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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希最开始提出路程时,绘里虽然有条不紊地打包行李,装车和加油,但心里忐忑成什么样子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诚惶诚恐到八月初,直到两人沿着公路启程去奈良,希才边逗阿宝边没心没肺地说:“不要紧张啦,又不是去见父母。”
“诶?!”绘里险些一脚踩了刹车。
“是去远房的姑母家哦,”希狡黠一笑,“真正乡下的房子已经在咱上小学的时候就被卖掉充路费了,父母现在也只是在琦玉县有套老房啊。”
“这样啊,”绘里犹豫了下,转过头依旧紧张地说,“姑母的话,喜欢吃什么呢?”
“扑哧。”希低头笑了起来,心情甚好地看向车窗外。
“……现在买礼物的话……”
“姑母生前一直单身,”希摸着蜷在她大腿上毛绒绒热乎乎的阿宝,“她喜欢养猫,所以如果看见阿宝去肯定很高兴的吧。”
“!”
“绘里亲还不懂吗,”希弯眼望过来,发丝编成一个辫子垂在胸前,“盂兰盆节,还是希和绘里亲两个人的团圆噢。”
虽然说出来很自私,不过绘里只能承认听到这个消息后松了一口气,本来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给希与父母间的关系再扯道伤口,现在完全不用这么心惊胆战地过节了。
当然,情况并没有太好。
一入奈良,便遭遇茂密的森林和幽静的古刹,颠簸地走上延绵弯曲的山路,天阴沉沉,道路还是湿的,东京快逼四十度的天气杳无痕迹,等车停到一间木屋前,车轮溅起的泥点把车门都弄脏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打开老旧的锈锁,门后挂着的蓑衣已然发霉,庭院荒了,竹取干涸,蒲公英长得老高,茎叶已经伸到檐廊的木板。
“要不是有邻居阿婆的女儿时常来收拾,估计已经不能住人了呢,”希轻车熟路地撑开二楼的斜顶窗,从楼梯上喊道,“绘里亲,拉开檐廊的门吧。”
“哦。”绘里放下大包小包,哗啦一声拉开门,瞬间和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孩面对面。
“呀咧呀咧,你是外国人吗!”女孩穿着草鞋,大嗓门地嚷嚷道。
真是名副其实的关西人啊……
“请问您是……”绘里退后一步躲开女孩凑上来热切的脸,彬彬有礼地说道。
“是江户人啊,”女孩嘀咕一声,很快又热切贴过来,不忘抬手指了指,“在下友田京子,就住到隔壁,看见停车就赶过来了,要是惠子阿姨的亲友请务必放心住下喽。”
千叶惠子,就是希这位远房姑母的姓名。
这句话关西腔更加浓烈些,每个尾音都能拐出几个奇怪的调,饶是和希生活这么久,绘里依旧有些不习惯。
“啊哈京京子~!”希从楼上跳下来,一把搂住绘里,骨子里关西人的豪放劲好似一下释放出来,“好久不见,这位就是咱给你提过的绘里亲,绚濑绘里是也。”
“噢噢,”京子呆头呆脑点点头,停顿一两秒才活泛过来右手握拳击了下左手心,“真是美人,希你真是厉害耶!”
等等……能先说一下这个“提过”的是哪一方面吗。
绘里只得配合着温婉地笑。
“好了,总之有什么事去隔壁叫一下就行,”京子挥挥手,然后神秘眨眨眼,“恩爱的东条夫妇。”
“……”绘里默默转头。
“嘻~”希讨好一笑。
。
。。
就这样,在奈良的日子很自然地拉开帷幕,白天时躺在檐廊下享受奈良多变的天气,翻动的树影洒下依稀斑驳,夜晚时两人睡在二楼,没有彻夜的霓虹,黑漆漆的,透过斜顶窗能看见九天银河。
“突然想说什么……”希双臂枕在脑后,平静地说,“嗯,能遇见绘里亲,真是太好了。”
就好像被装进了时空罐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总有种睁开眼便能看见铺天盖地大雪的场景,这一瞬的迷糊后耳边便浮动开动人的蝉鸣,一声又一声……
安安静静只有两个人,却已不是近十年前那场万物寂静的大雪,这有多神奇呢,脱口而出的喜欢你,不同的场景,竟然已经一同走出这么远了。
绘里闭着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牵过希的手。
沐浴后两人的发丝交缠,环绕着缕缕清香。
蟋蟀、蝉鸣和小雨,还有院后静静伸展的树——多像在龙猫的世界里。
乡下的液化罐不会用,两人只得每天都去京子家蹭饭,京子在大阪上大学,放假无聊,好不容易碰到能说上话的,登时光着脚胡扯关西人的段子,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
总之在远离忙碌生活的同时,虽然有些磕磕绊绊,却也过的有滋有味。
寂寞啊孤单啊,也都像风筝一样飘远了。
到了十六号,盂兰盆节,按民俗陪家人三天后,就要开始祭奠祖先,奈良这边就开始了漫天的中元灯节。
柔和的灯光下,细细敛起左右衣摆,裹好浴衣,系好两条绑带后,希帮着系好身后腰带的蝴蝶结,金发扎高用卡子盘好,挂上三朵饰品小花,一双手轻柔地抚平天蓝色印有蝴蝶兰的浴衣的褶皱,绘里回头望去,瞅见希跪在地上,紫发也盘起,和淡紫色印有樱花的浴衣极其相衬。
知道绘里回头,希笑嘻嘻地环住绘里的腰,大大方方在唇上打了个啵。
“这个盂兰盆节,希的心情终于好点了呢,”绘里仔细瞅了希一会儿,松了一口气,“以前没有家人,总是怏怏的。”
——真是不枉自己穿浴衣时被吃了一路豆腐。
“是啊,因为——”希捏了捏绘里的脸。
“?”
