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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在他看来,她才更需要!!
“这粥你拿走吧,我不饿。谢谢你,这阵子为了我的事,让你费心了。”
范长江执拗的心思与她的简直南辕北辙,但他觉得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希望她再为她和他的关系劳神,于是他并没有勉强,或提出任何自己的想法,只是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终于拎着粥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一切总算趋于平静。张宜心似枯槁地缓缓躺下,无声无息的泪很快沾湿了大半枕巾。
张宜,这将是你最后一次为那个男人流泪,最后一次。
张宜,比起没有营养的爱情,你更需要尽快找到一份工作,挣些有营养的薪水,买些酸辣粉填饱肚子,继续认真而努力地生活下去,一个人。
张宜——我们永远只能向前看,不是吗?
大会堂第四会议室,齐庸正对着面前厚厚一摞文件材料始终不发一言。他和他手里的那支笔一起低着头,一动不动。他不知道也不关心领导人在说什么,提什么问题,其他代表在说什么,记什么。他完全在无意识中达到了齐建华所希望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没有任何表现。
“第一次参会,带着耳朵去就行,我已经打了招呼,不会特意安排你发言,多听多观察,不动声色地观察,把会议重点内容和不明白的地方记下来,当着有关领导和那些个专家的面,一定要谦虚再谦虚,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要说些行外话,招人笑话!”
事实上,他不仅没说外行话,他从会议开始到结束连一句话都没说。刚散会便冲出会场,撂给那些大领导,老学究,能源巨鳄们一阵凄厉凛冽的阴风。
“回翰能!”
“齐总让你直接去他那,会议的事他想听你当面汇报。”
“谁是齐总?!你现在给几个齐总打工?你预备听哪个齐总的?”
齐庸正冲他吼。
“张宜已经走了,在翰能楼下发眩晕被救护车送去了离翰能最近的三附院。回翰能?去三附院?还是去另一个齐总那?齐总?”
雷鸣的每一字都像把利剑,往他的痛处刺了又刺,戳了又戳。他疼得支持不住,血淋淋地败下阵来,良久,缓缓嗫嚅出极萧落的两个字:“走吧。”
雷鸣当然知道他指得哪里,隐着忧心扫了眼后视镜,不发一言开向齐家大宅。
“病了?”
今天外面天气不好,风大得很,齐建华没像往常那样坐在院外,而是窝在书房里蒸泡着功夫茶读书,听屋外呜咽的风声撞上双层玻璃钢窗后发出的哀号,怪凄惨的。
“已经好了。”
齐庸正在书房里坐下,并不惊讶齐建华是如何知道他生病的事。人走茶凉的悲境在齐建华这里根本不会发生。相反,为了稳固甚至扩张自己的利益,大小股东们近两天差点要把这大宅的门板拍穿。因为他们认定在现阶段,甚至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齐庸正不过是齐建华推向台前的代言人,也可以叫做——傀儡。
“注意身体啊!”
“嗯。”
齐建华摘下老花镜,目光在坐他对面的儿子脸上逡巡了两圈,尤如深井探不见底。他对儿子近期所作的并非心甘情愿的“牺牲”已经很满意了,他打算再给他多一点时间,他相信他会慢慢步入正轨,如同自己当年一样。
“会,开得如何?还顺利吧?”
“嗯。”
“都说了些什么?”
齐庸正答不上来,因为他压根不知道那会都说了些什么。
齐建华了然,也不咄咄相逼,只是说:“回去好好整理一下,工作要做,身体也要兼顾。下周抽时间约邱添一起吃个饭,我要好好谢谢她,你做东。”
“好。”
“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天凉了,多穿点!”
“嗯,爸,您也是。那我走了。”
“嗯,走吧!”
儿子状态不对,齐建华岂会看不出,与其让他在这痛苦地想摆却又摆不出半张好脸,还不如让他回去,把气撒出来好过这样憋忍着。
只是他哪有撒气的时间。他的计划终于有良机得以施展了。他得在下周前把自己这个鱼饵抛在邱添喜欢的位置引她上钩,为此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但他还是没忍住抽出抛钩的宝贵时间去了雷鸣口里的三附院。
张宜办完所有出院手续约摸下午四点。花凝开着她的小红车等在住院部楼下。张宜东西不多,斜挎着的小包里都是医生开得药。医生说她是因情绪波动太大外加休息不足导致的眩晕,没什么大碍,药也尽是些生血提气的补药。倒是花凝,搬了三箱水果两大兜子保健品一大兜子菜肉蛋奶来,一个一个往张宜后备箱里塞。
“你买起东西来真是没数!一下子买这么多!我哪吃得了!”
“不关我事!除了那箱樱桃其它都是杨志远买的,他下午有课来不了,委托我当搬运工而已。”
“樱桃我拿着,其它你给他送回去。”
“为什么?我可是费老劲搬来的!”花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和他没可能。平白无故拿他东西做什么。”
花凝认识的张宜一向这样死心眼,另她好气又好笑:“我说你想得还真多!谁说了送你东西就一定要和你有可能了?人家纯关心慰问一下不行么?”
