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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宰了你再走！
“奇怪。”劳瑞气喘吁吁地说，“不是说废墟人都是些无组织无纪律各自为政的家伙吗，除了丹尼尔·伯特兰之外没有任何生物或非生物能够控制它们。这是怎么回事？”
“别人还都说废墟人都挂了呢。”跳过一根倒下的电线杆海曼咬牙地说，“在咱们眼前晃的难道是兔女郎不成！”
说的好。劳瑞露出一抹笑意，努力让脚步更快。
艾德趴在泽天的背上，担忧地望向东南方。别人或许不知道为什么让这群废墟人在将几乎所有人类屠杀殆尽之后等待了一个多钟头，然后突然大批攻向剩余的魔族。但艾德大概能猜到。有那么一瞬艾德甚至希望废墟人们继续将剩下的那些魔族视作玩物，希望统领这些怪物的那个喜怒无常的大怪物别这么早的玩腻。
艾德使劲甩头，把这窝囊的想法扔出脑海。跟着这几个人类去闯废墟人的老巢，一定可以为族人们减轻压力。想到这里艾德不那么害怕了，甚至还有些兴奋。
该是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泽城不算太大，河水又挤占了绝大部分，他们几个全速奔跑一刻钟后到达了目的地。其间他们遇到了三匹共十八只废墟人的攻击，一批比一批凶猛数量多，最后一批就发生在距离目的地几十米的地方，显然是想置他们于死地。
但在最后的这几十米，废墟人好像完全放弃设防了一样，一下子全都不见了。连远处魔族们的战斗似乎也戛然而止。
五个人没有一个例外全都挂了彩。受伤最轻的艾丽莎抹掉脸上的血迹，推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伴随让人牙齿发酸的吱呀声，门打开了。
一只乌鸦栖息在墙头，扑棱棱煽动翅膀飞走了。
经历了刚才可以称作血战的战斗，这么平静的场面让人说不出来的别扭。
“这里是学校。”泽天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指向墙上的水印。最高处有三层楼。
从这座学校往南，城市还要继续绵延一段距离。目测来看，这里大概位于城市南北宽度的三分之二的位置。这本没有什么。然而这里的地势要低洼一些，加上正好在费拉泽河的马蹄形人工河道拐弯处的旁边，在河水最为泛滥的时候，这里正好成为城中湖的泄洪口。
“怪不得废墟人的体型那么小。”海曼轻轻说道。
和泽城的规模相比，这所学校似乎有点儿太大了。围绕着有正规四百米跑道操场的不止一圈教学楼，而是三圈。其中一栋上面的“宿舍”两个字正在摇摇欲坠。对废墟比较有研究的泽天告诉艾丽莎和其他人，这很可能是一种叫做“完中”的机构，就是把本应分在两个地方上学的孩子集中在一所学校念完六年。还有一栋楼比其他的都矮，而且使劲盯着瞅的话依稀能分辨出它曾经是鲜亮的明黄色，或许是专供年幼孩子念书的小学。
海曼扶住差点滑倒的劳瑞，后者失血较多，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好了，咱们选哪一栋……喂！”
话音未落突然有几个黑影冲向他们举刀便砍。艾丽莎和泽天下意识出手反抗。
“喂喂！”海曼大叫，“自己人自己人！都住手！”
艾丽莎泽天和对方看清了彼此，赶忙收手。原来是韦恩和几位拉赫小队的成员，躲藏在围墙的阴影中所以才会被误会。
第九十九章 学校
更新时间2015…1…17 9：35：35 字数：3205
“你们还活着！”
双方异口同声。
原来他们差不多，都是从大厦的废墟下把自己刨出来的。艾丽莎几个位置更好，比韦恩他们快。在出来之后艾丽莎他们很快离开了，所以没能与韦恩尽早汇合。
“鲁伯特、克莱尔、伊莱。”韦恩依次介绍身后的三名队员，“本来还有两人和我们一起逃生，可惜丧命在魔族的爪下了。”
“这位是艾德。”艾丽莎也介绍道，“他认为这不是他的族人，而是废墟人。艾德在泽城生活了一段时间，他的话应该可靠。”
韦恩沉默以对，显然早有这样的猜测。
“但这群怪物明显有人在领导。如果真是废墟人，这是不可能的。”韦恩身后的伊莱说道，眼睛紧盯呆在泽天背上的艾德。
“我们需要他的异能。”艾丽莎挡在了泽天前面。
鲁伯特粗声粗气地说：“他已经用不了异能了。你看他那张脸，比死人好看不到哪里去。”
的确，因为使用异能过度，艾德的脸色十分憔悴。再加上他的腿伤，拉赫小队仅剩的成员自然把他当成了累赘。
海曼和劳瑞的脸色也有些变了。的确，是人类都不会喜欢魔族，但刚刚才并肩战斗过，艾德的异能救过其他四人好几次，难道他没用了就要扔掉么。而且他只是个孩子，魔族屠杀人类那会儿他还在吃奶呢。
艾德意识到对面这些人想对他做什么，脸色更加苍白了，搂住泽天脖子的胳膊不由自主地收紧。
“他肯定会在背后出卖我们。说不定这些废墟人都是他召唤来的。”鲁伯特上前一步，握刀的手抬了抬，“这群魔族在有废墟人的地界呆了两个月，竟然一点事也没有，肯定已经跟废墟人勾结了。”
“才不是这样。”艾德反驳，不敢大声说。
“是啊。”伊莱附和道，“魔族本性邪恶，就算只是个孩子也一样。屠杀人类是他们本能之一，我们不能把他放在身边。”
