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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地看着别人从手中夺走那种,要谁死谁就必须死的权力和地位么?当然不会,因为谁都知道,这种权力一旦丢失,不但几乎不可能再回来,甚至可能还会丢掉自己的命。就算有不爱权力的人,也不会有不爱命的人罢?权力就是命。不能放弃命,所以不能放弃权力。我这么说,你觉得清楚么?”
温庄和当然明白,没有人会轻易放弃那种权力,甚至如果还有一线希望,都不会有人轻易放弃追逐这样的权力。
她笑了笑,“我明白。所以这样想想,其实你也没什么错。我只是恨你,居然能骗的了我。或者……其实我最恨的,可能还是自己,恨自己居然会上一个男人的当。”
“你没有。最起码,你最终还是没告诉我……没告诉我到底玉阎罗在哪,又是什么。”穆鸿烈笑着问道,“到底,玉阎罗是什么呢?”
温庄和微微一笑,也并不作答,只是转过身便要上车。
然而穆鸿烈还是抓住了她的手,“不过,庄和,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知道。”
口气中还是一贯的温柔和风流,甚至连一点点胁迫和强硬都没有——就像是寻常情人间的玩笑和逗趣。
温庄和站在踏凳上,正和穆鸿烈差不多高,她就那样平视着他,看上去也是心平气和,仿佛根本没有被威胁到,“那襄王殿下知道什么呢?是知道玉阎罗在哪儿,还是知道玉阎罗是什么?”
你不可能知道,你如果知道,我们就不可能还能这样安然无恙地对站着说话。
穆鸿烈走到她身前,二人的身子几乎就要靠在一起了,“于我而言,你就是玉阎罗。”
穆鸿烈笑了起来,嘴唇几乎就要贴在温庄和的耳垂上,“人面如玉,但却是我的催命符,这不是玉阎罗,又是什么呢?庄和,你知道么?当年我千算万算但就是没想到,你我居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庄和,我现在就想听你说一句,你喜不喜欢我,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郑嘉树。”
“如果你还喜欢我,那就跟我走,我宁可你做我的催命符,也一定要把你带回去,让你做我的王妃,我的王府的女主人。”
温庄和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甚至没有任何意思要躲开穆鸿烈,她沉默了很久,然后突然就笑了起来,“我如果不喜欢你,也就不可能会被你骗了。鸿烈,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甚至愿意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托付给你,但我没想到啊,我没想到你就只是拿我当成一个踏板。只要当初,你说一句你只要我,那温家的一切你就都唾手可得。但你偏偏舍近求远……”
那声音,仿佛和记忆中,十年前桃花树下的少女,一模一样。
“我也很后悔,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穆鸿烈将手放在温庄和的胳膊上,掌心的暖意和十年前几乎别无二致。
温庄和看着他的手,然后缓缓将胳膊抽了出来,顺势推了一下那只手,“我们之间,绝对没有可能,没有希望。鸿烈,我喜欢你,我怎么可以容忍我自己催了你的命呢?你如果带我回去,难道你的皇兄就能放过你么?他难道不会怀疑你得到了玉阎罗?难道不会怀疑温家和你已经结成了牢不可破的联盟?甚至……他也许还会怀疑你里通外国呢。”
“那算什么,大不了,我就把魏氏逐出王府,甚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连她的儿子也可以让她带走,不碍你的眼。这样,我这种无情无义的人,也就永远都不可能有资格去威胁任何人了。而且,魏家也会视我如仇雠。”穆鸿烈一边说着,一边益发放肆起来,竟伸手去抚摸温庄和的面庞,他再次凑到她耳边,“庄和,你也应该发现了,我身后跟着的人都听见了,就像郑嘉树派来的人,也都看见了,一样。”
“庄和,你难不成还觉得,你有什么选择么?难道郑嘉树就宽宏到可以原谅你这样和老情人拉拉扯扯,不清不楚么?还是说,你本来也不在意这个新欢的意思?而且……郑嘉树也不真的在意你这个新欢的身边还有没有别的人?”