“不行!”
“要送你自己送,我可不给你们来回搬了。合着我这个壮劳力不要钱,用起来特过瘾是不是!”
花凝两手一摊,张宜反倒不说话了。她当然不会为了退礼自己单跑去找一趟杨志远,她就是认定不会和他再见面才不愿意收他送的东西。眼下花凝又死倔着不肯帮忙退,她只得闷闷地从后备箱里摸出个大口袋,开始拆开包装往袋里装水果和吃的。
“那你拿些回去给我干儿子吃,放我这等着坏,全浪费掉!”
“我说你就别再折腾了,你干儿子不缺这些吃的!拆开了一会都不好往楼上搬!你赶紧,赶紧进车里去!回头再受了风!”
花凝不让她装,两人推搡间掉了个苹果在地上,张宜回身循着那苹果滚落的轨迹弯腰去捡时,看见了远处的齐庸正。
真的是远处,很远很远。立在车边,萧瑟地如同落完最后一片树叶,光秃着枝丫的杨树,笔直参天,却尽失了往日明亮夺目的颜色。
他大概看见她了,样子像是犹豫着往前迈了两步。张宜的眼剜过他,也顾不上那苹果了,疾步走回车边,“啪”地扣上后备箱的门,对花凝说:“开车。”
花凝纳闷地看着她,坐进车里打着火,听张宜突然涨红了脸冲她大叫:“开车!快点开车!”
“哦,哦。。。。。。”
花凝被她吓得一脚油门跺下去,车里的两人猛地往前一冲。她在惯性的作用下不受控制地看到后视镜里那个越缩越小的身影,深吸口寒意阵阵的空气闭上眼睛——他,陪她产检来的吧?
齐庸正站那有一阵了,看着她从住院部出来,倒腾车里那许多不知是谁送来的水果蔬菜,他没想到她会回过身来,当然也没想到她会看见他。
然而,当她回身弯下腰,再起身时,他们很自然地对视了。
她看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躲。
他知道她会躲着他,躲远远的,所以自己便不需要再躲了。不仅不用躲,他还可以往前进两步,试探她令他心酸的反应。
果然,她夺路而逃,如同他是个持刀索命的鬼怪,不可近身。
又起风了。他落寞地仰头望着暗沉的天光,被风吹出这一派肃飒之色。
什么时候,她最爱的冬季就这样悄然无声地来了?
37
37、37 。。。
单位和家,稳固了五年的两点一线被突然剪断后,张宜才算真正体会到社会竞争的残酷,找工作的不易,以及帮扶会为建设和谐社会所作的巨大贡献。
她把个人简历修改再修改,美化再美化,怀着虔诚无比的心情上传到几家知名招聘网站。她一遍遍搜索,一次次刷新,向自认为可以胜任的招聘职位投递出一份份电子简历。如此辛勤耕耘了的三天后,投出的数百封简历犹如石沉大海,竟是听不见丁点回音。
手里的苹果被她啃得只剩几颗暗褐色的苹果籽,她的黑眼圈紧盯着电脑屏幕,信息反馈栏里空空,显示出的回复结果始终为0。
和她一同盯着那招聘网站的还有齐庸正。
雷鸣午休时间自站内发来的网址链接,附上一句:“下午两点半小会议室澳洲区拓会,会前调节一下。”
齐庸正点开链接,屏幕自上而下蹦出的分别是张宜几年前略显稚嫩的2寸彩照,个人基本信息,个人学历简介,个人工作经历,个人兴趣特长。
干净,简单,没有一个多余的字,一如她本人。
如饥似渴地品读一遍,他已记下简历上所有重要信息,她的生日,她曾经就读过的学校,她曾经工作过的单位,她曾经获得的奖项,她的兴趣爱好——看书,听音乐,旅行。
他此刻多想可以陪她一起,看书,听音乐,旅行。。。。。。
他盯着照片里的她舍不得挪开眼,提起电话拨给了有一段时间没联系的傅军,隔了半晌,那厮才接起电话。
“喂。。。。。。”
声线慵懒,似在睡梦里。
“起床了!”
“起你大爷!我在美国呢,凌晨三点,你起个给我看看?!”
“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怎么了?”
“安排个人去你那,找个舒服没事干没人管的职务给她,简历我发你手机邮箱,你照上面的方式联系她,最晚明天面试后天上班。”
“齐总很抱歉华奥没有舒服没事干没人管的职务。”
“我给她开工资。”
“那有,华奥多得是舒服没事干没人管的职务。”
“你大爷!”
“女的?”
“你有女性大爷?”
“漂亮不?”
傅军刚来了点精神,齐庸正已经把电话挂了。很快,手机“嘀嘟”一声,显示有封新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