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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镜羅，你怎么能连告别都不跟我说！你都已经站在寝殿外了为什么还不肯进来……”
快步跑过宫墙夹道，一路上宫女和太监纷纷用惊异的眼光看着她。
终于疏锦爬上宫墙城门，朝阳遥遥照耀在她的脸上，东风扬起她的衣袖，恍如神人。她看到太子一身甲胄，策马于军首，军队已经出了宫门好长一断路。
疏锦失声哭出来，她冲着太子遥遥大喊：“花镜羅，你记着，如果你回不来了，我会高兴得几夜睡不着觉。你那样恨我，所以一定要回来。”
而远处太子并没有听到，仍旧神色严峻一路行向西北战场。
她一直站在城门上，直到军队彻底没了影子，而不知什么时候花镜唯已经站在她旁边。
疏锦止泪，看着花镜唯神色复杂。
“疏锦，你知道吗？我在梦中幻想过很多次与你同临城墙，指点江山。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状况。”花镜唯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悲。
“你说过无意于大位的，为什么还要和他争？”
花镜唯神色开始激动：“我为什么争夺皇位你不知道吗？凭什么我所珍视的所有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母亲的怜爱，就连你他都一并夺去了……他不应该得到这么多不是吗。”
疏锦眼神看向别处，摇摇头道：“他得到多少，就付出了多少。”
“难道我付出的就比他少吗？”花镜唯扳过疏锦的脸，正视自己，冷声道：“我为你夺来皇位，只不过想求得与你余生共度。”
疏锦皱眉拨开花镜唯的手，沉默了片刻忽而说道：“也好。”
花镜唯脸色一喜，正要说话，疏锦却笑着道：“你拱手让江山。”
“真可笑。”花镜唯愤怒地盯着她的脸，只觉得她的笑意十分刺眼，一瞬间仿佛看到自己就是个笑话：“你到这个时候仍旧忘不了为他夺回皇位。”
疏锦也冷笑起来，事到如今早已不算朋友。
“你不是说你夺皇位都是为了我，那么放弃皇位和我在一起不就正好遂了你的心愿。”
“你为了帮他夺位竟然肯委身于我，真是……令人感动！”花镜的眸子中溢满怒火，然而眼角却好似有一滴若有若无的晶莹。
“不用我替他夺这个皇位——”疏锦笑了一下，接着说下去，句句悲凉在骨：“这天下注定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说着她便转身下楼，在花镜唯五米开外停住，终于还是说出来：“得民心者得天下，从他选择出征的那一刻，便是民心所向的帝王。”
花镜唯转身看去，却连疏锦的衣角也没有看到。
蓦然，他感到漫无边际的寂寞。
疏锦回去时并没有注意该往哪里走，等她回神时已经走到桂宫门前。
她低头想了想，还是上前推门而入。
宫门发出沉重的嘎吱声，显得荒凉而没有生气。
宫内一片狼藉，且树枝都没有一丝绿色，就连梅花都开的七零八落。
疏锦又往里走了走，突然听到先后寝宫传来声响，便不由疑惑地走过去。
寝殿大门正开着，而一个身着湖绿宫装的老妪正在打扫殿内陈设，看身影十分熟悉。
疏锦慢慢走上前，不确定的问：“姜姑姑？”
姜黎身子一愣，回头看到疏锦不觉有些惊异。停了停还是放下扫帚上前行了一礼：“见过太子妃娘娘。”
此时的姜黎脸色显得苍老了许多，明明不过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竟如同花甲老人。
疏锦还是有些惊讶于姜姑姑如此友好的态度，不由伸手扶起她，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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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来了！虽然有点晚，嘿嘿。
第八十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姜姑姑笑了一下：“其他宫人都重新分配了去处，奴婢是求了太子殿下特请留下来打扫桂宫的。奴婢想陪着先后。”
疏锦点点头，叹道：“先后还有你这样忠心的姑姑，也算是幸运的吧。”
姜姑姑想到什么，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疏锦：“这是先后最后的遗言，奴婢当时看到这个时知道这种东西决不能叫旁人看到，否则对先后和太子殿下都十分不利，所以偷偷藏了起来。现在就交给太子妃娘娘了，还望太子妃娘娘告知太子殿下和……公主。”
她接过来，皱眉读完，长呼一口气，拍了拍姜姑姑的肩，一一环视过所有宫内的东西，觉来分外萧索。她辞别姜姑姑回了东宫，当她踏出桂宫大门的那一刻，想到不久之前这里还是一片莺莺燕燕的喧哗。
恍如隔世。
东宫。
疏锦将先后写的那首诗交给顾杳止，她读完后哭成了泪人，李观渡怎么哄也哄不住，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疏锦。
李观渡都哄不了，她魏疏锦更没法子了，只好转移话题道：“杳止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顾杳止果然一愣，停止哭声，只是仍然有些抽泣，茫然看向李观渡：“我没想过——本来打算找到娘就和娘一起生活的，可是如今……观渡，我们去哪里？”