拉赫小队的人往艾德靠过来，海曼和劳瑞却下意识地向后收缩，挡住了他们。虽然能看出海曼和劳瑞并不是很坚定地要保护艾德，但也足够让拉赫小队的人皱眉了。
“咳咳！亲爱的小艾德，请你松一点儿，我快要被你勒死了。”泽天笑眯眯地说道，“啊，这下好多了。我说朋友们，咱们是不是忘了正事？现在我们的敌人不是魔族，而是那群总是赖着不肯去死的家伙吧？”
含着笑意的目光扫过拉赫小队的成员：“正义之士们，咱们现在有生命危险，能不能暂时先别窝里斗？”
鲁伯特和伊莱有些尴尬。
“切！行了吧你们两个。”克莱尔看不下去了，“先去对付正主。要那小魔族真不安分，我就一刀砍下他脑袋！”
说着，克莱尔唰地亮出两把弯刀。清凉的着装下那一块接一块能跟健美冠军媲美的肌肉，让在场的众男性都自叹弗如。
艾丽莎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韦恩。
“鲁伯特，伊莱，你们回来。”韦恩说道。
鲁伯特和伊莱无奈领命。韦恩对对艾丽莎他们说：“咱们研究一下，该怎么对付这群废墟人。”
把伤残全算上，他们一共只有九个人。而废墟人不知道还剩多少，都藏在哪里。
“你们听。”泽天说道，做侧耳倾听状。
很快，其他人也听见了。
**
在那大海的深处啊，
永远都是夏天。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哦哦哦。
鸟儿披着鳞片啊，
鱼儿长着翅膀。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哦哦哦。
雨点又干又涩，
雪花柔柔上飘。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哦哦哦。
石头轻轻开裂，
海水熊熊燃烧。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哦哦哦。
在那代海的深处啊，
永远都是夏天。
我们都在夏天。
水底阳光灿烂……
**
稚嫩的童音轻吟浅唱。稍作休息之后，又从头慢悠悠地唱了起来。调子很简单，歌词很奇幻，把小女孩的奇思妙想万万本本地表达出来。不加修饰的童音让曲子听上去纯真而曼妙。
海曼狠狠打了个冷战。
“在那栋三层的楼里。”艾丽莎说道，脚步轻盈而谨慎地走向那里，泽天跟上。
韦恩拉住她：“喂，小心有陷阱。”
这艾丽莎当然知道。她抿紧嘴唇：“我们一直都在陷阱里。”
韦恩愣了。是啊，废墟人是故意放他们进来的。不然的话那些恶心的泥猴子们早扑过来给他们打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哪里还能安安生生地站在这儿这么久。
“可贸然过去会吃亏。”韦恩说道。
“没事啦队长大人。”泽天从韦恩身边超过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了，会唱歌的废墟人可和能号令其他死人的废墟人一样难找。您就不想去见识见识？”
好吧，如今也只能放手一搏了。韦恩挥手让队员们跟上，九个人快速而无声地靠近了那栋曾经的小学教学楼。鲁伯特自告奋勇打头阵，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虚掩的大门。
吱嘎——
二百年没上油了的门轴控诉自己遭受到的非人待遇。它没直接断了就算给这群人面子了。
歌声戛然而止。
几个人类只能硬着头皮上，鱼贯进入建筑物。
他们仿佛走进了冲洗相片的暗室。只是暗室的灯光是红色的，这里却被晦暗的墨绿色光线笼罩。
污垢附着在天花板上，波纹滚滚，不知是水带来的淤泥还是火烙印的焦黑。聊胜于无的阴暗绿光也照射不到的角落，似乎蹲伏着黑色的人形怪物，但无论人们怎么观察也搞不清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歌声再度响起，而且近了许多。循着歌声，几人上了二楼，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本来么，学校都是分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可这里的二楼整个量地成了一个大房间。犹如被飓风扫荡了一般，除了零星几面漏网之墙之外所有的房间的墙壁都被摧毁了，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再裹上淤泥，形成一个又一个山包，看上去跟沙盘似的。绿藻在上面生长，小花在上面绽放，好像一片山峦起伏的微缩丘陵，就差小绵羊在上面吃草了。
那个孩子正坐在最高的一座“山”上。
“……鸟儿披着鳞片啊，鱼儿长着翅膀……”
两条小腿悠然地摆来摆去，好不惬意。雪白的吊带连衣裙，乌黑光亮的披肩秀发，浑身上下纤尘不染。细腻的皮肤拥有孩童的柔嫩，红润而又富有光泽。
包括艾丽莎在内，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