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荷对哥哥一笑,又转向慕容凌鹰,屈膝请安:
“荷儿见过十九王爷。”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您老还这么硬朗啊——”
听了这话,还未到而立之年的慕容凌鹰放声大笑,拍了拍苏泽的肩膀,道:
“你这个宝贝妹妹,和我那两个永远消停不下来的侄女一样坏,只不过她们也不过是嘴上坏,你这个丫头可是一肚子坏水啊!”
苏泽也笑了,向苏荷道:“别拿王爷开玩笑了,快过来坐下。”
苏荷故作为难,道:“长辈在此,荷儿怎敢坐?十九王爷莅临寒舍,即便是再不见外,论理荷儿也该叫你一声叔叔。王爷看得起我们,哥哥陪坐也就罢了,荷儿是女子,怎么能跟王爷平起平坐呢?”
这一回,连旁边立着的几个小厮都禁不住笑了。
拿十九王爷的年纪和辈分开玩笑是各大家族茶余饭后的谈资,如今慕容凌鹰正在这里,仗着他们对她一向的疼爱,苏荷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这丫头!”慕容凌鹰道,一面站起身,“不欢迎我是不是,那我告辞便是了。”
“哎,别——”苏泽伸手阻拦,又看了看妹妹,“荷儿,你也太不懂事了。”
苏荷敛起笑容,道:“荷儿年纪小,口无遮拦,若是说错了话,还请王爷见谅。”说着屈膝行礼。
“这没什么,我一向都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何况是你这小妮子。”又转向苏泽,“我是真的有事。在你这儿也坐了这么久。这盘棋,改日再下吧!”
说着招呼小厮跟上,走过苏泽身边时,开玩笑似的捏了捏她的脸,扬长而去。
目送他离开,苏泽吩咐丫鬟撤去残棋剩茶,重新沏来兄妹俩都极爱的枫露茶。他将铺了垫子的棋座又向自己近前挪了挪。
“这回可以坐了吧?”他道。看着苏荷坐下,他又开口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就总是话不饶人。”他的语气凝重了起来。
苏荷的神色灰暗了下来,她扶正发间的素银簪子,叹了一口气,将在乐坊里发生的事向哥哥和盘托出。
“……要我说,你不该那样对骆三公子。”苏泽听完后有些不满地说。
“我为什么不该?就凭他那个禽兽不如的哥哥那样对我,我对他还算客气了。”
“可是骆兄他不一样啊!我以为你是知道的,因为将军府种种的功利和狡诈,他已经和那里断绝关系了,所以才住在上官府。你实在不该把他和他家里的那些人等同看待。”苏泽有些无奈地望着妹妹。
虽不知道琴箫一事,但他一向人为妹妹和骆毅是同道中人,定能成为难得的知己,可如今妹妹如此态度,他心下只好把这事放一放了。
“我知道这么做有些轻率,当时见到他的时候,我还觉得他应是不俗之人,但听到他说他叫骆毅,我心里……”苏荷有些烦躁地抬起一只手扶住额头。
苏泽等了等,待妹妹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他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另一只手。
苏荷只有十七岁,那件事在她尚还年少的心里留下的痕迹是任何人都无法抹去的。如果可以,苏泽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你知道么?”他有意要把话题从这不好的回忆之中拔出,“出了那个帮助你和明日请撤指婚的主意的人就是他。”
“真的么?”苏荷半垂下手,有些惊异地抬头望着哥哥。
苏泽点点头,道:“所以不管怎样,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尽量对他客气一点,他跟他哥哥真的很不一样。”
苏荷的心里稍稍松动了些,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我已禀明父母,找个合适的时机,宴请骆兄和明日兄。父亲也认为确实应该这样。”苏泽见她没有搭腔,便接着说道,“你也要出席。”
苏荷有些惊慌的望向哥哥,可脑海里却突然冒出了另一个想法,她眼神一闪,道:“我们……也请刘公子好吗?”
苏泽皱了皱眉头:“自然是要专程谢他的,只是这事本就是要瞒着父母亲的,不宜让父母出面。这样好了,你我二人改日在悦来酒家为他单设一席,你觉得怎样?”
苏荷略一思忖,觉得哥哥的话说得有道理,便欣然同意。
然而苏泽已敏锐地察觉出妹妹的异样,望着她闪光的眼眸,他靠近了一些,低声问:
“你有点喜欢他,是么?”
