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α恕E嗽辣懔炝怂韭磉y正欲告退时,又被贾南风叫住,贾南风想了一会儿,问道:“上次在京中打伤我府中伺卫,你的那个义弟,原来是女子所扮,是否便是荀将军女儿,近日与鄱阳周家结亲的?”
潘岳见她连这个也知道,忙回了请罪。贾南风并没别话,只令他去了。
潘岳领了司马遹去见杨研,告之这便是谢玖所生。因他生得清秀聪慧,讨人喜爱,杨研也很是喜欢。他们带司马遹出门赏花,直到天已渐黑,想起司马遹生于皇宫,其他皆见过,唯这一事应当少见,潘岳、杨研便欲领司马遹去猪圈看官养的肥猪,一路行走,杨研便笑逗司马遹道:“你们来赏花,你皇祖父为何不来?”
司马遹正色道:“此行仓猝,宜备非常,不宜令人见君也。”
虽不过五岁年纪,说出这么一番道理来,言行十分得体。
潘岳也不由称奇,便问他:“听闻皇上很是疼爱你。是不是?”
司马遹一点头,道:“皇上昨日下旨,封了我个什么广陵王。”
潘岳便是心里一动,因早闻江湖望气占卜之士传说广陵有天子气象,如今皇上却封司马遹广陵王,其中恐怕不无含义。又知皇上早有废太子司马衷之意,却终是没有舍司马衷改立嗣司马攸,只怕相中的早不是司马衷,而是眼前这位新晋小王爷。
正想及此处,衣带被司马遹扯动,低头看去,见司马遹眼现机灵之象,左右查看,显然看有没有别人,然后方轻声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外祖父母葬在何处,离此地可远?”
潘岳见他连这个也知道,听闻他自迁到东宫后便与谢玖分殿而居,贾南分隔绝他们母子,再没有相互见过,那想必是以前谢玖有教过,便道:“也不是太远,你便随我们过去行个礼也好。”
司马遹答应了。潘岳、杨研遂改道而行,走了不过十余步,那司马遹胆怯起来,越走越慢,最终停下不动,道不去了。潘岳见他面露惧色,也知他惧怕贾南风,问过他不去了,便也不勉强,仍是带他去猪圈看猪。
司马遹看到大肥猪,便问:“这些猪很肥,可是为什么不杀掉来犒劳下人,而让它们在这里浪费粮食呢?”
这司马遹不仅聪慧异常,言语得体,难得的是且有一片仁厚之心,潘岳忙遵这广陵王之命,令下人宰杀这些官猪。此时天黑,便又走回,入了潘府大门,杨研自回,潘岳便把司马遹送回客府,这客府便在潘府内东侧,与潘府同一大门,各有二门,潘岳送回司马遹,正欲出这二门时便见太子府两名侍从正费力抬了一个大箱子迎面而来,也不知箱内装什么物事,因这门并不甚宽敞,潘岳因此避过一边相让。等他们进门后方才出去。
一时回到自己房间,想起这司马遹所言所行,皆见聪慧,自己有心寻找的新太子,这司马遹便甚好,虽是略显胆小,只是因从小遭遇便是不同,又在素有淫威的贾南风治下,自是害怕,别说是他一小小孩童,有时候连自己尚惧那太子妃。又想只不知他以后长大又是怎样。心里如此想法,虽是不说,杨研却是知道他的心意,杨研自己没有小孩,见着这么大小的小孩便喜欢,何况这司马遹本来长得漂亮,又聪慧伶俐,只是杨研没想到程据亦来。程据这人她以前倒有一次听恩师偶然提起过,道是这人只会趋炎附势,不喜静研学术,因此恩师一向最不喜他,不想恩师故后却偏偏是由他任了太医令。
从前潘岳不识程据这人,自从程据任了太令医,渐出风头,现在便也多有耳闻,知这人甚通奉承之术,却说皇上眼见京城奢侈太盛,又有臣子相劝,便有心煞这风气,新发布了不准奢侈浪费的禁令。禁令下后,这程据便献给司马炎一件色彩夺目、满饰野雉头毛的“雉头裘”,却是一件极为罕见的华贵服饰。晋武帝把这件“雉头裘”带到朝堂,让满朝文武官员欣赏,朝臣见了这件稀世珍宝,个个惊叹不已。晋武帝候朝臣们皆赞过,便一把火把这件“雉头裘”当堂烧成灰烬,以此表明自己是不纳这奢侈服饰,严守禁令,能做表率的明君。还下诏说,今后谁敢再违犯这个严禁奢侈浪费的规定,必须判罪。此举行过,虽说这京城奢侈浪费之风不是烧一件裘衣能止得住的?只是这程据甘于牺牲自己为皇上增光凑兴的奉承之术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得到的。
