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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寿等人又何尝不知?亦是摇头叹气。
第 26 章
却说这日,潘岳正在陈寿处一同修史,梁柳却连声嚷着奇事跑了进来,气喘吁吁,也不及坐下,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道外面传闻洛阳才子潘岳被人杀死于江边。潘岳,梁柳俱皆称奇,向松便也进来,原来他竟跑去看了,道是只剩一具无头尸体,头被人割了去,皆道那便是洛阳才子潘岳。
潘岳倒奇,道:“既然无头,怎么认定是我?”
向松便讷讷道:“我看那人身形,倒象是那日郭象的样子。”
因其时潘岳才名已盛,他若扬州被杀,必定不算小事,亦必惊动地方然后传播。潘岳来扬州后本欲隐世与陈寿一同修史一段时日,然一同出游之时,连一陌生少年文人也能认出自己,现在却又发生这一件事,此时已知隐世一事乃并非由己意所能决定,至少目前已不可能,当下便写了拜贴投扬州刺史时弘,以便说明那无头死尸并非自己,免得引起众人误会。
时弘见是他,自然是忙往里请,问他几时来的,又嗔怪他不早来见,又道正在寻访他。潘岳便道,才来也不足一月,本只欲和陈寿一处修史,又不知时刺史如何得知自己来到扬州。
时弘便道,新上任的幽州刺史,于公涵之中捎带了一封家书,道是义弟洛阳才子潘岳正在扬州暂住,烦我寻到你将信转交与你。当下找出信交给潘岳。
潘岳方知李阳因其大才,又有尚书郎王衍极力举荐,竟甫一入仕便官至幽州刺史,倒也大喜。
时弘极为爱才,晚上又为潘岳设一宴,邀当地富豪名仕,互相认识。此时当地名流方知潘岳已来扬州。宴后,时弘当即便邀潘岳留下,辅己朝政,并予举荐之意,潘岳自也无法推辞。便于当天,搬至时弘所设馆府,却不敢怠慢,用了七日七夜,针对扬州现况,尤其是胡人状况,写下万言策略,主要是如何疏导,汉化胡人,皆乃长久之计,不能抵制,镇压之类,恐引起胡人作乱。此策略果引起时弘重视,时弘便照此行来,以至最后全国胡人动乱,唯扬州不乱,也直接导致‘五胡乱华’后,北方无法自保,西晋覆灭,东移以扬州为基建立东晋之因。此是后话不提。
却说时弘信任潘岳,潘岳便进言陈寿虽是私人修史,却乃是有益后世千秋之事,又言陈寿如何严谨,因其时,蜀汉并无史官,查找搜集蜀汉资料十分困难,但陈寿并不胡编,每一言皆有据可查,又言陈寿如何客观公正,其父是马谡参军,失街亭后,曾被牵连遭诸葛亮重惩,差点问斩,但陈寿毫不询私,对诸葛亮诸多颂扬等等,时弘听了潘岳进言,知陈寿因是私人修史,在财力,人力上都捉襟见肘,便当即拨两名书吏供陈寿使用,协助修史,又每月拨修史专银给陈寿。潘岳又举荐陶侃其人其才。时弘也任了陶侃县主簿一职。
至于刘徽,潘岳倒是没有进言,因其时算术乃‘旁门左道’,说也无用,只与几个文人私下资助为宜。
此时,业已查明,江边无头之尸果是郭象,潘岳又说出自己才来扬州时,亦差点被盗匪杀害,幸遇义兄相救,方始逃命。时弘便广设埋伏抓捕江洋盗匪,抓到一伙惯匪,果然交待出有人出十万钱寻匪盗买潘岳项上人头,想是只因这郭象冒充潘岳,由此做了这替死之鬼。
虽说此时时弘也已向上举荐潘岳中书令一职,只待批文,然潘岳亦不再盲目乐观,总觉事情恐怕不会这么容易。
却说这日,梁柳找到潘岳,交给他一封手抄文表,道:“你且看此文如何?”