“绘里亲是咱最重要的家人啊。”
楼下传来祭典开始的烟花声,两人连忙穿着木屐跑出去……
手牵手去看灯时,许过愿,打过闹,两人站在山林长街前,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背后暗兰色的天幕相接,闪烁亮起三千多盏华灯,两人眉目嫣然,十指相扣,浴衣长袖滑到手肘,露出一截玉臂,伸手对出心的形状……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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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褪去青涩,一颦一笑间都是满满的幸福成熟,不需要再像情侣一样摆拍,只是你挨着我,我挽着你,怎样都是一幅彼此相爱的画面。
“新年的时候,咱陪绘里亲去俄罗斯。”
“诶!”
“拉勾勾,旧历新年的时候绘里亲要陪咱去琦玉县。”
“唔……好。”
当任何一个话本都告诉着“我们绝对会相伴走到最后”的结局,那么中间的困难又有何惧呢?
。。
而这张本该充当结婚纪念照的照片最终没有放大挂在客厅,而是被静静收藏在某个珍贵的影集里。
只因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有人从暗室出来,含笑在照片背面用铅笔写道:
“有人把镜头比喻成瞳孔、眼睛,那么我已用了说不尽的光阴,去默默注视你。
淡了追寻路途的种种,直至最后,无论白天黑夜,睁眼闭眼便只有你。
是的,你是我生命中最动人的风景。
赛过灿烂春光、夏日蝉鸣、秋日艳阳、雾凇琉璃。
——东条希”
又过了一段时间,当纤长的手指翻到这一页时,指尖小心翼翼地从相册中剥离出这张相片,她意外之中地发现了这段告白,然后无奈地找了支笔,紧挨着写道:
“我深知,你透明的瞳孔所映照出的世界,
润湿在银色露珠之中,洋溢着柔软的光辉,
我懂你心意,就如你懂我这般,
一如当时年少,我那么笃定地起誓,
无论前方多么坎坷,若是两人在一起,
就定能承受辗转反复的一切,悲伤和喜悦。
——绚濑绘里”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颠沛一天……我很有责任心的抱着电脑东奔西走……
然后抢了一天红包都!没!有!
人生实在太艰难……
☆、番外一:岁月与凛与喵
番外一岁月与凛与喵
阳光特别亮。
希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一睁眼就这么想,视线不甘心地落到大开的窗帘上。
不想起,可是太亮又睡不着……用这种狡猾的方式缩短咱的赖床时间,真是太过分了。
希直直盯着天花板,然后努力地闭眼数羊……
十分钟后。
认命地幽幽叹一口气,希光溜溜的从被子里滑出来,把绘里叠好放在床头的睡衣套在身上,光脚走近窗台,蔫蔫伸了个懒腰。
门前的枝条稀疏,风卷起枯黄落叶,时不时有车开过的街道尽头亮起几抹火红的枫林剪影。
……已经秋天了呢。
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干燥的风,似乎从这一刻起才明白“岁月如白驹过隙”的含义,希静默地靠着窗台,也不知道是季节还是没睡醒的原因,竟有些怅然若失。
明亮的教室窗边,μ’s九人集齐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天台上反复挥臂转身,合宿时的枕头大战,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还有啊,穿着友人做的演出服,在绚烂的舞台歌舞,过去多久了呢。
好像是昨天,前天,大前天?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呐。
希抓了抓凌乱的额发,无奈地笑了笑。
谁能相信,是九年呢。
洗漱完毕打着哈欠下楼,老远就听见电视机里的大妈贴着屏幕叫嚷——
“以上!金灿灿的猪排就出锅了!下面让我们看一下煮的米饭!”
虽然吵到不成样子,不过倒是冲淡了清晨的死气。
客厅中央,绘里盘腿坐在地毯上,离电视机很近,长发用个夹子卡起来,有些歪,一团金发炸出几缕(真像只孔雀),她聚精会神地跟着大妈点头,这时候蜷在电视机柜上的阿宝伸了个腰,正巧挡在出锅猪排的上面,绘里斜了斜身子,眼见都要钻进去了。
居家节目+呆毛KKE……
看到这个不停晃动的熟悉背影,希难以自持地哈哈笑起来,刚才伤春悲秋的想法瞬间不知丢哪去了。
好似从浑浑噩噩的梦里醒来,这才是