李观渡也一片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
疏锦想了想道：“先后诗中所说的肃郎应该就是杳止的爹了，但是单凭这一点根本找不到人。如果你们实在不知该往哪里去，倒不如先住在东宫里，怎么说太子也算杳止同母异父的哥哥。”
“可是也不能一辈子住在东宫，让太子养着吧。”李观渡皱眉道，他本来就是胸怀凌云志的大丈夫，如今让他靠别人养着，那实在是接受不了。
顾杳止也点头，想想道：“等到了明年三四月，春天的时候，咱们就出宫去浪迹天涯，过神仙般的日子。”
李观渡点点头，温柔地看着顾杳止。
时光就在这样平淡如水的日子中度过，一晃眼就过了上元节。
永熙九百二十四年春。
二月底。
西北战事捷报连连传回金陵，南唐无人不称赞太子，同时百官心中也将天平倒向太子一方。
九皇子也没闲着，短短三个月时间便将兵力从去年的八万扩至十五万人马，加上唐哀帝给他的六万人马，他坐拥二十一万大军，驻守金陵帝都，影响力也非往日可比。
此时净土一片混乱，混沌老祖为了修炼《斩魔》，从执法长老一派开始，几乎将高手一一屠戮殆尽，继而连尊者一脉也没有放过。
陈昭仪号令剩下的一众弟子支持九皇子，而同时嵇江为避免陈烈也遭毒手，便遣送陈烈到了帝都金陵陈昭仪宫中，陈昭仪是她姐姐，自然不会害他。
嵇江只是担心陈烈会遇到绯瓷姑娘，从而恢复记忆，但是相比起待在净土的危险，他情愿陈烈去金陵。
而嵇江本身毫无灵力，自然是不必担心的。
魏疏锦正从东宫出来往桂宫去，这几个月她经常去桂宫听姜姑姑讲述先后和太子小时候的故事。
陈烈仍旧一袭红衣，清绝艳艳从陈昭仪瑶光殿出来，正好逢上迎面而来的疏锦。
陈烈皱起眉头，看着她越走越近，忽觉一种刺心的熟悉感袭遍全身。
疏锦也瞬间停在长廊转折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眼前红衣男子，一时间静得能听到彼此心跳声。
她看到陈烈眼中的迷惑和陌生，有些痛心却又松了一口气。只好微微地低了头快步走过去。
在与他擦肩的那一刻，陈烈忽然问道：“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
疏锦不可自已的颤抖，却转头对陈烈笑了笑，摇头道：“本宫没见过公子。”
“……本宫？”陈烈更加疑惑，皇室中人？他好像不记得遇见过什么皇室中人，但确乎又有一种熟悉感。
“本宫是东宫太子妃。”疏锦点头，不等他说话便继续向前走，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严重失态，如果让他想起什么就不好了。
陈烈眼中惊讶一闪而过，东宫太子妃，很明显是九皇子和姐姐的敌人。
但是……
他走了两步，却忽然记起来，回头对着她的背影大声道：“太子妃好像我时常会梦见的那个姑娘。”
听到他的话，疏锦脚下一顿，眼角猛然流下泪来，然而她没有停留，加快了脚步走出长廊。
陈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于是他伸手拦住一名宫女，勾唇一笑，那名小宫女便被迷的七荤八素的，两眼冒红心。
“公子有什么吩咐？”
看那表情恨不得直接是他要把她推倒，陈烈眼角抽了抽，不太能接受如此大胆奔放的暗示，含蓄地说：“姑娘不要多心。在下只是想问一下东宫太子妃的名讳和身份背景。”
小宫女的脸色立刻垮下来，恹恹的回答：“太子妃啊——是青图镇国候嵇江的义妹，尊名嵇绯瓷，去年十一月进的宫。”
“青图嵇江的义妹……？”陈烈可不记得嵇江什么时候有个义妹了，不过如果太子妃真的是这样的身份的话，那么自己应该是认识她的才对，而且自己也确实有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可是——
为什么他不记得她了？
太子妃的容色和气度，应该没有那样容易忘记吧。
那名宫女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疑惑地问：“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陈烈回过神，又笑了一下，道了声谢便往前走，而那名小宫女频频回头张望红色身影，回神时猛地一下撞在长廊红柱上。
“……”
桂宫。
“姜姑姑。”疏锦推门而入，姜黎从桂宫寝殿走出来，给她奉了茶，也笑着坐下来，谓然道：“一转眼又到春天了，太子也快回来了吧。”
疏锦也回想起太子的模样，不知身上又多了多少伤口。垂下眼低低地回答：“是啊，捷报连连传回，前些日子说是已经快到太原了。”
太原是新国后晋的都城，就如当初北梁的长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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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因为我忽然发现，原本预计四五十万字的文好像被我写的二十万字要结尾了……
这是什么节奏，乃们说我要不要照正常剧情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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