家义兄的这种反应,公孙羽反而越来越不安。
迎接完大军,公孙羽和太史烨便跟着慕容祁进宫了。
太史烨看一眼公孙羽,轻声宽慰她:“你不要这么紧张,都过去了。”
到底是身为守将的尊严,纵然太史烨已经和所有人解释说,这只是一个计谋,但是这样的倒戈,多多少少难堵悠悠之口,一个人相信,不代表所有人都相信,总有人会怀疑。
这世上最止不住的就是流言蜚语。
刚进宫里的时候,慕容月在宫门口候着,结果好不容易陪着晏宁等到了大部队回来,迎面却是收到了来自慕容祁的恶意,一个严厉的眼神,吓退了慕容月,让她犹豫不决,并未上前,晏宁好歹也是个淡然的性子,看到这样的眼神,都不自觉地挑了挑眉,只是朝着公孙羽和太史烨的方向微微点了个头,笑了笑就好。
公孙羽没在意,只当是现在场面正式,不方便叙旧,也就没有多想,直到她进到大殿里,慕容祁二话没说就厉声叫人将公孙羽抓了起来。
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公孙羽并未惊讶的跳起来,就这么任人抓住了。
太史烨在旁边看着,冷眼看慕容祁道:“阿祁,原来你就是这样做兄长的么?呵,难怪你刚刚不让晏宁和阿月靠近了,你是怕她们两个人坏你的事吧。”
慕容祁亦是冷眼道:“朗月郡主公孙羽通敌叛国,难道还要朕坐视不理,任由她这么猖狂下去么?”
这个时候,是大臣们多多少少都在的时候,温国公带的头,从旁旁敲侧击,煽风点火,引来许多大臣的共鸣,纷纷下跪要求将公孙羽严惩不贷。
公孙羽坦然接受了这个说法,确实,她是通敌叛国了,她是私自投入了敌对的阵营,即便太史烨用尽了一切办法解释这只是个计谋,可公孙羽自己心里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日子,她何曾有一日原谅过自己做出这个决定,她本就打算以死谢罪,现在抱着歉意回来,慕容祁这才拿下她,已经是恩典。
公孙羽其实内心是释然的。
她朝太史烨投去了一个让他不要再说话的眼神,眼里满是哀求。
阿羽,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自己这么任性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公孙羽目送着太史烨进了天牢。
“公孙羽的通敌叛国是我授意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设计的,如果要说,那便是我太史烨通敌叛国,而公孙羽是去谈判的。”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抓我便是了。”
一句句话都字字戳心,公孙羽想要辩解,竟然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她还记得她的皇兄今日的火气前所未有的大,她清楚地听他这么说道:“太史烨!你这是逼人太甚!你要认罪,好,朕就给你罪名,来人,将通敌叛国的瑾国公太史烨押入大牢!”
太史烨仰起头还想说什么,只听慕容祁愤怒地掷出了一块令牌,咬牙切齿:“朕告诉你,就算是免罪金牌,也救不了你了!”
公孙羽明明白白地听见太史烨是这么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