潘岳看了,乃是作者为九十六岁祖母尽孝,而请辞皇帝封官诏命之文,辞语恳切,委婉动人。尤其文中有‘急于星火’、‘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等词乃创新之词,以前从所未见,即新鲜,又真实。当下已想到一人,道:“这定是李令伯所做。”
梁柳道:“正是。”
原来众人皆知这李密是大孝子,他出生仅几月父亲即辞世,后来母亲改嫁,是由祖母养大,因此虽文名已盛,却一心奉养祖母,不肯入仕。从前邓艾就敬慕他的才能,曾请他担任主簿。李密就以奉养年迈祖母为由,已经谢绝过邓艾的聘请。如今司马炎下诏,奉他太子洗马(官名)一职,他便作了这篇‘陈情表’请以辞诏。不仅司马炎感动他之孝道,允他在家侍亲,更使此文因孝顺之心感人肺腑,用词新颖得以世人传颂。
潘岳看了,也被这孝心感动,突然想起自己祖父,亦已年迈,而自己竟一味追求学问,功名,不能承欢膝下,早已失孝道,不由深觉惭愧思念。
梁柳又问他从荆州来,有没听过荆州有一个奇女子名绿珠者。
潘岳告知与她乃结义兄妹,又忙问是怎么回事。
梁柳也颇称奇,又摇头叹息,劝慰他一番,方把听来的传闻说与潘岳听。原来,荆州刺史不知因何故得罪赵王,赵王欲迁怒石崇,手下宠信孙秀一贯狐假虎威,他早已看中石崇宠姬绿珠,只是因石崇权势,无法得手,趁此机会便写一信派人去找石崇索要绿珠,石崇却不肯将绿珠给人,只道其余姬妾任他挑选,孙秀大怒,派兵围了荆州刺史府,欲强行要人,那石崇本于别馆修了一座百丈高楼,这绿珠宁死不从,竟于此楼跃下,坠楼而亡。梁柳当下便评价道一个姬妾竟如此性烈真贞,当真是世所罕见。又言听闻她美貌无比,歌舞无双,可见这红颜薄命,恒古不变。
然潘岳早已目噔口呆,他自知赵王迁怒石崇,恐怕与走了自己有关。却连累义妹丧命。想起那一夜秉烛夜谈,音容相貌宛在,如今却已香消玉殒,自然难过愤慨,唏吁不已。当晚,自设了香案酒菜,写了一篇‘永哀逝文’与月下拜祭。
第 27 章
却说这一日傍晚,潘岳正从陈寿处回馆,却有时弘府中小吏一名正于馆门前相候,道是刺史有请,潘岳便随他而行,却行至一处陌生富贵府第,潘岳问这是何处,小吏却不多话,只道乃刺吏如此吩咐,却带了他直入,也不须通报。径穿假山园林,小吏走得甚急,潘岳也需快步方能跟上,直到了似是一间书房模样的房子,小吏也不请让,径直行了进去,这其实是于礼不合,潘岳心下疑惑,随之入内,那小吏却只道一声请公子在此稍候,便又出去了。
书房里挂了不少名人字画,却在一张雕花玉石几上置着一个黄金宝盒,铸造雕花俱精美,且镶嵌华美宝石,又兼金光耀眼,甚是扎眼,盒子已这么漂亮,也不知盒内装着什么物事。潘岳却自背了手,赏起那墙上所挂书画,正看着,却听身后一声咳,潘岳忙转身看去,一个柱着拐杖的年迈老头儿弓身走了进来。却是不识。
潘岳上前行了礼,请教此为何处,何人寻自己,有何事等等。然那老头儿似乎耳背,一概听不清楚,又说话模糊不清,只在方几旁席子上颤颤巍巍坐下来,又一指那金盒道:“烦请公子取那金盒来与老夫。”
潘岳不明所以,即是那老头儿所言,便听从去取那金盒,一拿之下,金盒甚重,竟是拿不动,便用了两手去抬,用力之下,触动几内机关,翻出一副黄金扣子,牢牢把潘岳双手手腕扣在几上,潘岳吃了一惊,抽不回手,却回头看去,那老头却早已不见,只有赵王赫然立于门口,道:“安仁,你可想煞本王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赵王安排,自那日潘岳被羊祜救走出逃,他自是不舍,派人寻访查探,不日便得知潘岳竟到了扬州,便也不舍不弃,跟到了扬州,并做出如此安排。他玩男宠这么些年来,自然也遇到过不少有骨气有志气的男子坚决不愿顺从的,那个黄金盒就是专门用来对付那些不顺已意的男子,金盒精美异常,男子见到大多忍不住去欣赏,或者查看里面装了什么物事,一触之下,便触动机关被扣,若有不去看的,赵王也自会安排人指点,令其中计。男子双手被扣,不能动弹,自是任其为所欲为。其时,潘岳已是名重一时,颇有声望之人,他连潘岳也敢扣,实在是在这黄金盒下,已不知道被他害了多少无名无姓的的青少年美男子。
当下潘岳又急又怒,然他知道现在急不得,更怒不得,径自一颗心都气到发抖,却只不怒反笑道:“原来是赵王,这却是做甚么?”
司马伦见他神色如常,且有笑意,便叹了一息道:“还不是为了你要逃走,却把我寻得好苦,这下你可走不掉了。”
潘岳强自镇定心神,不让自己气愤慌张,心思略转,便已有了一套说辞。倒似是放心似的松了一口气,正色道:“原来如此,我只道怎么得罪赵王,令赵王生气了。”
司马伦道:“你得罪我还少?头次就让我给你磕头,我自不计较,让人好言相劝你,谁知你竟然逃走又不告而别,让我好一番苦想。”司马伦说着,不由得真的咬牙切齿,又气又恨起来,然看到潘岳美色,却又终归气不起来。
潘岳看他走近,道:“若说我不告而别,这里面却有个缘故。”
司马伦问什么缘故,
潘岳道:“你先把我手上机关打开,我坐下和你慢慢说。”
司马伦见潘岳被自己扣住,且不恼不怒,似是并不拒绝自己,却已欢喜,原来,他也曾遇过宁死不从,或舍掉自己双手鲜血淋漓,骨肉模糊破坏机关的硬气男子,却怕潘岳也是这样,那岂非大煞风景,太过可惜了,再说潘岳虽现在是布衣,但总是颇有声望,并非普通人,若是能得他自愿,那自是最好,眼见潘岳如今并非拒绝,早已心里爱煞,倒娇痴道:“我不放,你若又逃了却让我怎么办?”
潘岳如何受得了他这般模样?当下声音里已是不耐,道:“这是在你府第,我怎么逃?这世上除了羊祜,敢得罪你的也就是当今皇上,难道皇上会来救我不成?”说完这一句,潘岳也觉稍有不妥,竟对当今皇上都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