苏荷低下目光,有些腼腆地咬住下嘴唇,虽并未说什么,但疏忽爬上脸颊的羞涩已是最好的回答,苏泽自然明白。
“就因为他……救了你?”他问。
“也不完全是。”苏荷说,道出了南湖对诗和琴箫相合一段,以及她的猜测和看法。
苏泽心下觉得这两件事的当事人未必真是刘离,但看着妹妹脸上焕发出从未有过的神采,他咽下了原本要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问病求医为哪般(1)
第六章问病求医为哪般
西街。七里巷。悦来酒家。
上官明日又在独饮。
说来也怪,这几日他去花枝巷的时候,老榆树下总是什么人也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仍旧来去匆匆,并没有谁多看那里一眼,就仿佛那个笑容温暖的女子和她那些带着温暖气息的糖人儿从未存在过。他本想向花枝巷的贩夫走卒们打听一下她的去向,但又担心此举会惊吓到她。
于是,接连好几天,他总是满怀希望而来,尔后郁郁离去。
直到大约三天前,他又在老榆树下徘徊,没有那张柔和的脸孔点缀,这里的一切都又变得破败而缺乏情感。他的心里是满满的失落。
一片微微发黄的叶子旋转飘落,正落在一汉子发灰的头巾上,汉子抬起胳膊,动作粗鲁地拂掉了它,嘴里咕咕哝哝地说着什么。
那汉子便是二牛。
二牛抬起头,正撞见上官明日呆滞地望向自己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上衣下摆,向老榆树下的阴影处走来。
“上官大人万福。”他陪着笑,尽量想让自己显得斯文些。
可明日仍旧愣愣地望着前方。
“上官大人怎么不在自家堂上坐着,到这小地方来干什么?”
明日只听见一个“堂”字,忽的回过神来。
“什么——是啊,她去哪儿了?”他望着二牛说道。
二牛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憨憨地一笑,道:
“大人说什么,小的不明白呀!”
明日这才真正反应过来,他抱歉地笑了笑,眼神终于聚在了二牛的身上,心里的问题脱口而出:
“她去哪儿了,那个卖糖人儿的姑娘?”
“你说唐家妹儿啊,她得了个什么怪病,梦竹堂的大夫都看不好。”
“什么?她病了?什么病?”上官明日心里一紧。
“这小的可不好说。也没什么大的症状,就是……每天莫名其妙的就犯困,懒懒的也不想动,什么都不肯吃,也不愿意说话。唐家婶子成日里干着急,可就是没有办法。”
听二牛说着,上官明日在心内思索,他虽不通医道,但奇兵异症还是见识过一些的,可这么个怪病他还真没听说过。二牛还在接着絮叨。
“……倒也没什么大碍,没见她瘦,也没哪儿不舒服,就是没精神……”
上官明日没再听下去,而是皱着眉头转身离开了,留下二牛一个人不明就里地站在原地。
这么说,她病了?
上官明日心不在焉地晃着手中的酒杯,一仰头饮尽杯中的残酒,把那病症的细枝末节又细细回想了一遍。这病虽不耽误性命,但总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决定去太医院问问。
这么想着,索性径直入宫,毕竟不是朝觐,可以不更衣,上官明日于是一身青衫,一把折扇,直奔后宫别院的无恙院。
太医们见当朝首辅如此这般就闯了进来,都有些惊讶。
即便是如此,上官明日身上那副惯常的正气凛然的派头仍旧未减分毫。
“上官大人请坐……”
“快给上官大人看茶……”
“什么普洱,拿极品毛尖来……”
一片阿谀声响。上官明日有些不耐烦。
最年长的杜太医这时站出来拱手道:“上官大人造访敝处,不知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大事。”他略一沉吟,“不过是府上……府上管家身染微恙,故来寻诸位太医提点提点。”
“岂敢岂敢,上官大人言重了,有何吩咐请直说。”杜太医毕恭毕敬地说道。
明日于是将唐糖的病尽量详细地描述出来。
杜太医听后皱了皱眉,回头跟众位同僚低声言语了起来。
见这情形,上官明日只得在一把紫檀木椅上坐下,心不在焉地喝着宫人刚沏来的极品毛尖,却没尝出些什么味儿来。
众位太医开始移步到后堂的书架前,仍在交头接耳,颤巍巍的手指摸索着散发着霉味的书册,却似乎并未得出什么结论。
于是,明日的思绪渐渐游移到唐糖的病上。
他和她还不能算是认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要如此担忧,在他心里,唐糖温暖的眉眼总和那个被花枝巷的车尘覆盖的下午有着难以言说的联系,单为这种联系,他都不希望见不到她。想办法替她治病,这似乎自然而然地就跳进了他的脑海里,像她的突然出现一般,不突兀也不尖锐。然后他就这么做了,没去想是为了什么。
“……上官大人……”杜太医率众太医又回到了他面前。只见他哆哆嗦嗦地从宽大的袖口里摸出鹅黄色的绢帕,畏缩地擦拭着被繁霜凌乱的鬓角,上官明日放下茶杯站起身,道:
“有何高见,且请诸位明示。”
“上官大人,”杜太医看了看左右,有几个太医微微摇了摇头,他又接着说道,“恕臣等无能,贵管家的病……我们,我们实在是一筹莫展啊……”其他人也低声絮絮附和。
明日的神色略微有些灰暗,他轮番看着太医们刻意回避的目光,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还是开口道:
“有劳诸位了。”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