温庄和的笑意一点点扩大,她也伸出手抚摸着她十年来都没再触碰过的那片脸颊上的肌肤,柔声道:“傻子,除了你,我还在乎过谁的意思呢?但即使我当年那么在乎你的意思,你不也一样背叛了我,还差点儿就杀了我么?鸿烈,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混账,在意你们,就跟自杀没什么区别。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犯第二次了。”
穆鸿烈抓住她抚摸自己面颊的手,将额头抵在她额头上,低声笑道:“那也好,这样的话,你就会永远记住我,记住这辈子唯一一个那样骗过你的人。”
温庄和闭上眼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站了很久,然后才睁开眼,缓缓地推开了穆鸿烈,转身上车,在放下车帘的那一刻,穆鸿烈确定自己听见温庄和对他说道:“那就……让它永远停留在这样的印象里,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罢。”
鸿烈,你说得对,我就是你的玉阎罗。
你是唯一一个那样骗过我的人,而我也是你唯一的玉阎罗,我们谁也不欠谁,谁也没有辜负过谁,十年过去了,但最终就像……
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
穆鸿烈是在三天后离开的梁国,并在离开前指名要求温庄和送她。梁帝迟疑之后,还是同意了。
送行之前,郑嘉树特意找到了温庄和,“明日送行,穆鸿烈要求你去送他,陛下已经准许,但你心里要知道,你是梁国的郡主,如果做出任何失礼的事儿,都是不可原谅的。”
温庄和到似乎全然不在意郑嘉树这番话,她低着头继续看自己的书,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如何失礼?如同那天在这个家门口那样么?”
郑嘉树脸上有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气,“你还好意思说那天么?你有脸做我都没脸提!”
温庄和啪地将书往桌子上一摔,霍然起身,“郑大人,就算你是陛下的表弟,是今上宠臣,也没道理这么说话罢?我要跟谁说话,怎么说话,说什么,那都是我的事,就算是穆鸿烈……你的人盯着呢,也该知道我什么不该说的都没说罢?既然知道,郑大人又凭什么这么跟我说?再说,我有脸没脸也只跟我哥哥有关,跟郑大人无关。”
这件事当然跟郑嘉树没关系,然而郑嘉树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你那是在穆鸿烈面前丢我的脸!你不要忘了,他还以为你是我的人呢!而且不止他,那天之后,就连这个都城的许多人,也都是这么以为的。你落我的脸,怎么就和我无关?”
“穆鸿烈相信?他怎么可能相信,一个男人要让人监视自己的情人?”温庄和冷笑一声,言语中的讽刺不言而喻。
“老情人就在此地,新欢放心不下,让人跟着点儿,这事儿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么?”郑嘉树一咬牙,“温庄和,这是在梁都,只要你一步走错,我都有借口能杀了你,所以你最好……”
“最好听郑大人的,然后献身于大人,是么?”温庄和嫣然一笑,“大人,陛下可未见得就很喜欢看见您和我这种人混在一起罢?尤其是,当我手上还有可以动摇天下的玉阎罗的时候。郑大人,您和穆鸿烈是一样的,装得再深情,也不过是想收服了我向君王邀功,而且,即使最后真的一往情深了,也照旧会为了自己的命和前途,想方设法的杀了我。”
“这个当,我十年前就上过一回,难道如今还能不长记性么?郑大人,那您就太小瞧我的记性了。”温庄和神情一冷,眼中带着明显的不屑,“所以,您就省省罢,深情款款醋海生波这种戏码,我看着恶心。”
郑嘉树勃然变色,却偏偏一时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温庄和转过身背对着他,过了一会儿听郑嘉树不说话,自己似乎也平静了下来,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郑大人回去罢,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你说了那种话,难道连道歉都不打算给我一个么?”郑嘉树冷着脸问道。
温庄和并没转过身去,她长叹一口气,“郑大人,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我希望穆鸿烈走了以后,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您也可以放心,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投奔吴国了。玉阎罗也好,火器图纸也好,终归都会是陛下的,都会是梁国的。”
她不该那么说郑嘉树,如果他喜欢她,那她不该伤害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如果他不喜欢她,那她更不该得罪自己的大靠山——但当看见那种嘴脸,听见那种语气的时候,她就是忍不住。
他们都是一样的,企图控制她,企图操纵她,企图夺走她的一切。一个是贼,一个则是越来越像那个贼的人,她实在无法低下头。
“你跟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就是往我母亲身边送婢女,然后讨好花容么?”郑嘉树的声音益发冷淡生硬起来。
“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我也不会再联系懿徳。这样可以了么?郑大人请回去罢。”温庄和有些不耐烦。说完这句话,便立刻要离开。
“温庄和,我再说一次,你如果胆敢明天在我面前,在所有人面前,和穆鸿烈做出任何不轨的行为,我绝不会放过你哥哥。”
不知道是郑嘉树最后这句话真的起到了什么作用,还是怎么样,反正还好,那天在众目睽睽之下,鸿烈并没有作出任何失礼的事,他只是走到温庄和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然后笑着说道:“我一直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为我无休无止地,对你的利用。”他顿了一下,有问了一句,“那么,你原谅我么?”
无论是温庄和还是郑嘉树都深知什么是无休无止。
十年前,为了得到温家的宝藏而接近温庄和,然后在不可能完成任务的情况下,轻易抛弃了她。十年后,又因为一块珊瑚佩而为了自己的活路去追求温庄和回头。都是利用,只是一舍一求,情形不同罢了。
温庄和今天穿着一件红色泥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