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的伤怎么来的?”
那大夫听罢,握刀的手轻轻一颤,随即镇定自若。
“小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钻心的疼痛自臂上蔓延,水朵朵闷哼两声。
颜照将军也对着那大夫急道:“你……你那么用力做什么?”
那大夫额角汗水直落,手上功夫仍是不歇。由屋外的女婢递上的小碗已经一个接着一个送至。底下人看这架势,怎么也瞧不懂这大夫奇怪的治法?如此献血,可不比把人给弄死了,直接放血强?
血液不断流至小碗,片刻,颜照将军和千面对视两眼,满目冷色。“你在何处当职?”
“奴才是与宫里的同伴一起出来的。”大夫颔首低眉,问牛答马。
“你怎知道夫人今日受伤?”颜照将军也试探问道。
大夫顿了很久,慌不择言道:“路上听说的!”
千面猛一扬手,踢开刀柄,怒道:“哼,路上听说的。我从医馆赶出来,唤的随从最快也要一刻钟。可到得府邸,你便立刻跳了出来。呵,不是早先准备好的?”颜照也拔下腰间长剑,指着那大夫:“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男子突然大笑,手上利器掷出,跳出房门,逃脱而去。颜照出门扬手吩咐,派同府中一众抓那贼人。
桌上鲜血漫溢,几个雪白空碗也坠了一地,到处是残渣碎片。
千面震惊又惶恐,忙凭着桌上药物抑制。望着桌上零乱的药剂。眼底突然生出层层水雾,禁不住抽噎而泣:“以往我一向冷静,可今次我却十分难过。朵朵,师父对不起你。若不是因着你师娘急糊涂了,我也不会这般马虎。”
桌上的人艰难地直起身来,声音又哑又涩,毫无气力,“师父……你说的……朵朵明白。师娘会变成这样,本就是我的过错。如今我被人陷害,也算……惩罚。何况,就这小半碗血,你们不是及时制止了么?”
水朵朵试图站起来,可过度的流血只让她头昏疲乏,一直身,往后坠落,再未醒转。
府邸灯光明灿,熠然跳跃的烛光穿透房中淡粉的琉璃灯罩。暗夜,拂面冷风吹起园中幽竹,绰绰树影自房内光亮映上窗棂。
二更已过,水朵朵醒转。撑肘起身,眼望身上被褥,不觉疑惑:“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姑娘不知道么,这里是大人府邸。因为姑娘失血太多,所以昏了过去。好在大人及时请了宫中大夫来。”一个着身紫裙的丫鬟侃侃道来,面上禁不住笑。
“你们夫人好些了么?”
“姑娘,说起这个我就生气。我们夫人虽然孩子流掉了,但身体却着实没有到那种无药可救的地步。也不知道是谁想害夫人,竟然派一个刺客。今次若是再狠点,只怕姑娘你就……”这丫鬟是非分明,眼角缩就了浓浓的恨意,望着水朵朵被包扎的极是笨重的手臂,咬牙愤愤不平道。
“若再狠点,我只怕没命了。你是不是想说这个?”水朵朵苦笑一声,甩袖抹起眼泪,“呵,刺客,竟然是这样独特的刺客。”言罢起身,穿鞋立起,面上毫无血色。
“妹妹,烦请你告诉你家大人。就说天色太晚,我水朵朵不便久待,这便告辞了。”
水朵朵跌跌撞撞地跨过门沿,恰撞上一冰冷的,僵硬的怀抱。
头上那人绷紧了眉,面上泛红,显是不悦。
“你此时非回去不可,已经这么久了,待得一晚又有什么?”语气薄怒,却又掺杂着层层的关心。
水朵朵后退出去,抽离千面的怀抱,态度坚定决绝:“师父莫要担心,徒儿这点伤势还挨得住。何况我相公良药甚多。养它一个月,准能痊愈。”
她目中攒了许久的笑意,侧眸凝思一会儿,便强忍着痛伸了手出去:“师父,希望你能好好待兰姑。她真的很需要你!”转过千面,举步出去。
只觉宽袖在面上轻轻一拂,她重心不稳地撞上拦阻的手臂。
“朵朵,你这个样子,师父不放心!”水朵朵莫名地惊了一下,抿唇低声道:“那师父究竟要怎样?”
冷漠的声音柔软如棉,他倾身走近,握上她冰凉的手:“师父我亲自送你回去!”
水朵朵凄然一笑,缓缓移动了被紧握的手,终于孤身一人跨到了门外。
“师父,朵朵现在是有夫之妇!”顿了一瞬,她望着幽幽夜色,“你这一生只会有兰姑一个女人。你忘记曾经说过这句话了么?”
擦身而过,步下石阶,身后冷冷声音骤然响起。
“朵朵,你欢喜他么?”
“欢喜又如何,不欢喜又如何?同师父一样,我水朵朵这辈子也只有小风一个男人!”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千面扬眉大笑:“既是如此,朵朵。你怕我做什么,我与你是师徒关系,那更加不用担心林庄主会有所误会。不过,若是你担忧这些。师父我也便差人送你回去。”
扬手一挥,府中数十位精明能干的家丁全部单膝抱臂!