却说潘岳虽说一日忙乱,甚是劳累,但太子、太子妃尚未离去,因此不敢贪睡,第二日早早起来准备伺候,却有公务更早,便有伺从过来寻他,又有县主簿相候,道是有事,潘岳便到前厅问事,原来是有人被告偷盗。其时根据品官占田荫客制,潘府占田二十顷,庇荫佃户两户。这犯事之人便是潘府佃户其中一户中人,是一名青年男子,长得端丽俊美,他昨夜一夜未归,今晨天不亮才回家且无端端带回许多财物服饰,河阳本是民风淳朴,家人邻居便疑他偷盗,因此捉了他来报官投案,那男子见了潘岳便连声辩白,道是冤枉,潘岳便问他何冤,财物从何而来,那男子便道:“昨晚先逢一老妪,说家有疾病,师卜云宜得城南少年前往驱逐,想请我相助。必有重报。我想是为人驱病,又有报酬,自然一口答应,于是随她上车下帷,车上有一大箱,老妪令我内簏箱中,”潘岳听到此处,心里一动,忙道一声且慢打断他话,又令众伺从下人及乡人统统避出,厅里再无人了,方令那人继续,那人便又道:“我藏于箱内坐车行了约几里路,又似乎有人抬我进屋,开簏箱,便见大屋锦帐。我问此是何处,有女婢说是天上,令我香汤沐浴,好衣美食,皆从未曾见过,又进里屋。见一娘子,年约二十六七,短形青黑色,立眉鼓目,眉后有疵。见留一夕,共寝欢宴。今日天不亮时仍旧令我藏于箱内送出。临出赠此众物。”说毕,倒头而拜,道是俱是实情,并无虚言,实在不曾偷盗。潘岳一时无语,心里已知是何故,只暗暗摇一摇头,嘱那人不可再对别人说起此事,便令他去了。
潘岳听了此案,心里便想听闻近年京中常有年轻男子失踪案件,只传是妖风,自己向来是不信神怪之说,早猜着是京中权势之人所为,只是无人查办,想必这妖风便是如此了。只是如今在自己境内不过短短一日,尚有太子在旁相随,没想到亦出现此事,却是不知太子知不知道?正想这稀奇之事,又突然想起现在自己知道此事,难免会惹来祸端,当需想个法子避过才是,恐怕这河阳令便不能再做。一边想着,早已跨出府门,却见程据早起,正坐于府前树下石席上赏这清晨美景,见了潘岳互相行礼,又道太子、太子妃出门还早,邀他一道而坐,脸上俱是笑意又向他道喜。便有下人送茶过来。
潘岳不解,便问何喜之有。
程据笑道:“太子府这簏箱,向来只抬人进,不抬人出,今日破例,定是有人顾惜你,念在是你管辖境内,又知你向有清誉,不愿命案使你为难,因此向你道喜。”
潘岳便是一呆,压低声音问:“你都知道?”
程据毫不在意,并不如潘岳这般小心,道:“我是太医,她府里用药,我自然知道。”
潘岳又是不解,却不知又怎么说到用药,莫非二人所说并非一事?一时茫然,只问一声‘什么’。
程据见他如此,以为他装糊涂,便有不悦,索性坦言道:“安仁兄何必如此,你我是一样的人,何不坦诚相见?京中凡见年轻美貌男子,皆被抓去为她做药,你我之流,皆非凡品,与她交好,你却不需在我面前遮掩。”
潘岳听闻京中失踪案件果然因此而起,便又问道:“那些作药男子,现在何处?”
程据倒奇了,道:“莫非你真是不知?即是药,药用完,便只剩药渣,留着没用,自然是如药渣一般处理。”见潘岳面色不对,又道:“你我皆是她极宠之人,却是不用担心。若往后……”潘岳见程据边说时脸上神色却是得意非凡,他虽然长得白皙俊美,然此神情说出此无耻之话,便犹如丑陋至极一般,见他还待要说,不知他还会说出如何不堪言语,打断了他话道:“你不必再说,听你刚才话中之意,全然不懂君臣尊卑,礼仪廉耻八字。我与你再无话好说。”说毕,不顾程据被他突然这无礼举动恼怒到脸色酱紫,拂袖而去,自去客府伺候太子、太子妃,又问他们何时动身回宫。
贾南风便笑道:“你不用催,我见你这景色好,正想多留几日。”
潘岳便吓一跳,忙道若得如此是他尊荣,只是有不妥处。
贾南风问怎么不妥
潘岳回道因最近治安不大好,流民作乱,太子、太子妃若有个万一,粉身碎骨也担待不起。
贾南风便笑,道是跟他玩笑,要他不必着急,却也遂他心意,果然一早上路,潘岳一路送回京中,返回后便修下陈情书,随便列了些身体不适之类的理由,请求辞去河阳令一职。
第 46 章
自从潘岳修下陈情辞呈上呈,却是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准还是不准。这日傍晚,有车马而来,潘岳迎了,车里却是傅咸,傅咸未及下车又道:“给你带来一个贵客,你如何谢我?”车里又有一人露头,虽是须发已见掺白,脸上添出几条皱纹,却一眼认出正是多年不见的裴楷,潘岳大喜,行过礼迎进奉茶。裴楷自从立嗣一事平定,便即回京任了侍中。只是与潘岳这一别又是数年,此时相见,自也是高兴。
因裴楷将与卫瓘成儿女亲家,潘岳便是道喜,待裴楷、傅咸略作休息,饮过茶后,便掌了灯烛,另备酒菜。傅咸说起潘岳请辞一事,道是被他压下,却是不予批准,傅咸乃御史中承,专职考评弹骇官员,为官清正,从不偏私。知河阳潘令之名清誉甚著,朝野尽知,因此不准,只道:“你若有事换个官职容易,若要我免你官职,对君对民都无法交待。我却无法办到。”
潘岳想了一想,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