“那徒儿便多谢……多谢了!”轻轻作揖,水朵朵淡然一笑。
如果那时你我就曾想过分离,那么彼此就断得一干二净?你此生有你在乎的人;而此生我也有在乎的人……
叮当一声,瓷瓶自袖中滑过,终究只是徒然。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请支持!
☆、为弟不再阻情缘
暗夜如墨似染,山庄里台阶一层随着一层。
她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双脚不稳,步步沉重。终挨过小院,穿廊进入正厅。
大厅之中,灯火如昼,一方檀桌左首正坐着大哥林芸萱,右首正坐着爷爷刘緇霖。见着屋外立定许久的水朵朵,林芸萱背手而起,进了内室。
“大哥!”她唤,却只能望见高大的背影。伤感倾头,却瞧见爷爷刘緇霖脸上凭空生出的愤怒和焦躁。
“朵朵,爷爷我一向以为你循规蹈矩,没想到新婚不过三月,你便私会其他的男人!”刘緇霖的胡须如同玉米棒子垂在下额处。水朵朵喉咙一时干涩,不知从何说起。
“爷爷,朵朵只是……”她上前辩解,“今次子鹰陪我去的闹市,他了解我情况。他……”
刘緇霖抚了抚胡须,打断她:“够了,朵朵。子鹰是小风的属下,你若早点叮嘱,他又怎敢透露半句。多余的话,爷爷也不便说,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小风把你看得很重,无论怎样,他总是百般迁就百般信任你。你若有那么一点点爱他,那最好懂得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水朵朵垂首欠了欠身,恭敬道:“爷爷说得是!”沉默片刻,她抬腿出厅。夜风掀起她的衣袖,刘緇霖目光豁然一亮,望着水朵朵臃肿不堪的手臂。
慈爱的声音又重新响起:“等一下。你手臂怎么回事?”
她忙背身藏起来,随口敷衍:“没什么,只是近日手臂有点酸,所以找东西缚紧了些。”
刘緇霖上前数步,语气已然和蔼亲切,抚上水朵朵的肩,劝道:“朵朵,爷爷不是无故说你。知道么,今次自你出门,小风就派人找了你一整天。后来探听到你在千府里,心里才稳定下来。适才芸萱派人唤他,可他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里,不吃不喝。我劝他,他只说不饿。一个男人,面子忒是重了些。但你作为他的妻子,不是更该明白那种无奈嘛。若是小风也往返于花街柳巷,彻夜不归。想必朵朵也会不好受,你说是与不是?”
水朵朵仍是面无表情地作揖,恭顺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崇敬和感动:“爷爷放心,这些朵朵都谨记了。”明彩华衫拉紧了些,她踱步出去,扶门的手一瞬钻心的疼。可她依然咬着牙,不发一言地铭记于心。
可是更在心中回荡不已的是林宇风的影子。一想起他寻遍大街小巷最终无果的凄然和惆怅,她就心疼地想哭。
某些人肆无忌惮地伤害她,可某些人却被她肆无忌惮的伤害。
她有点懊恼,只随着那条蔓延无尽的石青小路循去。
路的尽头站着一人,他白衣翩翩,黑眸似琉璃般透彻。
“为夫适才还想着朵朵是不是迷了路,回不了家了。这么一看,才觉得是为夫多想了。”他挑逗的双唇带着几丝沁人的笑意,温和得不能再温和的语气令她眼中一涩,泪水朦朦夺眶而出,她一惊,跃进那人的怀抱,拥上林宇风厚实的腰脊。
这紧张地一抱也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使得她的眼泪更是倾泻不止。
“你怎么站在这里,夜里最易受寒,你不知道么?”半嗔半怒,蹄哭不已。
那人好似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慑住了,敞开的双肩半晌才拥在一起。她轻拍他的后背,举止温柔,语声呢喃:“只要你没事,我一切都好。”
她的俏脸迎上,林宇风拨指细心拭去脸庞泪水,关切笑道:“再哭可成小花猫了。朵朵,听话。”她吸了吸鼻,压抑住内心的混沌,自己举袖拭去,柔声笑了笑,往腹中一指:“小风,我肚子饿了。你做吃的给我好不好?”
先时所发生的一切在两人正常的笑容下无懈可击。而他,亦是如此。
“朵朵,我们回屋里罢。你可说了,夜里易生寒?”
听罢,她蓦地一慌,桎梏林宇风的手紧了又紧。
“小风,再抱我一会儿好不好,拥在你的怀里真的很舒适?”林宇风眉头一蹙,抿唇不语。
夜色灰暗,视线里一片漆黑。她被布绫缠绕的厚重的手臂轻轻从林宇风的腋下抽离,后退几步,背手立定。
她嘴唇含笑,撒娇道:“小风,我去房间等你,记得晚膳快一点。”
“怎么,果真饿了。那我让墨离跟厨房里的人说一声。”他说罢,便作势唤墨离。
她本想找机会拆去手臂所缚布绫,可是全无独待的机会。心神紧张,眼看便要错过,只得冷声制止林宇风:“小风,天色已然这般晚了。若是你执意吩咐厨娘她们给我做饭,想来以后我没什么脸面在山庄待了。”
林宇风的神色一滞,略为惊疑地抬了抬头:“无法待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